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林書記,您對水利工程根本不懂,這剛來就管得太寬了吧?」
縣水利局局長趙德平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里的水濺了出來。
「河道清淤工程是縣里的重點民生項目,您一句話就要停工檢查,耽誤了進度誰負責?我們可都是按流程走的!」
我坐在會議室的主位上,目光平靜地掃過對面黑壓壓的一片人。
水利局班子成員、沿河鄉(xiāng)鎮(zhèn)書記、還有幾個穿著講究的「工程代表」,他們或皺眉、或冷笑,眼神里滿是戒備與不滿。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火藥味,仿佛一根火柴就能點燃整個會議室。
「趙局長?!?/p>
我緩緩開口,聲音沉穩(wěn)卻透著不容置疑。
「我不是來管閑事的,我是來守住這條河的。」
我拿起桌上的文件袋,輕輕晃了晃。
「這里面是沿河三個村村民的聯(lián)名舉報信,還有我暗訪時拍到的視頻。清淤工程挖出的河砂,一半都流進了黑市;所謂的『民生工程』,實則是某些人掏空國庫、毀我河道的賭局!」
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連窗外的風聲都清晰可聞。
趙德平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猛地站起身:「你血口噴人!這些項目都是經過上級審批的,你有什么證據(jù)?」
我頓了頓,目光鎖定在角落里一個低頭搓手的中年男人身上。
「李老板,你不是說自己是『正規(guī)清淤公司』嗎?要不要現(xiàn)場說說,你每賣一噸河砂,給趙局長和幾位鄉(xiāng)鎮(zhèn)領導多少『干股』?」
角落里傳來「咯噔」一聲,那個被稱為李老板的男人猛地抬頭,臉色煞白。
會議室里瞬間炸開了鍋,有人拍桌質問,有人小聲議論,而趙德平的額頭已經滲出了冷汗。
「林書記!你這是污蔑!」
趙德平咬牙切齒地喊道。
「我們這是為了河道疏浚,為了防洪安全!你剛來幾天,懂什么!」
我站起身,目光如炬地環(huán)視一圈:「懂不懂,很快就有答案了。」
我按下手中的遙控器,大屏幕上瞬間播放出一段視頻。
![]()
01
「林書記,歡迎來到青山縣!」
剛下車的我,就被縣委辦公室主任吳剛熱情地迎了上去,他滿臉堆笑地接過我的行李。
「您一路辛苦了,先回縣委招待所休息一下,晚上縣委班子給您接風洗塵?!?/p>
我微微點頭,目光卻被不遠處河道邊的一幕吸引。
幾臺挖掘機正在轟鳴作業(yè),原本寬闊的河道被挖得千瘡百孔,渾濁的河水裹挾著泥沙洶涌而下。
岸邊,幾輛重型卡車正排隊裝載河砂,而幾個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卻站在一旁,對超載的運砂車視而不見。
這就是傳說中的「河道清淤工程」?
