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林展是吧？你這簡歷……有點太普通了。”人事經(jīng)理張鴻業(yè)翻著我的簡歷，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我坐在面試桌對面，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五十塊錢的地攤襯衫，心里冷笑。這就是父親生前一手打造的林氏集團？果真和我想的一樣，只看外表，勢利到骨子里。
“張經(jīng)理，雖然我學(xué)歷一般，但我愿意從基層做起，吃苦耐勞絕對沒問題。”我按照準備好的說辭回答。
張鴻業(yè)敷衍地點點頭，正要宣布面試結(jié)束，我下意識地抬手看了眼時間。就是這個動作，讓整個辦公室的氣氛突然變了。
張鴻業(yè)的目光死死鎖在我的手腕上，整個人僵在那里。他緩緩站起身，繞過辦公桌走到我面前，俯下身子盯著我那塊看起來普通的手表。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空氣凝固得讓人窒息。
“這塊表……”他的聲音有些發(fā)抖，“是不是十年前蘇富比拍賣會上，那塊成交價八千萬的百達翡麗？”
我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01
三個月前，母親把我叫到床前。她的肺癌已經(jīng)到了晚期，整個人瘦得脫了形。
“小展，媽媽要走了。有些事，必須告訴你。”她艱難地從枕頭下掏出一個信封，“這是你父親留給你的。”
“父親？”我接過信封，手在發(fā)抖，“他不是早就……”
“他三個月前去世了。”母親的眼淚流下來，“林國華，林氏集團的董事長。”
我腦子里轟的一聲。林氏集團？那個市值上百億的商業(yè)帝國？
“媽，您別開玩笑了。”我苦笑，“咱們住這三十平米的老房子，您生病連進口藥都吃不起，怎么可能……”
“因為你父親有他的苦衷。”母親握住我的手，“他不能公開你的存在，但這些年每個月都按時給生活費。他愛你，只是不能陪在你身邊。”
那天晚上，我拆開了父親的遺囑。
遺囑很簡單：我必須以普通員工的身份，在林氏集團分公司工作一年。期間不得暴露身份，表現(xiàn)合格后，才能繼承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和一個董事席位。
看完遺囑，我把它狠狠摔在地上。
憑什么？一個從未盡過父親責任的人，憑什么在臨死前還要考驗我？他給過我什么？一個父親的擁抱？一次生日的陪伴？什么都沒有！
可母親說：“答應(yīng)他吧，孩子。這是他能給你的最好的東西了。”
一周后，母親去世了。我守在她床邊，看著她咽下最后一口氣。那一刻，我決定接受父親的遺囑。不是為了錢，也不是為了權(quán)力，而是我要親眼看看，這個冷血的男人建立的商業(yè)帝國，到底是什么樣子。
律師王明幫我準備了全套的假身份。
“林先生，這是您的新簡歷。我們把您的學(xué)歷改成了普通二本，工作經(jīng)歷也做了相應(yīng)調(diào)整，保證不會有人起疑。”王律師推了推眼鏡，“另外，這是董事長留給您的一些私人物品。”
他遞給我一個小盒子。我打開，里面躺著一塊手表。
“就這個？”我皺眉，“看起來挺舊的。”
“董事長年輕時最喜歡的表。”王律師說，“他交代過，希望您能戴著它。”
我拿起那塊表，表盤確實有些磨損，但走時精準。不銹鋼材質(zhì)的表殼，簡約的設(shè)計，沒有任何花哨的裝飾。我把它戴在手腕上，莫名覺得有些沉重。
面試前一天，我特意去城中村的地攤市場逛了一圈。
“老板，這襯衫多少錢？”
“五十，不講價。”
我挑了件最普通的白襯衫，又買了雙一百塊的仿皮鞋。對著鏡子看了看，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求職者形象。
室友小馬看我這身打扮，差點笑噴了：“展哥，你這是去面試還是去搬磚啊？林氏集團那種地方，穿成這樣肯定沒戲。”
“試試唄，說不定人家就喜歡樸素的。”我笑著說。
小馬搖頭：“得了吧，我表哥在林氏工作，那里的人一個比一個精致。連前臺小姐姐的包都是上萬的，你這身行頭，估計保安都不讓進。”
我沒說話，只是摸了摸手腕上的表。
02
