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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屆平潭IM兩岸青年影展在9月7日晚落下帷幕,由著名演員、導演陳沖領銜的評委會從50部入圍的主競賽短片里選出了今年的得獎名單。
30萬大獎“麒麟最佳影片”由來自臺北藝術大學的顏皓軒執導的《囚犬》摘得,顏皓軒的前作《送行》在第4屆平潭IM影展上亦斬獲“麒麟新銳短片”。
而第二名價值25萬的“麒麟評委會選擇”頒給了北京電影學院梁紫茵的《紫菜》,第三名20萬的“麒麟最佳導演”由同樣來自北京電影學院的鐘雨昂(《獨唱團》)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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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最佳影片”《囚犬》導演顏皓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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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評委會選擇”《紫菜》導演梁紫茵
今年平潭IM兩岸青年影展順應時代潮流,與即夢AI新增“未來已來·AIGC單元”,與抖音合作“在拍一種很新的vlog”單元精選30位新星vlogger。
此外,從第2屆開始的扶持板塊“生生不息成長計劃”也開出三個獎,分別是獲得最具市場潛力項目的鄭安群《死亡配對》、最具創新表達項目的格桑梅朵《無頭的孩子》、二次關注的徐簡明《旅途愉快》。
更多表彰結果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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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已來·AIGC單元”獲獎者
短片主競賽單元
作為對國內一年一度的短片,尤其是影視高校學生制作的大檢閱,平潭IM的征片量一年更甚一年。今年 顯示,劇情短片2059部,非劇情短片519部,AIGC短片3443部,一共6021部參賽作品,對于組委會來說,從數千部影片里做出選擇的工作量,想想就讓人頭皮發麻。
預審從2500多部淘汰到九百部;初審分為三個三人小組分別對其中300部影片進行審閱,每組提名40部,最終匯總成120部的初審片單;復審則是每人都要觀看這120部,然后集中討論120進50的選擇;
最后,終審評委從50部里決定獎項的歸屬,平潭IM的四輪審議就像飲用水的凈化處理器,層層過濾,直至“青年電影之夜”能夠登臺亮相的清澈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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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潭IM2025主競賽單元終審評委
不過,有個很有趣的地方,區別于其他大部分短片類競賽,平潭IM的獎項評選是有具體的單項提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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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潭IM2025主競賽單元單項提名情況
在頒獎典禮之前,好像大家都沒有見過這個提名名單,是在典禮現場公布的。從這張圖來看,評委會應該是先提名了一些心儀的影片討論出來一個大獎池,然后從最高獎開始討論每個獎有哪些競爭者,進行投票,再逐個往下遞推。
兩部“麒麟新銳短片”在前面的獎項被討論,八部“麒麟優秀短片”有五部在前面的獎項被討論過,然后再投票補足名單。其中,比較遺憾的就是朱臨惟的《綠湖》和邱雨的《春天與腐爛》,都得到過提名與討論。