我心里打了個問號。
從省里下來之前,我查過青山縣的資料,這里是典型的山區(qū)貧困縣,主要收入來源就是農業(yè)和一些小型制造業(yè)。
近年來上級撥了不少專項資金用于河道治理,按理說應該是造福百姓的好事,但眼前這景象讓我產生了疑慮。
「吳主任,那是咱們的河道清淤工程嗎?」
我指著那片混亂的工地問道。
吳剛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又堆滿笑容:「哦,那是......是水利局的重點項目,為了防洪疏浚。您先休息,這些事晚上吃飯時再詳細匯報?!?/p>
「具體投資多少?預計什么時候完工?」
我繼續(xù)問道。
「這個......這個具體數(shù)字我不太清楚,要問水利局那邊?!?/p>
吳剛明顯有些緊張。
「林書記,您看這里車來車往的,咱們先回去吧?!?/p>
走進縣委招待所,我被安排在了一個看似不錯卻總感覺有些陳舊的套房。
浴室的水龍頭發(fā)出奇怪的「咯吱」聲,床頭燈閃爍不定,好像隨時都會熄滅。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從窗戶能清楚地看到河道工地。
我拿出手機,給省里的老領導發(fā)了條短信:「已到青山縣,情況比想象的復雜。」
晚上的接風宴設在縣里最好的酒店。
縣委班子成員都到了,大家輪流敬酒,氣氛看似融洽,但我總感覺有些別扭。
特別是那個水利局長趙德平,話不多,但眼神總是閃爍不定。
「林書記,咱們青山縣雖然是貧困縣,但這幾年發(fā)展勢頭不錯?!?/p>
縣長張宏舉杯說道。
「特別是河道治理項目,投資3000多萬,是縣里近年來最大的民生工程?!?/p>
「哦?3000多萬?」
我裝作隨意地問道。
「效果怎么樣?」
「效果很好!」
趙德平接話道。
「我們已經清淤了十幾公里河道,防洪能力大大提升。下周省水利廳的專家要來驗收,到時候林書記可以一起看看。」
散席后,我獨自回到招待所,心里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3000萬的投資,在貧困縣算是天文數(shù)字了,但我白天看到的施工現(xiàn)場,實在不像是投資這么大的樣子。
半夜,我被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驚醒。
透過貓眼,我看到一個陌生男子站在門外,手里抓著什么東西。
我屏住呼吸,觀察了幾分鐘。
那人見我沒反應,迅速將一個信封塞進門縫下,然后匆匆離開。
我等了五分鐘才開門撿起信封,里面只有一張皺巴巴的紙條:
「林書記,青山縣的河道清淤工程是個黑洞!河砂被非法盜采,工程款被層層貪污,沿河百姓苦不堪言。小心趙德平,他是張縣長的人。——一個老水利」
看完這張紙條,我的困意全無。
我走到窗前,透過夜色看著遠處的河道工地。
幾臺挖掘機還在作業(yè),工地上燈火通明,顯然是在進行夜間施工。
這在河道清淤工程中是很少見的,除非有什么特殊原因。
第二天清晨,我站在窗前,看著遠處河道邊那幾臺依舊轟鳴的挖掘機,心中已有了決斷。
不管這里面有什么貓膩,我都要搞清楚。
02
「林書記,下周市里領導要來考察水利工作,您看要不要先去看看準備工作?」
一周后,縣水利局局長趙德平笑盈盈地走進我的辦公室。
我合上手中的文件:「帶我去看看那些清淤工程。」
趙德平面露難色:「林書記,工程......有些正在收尾,可能不太方便......」
「沒關系,我就想去看看實際情況。」
我堅持道。
「那......那好吧,我安排一下?!?/p>
趙德平明顯不太情愿。
第二天上午,我跟著趙德平來到了他所說的「收尾階段」的清淤工地。
所謂的收尾,現(xiàn)場卻是一片狼藉。
河道被挖得深不見底,原本的河岸線被破壞得支離破碎,幾臺挖掘機還在瘋狂作業(yè)。
更令人震驚的是,我親眼看到一輛超載的運砂車在經過簡易稱重臺時,工作人員只是象征性地揮了揮手,便放行了。
這哪里是什么清淤工程,簡直就是在挖河底!