林氏集團分公司大樓有三十八層，全玻璃幕墻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我站在樓下仰望，心情復(fù)雜。
這就是父親一手創(chuàng)建的商業(yè)帝國。
走進大廳，前臺小姐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里的輕蔑一閃而過。
“您好，我是來面試行政專員的。”
“登記一下，十八樓人力資源部。”她公事公辦地遞給我一張訪客卡，連個笑容都沒有。
電梯里，一個穿著定制西裝的男人上下打量我，最后站到了離我最遠的角落。我低頭看看自己的地攤貨，心里明白了。
十八樓的等候區(qū)坐滿了人。清一色的名牌西裝、真皮公文包，有人在交流工作經(jīng)驗，有人在刷手機。我找了個角落坐下，顯得格格不入。
“你也是來面試行政專員的？”旁邊一個年輕人主動搭話。
“是啊。”
“我是海歸碩士，在外企工作過三年。”他有些得意，“林氏集團的待遇不錯，就是要求挺高的。你是哪個學(xué)校畢業(yè)的？”
“本地的二本。”
他愣了一下，眼神里的熱情瞬間冷卻：“哦，那你……加油吧。”說完就轉(zhuǎn)身去和其他人聊天了。
我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這就是真實的職場，沒有人會在意你的努力，他們只看你的學(xué)歷、背景、穿著。
“三十二號，林展！”一個女聲喊道。
我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襯衫，走進面試室。
人力資源專員劉婷坐在辦公桌后，看到我的打扮，眉頭明顯皺了皺：“簡歷帶了嗎？”
“在這里。”我遞過去。
她隨意翻了翻，表情越來越不耐煩：“工作經(jīng)驗只有兩年？還都是些小公司……你知道我們林氏的標準嗎？”
“我知道要求很高，但我愿意學(xué)習。”
“學(xué)習？”劉婷冷笑，“林氏集團不是培訓(xùn)學(xué)校。你等著吧，張經(jīng)理一會兒會面試你。不過我勸你別抱太大希望。”
她說完就低頭玩手機，完全不再理我。我站在那里等了整整二十分鐘，她連讓我坐下的意思都沒有。
終于，內(nèi)線電話響了。
“張經(jīng)理讓你進去。”劉婷連頭都沒抬。
張鴻業(yè)的辦公室很大，落地窗外是整個城市的景色。他坐在辦公桌后，正低頭看我的簡歷。
“坐。”他頭也不抬地說。
我坐下，打量著這個中年男人。精致的西裝，梳得一絲不茍的頭發(fā)，手腕上的表是江詩丹頓，少說也得二十萬起。
“為什么選擇我們公司？”張鴻業(yè)的聲音很平淡。
“林氏集團是行業(yè)標桿，能在這里工作是我的榮幸。”我用最標準的求職話術(shù)回答。
“對薪資有什么期待？”
“能夠達到市場平均水平就行。”
“能接受加班嗎？”
“沒問題。”
整個面試過程不到十分鐘，張鴻業(yè)問的都是些程式化的問題，態(tài)度冷淡得像在走流程。我知道，他已經(jīng)在心里否決了我。
一個穿地攤貨的普通二本畢業(yè)生，在他眼里根本不配進入林氏集團。
“還有什么要問的嗎？”張鴻業(yè)合上簡歷，這是要趕人的信號。
“想了解一下公司的晉升機制。”我說。
“晉升？”他抬起頭，第一次正眼看我，眼神里帶著嘲諷，“你先考慮能不能通過試用期吧。林氏集團不養(yǎng)閑人。”
我沒說話，下意識地抬手看了看時間。
就是這個動作，讓一切都變了。
張鴻業(yè)的目光突然凝固了，死死盯著我的手腕。他的表情從漠不關(guān)心變成了震驚，整個人僵在椅子上。
辦公室里安靜得可怕，只能聽見空調(diào)的嗡嗡聲。
我有些不安，想把手縮回來。可張鴻業(yè)突然站起身，繞過辦公桌，快步走到我面前。
他俯下身，臉幾乎貼到了我的手表上，眼睛瞪得溜圓。
一秒，兩秒，三秒……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一分鐘過去了，他還保持著這個姿勢。
我感覺后背開始冒冷汗。這個表有什么問題嗎？
03
兩分鐘過去了，張鴻業(yè)的呼吸變得急促，手指微微顫抖。
三分鐘過去了，他終于緩緩直起身子，但眼睛還死死盯著我的手表。
“這塊表……”他的聲音在發(fā)抖，“這塊表是哪來的？”
“家里的。”我警覺起來。
“家里的？”張鴻業(yè)深吸一口氣，“你知道這是什么表嗎？”
“不就是塊普通的手表嗎？”