說到獎項,除了三大獎以外,平潭IM從最初的每年一下怒頒6部新銳短片、20部優秀短片,到去年開始縮編,今年已經變得俐落了很多,沒有往年滑獲獎名單滑出了一種在看入圍名單的錯覺。對于沒看過片的人來說,獎項歸屬其實沒有什么意義,那我們來說點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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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新銳短片、麒麟優秀短片
平潭IM的招牌是“兩岸青年”,今年繼續踐行著華人一家親的傳統,誠邀臺灣影人前來赴宴,今年給的禮遇也很高,主競賽和創投的大獎都給了臺灣同胞。從50部主競賽的入圍構成來說,臺灣還是臺藝、北藝和世新這老三所扛大旗,但其實往年還會出現大葉大學、義守大學這些學校,越往后怕是越看不到。為什么看不到?你或許可以歸結為大家不斷地往北市集中,前往老三所考學,同時業內資源與學院學門傳幫帶關系的日漸固化。簡單來說,就是,會拍片、想拍片的人,不管你最開始在哪個學校,最后你都會變成臺藝人or北藝人(是不是分不清臺藝和北藝?一個是在新北市的臺灣藝術大學,一個是在臺北市的臺北藝術大學)。
無獨有偶,大陸方面,電影學院獨攬14部入圍,中戲五部,中傳兩部,但,其中比較有趣的是云南藝術學院入圍了兩部非劇情短片,看來“云之南”的紀錄片傳統還是保持得不錯。海外留學生方面,日本兩部、韓國三部、美國五部、英國兩部、比利時一部。
我綜合了大家在影展的感受,順便翻閱了一下各位評審的手記之后,總結出幾個觀察到的現象or趨勢,我就直接在下面簡單列出來:
1、中國大陸學生制片和海外“留子”的差別,都沒有和對岸同胞的差別來得大,在一片土地上成長的諸位,每個人具體的經驗雖然不盡相同,但是同質化的表達愈演愈烈,且所謂的學院派氣息越來越濃烈;
2、今年非劇情片入圍數量較少,且整體質量一般,大家基本都是把素材當素材,進行一個簡單的時序拼接,沒有概念,也沒有視覺,相對來說,《中間之地》是最突出的非劇情作品;據評審手記,今年報名的紀錄片里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非遺題材,看起來像是什么學院老師組織同學把產學合作的學期作業集體拿來報名一樣;
3、繼續話題,今年有兩部標記歸類為“劇情”的劉清華《第一張照片》和陳俊先《昏飛》是我覺得在美學上相較來說很突出,但受到討論不多,且必須重新商議影片分類歸屬的作品;尤其是《第一張照片》,講述故事的核心概念與使用檔案的方式都是標準的非虛構創作方法,不是非劇情不精彩,看起來更像是大家對于短片分野的想象還處在比較刻板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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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競賽入圍短片《第一張照片》、《昏飛》
4、在酒店翻手冊和在影院看影片跑cast時,可以進行一個主創連連看,高校的組與組之間,大家都在友愛串組互幫互助;
5、今年的影展“老人”也很多,舉幾個例子:初審評委隋淑芬、李家和分別是平潭IM第1屆、第2屆“麒麟最佳影片”的獲得者;前面說過《囚犬》的顏皓軒前作也拿過獎,本次憑借《穿外套的人》入圍主競賽的楊小蠻,去年的《擁抱》獲得了“麒麟優秀短片”;生生不息成長計劃方面,姜柏廷第2屆憑短片《小徑分岔的花園》獲得“麒麟優秀短片”,第3屆同名長片開始孵化,獲得當年度生生不息的“優選提案”,今年,平潭IM為《小徑分岔的花園》舉辦產業放映,這是生生不息成長計劃四年來扶持出的第一部長片;今年入圍生生不息的項目中,《不要臉,不要皮》的梁靜圓在第3屆憑借《兒童文學》獲得過“麒麟新銳非劇情短片”,《死亡配對》的鄭安群也在第3屆獲得過獎項;72小時極拍活動,去年的“麒麟評委會大獎”《四牲六道》游智杰,今年也帶著團隊回來玩耍,并以《平潭尋奇》獲得了一等獎…… 報菜名有點疲憊,就此打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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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柏廷《小徑分岔的花園》成為平潭IM“生生不息成長計劃”首部孵化出的長片項目