「這是怎么回事?」
我質問道。
「這些運砂車有合法手續(xù)嗎?河道清淤的河砂不是應該按規(guī)定處理的嗎?」
「林書記,這些......這些都是工程廢料,我們......我們在合理利用?!?/p>
趙德平趕緊解釋,額頭上開始冒汗。
「您看,我們縣財政緊張,這些河砂賣了能補貼一部分工程款......」
我拿出手機,裝作要拍照的樣子。
趙德平立刻緊張起來:「林書記,工地上不太適合拍照,安全考慮......」
「安全?」
我看著眼前這片混亂的工地。
「你覺得這里哪里安全了?」
我走向一位正在指揮裝車的工人:「老鄉(xiāng),這些河砂運到哪里去?有手續(xù)嗎?」
工人緊張地看了趙德平一眼:「是......是運到......哦,是運到縣里指定的地方......」
他含糊其辭,眼神閃爍。
「具體是哪里?」
我繼續(xù)追問。
「這個......這個我不太清楚,老板說運到就行了?!?/p>
工人更加緊張了。
就在這時,趙德平帶著幾個鄉(xiāng)鎮(zhèn)書記走了過來:「林書記,您怎么親自來了?這些小事讓下面人匯報就行了。」
我冷冷地看著他:「趙局長,我記得河道清淤的目的是防洪和生態(tài)保護,不是盜采河砂。這些運砂車沒有合法手續(xù),超載運輸,破壞河道,你們不管嗎?」
「林書記,這是為了......為了工程效率嘛?!?/p>
趙德平笑著解釋,但笑容已經很不自然了。
「您看,我們縣地處山區(qū),河道淤積嚴重,這些......這些措施都是為了更快完成任務......」
「那沿河百姓反映的河道變窄、洪水威脅呢?」
我追問道。
趙德平臉色微變:「林書記,我們回去再詳細討論這個問題......」
這時,一個穿著樸素的中年婦女走了過來。
「這位是林書記吧?」
她聲音有些顫抖。
「我是河東村的,能跟您說句話嗎?」
趙德平立刻緊張起來:「王嫂,你有什么事直接找村里就行了,別麻煩林書記。」
「不麻煩不麻煩。」
我擺擺手。
「大姐,您有什么話盡管說?!?/p>
「林書記,我們村就在河邊,以前這河道雖然不寬,但從來沒發(fā)過洪水?!?/p>
中年婦女急切地說道。
「可是自從開始清淤,河道被挖得越來越深,河岸也塌了好幾處,去年下雨的時候差點把我們村都淹了?!?/p>
「王嫂!」
趙德平厲聲打斷。
「你別在這里胡說八道!河道清淤是為了防洪,怎么可能增加洪水威脅?」
「我胡說八道?」
王嫂情緒激動起來。
「我們村的老房子都被沖垮了好幾間,這還不夠明顯嗎?」
我看著這一幕,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離開時,我注意到遠處河岸上,幾個村民正站在那里,默默地看著這一切,眼中滿是無助。
其中一個老人家,看起來有六十多歲,正在搖頭嘆氣。
我走過去:「老人家,您在這里住多久了?」
「住了一輩子了?!?/p>
老人眼睛紅紅的。
「這河道以前清澈見底,魚蝦成群,孩子們都在這里游泳?,F(xiàn)在被挖得這樣,別說游泳了,連喝的水都不敢用河里的了?!?/p>
「那您向縣里反映過嗎?」
老人苦笑:「反映?我們這些老百姓,說話誰聽啊。村干部都說這是縣里的重點工程,不讓我們多嘴?!?/p>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今天看到的情況。
河道清淤本來是好事,但這里的操作明顯有問題。
大量河砂被運走,卻沒有正當去向;河道被過度挖掘,反而增加了洪水威脅;而百姓的反映,卻被壓制下來。
這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
03
「林書記,晚上有個小型聚會,都是縣里的領導,您也來參加一下吧?!?/p>
