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開篇
售樓處的燈光明晃晃地照在嶄新的紅色房產證上，我的手在顫抖。
房產證上只有陳煜的名字，白紙黑字，刺眼得讓我幾乎睜不開眼。
"蘇瑾，這房子不就是咱們的婚房嗎，寫誰名字不都一樣？"陳煜摟著我的肩，笑容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他母親王姨站在旁邊，嘴角的笑容再也掩飾不住，那是一種勝利者的姿態。
我用了父親去世留下的八十萬保險金，加上自己這些年攢下的四十萬，湊夠了這套一百二十萬的兩居室全款。
陳煜說全款買房可以便宜十萬，說婚后會立刻把我的名字加上去，說現在加名字要多交稅。
我信了。
我陪他看了六次房，從春天看到夏天，每一次他都溫柔體貼，每一次他都說這是我們的家。
"媽，您看這房子戶型多好，南北通透，以后給您住主臥。"陳煜當時指著戶型圖對他母親說。
王姨滿意地點頭，看向我的眼神里卻透著一股審視，像在打量一件即將到手的物品。
簽合同那天，我提出要加我的名字。
陳煜拉著我的手，眼神真摯得讓我心軟："瑾瑾,你不相信我嗎？咱們馬上就結婚了，現在加名字要多花好幾萬的稅，那錢咱們可以用來裝修啊。"
銷售張姐當時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沒注意到她眼里的擔憂，只看到了陳煜期待的目光。
我點了頭，在只有陳煜名字的購房合同上簽了字，轉了賬。
一百二十萬，父親留給我的最后一筆錢，我全部托付給了這個說要和我共度一生的男人。
今天，一個月后，我們來取房產證。
我滿心期待地想著也許會有驚喜，也許陳煜已經提前把我的名字加上去了。
但現實給了我一記響亮的耳光。
房產證上只有陳煜的名字，產權人一欄里，沒有我的任何痕跡。
01
"陳煜，你答應我的呢？"我的聲音在顫抖，努力壓抑著即將決堤的情緒。
我死死盯著他，試圖從他臉上看到一絲愧疚或者解釋。
他避開了我的目光，轉而看向他母親。
王姨上前一步，語氣里帶著理所當然的強勢："蘇瑾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懂事了，這結婚前的房子，本來就該寫男方名字。"
"可這錢是我出的！"我幾乎喊出來，胸口劇烈起伏。
周圍的人都看向我們，我感覺自己像個跳梁小丑，在眾目睽睽下上演一場鬧劇。
陳煜尷尬地笑笑，小聲說："瑾瑾，媽這么大歲數了，你別和她一般見識，咱們回家再說。"
他想拉我的手，被我用力甩開。
"回什么家？這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我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一滴一滴砸在手里的房產證復印件上。
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跡在淚水中暈開，像我此刻支離破碎的心。
王姨冷笑一聲："蘇瑾，你別不識好歹，我們家煜兒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錢給出去了還想要回來？"
她的話像刀子一樣扎進我的心臟，每一個字都在提醒我，我有多蠢。
我想起第一次看房的那個下午，陽光很好，我們站在樣板間里。
陳煜摟著我說："瑾瑾，以后這就是咱們的家了，我一定讓你過上好日子。"
那時候他的眼神多真誠啊，我竟然一點都沒懷疑。
我甚至還在幻想著，婚后我們會把客廳布置成什么樣子，會養一只什么樣的狗。
第二次看房，我提出要看產權信息，陳煜說時間還早，不著急。
第三次看房，我說要了解貸款流程，陳煜說他朋友做金融的，可以幫我們省利息。
第四次看房，我猶豫著說要不要寫我的名字，陳煜把我摟進懷里說："傻瓜，你就是我的命，我的就是你的。"
第五次看房，我看中了這套房子的采光，陳煜當即就說要定這套。
第六次看房，我們來簽合同，銷售張姐問我們產權怎么登記。
陳煜搶在我前面說："寫我一個人的名字就行，婚后再加她的。"
我當時看到張姐皺了一下眉，但她什么都沒說。
現在想想，她那個表情分明就是在為我擔心，而我卻像個傻子一樣，心甘情愿地把自己送進了陷阱。
"蘇瑾，你要是覺得委屈，這婚咱們可以不結。"王姨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她的臉上寫滿了威脅。
陳煜扯了扯他母親的衣角，小聲說："媽，你別這么說..."