今年的主競賽大概就是這樣,至于為什么沒有對于單部影片的評論分析,因為我覺得,對于這些一整個年度都有機會在各個影展看到的短片來說,大家不妨要親自看完片之后去豆瓣條目里看短評打架,那不是更有意思?一家之言的褒貶在各種唾沫橫飛的怒斥與瘋狂吻上的激賞中,真的是微不足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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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智杰及其團隊的《平潭尋奇》獲得了“從平潭出發·72小時極拍”活動一等獎
廢話不多說,接下來,馬上進入我個人覺得很有意思的vlog單元。
“在拍一種很新的vlog”
今年平潭IM的vlog單元,是讓我很驚喜的所在。不知道大家的碎片化時間怎么度過,作為B站的日活用戶,我一天可以刷八百條短視頻,其中,就不乏一些讓人拍案叫絕的創意內容。但是必須強調,本次平潭IM的vlog單元是與抖音聯合發起的,在名為“在拍一種很新的vlog”的抖音tag里,一共收到超50萬部作品,累計202億次觀看,16.1萬參賽作者,其中,46部百萬點贊的作品,成為了本次活動最亮眼的注腳。在影展的組織之下,五位評委選出了
他們不僅可以獲得創作基金、簽約資格等方面的創作支持,還在影展進行了放映、舉辦了論壇。
對這30部脫穎而出的vlog,我進行了一個非常粗略的統計,大致分為幾個大類,社會關系類、家庭關系類、伴侶關系類、生活流類、旅行和生存挑戰類以及元敘事類,這些分類并不彼此排斥,而是相互交叉。
舉個例子,有時一個視頻既是在講朋友、愛人之間的相處之道,也是在講一個人如何歸置生活的秩序。當然,所有這些視頻,到最后,都可以皈依于自我成長,沒錯,大部分的vlogger不論是在中國畢業,還是在異國他鄉離職,還是和伴侶求婚,抑或是去長江邊找鋼琴,最后一定會回到,“經歷這一切我仿佛成長了!”的主題。
在這30部影片里,有四個人在畢業,有五個人想離職、剛離職或已離職,有10個人是留子,而他們所有人,都在對著畫面外的我們,說話。這或許可以歸納出一些當前互聯網vlog的共性,即,自我成長的勵志主題、第一人稱的敘述方式,以及炫目的運鏡與轉場、快速的剪輯、五彩斑斕的手寫/特效字體。Z世代的vlogger們,正在用“幾乎沒有兩個是完全一樣”的視覺風格,批量生產著關于重新定義自我、關系、社會、世界以及何為熱愛與勇氣的影像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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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拍一種很新的vlog”單元獲獎者代表
作為長年浸淫在所謂電影藝術殿堂的影人和媒體來說,我們在此刻或許真的要意識到,這些看起來也不業余的業余影像愛好者的創作力,其實早已遠超端坐象牙塔好多年的莘莘學子們。真的,此次在大銀幕觀看vlog還不能滑走的我,感觸最深的一點是,一天看10部劇情短片帶來的困倦與疲乏,那可真是遠超30部vlog,而這個我們已不再討論影像創作權力下放的眼球世代,創意短視頻已然奪走了我們全部的注意力。悲觀嗎?一點也不,順勢就要加入這場奪權的狂歡。電影不會每天叫嚷著、看衰著就死了,但它在僵化的、同質的人手里,確實是死的。
但是你說我為何不厭惡,或者為何不對他們像主競賽單元一樣提出尖刻的關于大量重復的批評,因為,這些影像背后的生活本身,不是一種被相似審美豢養出來的、純然自溺的虛構寫作。你說,難道這里面就是百分百真實的紀錄嗎?當然不是,但真和假,向來不是最重要的事情,紀錄片就真實了嗎?記住非虛構的定義。而且,互聯網也不是為了讓我們每天閱讀嚴肅文學而存在的。于是,此刻在你眼前呈現的,是相似主題下,千百種不一樣的人生。
此外,vlog單元在本屆影展的存在,其實很好地填補了非虛構影像的匱乏,雖是浮光掠影各自人生,但是vlogger們集中向我們展現了短影音時代非虛構影像創作的豐沛樣貌。
