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魚：我親歷的奇葩柬埔寨

在柬埔寨，一直蒙著黝黑的色調和奇葩。這個國家是怎么走到今天的

這兩天，泰國柬埔寨干起來了。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極大概率是柬埔寨先動手，然后賊喊捉賊，去聯合國告泰國。

我在十年前曾去過柬埔寨，從老撾的四千美島過去的。四千美島是老撾的一個小漁村，村民在里面耕種稻田、放養家禽，村里被河水環繞，中間有一個很大的湖，平時可在湖里河里垂釣些小魚小蝦，回家煮熟后涼拌，美滋滋的一天就這么過了。

由于沿途路況極差，從老撾首都萬象趕往四千美島的路上，客車經常拋錨，坐在擁擠的車里，沒有空調，身體無法前仰，那叫一個痛苦，本以為三百多公里的路忍忍就過去了，沒想到走走停停，坐了一天一夜才到村門口。發現身邊的白人倒是毫無怨言，不可抗力嘛，在村門口，是由村里開著渡輪來接我們進村，他們每天都是這樣接送游客。

由于這里的日出日落世界聞名，吸引很多老外前往，帶火了村里的民宿餐飲，收入大幅增加，并沒讓村民們多少改變，他們還是習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還是種田養雞釣些魚蝦，還是慢悠悠，美滋滋。整個老撾，從北部的瑯勃拉邦到南部的四千美島，都是這么慢和滿足，這也是老外們喜歡老撾的原因。

由于來遲了，錯過了日落，第二天又要前往柬埔寨，所以我把所有希望寄托在日出上，日出就是倒過來的日落。太陽落山-霞光-彩云-黑夜，倒過來，黑夜-彩云-霞光-太陽升起。我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于是，我找到民宿老板的兒子，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約好第二天早上五點起，帶我觀日。從天黑看到太陽升起。他給我介紹了最佳的看日出地點，就在那個湖邊看是最好的。他早已輕車熟路，除了日出日落，這個村子就是個普通的老撾村寨，一定有很多游客找他來觀日。

第二天五點，天已蒙蒙亮，他用摩托車載著我去往湖邊向東的地方，幾分鐘就到了。然后我看到東方云從黑紫色變成了紫色，緊接著，整個天空都變成紫色。在湖水映襯下，天地都成了紫色，我在紫色的世界里，大口呼吸。終于明白為何這里吸引全世界那么多游客。不一會兒，紫色又成了紫紅色，天地仿佛被陽光打開，村里的人們蘇醒了過來。

我看的入迷，知道太陽變得炙熱，完成日出的使命，才發現小伙子還在身邊，守著他的摩托，看著他每天居住的村寨。小伙子看我從紫色世界里出來了，淳樸的微笑起來，并沒有怪我耽誤他時間。小伙子一定經歷過很多游客的陶醉，見怪不怪，但笑得還是那么自然，我才看清小伙子黃黑的皮膚，黃色的笑容，正如這里土壤的顏色。

回民宿收拾完行李后，趁著等渡船的時間，好好看了下陽光中的四千美村，慵懶又平靜，老外們在客棧里喝咖啡，曬太陽。我腦補著剛才的日出，并倒放回去，彌補昨日錯過的日落。

渡船送著一行人來到岸邊，又轉乘坐接駁車來的邊境海關，對面就是柬埔寨。之所以柬埔寨之旅要從四千美島說起 ，是因為馬上要進入的柬埔寨，就像是另一個世界。四千美島是紫色的，進入柬埔寨后就一直蒙著暗黑的色調。

海關是一個簡易的板房，有點像國內工地上臨時搭建的民工宿舍。中年的海關人員雖然頭發亂得像民工，但身穿官方發的黃色制服顯示出他的身份。

我拿出護照，翻出柬埔寨的簽證頁給他看。他例行公事看了一眼后，用流利又憋足的漢語對我說：二十元。并拿出一個籃子，里面裝滿了二十元人民幣。這才明白過來，是要交20元小費。去了那么多國家，這是唯一一個海關公開索要小費的。看來剛才他說的漢語二十元已經成了肌肉記憶，是個中國人都要留下買路錢。

