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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貨幣流通速度放緩時,再多的政策興奮劑都像往沙地里倒水。”——凱恩斯
經濟學家李稻葵提出“五一發放萬億補貼”建議,這個看似慷慨的消費方案,暴露了中國經濟轉型期最深層的結構性矛盾。
李稻葵團隊測算的“1元補貼撬動4元消費”模型,如2020年杭州消費券案例,3.5倍乘數效應也曾讓政策制定者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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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時不同往日,國家統計局數據顯示,2023年居民儲蓄率攀升至36%,北京、上海高端商場客單價卻同比下降12.7%。這說明了一個殘酷現實:消費刺激政策正在遭遇邊際效用遞減的“抗藥性”。
高收入群體的消費飽和與中低收入者的支付能力斷層,構成了特殊的“消費冰火兩重天”。
北京SKP商場春節單日銷售破10億的盛況,與拼多多農貨訂單暴漲257%的數據形成魔幻對照。
這種結構性矛盾使得任何“一刀切”的補貼政策都可能淪為“富人領券買奢侈品,窮人存券等過期”的劇情。
上面會議提出的“提高中低收入群體收入”,直指問題核心。國發委數據顯示,我國中等收入群體約4億人,但月收入5000元以下的仍占63.2%。
更嚴峻的是,城鎮居民財產性收入占比不足10%,遠低于發達國家30%的平均水平。這解釋了為何上海陸家嘴白領開始流行“自帶午餐”,而北京中關村的碼農們把“拼單消費”變成新時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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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高勞動報酬占比已成當務之急。德國“工資集體談判制度”使勞動者報酬占GDP比重長期保持在60%以上,日本“國民收入倍增計劃”用7年時間實現居民收入翻番。
這些國際經驗表明,唯有建立工資增長與生產率提升的聯動機制,才能打破“越刺激越儲蓄”的惡性循環。
在出口承壓、投資邊際效益下降的背景下,消費刺激需要更精巧的政策設計。新加坡的“消費稅補助券計劃”值得借鑒:
針對不同收入群體設計差異化的數字消費券,配合現金補貼和稅費減免。杭州曾試點的“技能提升消費券”,將補貼與職業培訓掛鉤,帶動教育消費增長38%。
更根本的突破在于財富分配機制改革。證監會數據顯示,A股現金分紅比例已連續5年超過30%,但散戶投資者占比仍高達60%。
建立上市公司員工持股計劃、完善三次分配制度、試點負所得稅制度,這些觸及深水區的改革,才是破解消費困局的“金鑰匙”。
站在歷史維度觀察,中國正經歷從“生產型社會”向“消費型社會”轉型的陣痛。發改委專家測算,每提升1個百分點最終消費率,可拉動GDP增長0.5個百分點。
但正如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迪頓所言:“真正的消費革命從來不是靠補貼催生的,而是源于對未來的穩定預期。”
當我們討論萬億補貼時,本質上是在尋找經濟增長模式轉型的密碼——這個密碼不在身份證的芯片里,而在每個勞動者對美好生活的確定性期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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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愚,評論人、商業評論人、財經評論員、策劃人、投資人,某寶前十品類操盤手、多家媒體及機構邀約評論人,發表商業評論千萬字,已委托快版權,轉載請注明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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