回到這片虛擬的土地,人們在互聯網自我展示的時候,即使是對失敗人生的剖白段落,觀眾也會在“我”滔滔不絕的念經聲里瘋狂間離,搭配上各種目眩神迷的特效瞬間抽離了低落的情緒,或許說,互聯網不相信眼淚。因此,自嘲、情緒反轉、通過跳切來制造事情不如所料之后令“我”尷尬的幽默感,都成為了的Z世代互聯網創業的主動技能。但你知道,跳脫的敘事掩蓋不了創作者們或焦慮、或悲傷的內核,因為同處一個時代,這個環境在我們的腦海中預先雕塑了一根能讓彼此互通靈犀的精神手指,點開視頻的瞬間,你和作者對上了彼此的指間,還記得嗎?就像《E. T.》里面那樣。
當然,還有一種即時參與狂歡的方式,那是屬于互聯網的冒犯行動主義,對,彈幕。彈幕是觀眾本位出發的一種觀看間離,也是仰賴于這塊任其飛翔的天幕,才產生了那么多機智的對話、遙遠的擊掌與擁抱,同時還有令人掃興的KY與啼笑皆非的錯誤閱讀理解。多生動啊,建議明年的vlog單元放映現場搞一個二維碼,觀眾在看的時候可以掃碼發送即時彈幕,技術不是很難實現。
最后,我終于還是下載了抖音,把這30部vlog重新看了一遍,點了個贊,丟進我的收藏夾里吃灰,然后愉快地打開了B站的鬼畜。
生生不息
成長計劃
每個影展基本都由四大板塊組成,競賽、展映、教育、創投,平潭IM也有它的創投板塊,即“生生不息成長計劃”,該單元致力于為短片作者孵化長片項目。今年的征案數據顯示,共收到166份提案,從創作者們熱愛探索的主題來看,劇情片的核心關切是家庭、自我和社會,懸疑犯罪、愛情、成長和女性題材緊隨其后;非劇情片則強力聚焦社會議題,同時探索私影像、女性、AI等方向。五位前輩影人組成導師團,共同選出10個入圍項目進入影展活動現場。
縱觀這10個項目,第一個認知是,編導一體讓影視編劇專業日漸式微。接下來,我又給它們分了個類,主要有四個類別:1、在地文化背景下的社會議題呈現;2、多線程的人際網絡漫游;3、靈魂出竅的人性試煉;4、非虛構:攝影機在場的私影像。
當這些影片都還不是完成體的時候,我們去談論好壞其實沒有意義,所以,我更想叩問他們為什么要出發,預計如何出發這件事。
于是,我找了一些人來談一談,關于自我和電影的關系,以及他們創作的緣起。在和這些同輩人的交流中,我逐漸描繪出一幅很溫和的愛的圖景,他們比我想象中要平靜、沉著,問及為何表達、何為表達時,他們的答案不盡相同,但都給我一種經過深思熟慮依舊不失稚拙初心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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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不息成長計劃”提案大會
影人訪談
生生不息成長計劃“最具創新表達項目”獲得者
格桑梅朵《無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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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目簡介:
小鎮里,男孩次仁厭倦學校,也厭倦了生活。在某個夜晚他決定離家出走,這一次和祖母的告別卻成了永別,而后他遇到無頭妖怪白氆氌后,次仁和白氆氌立下了借頭的契約,生活就此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次仁在山林之間連接到了自然的靈性,而白氆氌認識了女孩小仙,小仙因童年害死母親而愧疚萬分,這使她并不快樂最終,一件突如其來的事故改變了他們三個的一切。
梅朵是個能量爆棚的超級E人,在酒會遇到她時,這位留著一頭蓬松卷曲長發的藏地少女是全場少數和著音樂起舞的人。你會覺得她看起來就像自己故事中沒有煩惱的山野精靈,來這熙攘的人間只為體驗一下此中的酸甜苦辣。但真正聊起她筆下那鄉野奇譚之后,故事中呼應著的現實里的苦澀艱深才逐漸浸出點點斑駁的淚痕。
從四川甘孜的小鎮到城市都會,從計算機專業到電影創作,梅朵的講述就像輕輕踮腳采擷一片葉子,抑或在水中掬一捧月影,我重新看見,一種在很多人身上散逸已久的輕盈與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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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頭的孩子》導演格桑梅朵
陀螺電影:為什么想講這么一個故事?
