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們單位就那么大,誰的事兒都藏不住。
又好像誰的事兒都沒人真的往心里去。
有些人的事,看透不說透,有些人的事,誰也看不透!
我最先注意到我們單位的李姐和老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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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哈爾濱,民企。
李姐三十出頭,長得周正,說話細聲細氣,笑起來眼角有倆淺淺的梨渦。
屬于我們單位的熟女。
很有魅力的那種。
她老公是搞工程的,常年扎在南方工地上,一年到頭回不來兩回。
按理說,年輕媳婦獨守空房,難免嬌氣些,可李姐偏不。
她婆婆住老城區,腿腳不利索。
李姐每天下班先繞去婆婆家,買菜做飯,擦桌掃地,伺候老太太洗漱完才回自己家。
有回老太太感冒發燒,李姐守了兩宿沒合眼。
第二天,李姐頂著黑眼圈照樣早到單位打卡。
手里還拎著給婆婆熬的小米粥,用保溫桶裹得嚴嚴實實。
我們單位都夸她孝敬,是個好媳婦。
后來她大姑子,就是婆婆家老大,帶著孩子從農村來城里看病,直接住進了李姐家。
那大姑子也是實在,進了門跟在自己家一樣,冰箱里的水果隨便吃,衣柜里的衣服隨手翻,李姐半點不惱,還天天變著花樣給孩子做輔食。
“也就是李姐,換旁人早翻臉了。”
辦公室張姐每次提起都豎大拇指,“真是賢妻良母的典范,她老公這輩子值了。”
說真的,李姐真是個好女人,我媳婦都做不到。
老張也是我們單位的。
比李姐大兩歲,濃眉大眼,說話嗓門亮,一看就是踏實肯干的主兒。
老張是個老實人,在我們單位,誰有事他都伸手。
他媳婦在鄰市的教育行業任職,倆月才回一次家,聚少離多。
可老張不一樣,每天晚上雷打不動給媳婦打視頻。
鏡頭懟得近,臉都快貼屏幕上了。
比我們年輕人都膩歪。
“媳婦,今天單位食堂吃的紅燒肉,我給你留了塊兒,凍冰箱了,你回來吃。”
“剛加完班,現在往家走呢,路上沒喝酒,放心。”
“家里的花澆了,魚喂了,你那盆多肉我給挪陽臺曬太陽了。”
聲音大得整個辦公室都能聽見,大家都笑他 “妻管嚴”。
實則大多數人是打心底里佩服他。
“老張這才叫好男人,媳婦不在身邊,心半點沒歪。”
男同事們喝酒時總拿他當榜樣,“現在這樣的不多了。”
李姐和老張都很努力。
他倆都是單位的 “拼命三娘”“拼命三郎”。
每天早上七點半,準能在辦公室看見他倆。
李姐擦桌子,老張燒開水;晚上八點,辦公樓里基本空了,就他倆辦公室還亮著燈,一個寫材料,一個做報表。
年底評先進,兩人年年穩拿。
領導開會總說:“大家都要向李姐和老張學習,愛崗敬業,家庭和睦,這才是咱們單位的標桿!”
同事們也私下都議論:“這倆人啊,早晚得被提拔,不出兩年,至少是個部門主任。”
我聽著,沒說話,只是笑了笑。
我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我發現了好多,讓我……
第一次起疑心,是單位年底聚餐,在郊區的一個生態園,吃自助餐。
大家鬧哄哄地取菜,我端著盤子往燒烤區走,正好看見李姐站在烤爐旁,背對著人群,跟師傅低聲說:“師傅,再來三串大羊腰子,要烤得焦一點,少放辣椒。”
我愣了下,李姐平時不吃這些,說太油膩。
正想著,就看見她端著那三串羊腰子,趁人不注意,快步走到老張桌前,偷偷的,輕輕放在他盤子里。
老張抬頭沖她笑了笑,沒說話,拿起一串就啃,嘴角油光锃亮。
我繞到他們斜對面坐下,假裝沒看見。
旁邊的小王湊過來,指著老張盤子里的羊腰子說:“老張可以啊,還吃這個補身體。”
我隨口說:“那是李姐給他點的。”
小王撇撇嘴:“嗨,這有啥,他倆天天一起加班,互相……”
我沒接話,低頭扒拉盤子里的菜。
心里卻犯嘀咕。
第二次,是單位春季運動會。
老張報了 1000 米,跑完沖過終點線,累得直喘,扶著膝蓋蹲在地上。
李姐趕緊跑過去,遞水遞毛巾,忙前忙后。
回辦公室的時候,大家都累得癱在椅子上。
李姐的水杯放在她辦公桌和老張辦公桌中間的窗臺上,粉色的,帶個小熊圖案,很顯眼。
她起身去洗手間,路過窗臺時,順手把水杯往老張那邊挪了挪,大概挪了有半尺遠,動作自然得像呼吸一樣。
也就兩分鐘,老張從外面進來,滿頭大汗,徑直走到窗臺前,拿起那只粉色水杯,擰開蓋子就仰著脖子喝,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
我正好抬頭喝水,看得一清二楚。
他放下杯子,抹了把嘴,才發現我在看他。
他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聲音故意提得很高:“哎喲,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把李姐的水喝了!瞧我這腦子,累糊涂了!”
話音剛落,李姐從洗手間回來,看見水杯在老張手里,臉微微一紅,隨即裝作生氣的樣子,伸手去搶:“你這人怎么回事!我剛接的水,你倒好,一口喝大半!”