上任一個月后,縣委辦主任吳剛邀請道。
我婉拒了:「我還有些文件要看?!?/p>
吳剛離開后,我的手機收到一條匿名短信:
「林書記,小心趙德平他們,他們在河道清淤里撈了很多錢。河砂被低價承包給黑老板,然后高價倒賣,中間差價幾千萬。證據(jù)我發(fā)到您郵箱了?!?/p>
我打開電腦,發(fā)現(xiàn)郵箱里確實有一份加密文件。
打開后,里面是幾張照片和一份合同復印件。
照片上,趙德平的親信與黑老板在夜總會分現(xiàn)金;合同上,顯示以每立方米5元的極低價格「承包」清淤工程,而市場價至少在50元以上。
這些證據(jù)如果屬實,那問題就嚴重了。
每立方米45元的差價,按照工程量計算,總差價可能達到幾千萬元。
我正仔細查看,辦公室的燈突然閃爍幾下,然后徹底熄滅了。
「怎么回事?」
我皺眉站起身。
「可能是線路老化,經常這樣。」
吳剛推門進來,手里拿著手電筒。
「林書記,要不您先回去休息?」
「我文件還沒看完?!?/p>
我回答道。
「那我去找電工看看?!?/p>
吳剛說著就要離開。
「不用了,等會兒應該就好了?!?/p>
我攔住他。
十分鐘后,電來了。
我重新打開電腦,發(fā)現(xiàn)那份加密文件被人刪除了。
連回收站里都沒有,顯然是被徹底清除了。
這下我更加確定,有人在監(jiān)視我的一舉一動。
接下來的日子里,我明顯感覺到縣里的氛圍變得微妙起來。
每次我提出要去看看河道和清淤工程,總會有各種理由阻攔;每次我詢問水利資金使用情況,相關部門總是支支吾吾。
更讓我警惕的是,我的辦公室開始出現(xiàn)一些「小意外」。
文件莫名其妙丟失,電腦時不時死機,甚至連我放在辦公室的筆記本都會「意外」沾上咖啡。
有一次,我故意在筆記本上做了標記,結果第二天發(fā)現(xiàn)有人翻動過。
很明顯,有人在暗中監(jiān)視我的行動。
「林書記,您最近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了?」
縣長張宏主動找上門。
「要不要休息幾天?我們這里山清水秀,很適合養(yǎng)生的。」
「謝謝縣長關心,我身體很好?!?/p>
我淡淡地回答。
「那就好?!?/p>
張宏笑了笑。
「不過林書記,縣里的干部都說您對河道清淤工程很關注,這是好事。但是有些事情,可能需要時間來了解,不要太著急?!?/p>
「我明白。」
我點點頭。
但這番話反而讓我更加警覺。
他們這是在給我下最后通牒嗎?
一天晚上,我正在宿舍整理資料,突然聽到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我警覺地打開門,發(fā)現(xiàn)走廊上空無一人,但地上卻躺著一個信封。
我撿起信封,里面只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
「林書記,深山里的老漁民知道真相,去找陳長根,小心被人跟蹤?!粋€老黨員」
我沒有馬上回應這張匿名紙條,而是將它作為線索保存起來。
但我開始思考,到底有多少人在暗中幫助我,又有多少人在監(jiān)視我?
第二天,我裝作無意地打聽陳長根這個人。
結果發(fā)現(xiàn),縣里很多老同志都知道他,說他是縣里最熟悉河道情況的老漁民,在河邊生活了一輩子。
但是最近幾年,他的日子不太好過,經常有人找他麻煩。
看來,這個陳長根確實掌握著什么重要信息。
04
「林書記,省水利廳的專家明天要來考察河道清淤工程,您準備一下?!?/p>
水利局長趙德平通知我。
我點點頭:「我正想了解一下這個項目的真實情況。」
第二天,省水利廳的專家團隊來到了縣里。
我陪同他們參觀了新建的「清淤成果展示區(qū)」,里面陳列著各種圖表和模型,展示著「工程的偉大成就」。