“普通？”他突然笑了，笑容里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興奮，“你戴的這塊表，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是二零一五年百達翡麗為慈善拍賣特制的五零一六A型號。全球只有一塊，當年在蘇富比拍賣會上，成交價是八千萬！”
我的腦子轟的一聲。
八千萬？
這塊看起來普通的表，價值八千萬？
“你開什么玩笑？”我下意識地護住手表。
“我不會看錯的。”張鴻業(yè)的眼睛在發(fā)光，“二零一五年，我還在蘇富比拍賣行工作。那場拍賣我親眼見證，這塊表的所有細節(jié)我都記得清清楚楚。不銹鋼表殼，手動上鏈，萬年歷加上月相顯示，表盤上有一個極細微的刻痕，位置在三點鐘方向……”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把表盤湊近眼睛。
“在這里！這道刻痕！”他的聲音在顫抖，“這是真的！這真的是那塊表！”
我的心臟狂跳，腦子里一片混亂。父親留給我的表，竟然價值八千萬？
“你到底是誰？”張鴻業(yè)死死盯著我的眼睛，“這塊表的買家是……是林董事長！”
辦公室里的空氣凝固了。
我看著張鴻業(yè)震驚的表情，知道再隱瞞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父親的遺囑要求我隱藏身份，但沒想到會被一塊表暴露。
“張經(jīng)理，能關(guān)上門嗎？”我說。
他愣了幾秒，轉(zhuǎn)身把辦公室的門關(guān)上，還拉上了窗簾。
“說吧，你到底是誰？”
我深吸一口氣：“林國華是我父親。”
張鴻業(yè)臉色煞白，一屁股坐回椅子上。他的手在抖，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好幾口。
“林董的兒子……所以，傳聞是真的？林董真的有個私生子？”
“我不喜歡私生子這個詞。”我冷冷地說，“但事實如此。”
“可是……可是林董去世后，集團上下都說他沒有繼承人，董事會都快打起來了！”
“因為我父親的遺囑有特殊要求。”我把遺囑的內(nèi)容大致說了一遍，“我必須以普通員工的身份工作一年，期間不得暴露身份。”
張鴻業(yè)聽完，整個人陷入沉默。
“所以今天這場面試……”
“是考驗。”我說，“我想看看林氏集團是什么樣的。結(jié)果呢？從前臺到你，每個人都在以貌取人。”
張鴻業(yè)的臉漲紅了：“林先生，我……”
“不用解釋。”我打斷他，“這就是我想看到的真相。我父親生前最擔心的，就是公司風氣不正，只看外表和背景。今天如果不是這塊表，我的面試是不是已經(jīng)被你否決了？”
“我……”張鴻業(yè)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04
辦公室里安靜了很久。
張鴻業(yè)坐在椅子上，表情變幻不定。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泄露我的身份，會得罪整個董事會；如果幫我隱瞞，萬一出事他要承擔責任。
“張經(jīng)理，你在鐘表收藏圈應(yīng)該很有名吧？”我突然說。
他愣了一下：“算不上有名，只是個愛好。”
“能認出這塊表，說明你是真的熱愛鐘表，而不是炫耀。”我說，“我父親生前也喜歡鐘表，他說真正懂表的人，不會因為價格而愛上一塊表，而是因為表背后的故事和工藝。”
張鴻業(yè)的眼睛亮了一下：“林董確實是鐘表收藏界的傳奇。他的收藏品位極高，從不追求那些花哨的款式，只要真正有價值的作品。這塊五零一六A，他當年拍下后，很多人都想高價收購，他一個都沒賣。”
“因為這是他用來紀念我母親的。”我低聲說。
“什么？”
“二零一五年，是我母親確診癌癥的那一年。”我摸著手表，“他沒辦法陪在她身邊，只能用這種方式表達愧疚。這塊表，本來應(yīng)該是送給我母親的。”
張鴻業(yè)沉默了。
“我母親說，父親每次寄錢來，都會附上一張字條，寫著'對不起'。”我的聲音有些哽咽，“他愛她，卻不能給她一個名分。他愛我，卻不能盡一個父親的責任。這塊表，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但他最終還是送給了我。”
“林先生……”
“我不恨他了。”我說，“所以我決定完成他的遺愿。張經(jīng)理，我需要你的幫助。”