我說:Why？

海關男搖搖頭，假裝氣憤的用漢語說：那就回去！

這些都是爛熟的話術和表演了。

我看到旁邊一群國人在議論著什么，趕緊湊過去。原來他們在打電話給大使館。

一位女同胞找到電話撥過去。

另一位女同胞抱怨說，只有中國人才收小費，歐美日韓人過去都不敢要。

一群國人都憤憤不平。顯然，不是因為20元本身，而是只收中國人小費。

大使館的電話接通了，那個打電話的女同胞把這事氣鼓鼓的敘述了一遍。

“也就是說你們不管”

“不是讓有什么事找大使館嗎？”

很快就掛了電話。

“大使館怎么說？”一群人趕緊追問。

說是讓我們自己協商，這不歸大使館管。

“就好像是市場交易一樣，讓我們自己協商。”

“估計大使館每天都會接到這種電話，統一話術回復。”

同胞們宣泄著情緒。

宣泄完，每個人還是不得不各自交20元過海關。不可能因為較真放棄自己的旅程。

我和路上的兩位背包的中國女生結伴直奔吳哥窟。來柬埔寨的游客，絕大多數都是為了吳哥窟，連柬埔寨國旗上也是用吳哥窟的畫。好像這里除了吳哥窟就沒有來的必要了。

吳哥窟市，真正的旅游城市，游客比當地人還多。我們到吳哥窟又是晚上了，這里的道路比老撾還要破，一路顛簸顛簸，像流浪一樣來到這里。幸好年輕，要是中老年這樣旅行真是受罪。

我們訂的民宿是華人開的，放下行李后，準備去市集逛逛，每到一座城市，總想沾沾那里的煙火氣。臨行前，老板反復交代，看好自己的錢包。

我們把錢包放在衣服內側口袋里，萬無一失。集市里有很多吃的小攤小販，很像我小時候去鄉下集市玩時的樣子。據說這里是整個柬埔寨最繁華的地方了。客人各國都有，當地人除了攤販就是一些小孩，黝黑著皮膚，衣著陋爛，像乞丐一樣在街旁瘋玩亂竄，家長可能沒工夫管他們。我們嘗了一點攤販上的小吃，比老撾泰國的差遠了。

正準備回民宿時，看到一個當地幾歲的男孩從一位二十多歲女生背后，掀開她時尚的短裙，準備在短裙下一覽春色。那女生渾然不知，雖然是黃皮膚，但一看就不是柬埔寨人。我們立即制止了小屁孩，那女生才回過神來，但男孩們已經跑遠了。我們告訴那女生發生了什么，才知道她是韓國人。聽完后，惱羞成怒，又無可奈何，比我們過海關時羞惱得多。

隨即，各自散去。吳哥窟的夜就像這里人黝黑的皮膚。

這也算是一種奇遇。

第二天清晨，被附近清真寺的念經聲吵醒，此時，天還沒亮。這里印度教、伊斯蘭教、佛教都很多。伊斯蘭教的念經聲是用喇叭放出來的。清晨這么大聲的念經還是第一次遇到。

反正睡不著了，我和一路來的兩個中國女生，又結伴坐著當地三輪車前往吳哥窟景區。

景區服務人員服務態度和海關迥異，標準的英語，空姐式的笑容，嘴角上揚，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這里的旅游業畢竟是他們創匯的重要途徑。

吳哥窟，層層疊疊，是印度教宇宙模型。

越往內層走，越像進入了天的中心。

柬埔寨的奇遇還遠未結束。

柬埔寨和泰國的沖突也還在繼續。

明天繼續寫我親歷的柬埔寨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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