整個展示區(qū)布置得很精美,各種數(shù)據(jù)圖表應有盡有。
但我注意到,這些數(shù)據(jù)大多是理論值,缺乏實地測量的支撐。
「這些清淤后的河道數(shù)據(jù),都是經過嚴格測量的嗎?」
一位戴眼鏡的專家問道。
趙德平立刻回答:「當然,我們縣所有數(shù)據(jù)都經過專業(yè)部門審核,完全符合標準?!?/p>
「能看看原始的測量記錄嗎?」
另一位專家提出要求。
「這個......這個資料在局里,需要時間整理?!?/p>
趙德平有些慌張。
我走向一位正在岸邊觀察的老專家:「您看,這邊的河岸線被挖得這么深,會不會影響防洪?」
專家皺眉:「這里看起來挖得太深了,而且河砂被大量運走,河道生態(tài)可能遭到破壞。按理說,清淤應該是清理河底淤泥,而不是挖掘河砂啊?!?/p>
「那如果大量挖掘河砂,會造成什么后果?」
我繼續(xù)問道。
「后果很嚴重?!?/p>
專家搖搖頭。
「河道過度挖掘會破壞河床穩(wěn)定性,增加河岸坍塌的風險。而且河砂是河道生態(tài)系統(tǒng)的重要組成部分,大量挖掘會影響水生生物的生存環(huán)境?!?/p>
這些話讓趙德平臉色越來越難看。
考察結束后,我借故離開,前往那位匿名信中提到的「陳長根」家。
經過一番打聽,我找到了深山里的一個小漁村,村里住著一位據(jù)說在河道邊生活了一輩子的老漁民。
「陳長根?」
我向村民打聽。
一位老農指著河邊的一棟破舊木屋:「那就是陳長根家,他可是我們縣最熟悉河道的老漁民,可惜現(xiàn)在日子不好過啊?!?/p>
「怎么不好過?」
我追問。
「還不是因為那個河道清淤工程?!?/p>
老農嘆氣道。
「陳長根說那個工程有問題,結果被人舉報『造謠生事』,差點被抓起來。現(xiàn)在誰還敢跟他來往啊?!?/p>
我沿著河邊的小路來到陳長根的家。
這是一棟搖搖欲墜的木屋,門口雜草叢生,看起來很久沒有人打理了。
「誰?。俊?/p>
屋內傳來沙啞的聲音。
「陳老先生,我是新來的縣委書記林宇。」
我說明來意。
門緩緩打開,一位滿頭白發(fā)的老人驚訝地看著我:「林書記?您怎么來了?」
屋內陳設簡陋,四周墻上掛著一些發(fā)黃的老照片,記錄著河道的變遷。
從照片上看,這條河曾經清澈見底,魚蝦成群。
「陳老先生,聽說您在河道邊生活了一輩子,能跟我說說這條河的變化嗎?」
我開門見山。
陳長根嘆了口氣:「林書記,別提了。這些年來,河道被挖得越來越深,河岸被沖垮了好幾次,洪水威脅越來越大。以前河水清清,現(xiàn)在渾濁不堪,魚都快死光了......」
「那些清淤工程呢?為什么越清越危險?」
我追問道。
陳長根的眼中閃過淚光:「那些都是表面功夫??!他們以清淤的名義,把好砂都挖走賣錢,然后......然后用劣質砂填回去,根本不管防洪安全......」
「您有證據(jù)嗎?」
老人突然壓低聲音:「林書記,我這里有些東西,您看看。」
他從床底下拿出一個鐵盒,里面是一疊照片和一些文件。
照片上,幾臺挖掘機正在瘋狂挖掘河道;文件上,記錄著一些可疑的資金流向和工程承包數(shù)據(jù)。
「這些都是我偷偷拍的,我怕被人發(fā)現(xiàn)......」
陳長根顫抖著說。
「林書記,您一定要為我們做主??!我們這些老百姓,真的沒辦法了?!?/p>
我仔細翻看這些材料,發(fā)現(xiàn)了很多問題。
比如,工程合同顯示清淤深度是2米,但實際挖掘深度達到了6米以上;合同顯示河砂就地處理,但實際上全部被運走了。
「陳老,您知道這些河砂都運到哪里去了嗎?」
「知道!」
陳長根憤怒地說。
「都運到下游的砂石廠去了,那個廠子是李建國開的,他跟趙德平關系很好?!?/p>
