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30歲的江澤民在蘇聯學習一年后回國,他被任命為長春第一汽車制造廠動力處副處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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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時的江澤民
當時的長春第一汽車制造廠是蘇聯援助中國的一個重點項目,蘇聯政府對一汽建設抓得很緊,除了派出200多人的專家隊伍在一汽指導建設外,還安排專家對中方的專業技術人員進行一對一的培訓,負責培訓江澤民的是“斯大林汽車廠”的動力專家基列夫。
基列夫是一個很負責又有高度事業心的人,他對江澤民既和藹又認真,手把手地教。在一汽投產前的日子里,因為工作緊張,基列夫曾經在車間里連續工作三天三夜,江澤民先是勸他去休息,但毫無用處,當看到勸說無效后,江澤民便與他一起奮戰,師徒二人在車間里同吃同干,一起度過了整整72個小時。
基列夫在一汽工作了幾年,在那段時間里,他和江澤民配合非常默契,基列夫一個手勢,江澤民便知道他要什么工具,江澤民一個眼色,基列夫便知道他要說什么。在基列夫和江澤民的共同努力下,整個一汽的動力系統安全快速建成投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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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澤民(右二)
盡管后來中蘇兩國之間出現了矛盾分歧,但江澤民一直記著和基列夫的友誼。1989年,蘇聯共產黨總書記戈爾巴喬夫訪華,揭開了中蘇關系新篇章,時任上海市委書記的江澤民決定以中汽公司的名義邀請基列夫訪華。當時的中蘇關系雖已解凍,但蘇聯僵化的行政體制運轉緩慢,直到一年后,邀請函才到達基列夫手里。
1990年夏天,基列夫來到了北京,此時已經是中共中央總書記的江澤民在釣魚臺國賓館宴請了他。席間江澤民用俄語唱起當年流行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喀秋莎》《紅梅花兒開》《三套車》《再見吧媽媽》等蘇聯歌曲,他充滿激情的演唱勾起了大家對往事的回憶,滿頭白發的基列夫流下了激動的熱淚。
作為中國的最高領導人,江澤民日理萬機,實在是太忙了,無法抽出身來陪基列夫,他便委托國家科委專職委員陳祖濤陪基列夫到幾個開放的城市去看看。江澤民的安排是有深意的,當時中國改革開放已有12年,國內建設已經取得一定的成就,尤其是沿海省份和城市,成績更為明顯,但蘇聯的經濟狀況卻持續惡化,江澤民想讓基列夫這個老布爾什維克去感受一下中國的改革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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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澤民
基列夫中國之行的第一站是廣東,他先后到深圳、珠海、惠州等地參觀。基列夫在廣州參觀了中外合資企業后,對陳祖濤說:“你們這是在復辟資本主義,這么多資本家的企業都進了中國,這些人都是我們當年要打倒消滅的對象,你們卻將他們請進來,這不是復辟資本主義了嗎?”他說完以后,竟流下了幾滴眼淚。
基列夫在深圳參觀時,深圳市長李灝陪他登上了世界之窗的最高處,李灝指著對面說道:“對面就是香港”。李灝的意思是深圳經濟發展很快,很快就可以和香港接通了。基列夫的感受卻完全不一樣,他感嘆道:“萬惡的資本主義已經近在眼前了!”
陳祖濤后來回憶說:“基列夫是工人出身,在蘇聯從小受到的就是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勢不兩立、不共戴天的正統教育,他長大以后,又是一名虔誠正統的布爾什維克,這次到中國來看到的這些,他完全沒有思想準備,也不了解中國的國情,改革開放對于他來說,完全是一個陌生的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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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李灝請基列夫吃飯。基列夫似乎并不在意精美豐盛的食物,他左顧右盼了一陣,然后對李灝說:“餐廳里為什么要開這么多的燈?這太浪費能源了,請讓餐廳的經理關掉幾盞燈。”
李灝解釋道:“這家餐廳是由經理自己管理的,政府沒有權利干涉。再說,如果關掉了燈,這里就會顯得冷清,就不會有客人來了。沒有客人,餐廳就無法經營下去,餐廳經營不下去,這里的員工就會失業,讓員工失業是不符合社會主義共同致富原則的。”
此時陳祖濤也補充說:“貧窮不是社會主義。中國改革開放的目的就是要增強國力,全面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現在中國人民再也不愿意回到過去那種物資極度匱乏的所謂社會主義,今天中國的經濟比過去要強上好多倍。當年的斯大林汽車廠很先進,但今天仍然不改革,產品幾十年不變樣,已經明顯落后了,這樣下去肯定會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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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列夫聽完陳祖濤的解釋后,仍舊是滿臉的的不理解。
盡管存在很多不理解,但對江澤民以及中國各地負責人的盛情款待,基列夫深感不安,他一路上反復地問陳祖濤:“你們對我這么周到客氣,我該說些什么呢?你們不要這么熱情,不要讓公家破費花錢。”
面對充滿不安的基列夫,陳祖濤不得不反復給他做工作:“你是我們總書記請來的客人,你對中國的建設發展做出過很大的貢獻,我們中國人要結交新朋友,但從來不忘老朋友,更不會忘記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給我們真誠幫助的同志和朋友。”
此后基列夫又參觀了上海,他帶著江澤民以及中國人民的深情厚誼,也帶著大量的不理解和疑問,回到了養育他的蘇聯。一年后,蘇聯解體了,像基列夫這樣的老布爾什維克陷入了更深的迷茫。
后來江澤民每次到俄羅斯訪問,都要將基列夫接進克里姆林宮見見面。基列夫曾動情地說:“雖然我教過他幾天,和他共同工作過幾年,但是他的知識遠遠超出我,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動力工程師,他卻始終不忘我們之間的友誼,江澤民真是個品德高尚的重感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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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澤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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