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開什么空調，電費不要錢啊？"老趙的聲音在客廳里炸開。
江婷捂著火辣辣的臉頰，一句話沒說，只是靜靜地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讓老趙莫名有些發毛。"我去廚房收拾收拾。"
江婷輕聲說道，轉身走向廚房。
老趙松了口氣，以為這事就這么過去了。
可他沒想到，江婷在廚房燒了一大鍋水，燒得滾燙滾燙的那種...
01
老趙這輩子最討厭浪費。六十三歲的人了，退休金每個月兩千八，日子緊巴巴的。兒子趙浩然常年在外地打工，把懷孕的媳婦江婷塞給他照顧。
江婷是南方人，皮膚白凈，說話細聲細氣的。懷孕六個月了，肚子圓鼓鼓的。這個夏天特別熱，電視里天天喊著高溫預警，最高溫度要破四十二度。
老趙住的這個九十年代的老小區，房子墻薄隔熱差，大白天屋里就像蒸籠。江婷總是拿著破蒲扇，一下一下地扇著，汗珠順著額頭往下滴。
"爸，開會兒空調吧？"江婷小心翼翼地說。
"開什么空調，扇扇子不就行了。"老趙頭都不抬。
這樣的對話每天都要上演好幾遍。江婷提出開空調，老趙拒絕，江婷就不說話了。老趙覺得自己威嚴還在，這個兒媳婦還算聽話。
空調開一天要十幾塊錢，一個月下來好幾百。老趙的退休金本來就不多，還得給未來的孫子攢錢，哪能這么糟蹋。
天氣越來越熱。電視里說今年是近十年來最熱的夏天，最高氣溫可能突破四十二度。
第二天中午，氣溫飆到四十度，江婷又開口了。
"爸，真的太熱了，我頭都暈了。"
"多喝點水，躺會兒就好。"
"躺著也熱，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安穩。"
老趙有些煩躁。"矯情什么，生孩子哪有不受罪的。"
江婷臉更白了，咬咬牙，沒再說話。
下午老趙去樓下買菜，小區熱得像火爐。回來的時候滿頭大汗，一進家門就感覺到一陣涼意。
空調在轉。
老趙火氣蹭的一下就上來了。江婷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遙控器，看到他進門，臉上露出心虛的表情。
"誰讓開空調的？"
"我...真的太熱了，受不了。"江婷聲音很小。
"受不了？受不了回娘家去！"老趙沖過去，一把奪過遙控器，啪的關掉空調。
"電費不要錢？一個月幾百塊，我這點退休金夠開空調的嗎？"老趙越說越氣，"年輕人就知道享受，一點苦都吃不得。"
"我不是想享受，是真的熱得受不了。孩子在肚子里動得厲害..."
"擔心什么？我兒子當年在他媽肚子里的時候，夏天更熱，也沒開過空調，不照樣健健康康的。"
江婷不說話了，只是看著老趙，眼里有種說不出的神情。
"以后不許私自開空調，聽到沒有？"
江婷點點頭。
02
可第二天，同樣的事情又發生了。老趙出門買菜回來，又發現空調在轉。這次他更生氣了。
"我昨天怎么說的？"
"我知道，可是..."
"可是什么？就是不把我的話當回事！"
老趙一邊說一邊關空調，動作粗暴，遙控器差點被摔壞。
江婷縮在沙發角落里，整個人看起來很虛弱。
"我真的很難受，頭暈得厲害，還想吐。"
"那就吐，吐完就不熱了。"
江婷愣愣地看著他，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但沒掉下來。
"我去給浩然打個電話。"
"打什么電話？這點小事還要告狀？"老趙心虛，但嘴上不認輸，"打吧，看他說什么。"
江婷真的給趙浩然打了電話。
"浩然，家里太熱了，我想開空調，但是爸不同意..."
