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我刷到那段45秒剪輯,秦雯在電話里說“陳道明太事兒逼”,手指一抖,手機砸臉上,疼得直冒淚。那一刻,我腦子里先蹦出來的不是八卦,而是:古二到底是誰?他得被逼成什么樣,才敢把頂流劇組的老底掀得底朝天?
古二,真名程駿年,96年,上戲畢業,租住在閔行老小區,月租3200。去年11月進組,工牌上寫著“資料員”,干的卻是編劇活:泡圖書館翻老報紙,把1979年到1992年上海所有股票認購券編號抄成Excel;寫了37版阿寶獨白,最長一版4300字,被王家衛夸“有味道”,轉頭合同只給署“助理調研”。殺青那天,他加班到凌晨,打車票劇組都不給報。第二天醒來,發現片尾滾動字幕里,自己的名字連個“特別感謝”都沒混上。那一刻,他說自己“像被人按進黃浦江,嘴里塞滿冰碒子,吐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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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2號,他先放出第一段錄音,只有8秒,是秦雯吐槽陳道明“老炮兒愛改詞”。微博熱搜爆了,可評論區一水罵:想紅想瘋了。古二半夜刪帖,躲去朋友家沙發。我問他怕不怕,他發語音帶著喘:“怕,但更怕沉默。沉默就是幫兇。”十天后,他把七段完整音頻一次性丟進小紅書,總時長58分42秒,封面只寫一行字:我不要流量,只要名字。我點開,聽見王家衛用普通話說“那個寫黃河路的小姑娘,把第三集刪掉一半,節奏就順了”。小姑娘指的是他。隔著屏幕,我都能感覺到那股被抽干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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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組反應快得嚇人:23號晚發律師函,罪名“非法獲取并剪輯他人隱私”,索賠500萬。古二銀行卡里只有四萬七,他截圖給我,余額后面標著“可用0”。隔天,秦雯直播帶貨,彈幕刷“襲警姐”,她面不改色,依舊推薦面膜。品牌方笑呵呵,銷量還漲了。那一刻,我懂了:在圈里,黑紅也是紅,只有底層才怕臟水,因為沒機會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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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荒誕的是倪妮。錄音里壓根沒提她名字,只出現一句“有人靠灣灣資本拿角色”,網友自動對號。倪妮工作室11月1號發聲明,義正辭嚴“拒絕造謠”。我私信問古二,他回:我手里壓根沒倪妮片段,他們急著跳出來,是心虛還是蹭熱度?一句話把我問愣。原來在流量游戲里,連受害者都要搶時間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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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刺我的是李安那段舊采訪被翻出來。老頭笑瞇瞇說:“家衛啊,把片場當客廳,可客人總得穿鞋子吧?”以前聽著像夸,現在配合錄音,全是反諷。原來頂級導演也懂:才華再亮,遮不住吃相難看。只是沒人想到,捅破窗戶紙的,是一個連工位都沒有的“資料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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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過賬:繁花總投資3.5億,古二領過最高的月工資是8000,全組編劇掛名11人,他排第0。行業里管這種叫“ ghost writer”, ghost 到連鬼都看不見。說白了,就是高級打字機,用完即棄。古二卻倔,偏要把 ghost 寫成活人。朋友勸他:低頭吧,明年還能進新組。他反問:低頭低到哪一年?35歲被裁?40歲改行?一句話把我噎住,也是無數打工人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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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5號,他收到法院傳票,案由“侵犯公民個人信息”。開庭在上海徐匯,他沒錢請律師,準備自己去。那天夜里,我陪他走到外灘,風冷得透骨。他說:如果敗訴,就回老家教高中語文,再也不寫劇本。說完把U盤扔江里,塑料殼漂了幾下,沉了。我知道,他扔的不是證據,是幻想——對行業僅剩的那點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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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這兒,勝負其實已分:無論法院怎么判,古二都賠不起500萬,注定背債。可他也贏了——至少以后影視圈再招“資料員”,會猶豫要不要給真合同;至少觀眾再看繁花,會想想字幕背后是不是還藏著另一個“古二”。這點漣漪,就是他拼命砸出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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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問他:后悔嗎?他聳肩:后悔沒早點錄。說完笑了,笑得比哭難看。那一刻我明白,所謂行業潛規則,說白了就是一群習慣跪著的人,嘲笑想站起來的那個。古二站了,哪怕下一秒就被按進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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