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高祖七年(前200年),劉邦親率大軍北擊匈奴,卻在白登遭遇圍困,僥幸脫險后,帶著疲憊的軍隊返回長安。途經(jīng)趙國時,他決定在女婿張敖的封地稍作停留。張敖是趙王張耳之子,娶了劉邦的長女魯元公主,對劉邦向來恭敬有加。可誰也沒想到,這次看似尋常的停留,竟引發(fā)了一段皇室秘辛——劉邦寵幸了張敖的妃子趙姬,而趙姬后來生下的兒子劉長,長大后行為乖張、行事“奇葩”,成了西漢初年令人頭疼的皇室成員,甚至間接影響了朝堂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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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理清這段往事,需先了解劉邦與張敖的關(guān)系。張耳曾是劉邦起兵時的重要盟友,劉邦建立漢朝后,封張耳為趙王。張耳去世后,其子張敖承襲趙王爵位,并迎娶魯元公主,與劉邦結(jié)成姻親。按常理,劉邦作為岳父,對女婿應(yīng)多有照拂,可劉邦性格傲慢,尤其在白登之圍后心情不佳,對前來迎接的張敖態(tài)度十分冷淡。張敖雖心中不滿,卻不敢表露,只能加倍恭敬,不僅親自安排食宿,還挑選府中美人侍奉劉邦,趙姬便是其中之一。
趙姬本是趙國貴族之女,因容貌出眾被張敖納入府中,雖未得寵,卻也身份體面。張敖將趙姬獻(xiàn)給劉邦時,或許只是想討好岳父,緩解雙方的緊張氣氛,并未想過會引發(fā)后續(xù)風(fēng)波。劉邦見趙姬貌美,又正值煩悶之際,便欣然接納了她。一夜溫存后,劉邦并未將此事放在心上,幾天后便啟程前往長安,將趙姬拋在了腦后。張敖則因顧及君臣與翁婿關(guān)系,不敢再將趙姬納入自己府中,只能在宮外為她修建了一座宮殿,讓她暫時居住,卻沒想到趙姬很快被查出懷有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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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姬懷孕的消息傳到張敖耳中,讓他陷入了兩難境地。若將此事告知劉邦,怕劉邦怪罪自己“獻(xiàn)妃生子”;若不告知,萬一將來事情敗露,自己更是罪加一等。思來想去,張敖?jīng)Q定先隱瞞此事,待趙姬生下孩子后再做打算。可沒過多久,意外發(fā)生了——劉邦懷疑張敖謀反,將其逮捕入獄。原來,劉邦在趙國時的傲慢態(tài)度,引起了趙國大臣貫高、趙午等人的不滿,他們暗中策劃刺殺劉邦,卻因計劃泄露被人告發(fā)。劉邦震怒之下,不僅逮捕了貫高等人,還將張敖一并押往長安受審。
趙姬因是張敖的妃子,也受到牽連,被關(guān)進(jìn)了河內(nèi)郡的監(jiān)獄。此時的趙姬已臨近產(chǎn)期,她多次向獄吏表明自己懷有劉邦的孩子,希望能面見劉邦,洗刷冤屈。獄吏不敢怠慢,連忙將此事上報給河內(nèi)郡守,郡守又層層上報至朝廷。可當(dāng)時劉邦正因張敖“謀反”之事怒火中燒,根本不愿相信趙姬的話,認(rèn)為這只是趙姬為脫罪編造的謊言,始終沒有召見她。趙姬在獄中孤立無援,只能在焦慮與恐懼中等待分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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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趙姬在獄中生下了一個男孩,便是后來的淮南王劉長。孩子的出生,并未改變趙姬的處境,劉邦依舊對她不聞不問,張敖也還在獄中待審。趙姬看著懷中的嬰兒,想到自己的遭遇,又氣又悲,最終選擇了自殺。獄吏見趙姬身亡,不敢隱瞞,只能將嬰兒抱往長安,親自獻(xiàn)給劉邦。劉邦這才意識到趙姬所言非虛,看著這個剛出生就沒了母親的孩子,心中涌起一絲愧疚,便下令將劉長交給呂后撫養(yǎng),暫時安置在宮中。
張敖的“謀反”案最終查明,貫高等人承認(rèn)刺殺計劃與張敖無關(guān),張敖得以無罪釋放,但劉邦仍削去了他的趙王爵位,將他改封為宣平侯。經(jīng)此一事,張敖對劉邦徹底心灰意冷,此后閉門不出,低調(diào)度日。而劉長則在呂后的撫養(yǎng)下逐漸長大,呂后雖對劉邦的其他子嗣多有打壓,卻對劉長還算善待,或許是因為劉長母親早逝,身世可憐,又或許是想通過撫養(yǎng)劉長拉攏皇室成員。可這種特殊的成長環(huán)境,也讓劉長養(yǎng)成了驕縱、任性的性格,為他后來的“奇葩”行徑埋下了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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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邦去世后,漢惠帝劉盈繼位,呂后掌握實權(quán)。劉盈性格懦弱,在位七年便病逝,呂后隨后臨朝稱制,大肆分封呂氏族人,打壓劉氏宗室。劉長因是呂后撫養(yǎng)長大,且當(dāng)時年紀(jì)尚小,得以幸免于難。呂后去世后,大臣們誅殺呂氏集團,擁立代王劉恒為漢文帝。此時的劉長已長大成人,漢文帝對這位唯一在世的弟弟十分疼愛,不僅封他為淮南王,還允許他享有諸多特權(quán),比如可以自行任命國相以下的官員,封地的賦稅也由他自行支配。
漢文帝的縱容,讓劉長的驕縱性格愈發(fā)嚴(yán)重,行事也越來越“奇葩”。他不僅在封地內(nèi)無視朝廷律法,擅自制定法令,還時常在朝堂上對大臣無禮。更過分的是,他竟公然殺死了辟陽侯審食其。審食其曾是呂后的寵臣,當(dāng)年趙姬在獄中求救時,審食其曾受趙姬家人所托,向呂后求情,卻因呂后嫉妒趙姬而未能成功。劉長長大后得知此事,認(rèn)定審食其見死不救,便趁審食其不備,用鐵椎將其打死,事后還主動向漢文帝請罪。漢文帝念及兄弟之情,竟沒有追究他的罪責(z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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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長的“奇葩”行徑遠(yuǎn)不止于此。他回到封地后,愈發(fā)囂張,不僅模仿皇宮的規(guī)格修建宮殿,還私自調(diào)動軍隊,與匈奴、閩越等勢力暗中往來,甚至計劃謀反。大臣們多次上書漢文帝,請求懲治劉長,可漢文帝始終不忍心下手,只是多次下詔勸誡。直到劉長的謀反計劃敗露,漢文帝才不得不將他逮捕。即便如此,漢文帝仍念及兄弟情分,沒有將他處死,只是將他貶為庶人,發(fā)配到蜀地。
劉長被貶后,心中憤懣不平,竟選擇絕食抗議。他對侍從說:“我乃堂堂淮南王,如今卻被當(dāng)作囚徒流放,這樣的屈辱我無法忍受!”此后,他拒絕進(jìn)食,沿途官員雖不敢強迫,卻也不敢上報漢文帝,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日漸衰弱。最終,劉長在流放途中餓死,年僅25歲。漢文帝得知消息后,十分悲痛,不僅下令將沿途官員處死,還追封劉長為淮南厲王,并將他的四個兒子封為列侯,算是對這位“奇葩”弟弟的最后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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