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 年,江蘇南通的 “鐵軍之首” 陳錦石,日子過得比寒冬還冷。6 月,無錫法院甩出 1500 萬懸賞,全網找他的財產線索;9 月,限制消費令又砸到頭上,出門連高鐵一等座都坐不了。
誰能想到,這個曾經在建筑行業叱咤風云、身家登頂南通首富的人,如今會淪為被懸賞的 “老賴”?更讓人唏噓的是,他一手創辦的中南集團,從巔峰時營收超 3300 億的巨頭,跌落到被強制退市,短短幾年,怎么就從云端摔進泥里了?
陳錦石的創業路,一開始滿是苦水。早年當泥瓦工,不甘心一輩子賣力氣,“下海” 做建材生意,沒成;又轉頭賣水果,還是賠了。兩次失敗后他才明白,得靠技術吃飯。1988 年,26 歲的他東拼西湊弄來 5000 塊,帶著 28 人的施工隊去山東東營闖江湖。那時候他們就是支 “游擊隊”,只能掛靠別人的工程隊,干最苦的包清工活。
第一次接的活是勝利油田大樓的粉刷,工地在荒無人煙的鹽堿地,28 個人搭帳篷住,地上挖個坑埋口鍋就是灶臺。
沒市場、沒資金、沒關系,管理也跟不上,效益差得要命,好幾次都快撐不下去了,但陳錦石硬是咬著牙扛了下來。4 年后,他們終于等來轉機,接了個 7600 平方米的農商行辦公樓勞務總包項目,這才賺到了總包業務的第一桶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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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 年,國家取消福利分房,樓市的風口來了。陳錦石嗅覺敏銳,覺得這是個大機會,哪怕外人覺得他瘋了 , 放著穩定的承包業務不做,非要去冒房地產的險。
但他沒猶豫,拿出 1000 萬砸進房地產,還在 2001 年收下南通建筑工程總承包有限公司,這就是后來中南建設的前身。憑借過硬的質量,他的業務從山東擴展到北京、上海,北京華普大廈、府新大廈這些優質工程,都是那時候干出來的。2009 年 7 月,他通過收購大連金牛,讓中南建設成功上市,海門也終于有了第一家上市公司。
不過,這場上市傳奇差點黃了。2005 年,南通 CBD 項目沒人敢碰 , 投資 35 億,周期長,當時樓市行情又差。
陳錦石手里就幾千萬,卻偏偏接了這個 “燙手山芋”。后來金融危機來襲,中南差點被拖垮,他只能省到極致,從投資到運營全自己來,不僅省下成本,還練出了 “造城” 的本事。南通 CBD 成了中南的金字招牌,也讓陳錦石迷上了在三四線城市搞大項目的模式,靠著快速復制,中南業務遍及全國 26 個省,甚至賣到了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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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瘋狂擴張的隱患,早早就埋下了。2015 年,中南營收漲了,利潤卻降了。陳錦石請來 “快手” 陳凱,對方拋出激進目標:未來幾年利潤要翻 240%、560% 甚至 1408%。為了實現目標,中南內部變成 “戰場”,各區域搶資源、拼排名,跟軍備競賽似的。短期內效果確實明顯,營收沖到近 800 億,凈利潤漲了七十多倍,員工工牌成了南通商圈的 “折扣通行證”,中南房產更是被當成 “硬通貨”。2020 年,中南合同銷售額突破 2238 億,達到巔峰。
可巔峰就是下坡路的開始。同年 “三道紅線” 政策出臺,中南三條全踩。之前在三四線城市大規模布局的 “優勢”,瞬間變成拖累 , 樓市下行,這些地方的房子賣不動了。
2021 年,中南虧了 33.8 億,之后業績斷崖式下滑,2022 年 11 月公開債務違約,三年累計虧了 178 億。哪怕華融、江蘇資產出手紓困,設了數十億基金,也填不上虧損的窟窿。2023 年,中南營收 684.88 億,看著不少,卻還虧了 52.9 億,88% 的資產負債率,意味著每 100 塊資產里,有 88 塊是借的,簡直是在刀尖上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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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 年初,中南開始自救:高管增持股票、找戰略投資者,陳錦石父女還公開說 “絕不躺平”,跑前跑后保交樓。可這些努力太蒼白了 , 高管增持幾百萬,根本抵不過年虧近百億的窟窿;陳錦石千萬年薪還引發爭議,讓市場更沒信心。4 月,有消息說太盟(PAG)要出手救中南,股價直接漲停,大家以為救星來了,結果深交所一封問詢函,中南才改口說 “只是初步探討”,這哪是救場,分明是為了延緩退市的 “噱頭”。
信心徹底沒了,中南銷售額從 2238 億跌到 175 億,造血能力基本喪失。最后,股價連續 20 天低于 1 元,退市鐘聲還是響了。如今,陳錦石被執行總額超 33 億,中南退市時市值只剩 21 億,還不到巔峰時的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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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 26 歲拿 5000 元創業,到干出 3300 億規模,再到如今淪為被懸賞的 “老賴”,陳錦石的人生像條陡峭的拋物線。這場悲劇,不止是一個人的失敗,更是那個狂飆時代里,盲目冒進者的必然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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