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洪邁在《容齋四筆·得意失意詩》中將“寡婦攜子、將軍被擒、失寵宮女、落第舉子”總結為人生四悲,也有人把“少年喪父,中年喪偶,老年喪子”說成人生三大不幸,每當人們念及此,不僅黯然傷神,說不出的喪氣。然而,有一位軍人,這其中的諸多不幸落在他一個人的身上,的確令人感慨萬端,唏噓不已。他便是黃埔一期畢業、國軍中將、著名抗日將領鄭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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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說鄭洞國抗日戰爭時期的事情,單說解放戰爭時,被任命東北保安副司令長官、代理司令長官職務期間,他按既定部署,指揮幾十萬國民黨軍隊沿北寧路節節推進,很快占領了一些重要城市,后來的形勢發展使他痛不欲生,特別是他兼任第1兵團司令官和吉林省主席,擔負固守長春的任務,此時長春已經在解放軍的四面包圍之中,其中十萬大軍與外界聯系均被切斷,城內糧食、燃料匱乏,人心渙散,士氣低落,處境艱難,成成甕中之鱉的他突圍不成,后在部下的挾持下宣布投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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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洞國雖然是迫不得已,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決心放下武器,放棄抵抗起義,當時他的思想波動很大,并向我軍請求三條:一不要讓他去廣播、登報,二不出席公開宴會,三不想做什么事了,只想做個老百姓,他實在不愿與故舊兵戎相見。對此,我軍全部答應。當然,接下來的形勢發展,眾多大兵團領導宣布起義,他深知失敗是大勢所趨,不以個人的意志為轉移,心里非常坦然地接受這一現實,并在相關文件上簽字,所以,鄭洞國后來享受起義將領待遇,擔任水利部參事,國防委員會委員等高級領導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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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洞國雖身經百戰,但在戰場上未負過一次傷,有人稱他是福將,即使后來作為敗軍之將參加起義,得到優待,其仕途可以說是比較順利,但在其個人的生活中,可以算是歷經坎坷。他十幾歲的時候,受父母之命,媒勺之言,娶了一位比自己大8歲的覃臘娥為妻,婚后生了二子一女,夫妻相敬如賓,他回憶說,妻子“與母親的性情相仿,做事勤勉,為人謙和。”但這樣一位好妻子,卻不幸暴病身亡,鄭洞國悲痛欲絕,長達三年的時間里都沒有考慮過再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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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鄭洞國去探望醫院一位生病住院任中執委同鄉肖執中,恰遇肖夫人17歲的堂妹陳碧蓮來送飯。這二人一個是青年將領、一表人才、前途無限,一個是大家閨秀、清純美麗、嫻靜大氣,彼此一見鐘情,很快定下了終身。后來兩人彼此欣賞、情投意合,感情很是深厚,婚后,鄭洞國到處征戰,與陳聚少離多,但只要聽說鄭洞國帶隊伍回到后方休整,不管時間多短暫、路途多遙遠,陳都會冒險跑去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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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洞國與妻子陳結合,一直處于戰火連天的時代,二人婚后一直沒有生育,可是在解放戰爭期間,鄭洞國起義之后,二人關系出現了裂痕。當時,鄭洞國被任命為水利部參事,在赴北京就任期間,陳不顧丈夫的苦苦挽留和母親弟弟的勸說,以北方寒冷、水土不服為由,拒絕北上,并在第二年寄給鄭洞國一封信,信里是一張她已經簽好名字的離婚協議書,這段婚姻宣告結束,這給了鄭洞國很大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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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在北京定居的鄭洞國,得知前妻已經嫁給一名姓鐘的資本家,經人撮合,娶了一名杭州女子顧賢娟為妻,這一年鄭洞國50歲,顧賢娟35歲,顧賢娟是典型的江南美女,人如其名,賢惠溫婉而端莊娟秀,溫婉賢慧,知書達理,秀外慧中,婚后生了個女兒名叫鄭安玉,老年得子的鄭洞國非常高興,對女兒非常疼愛,從此過上了其樂融融的快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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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命運總是捉弄人,就在他們的小女兒鄭安玉長成亭亭玉立的美人坯子的時候,貌美如花的妻子顧賢娟不幸病故,留下鄭洞國獨身一人,這對已經進入古稀之年的他打擊不小,所幸的是還有一個小女兒鄭安玉陪伴,父女可謂相依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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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鄭安玉繼承了母親美貌,讀書時就是校花,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姑娘,美麗而溫柔,和父親一樣喜歡讀書,她出生的時候,將軍已經五十四歲,故此對這個小女兒愛若掌上明珠,安玉成了將軍晚年最大的慰藉。后來,安玉被組織分配到外文印刷廠工作,她一度譽為“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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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妻子顧賢娟的離世讓鄭洞國深受打擊,可是禍不單行,就在他74歲高齡的時候,年僅21歲心愛小女兒鄭安玉,在廠里的宿舍不幸遇害,使鄭洞國再次遭受沉重的打擊,看著女兒長大,正值青春的生命忽成絕響,怎不讓老人悲從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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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馬革裹尸的軍人,到國軍中將,再到建國后國防委員會委員,鐵血將軍鄭洞國一生極少流淚,這次得知女兒遇害的噩耗后痛不欲生,每日以淚洗面。特別是建國后一直以“敗軍之將”自棄,低調謹慎地將軍唯一一次向上級部門寫了信,希望能夠“盡快破案,嚴懲兇手”。這可能也是將軍一生中唯一一次向人民政府提出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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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機關接到命令之后,迅速組織精干力量對案件進行了偵查,很快便破案。原來,鄭安玉長得太漂亮,是廠里的廠花,工廠里追求的人眾多,其中,有一名干部子弟,長期追求她,但鄭安玉對他很冷淡。恰在這個時候,是恢復的第一個高考時,好學的鄭安玉全力以赴備考階段,而這名干部子弟見鄭安玉馬上就要高考離場,以后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因求愛不成,痛下殺手。于是孤注一擲起了歹念,潛入鄭安玉的宿舍,趁她早上上班前換衣服的機會,將她殺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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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盡管兇犯最終被槍斃,但女兒的無辜慘死,讓老來喪子的鄭洞國長時間沉浸在悲痛之中。據同事們說,將軍本來如山岳般筆挺的身姿,就在他的女兒出事后,迅速佝僂起來,幾乎以肉眼可及的速度迅速衰老下來,可見對他的打擊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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