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10月11日凌晨,臺北馬場町刑場的晨霧中,兩位身著囚衣的女性并肩而立。當槍聲響起時,35歲的計梅真與32歲的錢靜芝從容就義,她們的名字長期隱匿于朱楓烈士的光環之下,卻以另一種方式鐫刻于歷史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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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梅真,本名叫計淑人,上海松江人,父母都是教書先生,家里那套挺老派的,她小時候上的務本女中,學校規矩多,但也有新風氣吹進來,老師們總愛講點外面鬧革命的故事,書讀多了,心里就長了些別的東西,等到1937年淞滬會戰一開打,上海徹底亂了,計梅真就往滬西跑,最后鉆進了一家日資紗廠,外面人看不出什么,她就在女工夜校里,白天教大家唱《新的女性》,晚上跟工友們聊抗日救國,到了1938年,就辦了入黨手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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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靜芝,四川成都人,家里條件一般,從小日子過得不寬裕,后來去了常州女子師范,那里的老師抓得緊,救亡運動一來,錢靜芝想都沒想就一頭扎了進去,后來也到了上海,也在女工夜校,跟計梅真前后腳,悄悄入了黨,計梅真這個人,能組織能帶頭,錢靜芝呢,就擅長在底下悄悄聯系人,倆人抗戰那幾年練出來的本事,后來在臺灣全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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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9月,上海那邊下了任務,讓計梅真和錢靜芝頂著教員的身份去臺灣,那時候臺灣剛光復,島上一片亂糟糟,計梅真就在郵務工會那邊活動,名字沒換,三個月就把閩南話學得溜熟,《野草》這本雜志偷偷地印,革命思想就這么傳出去了,錢靜芝,換了個名字,干的還是老本行,主要是跟基層的郵差們打交道,平時就在臺北街頭賣個花,其實是在傳遞情報,到1949年,她們倆已經發展了四個支部,三十多個臺灣本地的年輕工人都入了黨,還搞了個歸班運動,讓六千多名臺籍郵政工人的編制實現了平等,這幫人頭一回在制度上被當人看,二二八事件以后,臺面上的人都散了,她們倆還能把基層隊伍穩住,朱楓那邊負責高層的情報,兩邊就這么對上了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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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2月,蔡孝乾出事,一連串的人都受影響,計梅真因為“臺灣郵電總支部案”第一個被抓,錢靜芝當時正在外面送情報,也跟著落了網,牢里的日子不好過,計梅真挨著酷刑還教難友們說閩南話,錢靜芝把自己的毛線衣脫下來給年輕人穿,臨刑前還請大家吃包子,那意思誰都懂,沒人哭,氣氛反而很鎮定,隔著牢墻,她們還跟朱楓用敲墻的方式發摩斯電碼,有過短暫的聯系,沒過兩個月,朱楓在6月10號先走了,計梅真和錢靜芝又多撐了四個月,一個秋天的早上,兩個人并著肩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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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人們說起這條隱蔽戰線,總提朱楓,其實計梅真和錢靜芝留下的東西更實在,工人第一次實現了同工同酬,制度上有了說法,從她們辦的郵工補習班里走出來的許金玉這些人,后來都成了骨干,臨刑前唱的那首《安息歌》,在臺灣的工運圈子里傳了很久,朱楓是驚心動魄,計錢是扎扎實實,諜戰和群眾工作這兩條線,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故事。
北京西山的無名英雄紀念碑上,要找到她們的名字不容易,計梅真走之前說過,不管多久,都要活下去,火種埋下了,就等著它慢慢發芽,錢靜芝的遺書里也說想看到新中國,都是一個意思,犧牲不只是那一瞬間的事,真正的榮耀,不光屬于臺前那些英雄,也屬于背后那群一直不說話,卻一直在做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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