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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圖由AI生成
- 本期故事關鍵詞:烏鴉之死-
聽到孔雀說可以給羽毛染顏色,稚興奮地跳了起來,它大喜道:“真的啊!羽毛可以染顏色?怎么染?染什么顏色?”
稚直接飛到了東湖鳥語林。
東湖鳥語林坐落在東湖西北一隅。一大片樹林被鋼絲網罩著,里面棲息著各種各樣的鳥類,它們雖與世隔絕,卻也寢食無憂,過著閑適的生活,稚經常從這里飛過,知道里面生活著幾只孔雀。
稚停歇在鳥語林的鋼絲網上,看著里面的鳥類或站或躺或飛,一副與世無爭、慵懶閑適的樣子,心里既有些羨慕也有些悲憫,因為舒適的生活和自由大多數時候是無法兼得的。
稚在鋼絲網上觀望片刻,看到有一只小烏鴉在附近,它召喚小烏鴉過來說:“我想找孔雀咨詢一點事情,麻煩你幫我找一下它好嗎?”
小烏鴉很快幫稚找來了一只孔雀。
孔雀拖著鮮艷、繁復的長長裙裾優雅地走過來,煞是美麗,稚看呆了。
孔雀看到稚呆呆地看著自己,有些靦腆地說:“烏鴉小帥哥,找我有什么事?”
稚回過神來,羞澀地說:“你的羽毛真漂亮,我也想有你這一身漂亮的羽毛。”
孔雀說:“你這輩子可能不行了,下輩子吧,下輩子你脫胎為孔雀就能長出這身羽毛了。”
稚說:“可是我這輩子才剛剛開始,難道這身黑黢黢的羽毛要伴我一生嗎?”
孔雀從稚的話語里聽出了憂傷,它看出這個烏鴉少年不是隨便說說,而是發自內心不喜歡自己黑色的羽毛,它想把烏鴉少年從憂傷中挽救出來。它思索了一下說:“也許有個辦法可以改變你羽毛的顏色。”
希望之光再次在稚的心里點燃,它迫不及待地往孔雀身邊挪動身子:“什么辦法?”
孔雀說:“我看到許多來鳥語林游玩的少年男女的頭發五顏六色,人天生的頭發一般是白色、黑色,聽說白種人還有金色的頭發,而我看到許多少年男女的頭發是綠色、灰色還有黃色的,這些顏色應該是染出來的,人可以染頭發,你應該也可以把羽毛染成其他顏色的呀!”
聽到孔雀說可以給羽毛染顏色,稚興奮地跳了起來,它大喜道:“真的啊!羽毛可以染顏色?怎么染?染什么顏色?”
孔雀說:“應該什么顏色都能染吧,怎么染我就不知道了,只能跟人請教。”
稚仿佛從黑暗中看到了光明,它千恩萬謝地道別了孔雀,急匆匆地去找烏鴉智者。
烏鴉智者聽說人可以為羽毛染顏色,它也為稚感到高興,聽稚說要找人去請教怎么才能給羽毛染色,烏鴉智者想了想說:“可不能再往人的頭上拉糞便了,東湖湖畔有所大學,那里都是有學問的人,你去那里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找到與人交流的機會。”
稚點點頭,徑直飛往東湖邊上的大學。
稚在大學上空徘徊了很久,看到許多進進出出的青年男女,真的發現了幾個染著黃色、灰色頭發的人,稚更加堅信了孔雀說的話,給自己的羽毛染色的心情更加迫切,可是怎么樣才能和人溝通交流呢?