我看著這對母子，突然覺得可笑。
陳煜平時在我面前裝得多孝順，說什么媽媽一個人不容易，要對媽媽好一點。
我也確實對王姨好，每次去他家都買貴重的禮物，幫著做家務，陪她聊天。
可她從頭到尾都沒把我當自己人，她只是在等著我把錢送上門。
"不結就不結！"我深吸一口氣，把房產證復印件塞回陳煜手里，"我要回我的錢。"
陳煜的臉色一變："瑾瑾，你這是要鬧哪樣？"
"鬧哪樣？我出了一百二十萬買房，房子不寫我的名字，我憑什么不要回來？"我的聲音越來越大，管不了周圍人的目光了。
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聽見，聽聽這是多么荒唐的事。
王姨冷著臉說:"錢已經交了，房子已經是我兒子的了，你想要回來？做夢！"
她說完轉身就走，留下陳煜站在原地，臉色難看得要命。
02
我站在售樓處的大廳里，感覺天旋地轉。
身邊的人來來往往，他們臉上都是對未來新家的憧憬，而我卻像站在懸崖邊上，隨時會掉進深淵。
"蘇瑾，你冷靜點。"陳煜拉住我的胳膊，聲音里帶著一絲急躁，"媽就是那個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甩開他的手，后退一步，和他拉開距離。
"我現在很冷靜。"我盯著他的眼睛，試圖從里面看到一絲我曾經愛過的那個人，"陳煜，你當初怎么跟我保證的？"
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我繼續說："你說婚后立刻加我的名字,你說這是我們共同的家，你說你會對我好一輩子。"
每說一句，我的心就碎一點，那些曾經讓我感動的話，現在聽起來是多么諷刺。
陳煜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我是會加你的名字啊，就是現在還沒到時候，你著什么急？"
"什么時候才是時候？"我冷笑，"等我們結完婚？等你們完全吃定我了？"
他臉色一變："你什么意思？我們談了三年，你就是這么看我的？"
"那你又是怎么對我的？"我的眼淚又流下來，但這次是憤怒的淚水。
我想起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他對我是那么好。
每天早上給我帶早餐，下雨天會送傘，我生病了會守在床邊照顧我一整夜。
我以為我遇到了對的人，以為這輩子就是他了。
所以當他提出買房結婚的時候，我毫不猶豫地拿出了所有積蓄。
父親去世的時候，我哭得撕心裂肺，母親安慰我說爸爸留下的保險金夠我們生活，讓我好好讀書，以后過上好日子。
我省吃儉用工作了五年，加上父親的保險金，終于攢夠了這一百二十萬。
我本來想著，這錢是我和陳煜的未來，是我們小家的基礎。
可現在，這錢只是他一個人的，而我什么都不是。
"蘇瑾，你別胡攪蠻纏行不行？"陳煜的語氣開始不耐煩，"房子已經買了，你現在反悔有什么用？"
我看著他的臉，突然覺得很陌生。
這還是那個在我生日時送我玫瑰花的男人嗎？
這還是那個說會保護我一輩子的男人嗎？
"我要退房，把錢還給我。"我一字一句地說，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陳煜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你在開玩笑吧？房子都辦好產權了，你說退就退？"
"那就把我的名字加上去。"我退一步說，雖然我知道這已經沒有意義了。
陳煜猶豫了一下，說："那得花錢，而且手續很麻煩..."
"手續麻煩？"我打斷他，"當初簽合同的時候怎么不覺得麻煩？現在要加我的名字就麻煩了？"
他不說話了，低著頭不敢看我。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陳煜，我最后問你一次，你到底加不加我的名字？"
他抬起頭，眼神閃爍："瑾瑾，你再等等，等我們結完婚..."
"夠了！"我打斷他，"我一個字都不想再聽了。"
我轉身往外走，每一步都走得很重，好像要把這三年的感情都踩在腳下。
身后傳來陳煜的聲音："蘇瑾，你別走，你聽我解釋..."