格桑梅朵:最開始是從“小仙”開始的,她是我小時候的一個朋友,我和她都是小學的主持人,她特別漂亮、特別可愛,她媽媽每次都會為她買好多套漂亮的衣服。但是她媽媽因為煤氣中毒去世了。有一天,我們放學后在一個草叢里游玩,她突然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脫掉,一邊脫一邊大喊我有罪,那個時候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就跟著她一起脫衣服。后來她告訴我,她夢見爸爸的新老婆帶著弟弟離開了,和爸爸一起。中學的時候,我媽告訴我,她還是學校里的主持人,但是她只有一套衣服了。后來我想起來,那片草叢就在她媽媽以前工作的地方后面。這是故事的起點。
“白氆氌”其實是我媽媽小時候很怕的那種無頭妖怪,但我在寫這個劇本的時候,我希望它是一個純真的、自然的形象。故事里沒有真正的壞人,我總覺得是這些角色來到了我的故事里,我非常感謝他們。
陀螺電影:現在很多年輕人拍片都說是在進行自我療愈?想在創作的過程中想明白很多成長過程中想不明白的問題,你的故事是想給兒時的玩伴一個遙遠的擁抱嗎?
梅朵:我覺得其實大家是很真誠的,用自己的生命體驗來創作,是因為你本來就擁有這份悲傷和痛苦,當你傳達給別人的時候,大家能感覺到,這或許可以安慰到其他有過這樣經歷的人。
陀螺電影:那你擔心別人說你這個東西很自戀、很自溺嗎?
梅朵:至少大家在傳達自己生命體驗的時候,應當是覺得有人和自己是有著同樣的生命體驗的。這一次來IM有很多人告訴我,ta本來覺得這個故事和ta很有距離,但是聽我講完之后,覺得跟自己的成長經歷很像。
陀螺電影:所以你覺得這個東西是一種可以喚起大家共同記憶和感受的分享?
梅朵:創作的人對待自己的創作和觀眾,首先一定要有愛。你要愛自己的角色,愛自己的人物。我不能說我在愛,但是我想要愛。
陀螺電影:所以你做到去愛了嗎?
梅朵:我覺得不是做到愛,因為愛是一種能力。
陀螺電影:你現在擁有這種能力了嗎?
梅朵:我在嘗試。做純愛者很難,但正是因為難才要去做,這也很勇敢,我想勇敢地挑戰難的事情。
陀螺電影:那你這種用奇幻寫自身經歷的方式,是想要跟原先的生活拉開一點距離,讓它變安全一點嗎?
其實我的生活就是超現實的,我沒有考慮拉開距離啊、安全啊什么的。我小時候的生活就是很神奇的,現在劇本里面出現的瘋掉的尼姑,從山崖上掉下來的白色的人,還有那種夜半聽到的哭聲,回魂夜白色的旋風,那都是我真正經歷的事情。大家可能會用一個魔幻現實主義或者就是奇幻、超現實來概括,但是我們那里的人就是覺得這些事情是自然而然會發生的,而且和人就同時存在。所有的東西,包括物品,它都有自己的靈魂,有它自己的神存在。我非常堅定地相信這個事兒,所以我就用這樣的方式來表達。
陀螺電影:你小時候就是在藏區長大的嗎?是在牧區還是鎮上,還是市里?
梅朵:我一開始在村子里,然后到鎮上,然后到縣里,然后再到大城市,我還會放羊呢。
陀螺電影:那里是不是能看到很好的星星?
梅朵:對,很漂亮。銀河,特別特別炫。現在這里的燈光就太亮了。
陀螺電影:你覺得影像世界的天空是高的還是低的呢?
梅朵:我一直都說一句話,我覺得我是一個井底之蛙,但是我從井底望到的那個天空是電影的銀幕。
陀螺電影:這是你看電影的時候,那寫電影的時候呢?你會想要跳出那口井嗎?
梅朵:我覺得描繪一下井里的生活也挺好的,可能因為大家都在井的外面,也該看看井里了,井里的月亮還會水波蕩漾呢。
陀螺電影:為什么想要從計算機改學電影?
梅朵:計算機對我來說有點冰冷。
陀螺電影:那為啥當初會報這個專業?