“不好意思,回頭我給你買瓶新的!” 老張笑著把水杯遞給她。
李姐拿著水杯,嗔了他一眼,轉身就去了洗手間,說是要刷杯子。
我瞅著她的背影,又瞅了瞅老張,老張正低頭翻文件,耳朵尖有點紅。
我拉了拉旁邊的小李,壓低聲音說:“你沒覺得他倆有點不對勁嗎?”
小李一臉茫然:“啥不對勁?喝錯水而已,多大點事,他倆天天一起加班,熟得跟兄妹似的,這很正常啊。”
“正常嗎?” 我指了指洗手間的方向,“李姐至于特意去刷杯子嗎?就喝錯一口水。”
小李撇了撇嘴:“你想多了吧,李姐那人愛干凈,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了,李姐對她婆婆那么好,老張天天給媳婦打視頻,他倆能有啥事兒?三觀正得很,不可能胡來。”
我笑了笑,沒再說話。
有些事,多說無益,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第三次,是冬天。
我們北方的冬天冷得刺骨,辦公室暖氣足,可休息區的沙發因為靠窗,還是有點涼。
那天下午,沒啥急事,李姐先去了休息區。
坐在靠窗的那張灰色沙發上,捧著個熱水袋,看手機。
我路過的時候,她沖我笑了笑,我也點了點頭。
她坐了大概有十分鐘,接了個電話,是她婆婆打來的,說家里的暖氣不熱了。
她趕緊起身,拿起外套就往外走,邊走邊說:“媽,你別著急,我現在就過去看看。”
她剛走沒兩分鐘,老張就從辦公室出來了。
休息區一共有四張沙發,三張空著,就靠窗那張剛有人坐過。
他偏偏徑直走過去,一屁股坐在李姐剛坐過的位置上,還順手摸了摸坐墊,沖我這邊喊:“哎,你過來坐啊。”
我走過去,坐在他對面的藍色沙發上。
他拍了拍自己屁股底下的坐墊,笑著說:“你別說,李姐剛坐過,這兒還有余溫呢,比別的地方暖和。”
我看著他,他臉上笑得坦蕩,好像只是隨口一說。
我笑了笑,沒說話,拿起桌上的雜志翻著。
那余溫,恐怕不只是沙發上的吧。
回家,我和媳婦說,媳婦說我是個變態!
我也不辯解了。
她們根本看不透!
日子就這么過著,大家依舊夸李姐賢惠,贊老張顧家,說他倆是單位的 “黃金搭檔”。
我依舊沒說話,只是默默看著。
轉折點,出在老張媳婦王姐回來的時候。
王姐之前一直在鄰市掛職。
年底終于調回來了。
大家都替老張高興,說這下好了,夫妻團聚,再也不用兩地分居了。
王姐性子爽朗,回來沒幾天,就請我們單位的人去她家吃飯,也算是慶祝自己調回來。
王姐之前和我們很熟那種。
之前,她經常來我們單位。
通知到李姐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說:“不太好吧,打擾你們一家三口團聚。”
王姐拉著她的手說:“李姐,你跟老張天天一起加班,跟一家人似的,必須來!”
盛情難卻,李姐最終還是去了。
那天晚上,老張家里很熱鬧。
大家帶了水果和啤酒,王姐系著圍裙在廚房忙活,老張在旁邊打下手。
夫妻倆有說有笑,看著確實恩愛。
李姐坐在沙發上,顯得有些局促,手里捏著抱枕,不太說話,別人跟她搭話,她也只是敷衍地笑一笑。
當時,我特意觀察她。
李姐似乎也察覺到,我注意她。
她顯得更為局促,坐立不安的那種。
老張家里養了條泰迪,叫 “豆豆”。
平時都是老張照顧,看見我們一群陌生人,瘋了似地大叫,撲來撲去,誰拉都沒用。
可奇怪的是,它跑到李姐面前,突然不叫了。
先是圍著李姐的腿轉了兩圈,然后猛地一躥,撲到她懷里,用腦袋蹭她的臉,舌頭像個小螺旋槳似的,瘋狂地舔她的下巴和嘴角,沒完沒了。
李姐被它舔得笑出聲,之后,熟悉的伸手抱著它,輕輕拍它的背:“豆豆真乖,真乖。”
我一愣。
因為,來之前,我們誰也沒有來過老張家。
更沒有誰知道,這個狗狗叫豆豆。
我凝視著李姐。
李姐用余光看著我,明顯不自然,然后耳根通紅。
很明顯,這時候她在想一個策略,來解釋她為啥知道,豆豆的名字。
此時,大家都在忙著。
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也就是說,李姐假如把我蒙混過關了,她這事就躲過去了。
但,她也知道我不是吃素的。
因為,多多少少在單位,她聽說過我總在質疑她。
我……我……有一次,老張領著他家狗在寵物醫院看病,剛好被我碰到!
李姐小聲和我解釋。
我苦笑一下,姐,不用和我解釋。
她臉徹底漲紅了。
特別的難看。
或許,她也知道,自己解釋是多余的。
簡直是掩耳盜鈴。
她也只好作罷,不掙扎了。
更狗血的是,豆豆好像跟她特別親,賴在她懷里不肯走,尾巴搖得像撥浪鼓。
甚至,狗狗賴賴唧唧的,躺在李姐的懷里撒歡。
就和幾個月沒見面的主人一樣。
狗狗的那種親昵感,只有和主人才會有。
因為,我也養過狗。
此時,我注意到,王姐端著菜從廚房出來,正好看見這一幕。
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手里的盤子差點沒端穩。
她站在原地,盯著李姐懷里的豆豆,臉色一點點沉了下來,黑得像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