稚看到有一個染著金黃色頭發的小姐姐,它在小姐姐頭頂上盤旋,不斷鳴叫著,跟小姐姐打招呼。
可是小姐姐一邊走一邊玩著手機,根本不理會頭頂上盤旋的烏鴉。
稚跟著小姐姐走了一路,呼叫了一路,也未能讓小姐姐把眼睛從手機上挪開。小姐姐走進了一棟大樓,稚只得悻悻地離開。
稚飛過足球場,看到一幫小哥哥在踢足球,球場邊還圍著一大群少男少女大聲呼叫著助威。稚就歇在足球場旁邊的櫻花樹上,跟著場邊的少男少女大聲歡叫,希望能以此融入他們的世界中。可是直到這場足球踢完,少男少女嘻嘻哈哈地離去,稚的嗓子都快要冒煙了,也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它。稚歇息片刻,又一次悻悻地離開。
稚在天空中徘徊,思索著怎么樣才能和人溝通。它看到湖邊柳樹下的草地上,一對戀人相擁在一起,卿卿我我,稚輕輕地落在草地上,它鼓起勇氣,試探著走近這對戀人,近距離觀看這對戀人的親密舉動。
正沉浸在甜蜜中的女孩睜開眼睛,看到一只烏鴉站在跟前,歪著腦袋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女孩停止了和男孩的親密動作,附在男孩的耳邊悄聲地說:“你看旁邊有一只烏鴉正看著我們。”
男孩正要起身查看,女孩抱緊了男孩說:“別動,別把它嚇跑了。”
男孩緩緩轉過身來,看到了可愛的稚,“六目”相對,眼里都流露出驚奇、溫柔和探究。
女孩從包里掏出一塊點心,輕輕地放在稚面前的草地上,稚看看點心,再看看女孩,它想著怎么樣向這對友善的戀人表達自己的想法和要求,這是它和人最接 近的一次,機會難得,一定不能錯過。
稚低頭叼住點心,仰脖把點心吞進肚子里,眼睛怔怔地看著這對戀人,流露出感激的目光。
稚急中生智,它猶豫著用嘴捋捋自己的羽毛,晃一晃身子,向這對戀人表達著自己想換一身羽毛的想法。
可這對戀人并沒有看明白稚的意思,女孩看到稚毫無懼色地吃了自己喂的點心,激動地輕聲叫了起來。
男孩看到女孩激動的樣子,伸手一把抓住了稚,他對女孩說:“我們把它帶回家去養著吧,它通人性呢。”
女孩連忙從男孩手里搶過稚說:“那不行,我們喂不好它的,還是讓它生活在大自然里。”
女孩說著把稚放在草地上,對稚說:“你走吧,別太親近人了,那樣不安全。”
稚雖然沒有聽懂男孩和女孩的對話,但是它從他們的動作中看出來,自己還是有一定危險的,要是男孩把它抓走,它就可能會失去自由。它用感激的目光看著女孩,轉身戀戀不舍地飛走了。
這次在草地上和這對戀人的交流給了稚信心,它相信總會找到與人溝通的方式和機會。
讓稚沒有想到的是,這樣的機會轉眼就出現了。稚飛過學校大門口的時候,看到有兩名工人站在大門口搭起的一個架子上,一名工人拿著砂紙清理著大門上的銹跡,另一名工人一手拎著一只桶,另一只手拿著一把刷子,工人把手里的刷子蘸上桶里的白色液體,再把白色液體刷在已經清理干凈的大門上,銹跡斑斑的大門立即煥然一新,變得潔白。
呀!這不就是染色嗎!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稚一個翻轉回落,歇在了大門的橫梁上。
稚仔細觀看著工人刷涂料,心想:這種涂料太神奇了,像變戲法一樣能把物體染成白色,這下我給自己的羽毛染色應該是沒有問題了,可惜這種涂料是純白色的,要是紅色、黃色、綠色就好了,要是彩色就更好了,我喜歡彩色,跟孔雀羽毛一樣五彩斑斕的多好!不過白色也行,總比我現在這身黑色好吧。
稚想到這里,就大聲對刷涂料的工人說:“大叔!求你幫個忙,把我的羽毛刷成白色好嗎?我不喜歡現在的黑色,想換成白色。”
稚說了幾遍,刷涂料的工人無動于衷,他只是抬頭看了看這只烏鴉。
稚明白這個工人聽不懂自己的語言,它焦急地在大門橫梁上踱去踱來,一時想不出什么辦法與工人溝通,又怕失去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情急之下便大聲對著工人呼叫起來。
正在刷涂料的工人聽到這只烏鴉不停地在面前聒噪,心里有些煩,工人對著稚揮舞著手中的刷子喊道:“吵人,走開!”