梅朵:數據科學與大數據技術,不帥嗎?太帥了。小時候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覺得很帥,但后來發現我很討厭那個專業,但是我覺得很好,它反而促使我去選擇我喜歡的事情。
陀螺電影:那怎么會跑到日本去學電影呢?
梅朵:我高中的時候,第一次感覺我的人生改變了,是因為在中國電影資料館看了黑澤明的《亂》,我的印象特別深刻。那個時候旁邊還有兩個男的在吵,我說不要吵。當我從電影院走出來去地鐵站的時候,我一直在哭,我覺得天哪,他竟然可以在那一塊銀幕上盛出來那么大的痛苦、那么大的悲傷。你覺得人類的全部圖景都在那個銀幕上溢出來了,與此同時你也開始把眼睛投向生活里的人。當時我覺得,我的人生要改變了。
陀螺電影:就是當你體驗過不喜歡的東西之后,就會知道自己喜歡什么,然后立刻放棄討厭的東西去選擇你喜歡的東西。最后想跟大家說點什么嗎?
梅朵:就,一定要去愛,勇敢點。
幾點暢想
在今年,我們已經看到了限時AI工具搭建生存挑戰活動,那么,電影行業的AIGC創作能否可以和限時挑戰結合呢?很多影展都有拍片的訓練營和挑戰賽,明年的平潭IM,除了實拍的72小時極拍,也可以另辟AIGC的限時挑戰賽道。今年同期在阿那亞舉辦的海浪電影周已經出現了48小時AI電影挑戰賽,那么,平潭IM是否可以針對它的在地文化進行一個命題作文的團隊集結,來助推一下當地文旅呢?畢竟,今年平潭IM的頒獎典禮上,組委會也準備了一支AI影片來禮贊電影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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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 GC單元公開課《AI時代電影人的創作方法》
作為一個政府全力支持的類型影展,據說,平潭IM要建一個電影宮,明年所有的活動板塊將都在電影宮里舉行,影人和媒體再不用像今年一樣,奔波于島的兩端參加創投、展映和其他公開課活動。好事一樁,盡快落實。
此外,如果都要建電影宮了的話,能不能辟出一塊場地來做XR作品的展映和競賽?畢竟,平潭竹嶼灣不是有一個影視基地,里面有VP+XR的虛擬影棚嗎?AIGC創作是時代浪潮,那么,行之有年的XR影像,完全可以被組委會納入策展的視野之中,畢竟,AIGC和XR的技術內容,在很多時候是融會貫通的。同時,在策展方面,XR影像的空間展呈也可以對接一些當代藝術的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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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潭IM主會場西航國際影城
再斜出一腳,平潭IM作為兩岸影展,有能力、也有機會對接臺灣地區當下的XR技術和創作內容。
不得不說,臺灣是亞洲地區沉浸式內容發展地很不錯的地方,高雄電影節雖然主打國際短片競賽,但是它的王牌節目卻是XR DREAMLAND單元,這是亞洲地區最好的沉浸式影像策展。今年平潭IM影展期間,威尼斯國際電影節XR單元的首獎“最佳沉浸式大獎”(Venice Immersive Grand Prize),臺灣導演陳芯宜憑借《云在兩千米》再度摘得,她的前作《無法離開的人》在2022年亦斬獲該獎。而今年威尼斯的沉浸式內容單元,臺灣(包括合制項目)是整個亞洲入圍項目最多的地區。所以,十分期待未來能在平潭IM看到關于XR的部分,也希望臺灣的XR內容創作者可以前來交流。
說起對于XR的印象,大陸的很多人還停留在博物館的科普影片,或者山姆超市專區和科技展上的測試片,但在臺灣,XR內容的展呈和創作已經越來越普遍,你可以在電影院、美術館、劇場,乃至一個商場的樓上看到XR,所以,我當然希望大陸的影展們也能在這方面花點心思,踴躍地“動”起來。(可能是因為我這一年修了XR的課程吧,沉浸式的世界真的好豐富多彩啊!)
行文至此,已應書盡書,言畢。希望明年,還能在平潭和大家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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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電影之夜”大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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