我沒有回頭，眼淚模糊了視線，我只想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個騙了我感情和錢的人。
03
我走出售樓處的大門，外面陽光刺眼，我卻覺得渾身冰冷。
街上車來車往，行人匆匆，沒有人注意到我這個剛剛失去所有的女人。
我掏出手機，想打電話給我媽，手指卻在屏幕上方懸著。
媽媽身體不好，我不想讓她為我擔心，可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一百二十萬，那是我和媽媽的全部家當，就這么沒了。
我靠在路邊的柱子上，感覺腿都站不穩了。
手機響了,是陳煜打來的，我直接按掉。
他又打，我繼續按掉，連續五個電話，我都沒接。
最后他發來信息："蘇瑾，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別沖動。"
我看著這條信息，冷笑一聲，把他拉黑了。
我在路邊站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天色漸暗，我才想起要回家。
可哪里是我的家呢？那套房子不是我的，我和陳煜的租房合同也快到期了。
我突然意識到，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這個認知像一桶冰水澆在頭上，讓我徹底清醒過來。
我得回去收拾東西，我得離開陳煜，我得重新開始。
我打車回到租住的小區,陳煜還沒回來,我趁這個機會收拾自己的東西。
衣服、化妝品、書籍，我一件一件往行李箱里塞。
看到床頭我們的合影，我拿起來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扔進了垃圾桶。
這三年像一場夢，醒來發現一切都是假的。
我擦掉眼淚，繼續收拾東西，動作越來越快，我只想快點離開這里。
就在我拉著行李箱準備走的時候，門突然開了。
陳煜站在門口，身后跟著他母親王姨,兩個人臉色都很難看。
"蘇瑾，你這是干什么？"陳煜看著我的行李箱，皺起眉頭。
我平靜地看著他："你看不出來嗎？我走。"
王姨冷笑一聲："走？你以為你說走就走？"
我不明白她什么意思，警惕地看著她。
"房子的錢你出了，現在說走就走，你當我們家是什么地方？"王姨的聲音尖銳刺耳。
我忍不住笑了："不然呢？房子不是我的，難道我還要繼續留在這里當提款機嗎？"
陳煜拉住他母親，對我說："瑾瑾，你別這樣，有話好好說。"
"沒什么好說的。"我拉著行李箱往外走，陳煜擋在門口不讓我走。
"你讓開。"我冷冷地說。
陳煜不動，王姨上前一步："蘇瑾，我告訴你，這房子的錢你別想要回來，你要是敢去告我們，我們就說這錢是你自愿給的，是你對我兒子的贈與。"
我愣住了，沒想到她會這么說。
"贈與？我和陳煜是男女朋友關系，我出錢買婚房，這怎么是贈與？"我的聲音在顫抖。
王姨得意地笑了："那你有什么證據證明這不是贈與？合同上寫的是我兒子的名字，錢是你轉的，這不是贈與是什么？"
我這才意識到，我真的太傻了，連一張借條都沒有。
04
我站在門口，感覺自己像個徹頭徹尾的笨蛋。
一百二十萬，說沒就沒了，我連一張收據都沒有。
"蘇瑾，你別沖動。"陳煜還在試圖挽留我，但他的話聽起來是那么虛偽，"我們好好談談,事情總能解決的。"
我推開他，拖著行李箱往外走。
王姨在身后喊："你走了就別回來，也別想著要錢！"
我頭也不回，腳步越來越快,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個讓我惡心的地方。
電梯里只有我一個人，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眼睛紅腫,臉色蒼白。
我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能哭,現在哭有什么用？
電梯門打開，我拖著行李箱走出大樓。
夜風吹在臉上，我突然覺得無處可去，我該去哪里呢？
我拿出手機，想了想，還是給我媽打了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媽媽接通了："喂，瑾瑾？"
"媽..."我的聲音一出口就哽咽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媽媽著急地問："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媽，我和陳煜分手了，我現在要回家。"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點。
媽媽沉默了一會兒，說："好，媽在家等你，路上小心。"
我打車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媽媽開門看到我拖著行李箱，眼圈立刻就紅了。
"孩子..."媽媽把我拉進屋，"到底怎么回事？"
我坐在沙發上，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媽媽。
媽媽聽完，眼淚掉了下來："瑾瑾，你怎么這么傻？那可是你爸留給你的錢啊..."
