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江蘇省作協在南京召開周榮池散文創作研討會。本次研討是今年江蘇省作協策劃的系列青年作家創作研討會之一。周榮池是江蘇青年作家的優秀代表,他出生高郵,著有散文集《父恩》《燈火無邊》《一個人的平原》《村莊的真相》《村莊對我守口如瓶》,長篇小說《單厙》《李光榮下鄉記》等十多部。曾獲茅盾新人獎、百花文學獎、紫金山文學獎、豐子愷散文獎、三毛散文獎、《長江文藝》雙年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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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根鄉土卻又能超越地域局限
中國作協黨組成員、書記處書記、副主席吳義勤在視頻講話中表示,周榮池是文學蘇軍新生代作家中的重要一員,其散文創作展現出深厚的鄉土根脈與獨特的文化自覺,他的文字質樸而富有張力,敘事中蘊藏著對故土變遷的濃烈情感,形成了兼具地域特質與普遍意義的書寫風格。從早期的《草木故園》,到近年的《村莊的真相》《一個人的平原》《村莊對我守口如瓶》《父恩》,再到今年百花文藝出版社剛推出的《燈火無邊》,周榮池的創作始終扎根于高郵這片土地,卻又能超越地域局限,觸及當代人普遍的精神鄉愁,誘發我們深層的文化哲思,他擅長敘事視角的轉換,嘗試將方志書寫與文學表達相融合,不僅形成了別具一格的藝術特色,更以堅定的文化守望和新鄉土寫作的實踐,為江蘇散文開啟了新的美學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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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蘇省作協黨組書記、書記處第一書記、副主席鄭焱在致辭中說,在周榮池的創作中,能清晰地看到一條“從鄉土記憶到時代思考”的創作脈絡。他始終堅守鄉土文化根脈,直面城鄉變遷的時代命題,不回避發展中的矛盾與困惑,通過對鄉土與城市關系的深度思考,為理解當代中國社會轉型提供文學視角,他深深扎根于本土文化資源,以細膩詩意的筆觸、沉穩厚重的文風,構建起一個充滿“江蘇記憶”與“人文溫度”的散文世界。
百花文藝出版社社長薛印勝表示,周榮池是當下鄉土文學創作領域的重要代表,他的作品扎根里下河平原,以寬廣的視角和細膩的筆觸描繪了城鄉變遷中中國面貌,浸潤著對鄉土中國的深情與思考。揚州市委宣傳部副部長江勇和高郵市委常委、宣傳部部長趙國祥介紹了當地文學的發展情況。省內外10余位專家學者參加研討。會議由魯敏主持。
打開精神世界,不做“博物館式寫作”
“這是一幅里下河地區的風俗畫,一部關于里下河鄉村的沉思錄,也是一首里下河鄉村的抒情詩。”魯迅文學院原常務副院長徐可概括閱讀《燈火無邊》的整體感受時說。
“里下河南角墩”是周榮池文學世界的中心。“他的整個創作聚焦這塊土地”,《散文海外版》執行主編王燕說,《父恩》也好,《燈火無邊》也好,他寫了很多身邊的人,他沒有跨出這個圈子,所以不僅寫出了這些小人物的卑賤與高貴,也寫出了他們的永恒與不朽。
周榮池的寫作依然立足南角墩,又沿著這片土地不斷向外輻射、向內開掘。“《一個人的平原》《父恩》《燈火無邊》在我看來是他的三部曲,”省作協副主席汪政說。
鄉土文學是中國現當代文學中的重要題材,即便在當下,依然有諸多創作者持續耕耘,也由此帶來大量同質化作品。2020年,在周榮池《一個人的平原》研討會上,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何平直指要提防“鄉村博物館式寫作”,仿佛鄉村在時代當中凝固了。“過了五年,周榮池的變化很大”,反觀其近期創作,以《父恩》為例,他用一本書的體量去寫父親,父親出生于1949年,正好是一個人的共和國史,“父親的一生,某種程度上正好是中國鄉村劇變的整個過程”。這本書不僅是對父親的審視,也是周榮池自己作為人之子的精神世界的打開。
江蘇省作協創研室副主任韓松剛亦將《父恩》視作周榮池新的散文寫作的開端。“這種變化主要體現在他試圖建立一種以鄉土經驗為底色的現代生存哲學,”韓松剛說,一方面,他從早期對鄉村器物、風物、日常生活的物質的、自然的書寫中擺脫出來,在《父恩》和《燈火無邊》里,農具或作物已不再是日常裝飾性的東西,而是擁有自身存在尊嚴的主體,作品呈現出一種本體論式的城鄉意象;另一方面,《父恩》和《燈火無邊》出現了帶有一種抵抗性的轉向,他不是要逃離鄉村,而是通過構建一個他所理解的經典的鄉土世界,來映照現代社會的殘缺和不足,給現代人提供一種精神補給。
通過感知“附近”建構堅實的具體經驗
“他不僅是農村出身,還長時間是一個基層治理者,他跟地方之間的這種緊密的堅實的甚至是執拗的聯系,創造了他的文學世界。”《揚子江文學評論》副主編何同彬說,他引用人類學家項飆提出的“附近”這個概念,來讀解周榮池的寫作,“他一定要通過感知周邊,建構堅實的具體經驗,來形成自己的主體。”如同米沃什描述過的“小地方人的謹慎”,周榮池的主體意識里,這種小地方人的謹慎和執拗是非常明顯的,也是其文學品格和個性能夠形成的重要依據。
“《燈火無邊》不是一些散文文章的合集,而是一個有結構、講體例的整體的長篇散文創作。”在中國散文學會副會長、西安市作協主席穆濤看來,這里面,上中下三篇不是簡單的形式上的劃分,而是有著整體的思考。作品以城鄉之間的精神糾葛為線索,以有意味的細節推動敘事,整個流域的民俗、民心、民愿,記錄得真實生動,構成了一種燈火萬家的無邊的惆悵。
這些鮮活的細節既依托于周榮池的觀察和體驗,也仰賴于他精準而簡潔的語言描述。“他寫此時此地此情此景,有著具體真切的細節。”省作協副主席、南京大學文學院教授王彬彬認為,周榮池始終對語言的平庸化有一種警惕,他對風俗描寫和人物形象描寫的關系處理得比較好,寫了很多蘇北平原特定區域的風土人情、價值觀念,以及人們的生命態度、生活方式,但這些始終是和對特定人物的塑造、對特定人物心境的刻畫融合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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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寫作上是一個‘野蠻生長’的作家”,周榮池在答謝時說,其寫作總在不斷糾錯的過程中成長。他表示,自己在四十歲開始思考“中年變法”,在以后的創作中會“守好自己的角落”,相信有文學的善意和時光的恩情,會見到自己的“燈火無邊”。
現代快報/現代+記者 陳曦
(省作協供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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