張鴻業(yè)看著我，良久才說：“你想讓我保密？”
“對。但我不會白白麻煩你。”我說，“如果我最終能繼承父親的股份，成為董事，我保證會推動公司改革。林氏集團不應(yīng)該是一個只看外表和背景的地方，而應(yīng)該給每個有能力的人機會。”
“你說得容易。”張鴻業(yè)苦笑，“董事會那些老狐貍，哪個不是在商場摸爬滾打幾十年的？你一個年輕人，怎么斗得過他們？”
“所以我才需要這一年的時間。”我說，“我要從基層做起，了解公司的每一個環(huán)節(jié)，結(jié)識真正的人才。這樣將來我才有資格去改變什么。”
張鴻業(yè)陷入沉思。
“還有一個問題。”他說，“如果我保密，你這塊表怎么辦？太顯眼了。”
“我會摘下來。”
“不。”張鴻業(yè)搖頭，“你摘下來反而會引起懷疑。一個月前，集團總部派了個秘書來分公司，叫陳秘書。我懷疑他是來監(jiān)視各個部門的。如果你突然改變習慣，他可能會察覺。”
“那怎么辦？”
“戴著吧。”張鴻業(yè)說，“大部分人根本不懂表，不會認出來。只要你低調(diào)行事，應(yīng)該沒問題。”
我想了想，點頭：“好，就這么辦。”
“但我有個條件。”張鴻業(yè)突然說，“這一年里，我會拿最嚴格的標準考核你。不會因為你是林董的兒子有任何照顧，甚至會更苛刻。如果你表現(xiàn)不好，我會照樣開除你。”
我伸出手：“正合我意。”
兩人握手的瞬間，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了。
“進來。”張鴻業(yè)說。
門開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走進來。他穿著得體的西裝，帶著禮貌的笑容，但眼神很銳利。
“張經(jīng)理，打擾了。我是總部的陳秘書，想了解一下最近的招聘情況。”
我的心一緊。這就是張鴻業(yè)說的那個監(jiān)視者？
“陳秘書，我這正在面試呢。”張鴻業(yè)不動聲色地說。
“哦？”陳秘書看向我，眼神在我身上掃了一圈，最后停在我的手表上，“這位是……”
“應(yīng)聘行政專員的，林展。”張鴻業(yè)說。
“林展？”陳秘書若有所思地重復(fù)了一遍，“有意思。”
他走到我面前，伸出手：“你好，我是陳秘書，總部人力資源部的。”
我和他握手，心里七上八下。他會不會認出這塊表？
“你這塊表不錯啊。”陳秘書笑著說，“什么牌子的？”
“一個小眾品牌，國產(chǎn)的。”我撒謊道。
“是嗎？”陳秘書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看起來挺有質(zhì)感。”
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陳秘書，招聘的事情改天再詳談吧。”張鴻業(yè)站起來，“我還有好幾個候選人要面試。”
“好的，不打擾張經(jīng)理了。”陳秘書轉(zhuǎn)身要走，又突然回頭，“對了，林展是吧？以后有機會多聊聊。”
他說完就離開了，但那個眼神讓我背后發(fā)涼。
05
門關(guān)上后，張鴻業(yè)低聲說：“他肯定起疑了。”
“怎么辦？”
“按計劃行事。”張鴻業(yè)說，“我會錄用你，但要表現(xiàn)出我是因為看重你的工作態(tài)度，而不是其他原因。接下來這段時間，你要加倍小心。”
“我明白。”
“對了，你現(xiàn)在住哪里？”
“在城中村租了個單間，月租六百。”
張鴻業(yè)皺眉：“太寒酸了。這樣，公司有員工宿舍，雖然條件也一般，但起碼安全。你可以申請住進去，這樣也方便我照應(yīng)你。”
“謝謝張經(jīng)理。”
“別謝我。”張鴻業(yè)說，“我這也是在賭。賭你將來真的能改變這個公司，賭林董沒有看錯人。”
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三天后，我收到了錄用通知。
劉婷給我打電話時，語氣里滿是不情愿：“林展，恭喜你通過了面試。下周一來報到，準備好身份證和學(xué)歷證明。”
“好的，謝謝。”
“別謝我，張經(jīng)理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非要錄用你。”她酸溜溜地說，“好好珍惜這個機會吧。”
掛了電話，我長出一口氣。第一步總算邁出去了。
