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孫占林,1965年生人,家住遼寧鐵嶺一帶的農村,家里姐弟五個,我是老疙瘩,上面有四個姐姐。
我爹娘有點重男輕女,作為家里唯一的男孩,他們平時會有意無意偏袒我一下。
比如在念書方面,四個姐姐,除了二姐念到了初中,其他三個姐姐,只有小學文化,而我卻高中畢業。
我小的時候,家家戶戶連溫飽問題都解決不了,一般家庭,根本拿不出多余閑錢供孩子們念書。
我爹對我娘說道“咱們這輩子沒啥兒大能耐,要想盡辦法把兒子供出去。”
在農村長大的孩子都知道,農村的孩子想改變貧窮的命運,唯有求學這一條路可以走,只有考上大學了,才能徹底脫離農村。
很遺憾,我不是學習那塊料,小學、初中,我的學習成績屬于中等偏上水平。
不過,到了高中以后,我的成績竟然開始一落千丈,高考時,沒有任何懸念,落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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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學習不好,但是得知自己沒能考上大學,心里還是很難過,連續好幾天躲在小房間不出來,連飯都懶得出來吃。
爹娘看在眼里,他們著實心疼,為了能讓我有機會再參加高考,他們決定讓我復讀一年。
我復讀這一年,我投入到了百分之二百的努力,每天早上四點起床,凌晨十二點還在自習室學習。
通過大半年多的努力,我的學習成績有明顯的提升,老師告訴我,只要我再堅持下去,考一個普通大學,一點問題不成。
很感謝老師這句鼓勵的話,他讓我對學習更加充滿信心,那時候我心里就一個想法:志在必得。
最苦的時候,一天只睡三個小時覺。
1983年七月,太陽毒辣得很,照在人身上,好像要將皮膚烤焦了一樣。
在去考試那天,爹娘站在大門口,與我揮手告別。
我已經走出三百多米,回過頭時,他們依舊站在那里不為所動。
那一刻,我的內心是復雜的,我生怕自己辜負他們,這一年爹娘東奔西湊,為我湊夠了伙食費和住宿費。
整個村子有一百七十幾戶人家,我爹幾乎是挨家挨戶去借錢,我要是考不上大學,拉的一屁股債,不知道猴年馬月能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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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命中注定,這一年我參加高考,因為發揮失常,再次與大學擦肩而過。
這一次沒能考上大學,給我帶來打擊是致命的,躺在床上一病不起好些日子,不到十天時間,我消瘦了二十多斤。
后來我慢慢想通,既然考不上大學,那就老老實實種地。
或許是為了泄憤,我每天天不亮就到田地里去除草,中午回來吃飯,家里人和我搭話,我也不搭茬。
吃過午飯后,我扛起鋤頭,繼續去田里干活,累了就躺在地上歇著。
爹娘知道,我是不甘心成為一個農民,但卻又不能為我做些什么,只能眼睜睜看著我每天靠勞動發泄情緒。
八月下旬的一天,正是我們東北這邊的雨季,我去田里時外面還是很悶熱。
到田里干活還不到兩個小時,突然烏云密布,電閃雷鳴,傾刻間下起了瓢潑大雨。
我的衣服已經淋濕,趕緊脫下上衣,用雙手支撐起來,跑到附近的瓜棚里躲雨。
我走進瓜棚,恰巧撞見一個女孩正在換衣裳,她或許也沒想到大雨天,竟然有人闖進瓜棚里。
我倆四目相對之后,她大叫一聲,立馬轉過身去,我也趕緊從瓜棚里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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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換好了衣裳,她把我喊了進去。
“你進來吧。”
我走進瓜棚里,這時候才看清女孩的真面目,原來她是我們村的村花許美娟,上學時,我倆是同班同學,坐在我前桌。
許美娟學習很好,只可惜家里重男輕女,爹娘不愿意供她繼續讀書,初中畢業后的她只能輟學回家務農。
“對不起,我真不知道你在里面換衣裳。”
我首先開口,向徐美娟道歉。
許美娟一聲不吭,一步步向我這邊走來,那一刻,我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來到我身邊,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伸出手在我胳膊上亂擰一頓。
誰說女孩勁兒小,她擰在我胳膊上,疼得我嗷嗷直叫。
“你聽我解釋,我真不是有意看到你在換衣裳。”
“你還說。”
徐美娟擰我胳膊的勁兒又加大了一點。
等她不在我胳膊上擰來擰去,我發現我的胳膊已經青一塊紫一塊,都起了大包。
“我告訴你,今天這件事情你要是敢說出去,我把你的舌頭割下來。”
許美娟再次對我威脅道。
這個瓜棚很小,也就兩平米,徐美娟坐在旁邊的小板凳上面,而我只能蹲在窩棚的門口,偶爾還被雨水淋濕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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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過了半個小時,雨終于停了。
徐美娟第一個從瓜棚里走出去,她來到我身邊瞥了我一眼,哼了一聲。
這件事,本以為就我們倆知道,誰知道我倆從瓜棚走出來時,隔壁瓜棚里也走出來好幾個同村人。
他們看到我倆后,開始在背后議論紛紛。
沒過幾天,村里炸鍋了,說我和許美娟在瓜棚里做了不見光的事情。
徐美娟聽說后,哭著找上門,說我毀了她的清白,這輩子,她估計嫁不了人了。
我越安撫徐美娟,她的哭聲就越大。
后來我實在沒了耐心,就對她說了一句話。
“大不了我娶你。”
說真的,我當時只是隨口說了這么一句話,沒想到最后竟然成真了。
一年后,在雙方父母的安排下,我與徐美娟走到一起。
我與許美娟結婚后,兩人小日子過得很好,后來有一天,她告訴我在上學時,就對我產生過好感,只是因為年齡小,害羞不敢表白,所以把對我的這份愛一直藏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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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沒有料到有一天,我會在瓜棚里撞見她換衣裳,所以借著這個事情,她想訛我一輩子。
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是我掉進她的陷阱里了。
現在想想,能娶到這么賢惠的媳婦,即使知道是陷阱,我也愿意跳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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