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書接上回。
由于贓物跟“3·7”涉外盜竊案沒有關系,專案組也就對逃犯宋鵬沒有興趣了,還得繼續努力尋找其他線索。
當時的“第二專案組”有個來自武漢市供電局中等技術專科學校的紅衛兵,名叫張維平。張維平有個女友叫汪晨。是他的同校同班同學,但在當時女的出身不咋樣,老爸是武漢大學的教授,解放前還參加過國民黨,這在特殊時期很快就被被揪了出來。后來造反派有了新的斗爭對象,對汪教授已經不感興趣了,因此汪教授得以待在家里當“逍遙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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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人帕斯卡爾背包被竊的次日中午。這位汪教授在家閑著沒事就出門想在修筆攤頭買一支舊鋼筆,在門口的鋼筆攤上,里面擺出的那十幾支舊筆中,有一支一看就顯得不凡,汪教授拿起來一看,竟是一支美國出品的“威迪文”名筆。攤主說這支筆我一小時前剛收進來,既然你要買,那就一口價十塊錢。這在當時可不便宜啊。
而汪教授二話不說掏錢就買下了。回到家里那是愛不釋手,不巧此時直到張維平登門找女友出去玩。此時,汪教授自然要把那支新購得的“威迪文”給準女婿看一看的。張維平不識貨,汪教授夸口道:“這支鋼筆乃是“威迪文”鋼筆,張維平聽到這里神情一動,張維平對準老丈人表示:“我現在參與調查的“3·7”涉外盜竊案中有一件贓物就是一支“威迪文”鋼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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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教授頓時大驚,他做夢都想不到會購買一個贓物,于是。汪教授就在張維平帶領下,立即前往專案組反映情況,組長井大杰在得知情況后聞出望外,當即命人把那個修鋼筆的攤主給拘捕,經問詢得知,攤主說是今天上午一個佩戴紅衛兵袖章的小青年拿到他攤頭上賣掉的,他給了對方一張五元鈔票。 攤主說那小青年也就不過二十歲上下,個頭兒不高。至于袖章上的小字,他沒有留意。
當天晚上,井大杰召開案情分析會。會上有人提出,案犯會不會是本地人,經過分析討論,大家認為為沒有理由排除這種可能性,在這種情況下,專案組決定以市局名義向各分局、派出所下達指示。收集武漢本市與“3·7”涉外盜竊案作案手法相同的前科人員的相關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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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下午兩點多。米市街派出所傳來一條信息,該所管段里有一個女青年有一架八成新的135照相機是外國貨。專案組立刻指派刑警西門璋、洪維鑫前往米市街派出所了解情況。
這個女青年名叫宋韻蘭22歲,父親是碼頭裝卸工,母親是菜場營業員。其本人不愛學習。前年讀到初中二年級時無論父母怎么打罵也堅決不肯去上學了。父母拿她沒辦法,只好算了。接著父母就讓跟一個裁縫學做衣服,師傅據說手藝還不錯也肯教宋韻蘭。可宋韻蘭卻突然懷孕了,至于是誰的孩子,宋韻蘭卻不說,在這種情況下,只能把胎兒打掉后,之后宋韻蘭索性破罐子破摔,什么也不做了,就在社會上搭識男人,誰帶她吃喝玩樂她就跟誰上床。這時候“文革”已經開始。派出所沒空兒去管這類事兒。就任由她折騰,不過她的種種劣跡,派出所也是知道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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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韻蘭有一架八成新的照相機的消息是宋韻蘭家的鄰居,一個退休老頭提供的,老頭說:“昨天傍晚他在附近溜達時,看見宋韻蘭和一個二十六七歲的男青年逛馬路,兩人挨靠在一起,宋韻蘭的肩上掛著一架小巧精致的照相機,當時他沒在意。今天上午看見宋韻蘭拿著這架照相機給鄰家小孩兒拍照。旁邊問及的時候,宋韻蘭表示:“人家送給我的”。
于是刑警決定傳喚宋韻蘭。當戶籍警才把宋韻蘭帶來時,那架照相機還掛在宋韻蘭的肩上。刑警首先要看的就是照相機,相機是法國梅曼公司1959年推出的梅曼500C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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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又去核實帕斯卡爾的報案記錄,他被竊的正是這款型號的照相機。就這樣,宋韻蘭被直接拉到市局。還是由預審高手印昭儀負責審問,宋韻蘭告訴刑警說這架照相機其實不是她的,而是她的男友谷堅強借給她玩的。
宋韻蘭和谷堅強是一個星期前在“紅光飲食店”吃熱干面時認識的。當時她在排隊,輪到她時卻發現沒帶糧票,就在她尷尬的時候,谷堅強正好在她后面就代她付了。認識之后看過一場電影,然后兩人就發生了關系。昨天傍晚她和谷堅強見面,谷堅強拿出這架照相機給她看。宋韻蘭以前跟人瞎混時玩過照相機,什么型號的都能擺弄,當下就愛不釋手。谷堅強見宋韻蘭喜歡,就讓宋韻蘭拿去玩,還隨手掏出五塊錢讓她買膠卷和沖印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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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架照相機當即被送到帕斯卡爾面前請他辨認。帕斯卡爾一看就激動地大叫,說這就是我丟失的那架照相機啊!中國警察太神啦。
