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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世界,一直圍繞著“你不夠好”。
從童年到成年,這首旋律由不同的指揮家演奏——父母、伴侶,后來是婆婆。它不是簡單的批評,而是一種彌漫在空氣里的打壓文化,讓你窒息卻無從反抗。
“我感覺我從小到大,幾乎沒得到過什么強烈的肯定,絕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這種‘你不夠好’。”
潘老師說,這是許多中國家庭的傳統(tǒng)劇本,代代相傳。父母輩信奉“戒驕戒躁”,卻錯誤地將“打壓”等同于“鞭策”。
他們或許也是受害者,在外討好世界,回家便不自覺地挺直腰桿,通過貶低更弱小的家人來尋找掌控感。
于我而言,現(xiàn)在婆婆便是這樣的存在。她會用“開玩笑”的語氣對我說,你一個月就10000塊,還不是穩(wěn)定工作,好一點的保姆現(xiàn)在都12000了,送外賣能賺15000,你媽送你讀那么多書有啥用?還不如多生幾個孩子,在家好好帶孩子!
當(dāng)我忙碌了一天回家后,婆婆又開啟了打壓模式,她說,你不是書讀的多嗎,你不是有教科書級教育方法嗎,我看你也沒把孩子教多好呀?這不也大半夜不睡覺鬧騰嗎?
我像一頭困獸,憤怒地想要斬斷這痛苦的源頭。我向潘老師控訴:“我覺得婆婆沒有給我?guī)砣魏钨Y源,全是負面影響!” 我渴望的,是一場徹底的決裂,是帶著孩子遠走高飛。
但潘老師沒有附和我一起聲討,她輕輕地將一面鏡子推到我面前,讓我看清了困境的真相:“咱沒有離開一段關(guān)系,一定是因為這段關(guān)系里有一些潛在的資源在呀。”
我負氣地回答:“那最多算利用價值!”——偶爾接送、看護、三餐、洗涮。然后等我回來再冷眼旁觀,等著孩子撲到她的懷里,她才滿意。
“那也是啊,”潘老師的語氣平和而堅定,“利用價值也是價值,螃蟹腿也是肉。現(xiàn)在你那么年輕,難道你真的放棄你的工作完完全全的撲到孩子身上嗎?”
“我真的很想這么做,可是我確實做不到。”老公是個媽寶,他就像個沒長大的孩子,等著他媽來喂養(yǎng)。我和婆婆打的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在爭奪對孩子的影響。孩子就像個裁判,靠近誰誰就贏了。我的心在滴血。
我唯一能怪的,就是23歲的我,對人生還有一腔期待的時候,不小心懷孕生下小孩。我不后悔生下孩子,但只是我的課題提前來了。我看網(wǎng)友留言,都說,搬出去住!我想說,首先,我老公是我大學(xué)同學(xué),我們聊得來,路是我自己選的。其次,大學(xué)畢業(yè)我先生孩子,也是巧了,在找工作的路上有孕吐,拐到藥店買了驗孕棒,才發(fā)現(xiàn)自己懷了。再次,我老公是媽寶男,我沒見過我公公,老公是婆婆一個人帶大的,獨子,所以確實挺難分的。跟經(jīng)濟什么沒關(guān)系。最后,我也不想求助父母,因為這確實不是他們看好的婚姻,我怕父母笑話我打壓我。
我一直將婆婆的“幫助”視為一種不得不忍受的恥辱,是捆綁我的鎖鏈。但潘老師引導(dǎo)我,將世界上所有的事,清晰地分為三種:我的事,他人的事,老天的事。
首先,是婆婆的事——他人的事。她的言行、她的觀念、她那份需要通過打壓他人來獲取存在感的模式,這是她的人生課題,我無力改變,也無需負責(zé)。我曾試圖“立規(guī)矩”,結(jié)果總是被打破,徒增內(nèi)耗。潘老師說:“你越管,她越反著說話,你越內(nèi)耗。” 既然堵不住源頭,我能做的,就是在心里筑起一道高墻。她傾瀉的“泉水”無法淹沒我的花園。氣極了?潘老師甚至開玩笑說可以“拿個小人兒扎扎”。這不是詛咒,是一種象征性的情緒出口,提醒我:她的問題,歸還給她。
其次,是女兒的事——她自己的事。我最大的恐懼是婆婆的打壓式話語會同樣傷害女兒,因為我不想再受這樣的傷害了。但潘老師讓我看到,女兒發(fā)展出了一套自己的應(yīng)對模式。她有自己的感受和初步的應(yīng)對能力。我需要做的,不是沖在前面為她擋住所有明槍暗箭,而是成為她穩(wěn)固的大后方。當(dāng)我聽到女兒說“媽媽是唯一能看到我情緒的人”時,我哭了。這證明,我提供的情緒支持,已經(jīng)在她心里筑起了另一個強大的庇護所。她的事,是在這個復(fù)雜環(huán)境中學(xué)會辨別、消化甚至反抗,這是她遲早要面對的人生功課。我能做的,是信任她,并在她求助時,穩(wěn)穩(wěn)地接住她。
最后,也是最核心的,是我的事。潘老師一語中的:“現(xiàn)在我們解決不了別人的問題,只能解決自己‘立起來,立得好’的問題。”
我獨自承擔(dān)養(yǎng)育和生活的全部,力不從心。何況養(yǎng)育孩子,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所以,真正的解藥不在外界,而在自身。當(dāng)我足夠強大時,我才擁有真正的選擇權(quán)。我要開始設(shè)計自己人生的十年。有些計劃,是我可以去立的,去努力奮斗的。我不能讓婆婆帶偏了我,至少40歲時,我可以有個無悔的人生。
我把潘老師的“頂層思維”和“合作思維”的課程聽了一遍又一遍,成為自己人生的CEO,才是至關(guān)重要的核心。
這個過程,不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決戰(zhàn),而是一場緩慢、反復(fù)、充滿掙扎的拔河。我會因為又一次“立規(guī)矩被打破”而沮喪,會在聽到外人夸贊婆婆是“好奶奶”時感到諷刺和無力。但我知道,方向已經(jīng)變了。
我不再執(zhí)著于去改變那座終日傾瀉負面情緒的山澗,而是開始學(xué)習(xí)如何在山澗旁行舟,甚至利用它的水力來磨礪我的船槳。我在我的花園四周,一磚一瓦地,筑起那道名為“邊界”的墻。墻外,是他人的事和老天的事,我學(xué)著放手;墻內(nèi),是我的事,我精心耕耘,等待自己真正枝繁葉茂的那一天。
那一天,我才真正擁有我的花園,和我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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