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來那天花枯了，他手機亮著別人的名字，她沒哭也沒鬧

六月十五日，宋文玥拖著行李箱走進萬海公寓，玄關那束黃玫瑰早就爛了，一碰就碎成灰，七天前她回老家奔喪，許如衍沒來，沒打電話，也沒發消息，她打了十次電話，沒人接，倒是他師妹楚伊人在朋友圈發了北海的日落，照片里那件藍色沖鋒衣，是她四年前挑的生日禮物。

她沒吵沒鬧，把沙發上的衣服扔進洗衣機，枯花連瓶子一起倒進垃圾桶，葬禮結束她媽從香港趕過來，在墓地抱著她哭，說找了她七千二百三十六天，她媽幫她處理養父母的后事，嘴里念叨著豪門聯姻的事，順口罵許如衍，這種時候連個人影都見不著，根本不算數，宋文玥點頭，我打算和他分手。

沒人知道，一個月前她趁許如衍沒關電腦，看見他跟一個叫“美少女戰士”的人聊了一年，天天說看雷雨、點牛排、聽民謠、重看老電影，每句“我懂你”都像直接說進別人心里，連跟她做完那檔子事，他還要發消息說，這首歌，像你。

她以前覺得這是關心，現在才看出來，這是兩套活法，一套用來過日子，一套用來哄自己，他不是出軌，是把感情掰成兩半，一半是擔子，一半是心眼兒。

她記得他以前知道她哪天來事，知道她怕冷，知道她不愛吃薄荷味牙膏，現在她例假提前了，他只問是不是沒睡好，半夜他湊過來，手還是熱的，說以后一定帶手機，她心里明白，那手機里，早沒她了。

那天凌晨他側躺著刷手機，嘴角掛著笑，她三年沒見著他這樣笑了，她背對著他，盯著墻上的鐘，從零二點一七跳到零二點一八，登機還有十五天。

她沒閉眼，也沒想著原不原諒，只是在心里輕輕說，你不用解釋，我也不再問，我們之間，其實早就悄悄結束了。

她沒哭，把被子往自己這邊拽了拽，隔開那具還帶著體溫的身體，房間里靜得像還沒拆封的舊東西。

她沒動，也沒回頭，就盯著天花板，想著明天得收拾行李，冰箱里還有他買的酸奶，衣柜里掛著她沒穿完的睡衣，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不會再等他回消息，也不會再盯著他手機亮起來時的樣子。

她起床洗漱，動作很輕，怕吵醒他，也怕自己心軟，鏡子里那張臉沒變樣，眼睛有點腫，不是哭的，就是沒睡好，她打開手機，把所有和他有關的群聊都刪了，沒拉黑他，也沒發消息，就像什么都沒發生過。

她煮了杯咖啡，喝了一口，味道還是老樣子，苦里頭有點甜，她想起剛結婚那會兒，他也愛喝這牌子，現在他喝啥，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把杯子放回水槽，轉過身去陽臺收衣服，陽光挺亮，風也暖和，樓下有人遛狗，小孩在笑，世界還是老樣子，沒人注意她家窗臺上那盆早就死了的玫瑰。

她把衣服疊好，放進箱子里，動作不急也不慌，像是在收拾東西，不是在說再見，沒留字條，也沒發最后一條消息，有些事，不用說，就完了。

她合上箱子，拉上拉鏈，手機震了一下，是航空公司發來的登機提醒，她瞄了一眼，沒點開，窗外陽光亮堂堂的，她站在那兒，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