工人對著稚揮舞著手中的涂料刷子,就有星星點點的涂料甩到了稚的羽毛上。稚低頭看到自己黑色的羽毛上染上了一些白點,它興奮地跳了起來:“天啦!真能染色!真是太好了,我的羽毛能變顏色啦!”
稚在大門橫梁上“翅舞足蹈”,又有些“翅足無措”,怎么辦?怎么辦?我要怎么樣才能讓這個工人給我的羽毛染色?
正當稚不知所措的時候,兩個工人放下了手里的活計,湊到一起抽煙去了,那桶白色的涂料就放在大門口的架子上。
稚覺得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它毫不猶豫地跳到涂料桶旁邊,看看四周并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它先是跳上涂料桶沿,然后跳進涂料桶里,就像在湖里洗澡一樣,把整個身子埋進涂料里。當稚從涂料桶爬出來的時候,渾身的羽毛都是白的,找不出一點黑色。
稚站在工人搭建的架子上,使勁眨眨眼,噴噴鼻子,再看看自己一身潔白的羽毛,不自覺笑出聲來,它正想起身飛走,去烏鴉群里顯擺自己的新羽毛,可是翅膀卻怎么也打不開,羽毛也變得黏糊糊、硬邦邦的,它使出渾身力氣想張開翅膀,可翅膀被涂料黏住了,怎么都張不開。
這一下稚慌了神,它眼看著湊在一起抽煙的兩個工人回到架子下,慌亂中它跳到地上,快速向大門旁的花圃跑去。
稚費了好大勁才跑進花圃里,它感覺自己的身子十分僵硬,羽毛仿佛成了一個硬殼,就像烏龜一樣,各個關節活動受限,翅膀跟身子黏在了一起。
稚徹底慌了神,想不出一點擺脫困境的辦法,它用爪子和嘴巴使勁抓啄自己的羽毛,羽毛居然變得跟石子一樣堅硬。
稚害怕了,渾身瑟瑟發抖,可失去了飛翔的能力,稚哪里也去不了,它只能向花圃深處走去。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稚穿過花圃,走進一片灌木叢。此時的稚又渴、又餓、又累,它十分后悔自己的魯莽行為,它不知道自己現在身在何處,又能到哪里去,好在還能找到一些小蟲充饑,只能在這里過夜了,等明天天亮了再想辦法。
稚靠著一棵小樹疲憊睡去,它顧不上烏鴉在地上過夜的危險性了。
夜是寧靜的,也是熱鬧的,許多飛禽走獸在夜里休息了,而有些動物卻在夜色 的掩護下開始捕獵,狐貍就是夜晚捕食的動物之一。
一只生活在大學校園里的白狐,此刻正在自己的領地里尋找獵物。
忽然,白狐看到小樹旁一只白色的鳥正在打盹,這是什么鳥?沒見過呢,像烏鴉,可是通身羽毛雪白。
白狐小心翼翼地靠近稚,它仔細觀察了它的嘴巴和爪子,確認這些堅硬的地方沒有多少攻擊性,它試探性地踩響了地上的樹葉。
睡眠中的稚夢見自己正在向智者烏鴉講述自己這一天的經歷,忽然被一陣細小的聲音驚醒,它睜眼看到兩只發亮的眼睛,近在咫尺地盯著自己,它出自本能地轉身想逃跑,可它的動作遠沒有白狐靈巧,白狐兩只前爪前撲,張嘴咬住了稚的脖子。
可憐東湖區最明亮的翩翩少年烏鴉稚,還沒有回過神來,就成了白狐嘴里的美味。
本文節選自|《生命的經緯》
作者|李公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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