周一早上七點，我提著一個行李箱來到公司。按照張鴻業(yè)的安排，我先去員工宿舍放行李。
宿舍在公司后面的一棟老樓里，六人間，上下鋪。推開門，里面已經(jīng)住了四個人。
“新來的？”一個戴眼鏡的瘦高個問道。
“是，我叫林展，行政部的。”
“我是技術(shù)部的老王，這是財務(wù)部的小李，那兩個是市場部的小張和小趙。”眼鏡男熱情地介紹，“你睡那個上鋪吧，正好空著。”
我把行李放好，和他們聊了幾句。這幾個人都是基層員工，工資不高，但態(tài)度都挺好的。
“林展，你是新人，提醒你一句。”老王壓低聲音說，“行政部的劉主管不好惹，你得小心點。她最看不起我們這些住宿舍的，覺得我們沒本事。”
“我知道了，謝謝。”
“還有啊，總部最近派了個陳秘書來，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你要是碰見他，盡量少說話。”
我心里一緊：“為什么？”
“聽說他是來監(jiān)察各個部門的，好幾個老員工因為一點小事就被他盯上了，最后都被調(diào)走了。”老王說，“反正你自己小心點就是了。”
我點點頭，心里暗暗警惕。
八點半，我準時到行政部報到。劉主管看到我，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你就是林展？張經(jīng)理讓我?guī)悖娌恢浪趺聪氲摹！彼岩化B文件扔在我面前，“這些都要整理歸檔，今天必須做完。”
我看了看那疊文件，少說也有五百頁。
“劉主管，這些具體要怎么歸檔？”
“自己看著辦，反不要出錯。”她說完就去忙自己的了。
我坐在工位上，開始翻看文件。很快就發(fā)現(xiàn)這些文件很混亂，有的是合同，有的是會議記錄，還有各種報銷單據(jù)，根本沒有統(tǒng)一的標準。
旁邊的同事小陳偷偷遞給我一張紙：“這是去年的歸檔標準，你可以參考一下。不過劉主管經(jīng)常改規(guī)則，你最好做好了先給她看看。”
“謝謝。”我低聲說。
06
小陳是個二十五歲的女孩，看起來很樸實。她小聲說：“你要小心點，劉主管最喜歡刁難新人。上個月來了個實習生，第一天就被她罵哭了，第二天就辭職了。”
“她為什么這么苛刻？”
“因為她自己也是被別人欺負過來的。”小陳嘆氣，“她是從基層一路爬上來的，吃了很多苦，所以現(xiàn)在有了點權(quán)力就特別喜歡欺負新人。”
我沒說話，埋頭工作。從上午八點半到下午六點，我連午飯都沒吃，終于把那堆文件整理好了。
“劉主管，歸檔好了，您看看。”
劉主管接過文件，隨便翻了幾頁，突然臉色一變：“這是什么？二零二三年的合同你歸到二零二二年的文件夾里了！重新做！”
“可是這份合同的簽訂日期是二零二二年十二月……”
“我不管！合同生效日期是二零二三年一月，就應(yīng)該歸到二零二三年！”她把文件扔回來，“今天做不完別想下班！”
我咬著牙，重新開始整理。
晚上九點，辦公室里只剩下我一個人。我的胃在抗議，頭也開始疼了。
“還沒做完？”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我抬頭，是張鴻業(yè)。
“張經(jīng)理。”我站起來。
“坐下說話。”他看了看我桌上的文件，眉頭皺起，“劉主管讓你做這些？”
“是。”
“這得做到半夜。”他沉默了幾秒，“需要幫忙嗎？”
“不用。”我搖頭，“這是我的工作，我應(yīng)該完成。”
張鴻業(yè)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閃過一絲贊許：“好，那你繼續(xù)吧。辦公室的門密碼我已經(jīng)給你發(fā)短信了，做完記得鎖門。”
“謝謝張經(jīng)理。”
他走到門口，突然回頭：“林展，記住，越是艱難的時候，越要保持冷靜。你父親當年創(chuàng)業(yè)時，遇到的困難比這大多了。”
我點點頭。
凌晨兩點，我終于把所有文件歸檔完畢。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宿舍，室友們都睡著了。我爬上床，剛躺下，手機就響了。
是一條短信，陌生號碼：“林先生，您的身份已經(jīng)有人懷疑了。請務(wù)必小心。”
我心臟一緊，立刻回復(fù)：“你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