這個時候。警察就對這個名叫谷堅強的家伙產生了興趣。可問題是,宋韻蘭既不知道他的工作單位,也不清楚他住在哪里。只能肯定他是武漢本地人。于是警察就問,那你們平常怎么聯系,宋韻蘭說—般都是上次見面時約好。刑警說這就好,那上次分手時他約你下次幾時見面。宋韻蘭答稱:“谷堅強昨晚沒有說,只關照我這幾天待在家里不要出去,他就會設法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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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情況下,警方決定去宋韻蘭家蹲守。老胡抽調六名身強力壯的前往宋家設伏,等谷堅強出現時將其拘捕,具體由西門璋負責。照理說,七個人抓一個人,而且還是在對方不知道的情況下,應該很容易,讓人萬萬想不到的是,這一去卻遭遇了意外,不但沒逮住谷堅強,反而損兵折將,有兩位竟然還進了醫院。
警方當時是預判是,谷堅強上次跟宋韻蘭分手時沒約下次見面的時間,是為了趁宋家只有宋韻蘭一人時突然到訪,二人好那啥好。于是就在第二天的3月10日下午,宋家只有宋韻蘭一人在家,谷堅強果然前往。不巧的是,蹲守的七人中唯一能夠對付得了他的西門璋去外面上廁所了,那六個小伙子雖然個個身強力壯,但打架根本不行,所以他們根本不是谷堅強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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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谷堅強為何能以一敵六,全身而退,原來他是一名武林高手,曾當過省武術比賽第一名,而當天,谷堅強到宋家時,并沒想到在自己已經被警方盯上了。他推開房門,看見宋韻蘭正在廚房里大掃除,便跟宋韻蘭打招呼。屋里埋伏著的四個業余警察立刻從角落里竄出來,吆喝著“不許動”,撲上前想將其控制住。谷堅強二話不說揮拳便打,眨眼間便打倒兩個,另外兩個頓時就傻了,原地駐步呆呆地看著谷堅強,而谷堅強轉身就逃。
這時,另外兩個埋伏在對面鄰居家里的聞聲出擊,正好在門口跟谷堅強撞個正著,谷堅強一拳一腳就讓他們躺下了。等到西門璋上完廁所回來時。哪里還見得到谷堅強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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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盡管蹲守失利,還是有意外收獲。西門璋聽完六個人陳述之后,又看了那幾個挨了打的小將的傷情,頭腦里就浮現出十個月前他受命追捕的一個案犯來——
1966年初。武漢市發生數起攔路搶劫案。案情千篇一律。都是風高月黑之夜,馬路上的單身行人遭到歹徒襲擊,案犯身手不凡。都是一招就把人放倒,搶了錢包就逃。這主兒鉚得很準,都是盯上正好發工資的那天。夜班工人下班時兜兒里一個月辛勤勞動所得被他悉數劫去不剩分文。不過也正因為有規律,刑警偵查時也就有了法子,最后終于確認搶劫犯系原省武術集訓隊大隊長郭國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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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郭國偉身手不凡,武漢市公安局就組織了—個抓捕小組,當時,西門璋也在其中,可抓捕組折騰了三個月,連郭國偉的影子也沒見著。這時,特殊時期已經開始,抓捕組也就撤銷了。西門璋回到原來的工作崗位上。但這個郭國偉給西門璋留下了深刻印象。
因此當下西門璋就問宋韻蘭,你說的那個谷堅強長得怎生模樣,宋韻蘭一說,西門璋馬上斷定:就是郭國偉這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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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案組長井大杰聞訊大喜,說這就好辦了。這時正好在一旁的老刑警金邦睦也表示,說這個叫郭國偉以前作的案子是清一色的全是攔路搶劫。而案犯一旦染上搶劫惡習,通常不會再去作其他類型的案子。什么盜竊、詐騙之類,他們都不屑一顧。為什么呢?因為盜竊、詐騙沒有搶劫“爽快”。所耗費的精力、時間遠比搶劫作案多得多。因此大凡搶劫犯通常都不愿意也不耐煩改行去搞盜竊。可如果這樣的話,現在認定這個姓郭的家伙就是對那個法國人下手的案犯的話,好像不符合搶劫犯罪分子轉型的規律啊!
金邦睦這么一分析,老胡,井大杰和西門璋都表示認同,井大杰又說:“現在既然我們還不能確認郭國偉一定是對那個法國佬下手的人,但能通過追查贓物能夠把他捉拿歸案,就能查清他這架照相機是哪里來的,這就離破案就近了一步。在這種情況下,井大杰就讓西門璋和金邦睦全權負責緝拿郭國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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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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