
書接上回。
井大杰和老胡經過瀏覽發現這些案件的特殊性,因為九起案件分別發生于漢口火車站、武昌火車站、漢口長江客運碼頭、公園、百貨大樓等地,案犯的作案手段跟“3·7”涉外盜竊案幾無差異,都是趁受害人購票、購物或者照相注意力分散時下手作案,時間極短。井大杰和老胡由此分析到,這是一個犯罪團伙在作案。從案發地點來看,都是外地旅客光顧之處,因此推斷案犯可能是外地來武漢流竄作案的犯罪分子。如果真是流竄犯罪團伙那這個案子偵查起來就頭痛了。案犯作案后很可能已經離開武漢又到哪兒去找,到時這個法國人失竊的物品又去哪里找。
在這種情況下,二人就對能否破獲這起案件不大樂觀。不過,當晚七點多鐘傳來的一個消息使井大杰、專案人員李睨墨和“第二專案組”的“山寨”便衣許晴天、費珉在漢口火車站拿下了一個“捉兔子”的案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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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兔子”是黑道切口,其意就是“3·7”涉外盜竊案的作案手法。道上的弟兄就把人們放在腳邊的行李包視為兔子,而他們自己就是“獵人”,盜竊行李包就是“捉兔子”。李睨墨和許、費二小將在漢口火車站候車室拿下的這個竊賊,就是在“捉兔子”過程中失手被李睨墨三人逮個正著。
公安偵查案件是有管轄范圍的,當時的漢口火車站按規定應該是廣州鐵路局武漢鐵路公安處管轄的。而漢口火車站那里有一個漢口站派出所,當地人都認為群眾通常會認為該所也是管漢口火車站的。其實漢口站派出所跟廣鐵武漢鐵路公安處是有分工的,雙方按照約定,以車站門前廣場邊界為界線,凡是在廣場以內發生的均由廣鐵武漢公安處管轄,廣場以外發生的由漢口分局漢口站派出所管轄。而李睨墨三人是在漢口站候車室下手拿人的已經超越了管轄范圍,但因為這是一起涉外盜竊案,事前經協調,鐵路公安同意武漢警方去漢口和武昌火車站開展偵查,包括現場捉拿可能與涉外盜竊案相關的犯罪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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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李睨墨三人就把那個“捉兔子”的案犯押送到“第二專案組”進行訊問。案犯名叫王聯聰,二十五歲,洛陽人,十三歲那年因斗毆傷人被送少年教養一年。在少教所結交了幾個因盜竊、詐騙進來的少年犯,從他們那里學到了不少本事,尤其是如何作案的“經驗”。對于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來說,無疑是大開眼界。被釋放以后,王聯聰就開始混跡社會,在之后數年里他多次作案成功,也曾數次失手折進局子少教、勞教、判刑。還有過從派出所、分局、勞教隊、勞改農場成功脫逃的經歷。
二十歲生日那天,王聯聰在毫無思想準備的情況下遭遇了一個意外。他在所服刑期間被提前七個月釋放,原因是他的舅舅在中印邊境戰爭中英勇犧牲。王聯聰的外公外婆早已去世,舅舅是由其姐姐即王聯聰的媽媽撫養大的,所以王母就享受了革命烈屬待遇。當地政府問她有什么要求,她說想去農場看看正在服刑的兒子。公安部門一查,王聯聰因偷竊判了三年六個月的刑期,還有七個多月就可獲釋,于是就和法院通融了一下,把他給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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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洛陽,政府還給王聯聰安排了一份工作,讓他去糧站當雜勤工。王聯聰確實好好干了一陣兒。可是他的同事對他另眼看待,老是冷嘲熱諷,他受不了這份氣于是就自動離職,重新流竄作案。此間他也曾被關過幾次。到了特殊年代,王聯聰這樣的流竄犯日子就好過多了,他們三五成群結為團伙,到處流竄作案。
這次,王聯聰糾集了六個同伙,先從洛陽流竄到鄭州,再從鄭州到了武漢,憑著途中扒得的一份西安造反派的外調介紹信。下榻于湖北省政府招待所。今天上午幾個人分頭作案,王聯聰當晚聽同伴常禮余表示說:“另一同伙宋鵬剛才回來過一趟,吹噓說自己“捉了只肥兔”。他偷回一個提包,但那玩意兒是上了密碼鎖的,他曾鼓搗過沒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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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睨墨聽了王聯聰的這番供詞。心想,帕斯卡爾失竊的那個背包正是使用密碼鎖的,于是就追問宋鵬是否說過他偷竊的那件贓物是箱子還是包。王聯聰卻搖頭不知,而專案小組一聽就要立即拘捕宋鵬。
老胡在一旁聽著建議說:“這會兒我們還是先別下手,因為據王聯聰交代,他們一伙兒一共有七個人,現在王聯聰落網,還剩下六個。他們白天都是外出作案的。但沒有一個固定的聚會時間,不可能在差不多的時間同時返回招待所。如果我一窩蜂趕過去,可能會驚動了他們。就沒法兒一網打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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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睨墨就說:“我們可以先派便衣過去,在目標下榻的地方蹲守,待他們全部回窩了再收網。井大杰覺得這個法子不錯,就讓李睨墨全權負責此事。到了晚上九點多,專案組全體刑警連把下榻于省招待所的宋鵬等六個河南籍流竄盜竊案犯悉數拿下,當場搜得人民幣、糧票、布票、手表、照相機、半導體收音機、鋼筆、錢包、拎包等贓款贓物。可獨獨沒有發現王聯聰所說的那個使用密碼鎖的箱包。
