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四川遂寧一個男子放棄家庭,住進了橋洞里,只為專門研究彩票,他每天要喝一斤酒,抽兩包煙,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10年……
“你還回來不回來?”
“等我把彩票的密碼研究出來。”
這是王成周和他媽在電話里的對話,對方那頭,老太太嗓子啞了,王成周這邊,長江水冷冷地拍著橋墩,他搓了一下手,手上是煙油子和酒氣混著的味道。
他沒回家,繼續用筆在一張廢報紙上寫著今天的開獎號碼,再用心算把它們往下推。
2008年8月24號,王成周離開家,走進重慶長江大橋下那個橋洞,他把一床舊被子拖進洞里,一扇破木門往門口一立,里面就是他“研究彩票”的工作室,外人眼里那叫流浪,他卻管這叫“閉關修煉”。
橋洞不大,能站直身子,但王成周從不在意這些,他只在意自己貼著墻根那一堆厚厚的彩票手稿,說起來他這一套“研究”是從2004年開始的。
那年,他喝了一斤多白酒,半夜回家隨手打開電視,看到彩票開獎的號碼,忽然心里一跳:這些數字,不會是有規律的吧?
自那天起,王成周就像著了魔,他說每一期開獎號碼都不是隨機的,背后有“心法”、“函數”、“密碼”和“開獎號”四本書能解釋清楚——他還真寫了厚厚一摞,打算以后出書。
橋洞里白天黑夜,他都在算:凌晨兩點到五點,是他“靈感最好”的時候。
別人睡覺,他喝酒、抽煙、大聲念著號碼,把一摞摞數據寫進本子,滿地煙頭,酒瓶子滾成一排,王成周不嫌臟,也不覺得苦。
“老王,今晚還喝?”同洞的老吳有時候會打趣他,王成周嘿嘿一笑,晃晃手里的半瓶二鍋頭:“不喝不行,腦子轉不過來。”他覺得喝酒能幫他“開竅”,抽煙能讓他“沉下來”。
他在家人眼里,早就成了謎一樣的人,媽媽馮家芬有時候還會打電話,“兒啊,你在哪兒嘛?”王成周從來不說實話,他說自己在云南工地干活。
“媽,等我發達了,一定給你買大房子!”老太太聽著電話那頭酒氣熏天,心里揪成一團。
其實,王成周的家離橋洞并不遠,可他就是不肯回去,哥哥找了他幾次,氣得直跺腳:“研究什么彩票密碼?那都是騙人的!”
王成周不理,他認定自己的路:只要堅持下去,遲早能“破譯”彩票的規律。
在橋洞那片小天地里,王成周早已是個人盡皆知的“數字隱士”,常有好奇者慕名而來,向他討教選號秘訣,每逢此時,他總會神秘地壓低聲音:“這選號啊,得講究個天時地利,不能總守著一個地方買,號碼更要常換常新,否則...”他意味深長地拖長尾音,仿佛在透露什么天機。
不過,同住橋洞的老吳最是心明眼亮,他抽著煙,一語道破:“我瞅著他在這兒研究了這么多年,還真沒見著中過什么像樣的獎。”
王成周的日子過得極簡,卻自有其固執的章法,一日三餐靠外賣解決,杯中物是必不可少的靈感催化劑,非得是那最尋常不過的散裝白酒。
至于香煙,一日兩包是雷打不動的定量,他說這能讓他“思路通透”,在他眼中,鉆研彩票這門學問,不亞于武林高手的閉關修煉,不吃些苦頭,怎能參透其中的玄機?
“這些可都是我的寶貝!”他時常如數家珍地向訪客展示那些密密麻麻的手稿,本子上滿是數字的排列組合,圈圈點點,箭頭縱橫,間或夾雜著些獨創的公式,記錄著他十年如一日的苦心孤詣。
寒來暑往,十年光陰就在這橋洞下靜靜流淌,陪伴他的,始終是那三樣:繚繞的煙霧,辛辣的酒香,和一本本寫滿可能性的數字筆記。
2015年冬天,長江邊的風特別大,橋洞里冷得像冰窖,王成周裹著被子縮成一團,還是堅持每天凌晨爬起來研究號碼,他說,只要再堅持一陣子,靈感就會來。“我不怕苦,就怕放棄。”
其實,這些年王成周家人都很焦慮,母親希望他早日回家過年,哥哥幾次來找,都被他推回去了,他總說:“等我中大獎了,所有人都得服氣。”可每次開獎,他都說“差了一點”。
橋洞里的老吳有時半夜醒了,會聽見王成周還在念號碼,“你說他圖啥?”有人問。“他就相信彩票能讓他翻身。”老吳嘆了口氣。
但實際上,王成周十年里從沒中過大獎,他還是每天研究、每天喝酒、每天抽煙,彩票中心的工作人員見多了這種人,也只能搖頭:“彩票的規律,誰都說掌握了,但真能中獎的沒幾個。”
這十年,王成周的世界只有彩票、煙酒和那間橋洞,他的執著讓人唏噓,也讓人無奈,橋洞外的世界,一天一天過去,王成周卻始終相信,下一期號碼,就在自己的手里。
生活有時候比電影還荒誕,王成周的故事,其實不是孤例,中國各地,癡迷彩票甚至改變人生軌跡的人不少,有人賣房,有人負債,有人像王成周一樣,孤身一人把自己“封印”在某個角落。
每個人都覺得,自己離中大獎只差最后一把努力,可現實往往打臉,彩票沒有規律,只有概率,每個人都以為自己能“看穿”背后的秘密,可終究還是淪為數字游戲的參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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