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運動”爆發后,彭德懷受到了沖擊。這年12月,彭德懷被北京航空學院紅旗造反兵團從西南大三線押回北京后,林彪、江青一伙認為他在北京西郊五棵松附近部隊駐地關押是“太享福了”,是嚴重的“脫離群眾”,便派人在一個漆黑的夜晚,將他獨自轉移到了另一個秘密關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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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德懷
有一天,“北航紅旗”的頭頭王大賓等人以“中央文革”代表的身份來到秘密關押彭德懷的地方,對他進行審訊。王大賓一見到彭德懷,就用手指著他的鼻子,惡狠狠地說:“彭德懷,我們是中央文革派來的全權代表,現在來審問你的問題,你必須要老實向我們交代!”
彭德懷聽后激動地說:“我已經被你們這個文革小組派來的人審訊過多少次了,還有什么沒有搞清楚的呢?你們盡管問,我都照實回答,決不推脫責任!”他說完后,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并向王大賓逼近一步。
王大賓不知道這位行伍出身的元帥要做什么,不由得后退一步,然后問道:“好,那我們問你,你發動‘百團大戰’,是不是有個人目的?”
彭德懷回答:“沒有。”
王大賓又問:“為什么要犧牲那么多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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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賓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不勇敢殺敵,就會被敵人消滅,這是很基本的道理,更何況我們面對的是兇殘的日本鬼子,沒有流血犧牲,怎么能將他們趕出中國去?怎么能讓你們今天上大學讀書,過太平日子?”
王大賓聽后大怒:“不準你翻案,我問你,這‘百團大戰’是不是你的錯誤?”
“不是錯誤,應該是功勞,為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建立的功勞!”
王大賓等年輕人對這場中國抗日戰爭史上的大戰了解得太少,他們沒有想到彭德懷會這樣回答,竟一時語塞。
據史料記載:“百團大戰”發起時間是1940年8月20日,又名“大破襲戰役”,是抗日戰爭期間由彭德懷指揮八路軍向日本侵略者發動的最大一次主動攻擊,也是華北戰場上最大的一次反圍攻戰役。當時八路軍參加戰役的主要有22個主力兵團,再加上各根據地的武裝力量自動參加,共有104個團參戰,故稱“百團大戰”。“百團大戰”進行了3個月零5天,共擊斃日偽軍2.5萬余人,俘敵1.8萬余人,破壞鐵路900余里,公路3000余里,拔掉敵人據點2990余個,戰果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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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德懷在“百團大戰”中指揮戰斗
“百團大戰”勝利的消息傳到延安后,毛澤東立即給彭德懷打來電報,稱贊道:“‘百團大戰’真是令人興奮,像這樣的戰斗,是否還可組織一兩次?”此后延安2萬人集會慶祝“百團大戰”的勝利,大會還發出了致朱德、彭德懷及八路軍前方將士的慰問信。
建國后,中央領導對“百團大戰”的看法有了分歧,雖然肯定成績,但指出“百團大戰”過多地暴露了八路軍實力,傷亡過重。1966年10月24日,毛澤東在中央的一次會議上,將彭德懷和高崗、饒漱石扯在一起,認為他發動“百團大戰”是搞“獨立王國”。
毛澤東給“百團大戰”定性后,林彪、江青一伙便將他的話作為“最高指示”,加緊了對彭德懷的迫害。王大賓一伙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被委以“代表”之責,前來對彭德懷進行秘密審訊的,但他們審來審去,就是審不出個結果,王大賓便讓人將彭德懷從椅子上拉起來,讓他站到桌子上去,向“紅衛兵小將低頭認罪”。
彭德懷被迫站在了桌子上,卻不肯低頭,他說:“我沒有罪,我憑什么要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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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賓怒不禁大怒:“我再問你,為什么要打‘百團大戰’?”
彭德懷平靜地回答說:“打敵人嘛!”
王大賓又問:“‘百團大戰’是不是你欠下人民的一筆血債?”
“小同志,你這歷史是從哪里學來的,是你們歷史書上寫的,還是你們老師教的?這簡直就是在胡說八道!八路軍在這場大戰中一共消滅了3萬多日本鬼子,同時我們也犧牲了不少的戰士,這是日本侵略者應該還給我們中國人民的血債!”
彭德懷說到這里時也發怒了,他大聲地吼道:“我彭德懷個人的榮辱是小事,但我絕不準你們任意歪曲歷史,否認中國人民的對日作戰,否認八路軍在抗日戰爭中的貢獻!你們太年輕了,太不了解歷史了,讓派你們來的人來跟我談,我倒要問一問他們,任意歪曲歷史事實是不是罪行?他們憑什么派你們來審問我,憑什么?總有一天,歷史將宣布我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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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賓一伙沒有想到,到了此時此地,彭德懷仍不屈服,他們惱羞成怒,竟把彭德懷從桌子上拉下來,推到墻角,接著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王大賓等人打累了以后,又將彭德懷推上桌子,繼續進行審問:“彭德懷,我們問你,毛主席的兒子毛岸英是怎么死的?”
彭德懷聽到這一問后,不再像前面一樣與王大賓等人爭辯了,他痛苦地說:“岸英啊,那是一個好孩子……我,我沒有很好地保護好他,他是被敵人的飛機扔炸彈炸死的呀!”
王大賓等人一看彭德懷沒有了剛才的銳氣,就追問道:“毛岸英是不是你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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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岸英
“不是,他的確是被敵人的飛機扔炸彈炸死的。”
王大賓聽后拍了桌子,大聲吼道:“彭德懷,老實告訴你,你必須老實交代謀害毛岸英的罪行!”
彭德懷瞪大了眼睛,反問道:“我怎么能做這樣的事情?你們去問一問毛主席,我彭德懷是這樣的人嗎?你們得有證據,不能隨意誣陷!”
彭德懷做夢也沒有想到,毛岸英之死本來就在他的心靈中留下了一道無法彌合的創傷,他總覺得自己在這件事情上對不起毛澤東,如今此事又被一些人作為一條罪責提出來了,彭德懷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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