于是。宋鵬就成了專案組訊問的重點對象。專案組資深刑警叫印昭儀負責審訊,印昭儀第一時間沒有審問宋鵬,而是審問問其他五個案犯,一個個走馬燈似的進進出出。印昭儀這是干的原因,就是要弄清楚一點,。宋鵬在其他案犯面前到底說沒說過他“捉了只肥兔”這樣的話。審問下來,連同王聯聰在內的四個案犯都聽宋鵬說過這話,可宋鵬沒有說他把捉到的那只“肥兔”藏到哪里去了,只說晚上拿回來大家一起琢磨怎樣打開那把密碼鎖。印昭儀由此證實王聯聰關于宋鵬作案的口供并非虛構,這才提審宋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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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印昭儀曾把宋鵬傳來,就發現這個二十三四歲的小伙子,稍瘦,相貌無甚特點,眼珠子卻挺有神。印昭儀估計這小子可能練過武術,后來這一點果然得到了證實。印昭儀根據多年搞預審的經驗,知道這種家伙很難對付,等一問,印昭儀就發現,這家伙是個煮不透,熬不爛的滾刀肉,因此什么都問出來。
在這種情況下, 井大杰就要親自審問宋鵬,當時專案組的辦公地是一座獨立的小院落。走進大門后是一個三四十平方米的院子,穿過院子是一幢兩層小樓。小樓的樓下樓上都有廁所,底樓是女廁所,二樓是男廁所。就在這個時候宋鵬要上廁所,因此兩個民兵押著宋鵬去了二樓進了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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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民兵經驗不足,到了廁所門口就退出,待在門口守著。宋鵬見狀當即撲向后面的窗口。那二位見勢不對忙沖上去。可是只來得及揪住宋鵬外套的一角。此時宋鵬就顯出他那不凡的身手來了,反手打翻一個,另一個揪住外套一角的挨了一下竟然還死死不肯松手,他干脆把外套一脫,躥上窗臺縱身跳出窗外。小樓后面是一條巷子,宋鵬落地后竟然連個趔趄也沒打,拔腿就逃。待到大家一起咋咋呼呼從大門奔出去,繞到后面巷子里查看時,早已蹤影全無了!
宋鵬這一逃,從此就再無消息。不過對于專案組來說,他們竟然因此找到了宋鵬堅不吐口的那件贓物。宋鵬逃掉后,“第二專案組”這幫子目瞪口呆一籌莫展。 在這種情況下,井大杰就把他一個叫洪維鑫的刑警朋友給找來了,“文革”前是武漢市公安局的“追逃能手”。此人被喊來之后,洪維鑫就讓人把他到宋鵬脫逃的現場,當洪維鑫查看了二樓的廁所,并發現了宋鵬那件脫逃時被扯落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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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維鑫把外套拿起來,順手摸了摸了宋鵬的衣服,發現后擺下邊的貼邊縫里有一狹長的硬物。拿出來一看,是一塊漢口客運碼頭的行李寄存牌。洪維鑫就說:“這小子肯定把贓物寄存到客運碼頭的行李房去了,我們去一趟漢口碼頭把那件贓物取出來吧”。
井大杰立刻通知公安局小車班派一輛中吉普載著洪維鑫和兩個警察前往漢口碼頭追贓。洪維鑫三人到碼頭行李房順利取出了宋鵬寄存的行李。這是一個箱子長兩尺,高一尺,厚八寸。還扣著一把銅質密碼鎖。這物件可以叫箱子,也可以稱旅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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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知道里面裝的不知何物,拎上去沉甸甸的硬邦邦的,用繩子捆扎得很整齊。但洪維鑫已經斷定這件贓物肯定不是法國人帕斯卡爾被竊的那個包。因為人家已經說得很清楚,那是—個雙肩登山背囊,他甚至還畫了一張草圖。
洪維鑫等人回市局后向井大杰交差。井大杰說雖然可以確定不是那個法國人失竊的東西,但這里面究竟裝的什么,我們還是要查清楚,并且要有記錄的,接著找來一個鎖匠,把密碼鎖打開了。里面全部是小說。上面還蓋著沙市第二中學圖書館的印章。后來調查得知,失主是沙市往長江下游某地旅行的一個老師,這些書是他準備帶到這趟旅行的目的地去的。這人沒有買到從沙市去目的地城市的直達船票。只能從漢口轉船。結果,他在漢口碼頭逗留時,一不留神讓宋鵬竊走了這件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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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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