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砥嚨穆曇簟?/p>
陳長根臉色大變:「不好,可能是他們來了!林書記,您快走!」
我迅速收起照片和文件,但已經來不及離開了。
門外,幾個穿著制服的人走了進來。
「林書記,您怎么在這里?」
領頭的人認出了我,是縣里的一個副局長。
「我來看望陳老先生,你們這是?」
我上下打量他們。
「林書記,我們接到舉報,說這里有人尋釁滋事......」
那人解釋道。
我明白這是他胡亂找的理由,但我沒有點破:「既然是這樣,那我們一起了解一下情況吧。」
「陳長根,有人舉報你散布不實言論,影響河道清淤工程進展?!?/p>
副局長嚴厲地說道。
「你要配合調查?!?/p>
「我沒有散布不實言論!」
陳長根激動地說。
「我說的都是事實!」
「事實?」
副局長冷笑。
「你一個老漁民,懂什么工程技術?」
我看不下去了:「同志,陳老先生作為當?shù)鼐用?,有權反映情況。我們應該認真聽取群眾意見,而不是簡單地定性為『散布不實言論』?!?/p>
副局長臉色難看,但也不敢跟我正面沖突:「林書記說得對,我們會認真調查的。」
離開陳長根家后,我心情沉重。
這個老人為了保護河道,冒著被報復的風險收集證據(jù),但卻得不到應有的保護。
而那些真正破壞河道的人,卻可以動用公權力來打壓他。
這種顛倒黑白的現(xiàn)象,讓我更加堅定了揭露真相的決心。
05
回到縣里后,我開始秘密整理所有收集到的證據(jù)。
陳長根提供的材料,加上我自己的調查,已經構成了一個基本的證據(jù)鏈。
但我知道,僅憑這些還不夠。
要想徹底揭露這個腐敗網絡,還需要更多的證據(jù)和上級的支持。
我給省紀委寫了一份詳細的舉報材料,并通過可靠渠道遞交上去。
同時,我也開始著手布置一個「局」,準備讓趙德平他們自己露出破綻。
「趙局長,我聽說市里要來檢查河道清淤工程,你們準備得怎么樣了?」
我故意試探道。
「準備得差不多了?!?/p>
趙德平回答。
「我們已經整理好了所有資料,保證經得起檢查。」
「那就好?!?/p>
我點點頭。
「對了,我想下周組織一次現(xiàn)場會議,邀請沿河各村的村民代表參加,聽聽他們對清淤工程的意見。你覺得怎么樣?」
趙德平臉色微變:「林書記,這......這有必要嗎?工程馬上就要驗收了,搞這些會不會節(jié)外生枝?」
「怎么會是節(jié)外生枝呢?」
我笑了笑。
「聽取群眾意見,這是我們的基本工作方法啊?!?/p>
「那......那好吧?!?/p>
趙德平勉強同意。
三天后,省紀委監(jiān)委調查組悄悄進駐青山縣。
而我安排的現(xiàn)場會議,也如期舉行。
縣大會議室里座無虛席。
省紀委監(jiān)委調查組坐在主席臺上,我站在一旁,看著臺下那些曾經不可一世的「大人物」們面如死灰的樣子。
「各位同志,今天的會議內容很重要?!?/p>
我拿起遙控器。
「首先,我們來聽一段錄音?!?/p>
大屏幕上出現(xiàn)了音頻播放界面,茶水間里趙德平和黑老板的對話清晰地傳遍整個會議室。
「那個林宇,真是不識相?!?/p>
這是趙德平的聲音。
「頂多三個月讓他自己滾蛋?!?/p>
「河道清淤項目資金那么多,咱們隨便弄點就夠了。」
黑老板的聲音傳來。
會議室里靜得連呼吸聲都能聽到。
我繼續(xù)播放:「這些河道清淤工程的數(shù)據(jù),都是我找人做的假報告,培訓幾天就能應付檢查......」
「那些河砂的質量怎么樣?」
趙德平的聲音。
「有什么關系,反正賣出去就行,誰管它防洪不防洪......」
黑老板笑著回答。
錄音播放完畢,會議室里一片嘩然。
我又按下遙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