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姐(唐曉芙)是錢鐘書《圍城》中的一個女角。
錢鐘書才高八斗,同時也有尖酸刻薄的一面。
在他的長篇小說《圍城》中,幾乎所有角色,都被冷嘲熱諷調侃個遍。
唯獨對唐小姐,全書中沒有一句貶詞,一直保持著清純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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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姐是《圍城》男主角方鴻漸的追求對象,但兩個人最終陰差陽錯分了手,方鴻漸對此后悔終生。
然而,仔細想一想,假如唐小姐和方鴻漸走到一起,喜結連理,真的會幸福嗎?
很可能,婚姻關系依然是“圍城”,熱戀時的光環幻影,終究無法勝過長期過日子的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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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清純”,往往是“見面不知人”的腦補
方鴻漸留學歸國,同為海歸的女博士蘇小姐(蘇文紈),對方鴻漸有些好感。
同時也和其他男人多有交際,相互比較。
方鴻漸對蘇小姐感覺一般,在和她交往或曰敷衍時,偶然遇見了唐小姐。
唐小姐是蘇小姐的表妹,在國內讀大學,氣質和自命不凡的海歸女博士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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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鴻漸對唐小姐一見鐘情。
唐小姐給他的印象,是清純,“沒有被現代社會熏染,是個真正的女孩子”。
——仔細想想,這其實很扯。
在民國時期,能夠上大學的人,都是千里挑一萬里挑一的知識分子,女性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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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早已成年的女大學生,姐姐是海歸博士,經常和姐姐一起參加文人墨客的聚會,她什么人沒見過?
所以,當方鴻漸用盡辦法找各種話題,想要討好唐小姐,都被唐小姐平平淡淡的一兩句話,輕易化解。
清純云云,是方鴻漸一廂情愿的腦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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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還包括,唐小姐對方鴻漸并不來電,根本沒有對他敞開心扉,表露出真實的自己。
這種“見面不知人”的美好腦補,就像海市蜃樓一樣,虛無縹緲,不能真正住進去。
唐小姐對方鴻漸沒啥感覺,但也并不討厭,她把方鴻漸,當做自己未來的選項之一。
這樣的心機,方鴻漸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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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假如唐小姐和方鴻漸成為戀人
在書中,唐小姐和方鴻漸之間發生了誤會,從此再也無法見面;
方鴻漸由此遷怒蘇小姐,和蘇小姐和不再聯系;
蘇小姐傷心之下,嫁給了庸俗文人“四喜丸子”曹元朗。
然而,假如沒有偶然的誤會,方鴻漸一直追求唐小姐呢?
確實有可能打動唐小姐的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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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這樣,方鴻漸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蘇小姐肯定會和方鴻漸翻臉,同時,更會恨死自己的表妹唐小姐。
而唐小姐的性格,是不愿意和任何人沖突,尤其不愿得罪從小在一起的表姐。
所以,即使唐小姐和方鴻漸“戀愛”,以她的性格,也可能是光說不做、若即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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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鴻漸自以為和唐小姐“差不多已經成了”,但其實,唐小姐一直和他保持著安全距離。
唐小姐其實很有心機,也在不斷觀察或曰考察方鴻漸。
方鴻漸請唐小姐吃飯,點了滿桌子好菜,唐小姐說這樣吃菜,就像神農嘗百草。
但她既不拒絕,更不會提出AA制,明知道方鴻漸還沒工作,花的錢都是老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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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鴻漸對唐小姐格外癡情,或許終有一天,能夠打動唐小姐。
但是,彼此之間的了解,從一開始就是不對等的,隨后很可能不斷加大。
方鴻漸在唐小姐面前,既竭力展示最好的自己,也充分暴露自己的真實底牌。
但唐小姐的很多真正想法,方鴻漸根本無從得知。
方鴻漸如果和唐小姐相戀,也只會被唐小姐吃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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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婚后,依然要面對一地雞毛的日常
方鴻漸所處的環境,是抗戰之初,時局動蕩。
身為文科海歸的他,沒有真正的謀生技能,連在大學教書,都是沒經驗的菜鳥。
他通過朋友趙辛楣的關系,進入三閭大學任教。
貌似高大上的象牙塔,其實也是個小朝廷,所謂的知識分子,彼此勾心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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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唐小姐和方鴻漸結婚,一起來到三閭大學,方鴻漸老實無能的一面,會充分暴露在唐小姐面前。
骨子里自視甚高的唐小姐,難免對方鴻漸非常不滿,甚至瞧不起。
尤其是,熱戀中方鴻漸的殷勤,以及唐小姐的清純,都是一種特定場合的特殊表現。
或者說,就像百米沖刺的跑步,是一種“激發態”,不可能成為日常走路的“基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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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般的熱戀注定不能長久,瑣碎、平淡而且難免一地雞毛的生活,才是常態。
到那時,不但唐小姐會覺得自己當初看走了眼,嫁給了一個窩囊廢;
而且,方鴻漸也會驚異地感到,唐小姐不再“清純”,她和其他人一樣俗氣。
這是理所當然的,也是婚姻的普遍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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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形同圍城”,“城外的大軍想要沖殺進去,城里面的人想逃出來”。
或者說,正因為唐小姐沒有和方鴻漸走在一起,她的清純形象,才得以在方鴻漸心中,成為永恒的回憶。
哪怕這種回憶,是虛幻的腦補,也是真正愛過一場的人生印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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