老趙聽不到電話那頭說什么，只看見江婷表情越來越失望。
"好，我知道了。"江婷掛了電話。
"他怎么說？"
"他說讓我聽爸的話，家里條件不好，能省就省。"
老趙心里暗爽。兒子還是向著他的，這個兒媳婦也沒什么后臺。
接下來幾天，矛盾越來越激化。天氣預報連續高溫一周，最高溫度四十二度。
第三天中午，老趙從外面回來，發現江婷躺在沙發上，臉色蒼白，一動不動。
"怎么了？"
"頭暈，惡心。"江婷有氣無力。
老趙摸摸她額頭，燙得厲害。這是中暑癥狀。
"要不去醫院？"
"我想開會兒空調，緩緩就好了。"
老趙猶豫了。江婷樣子確實不太好，萬一出什么事，兒子回來肯定要怪他。但開空調這個口子真的不能開。
"先喝點水，我拿毛巾給擦擦汗。"
老趙去廚房拿濕毛巾，給江婷擦額頭。江婷閉著眼睛，呼吸急促。
"好點了沒？"
"還是暈。"
"要不午睡一下，睡著了就不熱了。"
江婷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讓老趙心虛。
"好吧。"
下午兩點多，外面氣溫四十一度。老趙在客廳看電視，汗水不斷往下滴，衣服換了兩件。
江婷從房間出來，臉色還是很白。
"好點了沒？"
"還是頭暈。"江婷看看溫度計，"三十八度了。"
"是挺熱的。"
"那能開空調嗎？"
"再忍忍，傍晚就好了。"
四點鐘，江婷又出來了。這次樣子更不好，臉色發青，走路搖搖晃晃。
"我真的不行了。"
老趙看她樣子，心里也慌了。萬一真的中暑昏倒，那就麻煩了。
"要不去醫院吧？"
"我不想去醫院，就想開會兒空調。"江婷聲音帶著哭腔，"求求爸了，就開一會兒，一個小時就行。"
老趙看著她，心里五味雜陳。江婷平時很懂事，從來不提過分要求，這次是真的受不了了。
但開空調這事，真的不能開頭。
"不行，醫院就醫院。"
江婷愣住了，眼淚終于掉下來。
"為什么就不能開空調？我只是想讓孩子舒服一點。"
"電費太貴，而且對孩子也不好。"
"電費我來出！"江婷情緒激動，"我有錢，我可以給電費！"
"不是錢的問題。"老趙惱怒，"這是我的家，什么時候開空調我說了算。"
江婷看著他，眼里失望越來越深。
"我知道了。"她說，聲音很平靜。
這種平靜讓老趙不安，但他沒多想。江婷回房間了，老趙繼續看電視。
03
五點多，老趙準備午睡。躺在床上，聽到江婷又出來了，在客廳走來走去，找什么東西。
迷迷糊糊中，他聽到空調啟動的聲音。
老趙一下清醒，翻身沖到客廳。江婷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遙控器，空調正在轉。
"我說了多少遍了！"老趙徹底爆發，"為什么就是不聽？"
江婷抬頭看著他，眼神里有種奇怪的堅決。
"我受不了了。"
"受不了滾回娘家去！"老趙一把奪過遙控器，用力按下關機鍵。
客廳安靜得可怕。
"爸，我求求了，就開一會兒行嗎？孩子在肚子里動得厲害，我擔心出問題。"江婷聲音顫抖。
"什么問題？別拿孩子當借口！"
"我沒有拿孩子當借口，是真的很難受。"
"難受？當年你婆婆懷孕的時候比這還苦，也沒見她這么嬌氣。"
江婷臉漲得通紅。
"我不是嬌氣，是真的熱得受不了。四十二度的天氣，屋里三十八度，鐵人也受不了。"
"那就是嬌氣！"老趙指著江婷，"現在的年輕人就是不能吃苦，稍微熱點就受不了。"
"時代不一樣了。"江婷站起來，肚子大得行動不便，"現在有空調，為什么不能用？"
"有空調就得用？那要是有寶馬是不是也得買？"
"空調和寶馬能一樣嗎？"江婷聲音提高，"空調是生活必需品。"
"生活必需品？"老趙冷笑，"以前沒空調的時候，人類不是照樣生存了幾千年？"
"以前沒有，現在有了，為什么不能用？"
"因為費電！因為費錢！"老趙徹底失去耐心，"這個家我說了算！"
江婷愣住了。她看著老趙，眼里的光慢慢暗下去。
"我明白了。這個家里，我就是個外人。"
"你不是外人，但是得聽話。"
"聽話？我已經夠聽話了。每天做飯洗衣服，從來不抱怨。但是開個空調這么基本的要求都不能滿足嗎？"
老趙沒回答，他覺得自己有道理。
江婷看著他，忽然笑了。那笑容有些苦澀。
"孩子要緊還是電費要緊？"
"別拿孩子威脅我！"老趙被激怒，"孩子會有事？那么多人夏天生孩子，都有事了？"
"我不是威脅，我是擔心。"
"擔心什么？矯情！"
老趙說著，忽然抬起手。
啪！
第一個耳光結結實實打在江婷臉上。
江婷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你..."
啪！
第二個耳光。
江婷踉蹌一下，差點摔倒。
"給我老實點！"老趙紅著眼睛，"這個家我說了算！"
啪！
第三個耳光。
江婷的臉腫起來，嘴角滲出血跡。她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眼淚無聲地流著。
老趙看著自己的手，心里忽然有些后悔。但話已經說出去，巴掌已經打下去，不能收回。
江婷依然站在那里，捂著臉，一句話不說。她沒有哭喊，沒有反抗，甚至沒有怒罵。這種沉默讓老趙不安。
江婷慢慢放下手，露出紅腫的臉頰。她看了老趙一眼，那眼神讓老趙心里發毛。
"我去廚房收拾收拾。"江婷輕聲說。
她轉身走向廚房，步伐很慢，但很穩。
老趙重新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心里五味雜陳，知道自己做得過分，但面子不能丟。
廚房里傳來洗菜的聲音，很輕，很有規律。老趙松了口氣，看來江婷接受現實了。
他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準備休息。廚房里的聲音繼續著，洗菜，切菜，然后是開火的聲音。
老趙迷迷糊糊快要睡著了。忽然，他聽到了水開的聲音。咕嘟咕嘟的，很響亮。江婷在燒開水。
老趙沒多想，繼續閉著眼睛。廚房里的動靜停了一會兒，然后傳來腳步聲。
很輕的腳步聲，慢慢地，從廚房朝客廳走來。老趙背對著廚房坐在沙發上，能聽到江婷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有種奇怪的節奏，不急不慢，但給人壓迫感。熱氣，滾燙的熱氣，從他的后腦勺傳來...
老趙猛地回頭，看到江婷端著一大鍋開水站在身后。那水還在冒著熱氣，江婷的臉在蒸汽中若隱若現。
"干什么？"老趙聲音有些顫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