"媽，對不起。"我抱住媽媽，哭得像個孩子。
媽媽拍著我的背："別哭了，錢沒了可以再賺，你沒事就好。"
可我知道，那不只是錢，那是我和爸爸最后的聯系，是我這些年所有的努力。
"媽，我該怎么辦？"我抬起頭看著媽媽，眼里滿是無助。
媽媽擦掉我的眼淚："明天我們去找律師，看看能不能把錢要回來。"
我點點頭，但心里知道希望渺茫。
王姨說得沒錯，我沒有任何證據，合同上只有陳煜的名字，錢是我自愿轉的。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腦海里不斷回放著這三年的畫面，那些甜蜜的瞬間現在看來都是騙局。
第二天一早，我和媽媽去了律師事務所。
律師聽完我的敘述，搖了搖頭："蘇小姐，您的情況確實比較棘手。"
"沒有辦法追回了嗎？"我緊張地問。
律師說："您和對方是男女朋友關系，買房時沒有約定產權歸屬，也沒有借款協議，從法律角度很難認定這是借款。"
"那就是說，我的錢要不回來了？"我的聲音在顫抖。
律師沉默了一會兒："除非您能證明當時有明確約定要在房產證上加您的名字，或者能證明這筆錢是借款而非贈與。"
我絕望地坐在椅子上，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
媽媽握住我的手，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還有一個辦法。"律師突然說，"您說對方母親威脅您，如果有證據證明對方存在欺詐行為，可能會有轉機。"
我眼睛一亮："什么樣的證據？"
律師說："比如聊天記錄、錄音，能證明對方當初承諾會加您名字，或者故意隱瞞某些信息騙取您的錢財。"
我想了想，陳煜和我的聊天記錄里確實有他承諾婚后加名字的話。
"那我可以用聊天記錄作為證據嗎？"我急切地問。
律師點點頭："可以，但最好還有其他輔助證據，比如證人證言、錄音等。"
我心里燃起一絲希望，決定回去整理所有能用的證據。
走出律師事務所，媽媽嘆了口氣："瑾瑾，要不算了吧，咱們不跟他們糾纏了。"
"不行，媽。"我堅定地搖頭，"那是爸爸留給我的錢，我不能就這么算了。"
媽媽看著我，眼里有心疼也有欣慰："那你要小心，別再受傷害了。"
我點點頭，心里已經有了計劃。
回到家，我立刻打開手機，開始翻看和陳煜的聊天記錄。
我找到了幾條關鍵的對話，陳煜明確說過"婚后立刻加你的名字"，還說"這房子是我們的"。
我把這些截圖都保存下來，然后想到銷售張姐。
她當時看到我簽只有陳煜名字的合同時，表情很復雜，也許她知道些什么。
我找出張姐的名片，猶豫了一下，還是撥通了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張姐的聲音傳來："喂，您好。"
"張姐，我是蘇瑾，就是前兩天在您那里買房的..."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張姐沉默了一下："哦，我記得你，怎么了？"
我深吸一口氣，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張姐嘆了口氣："我就知道會這樣，我當時就想提醒你，但你男朋友一直在旁邊..."
"張姐，您能幫我作證嗎？"我懇求道，"證明我當時是想寫我的名字，是陳煜說婚后再加。"
張姐為難地說："這個...我只是銷售，不太好插手你們的私事..."
我的心一沉，剛燃起的希望又要破滅了。
"我理解，打擾您了。"我準備掛電話。
"等等。"張姐突然說，"你明天來售樓處一趟，我有話跟你說。"
我愣了一下："好，謝謝張姐。"
掛了電話，我心里又有了一絲期待。
也許張姐真的能幫到我，也許事情還有轉機。
05
第二天下午，我獨自來到售樓處。
大廳里人來人往，我看到張姐正在接待一對年輕夫婦，笑容專業而疏離。
我在休息區坐下等她，心里忐忑不安。
不知道張姐要告訴我什么，會不會真的能幫到我。
大約等了半個小時，張姐送走客戶，朝我走來。
她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說："跟我來。"
我跟著她走進一間小會議室，張姐關上門，表情嚴肅。
"蘇瑾，我要告訴你一些事，但你要保證不能說是我說的。"
我連忙點頭："我保證，張姐，您請說。"
張姐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你男朋友陳煜，這不是第一次買房了。"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