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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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知道我是不會死的攻略女。
所以他有恃無恐,逼著我和他那身中蠱毒的小青梅換血。
“攻略任務沒完成之前你不會死,可是晚晚不一樣,她是普通人,她會死的。”
“樂泱,只要你救了晚晚,等你下一次重生,我一定會迎娶你為我的太子妃。”
可他不知道。
系統只給了我五次重生機會,前四次,我都用在他身上了。
這一次,我再也不會活過來了。
1.
蠱毒順著我的血脈流進我身體時,我放棄了掙扎。
眼前的祁垣抱著臉色蒼白的宋晚,像是抱著一個稀世珍寶一樣,臉上的神情激動又喜悅。
一點都不像平常那個,冷靜又自持的天家皇子。
他哽咽著:“晚晚,你沒事了,你終于不用死了。”
宋晚也抱著他。
兩個人似乎忘記了我的存在,在那里互訴衷腸。
我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暴亂的蠱毒在我體內作亂,疼得我渾身發顫。
祁垣這才看到我。
他的目光落在我蒼白的臉色上,有那么一絲愧疚,他松開宋晚,想要跟我說什么。
宋晚便抹著眼淚,哭哭啼啼的說:“原來這個蠱毒這么霸道,周小姐的身體那么好都抗不住,阿垣,要不還是讓我承受這些吧。”
宋晚露出不安的神色,她靠近我,想要觸碰我手腕上的傷口。
祁垣一把拉住她,將她攬在懷中,面對我的時候,眼里的那一絲愧疚蕩然無存:“周樂鴛,你別裝了。”
“你身上有系統,它會屏蔽你的痛覺,你擺出這副樣子,不就是想讓晚晚自責嗎?”
我苦笑著張了張嘴,想告訴他我身上已經沒有系統了。
可是剛張嘴,一口鮮血便噴出來。
宋晚臉色蒼白,癱軟在祁垣身上。
祁垣冷厲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周樂泱,你是故意的吧,你明知道晚晚見不了血。”
看著他黑色的眼眸里翻涌的情緒,我知道他生氣了。
如果是以前,我便慌了心緒,巴巴的跟在他身后,想盡一切辦法,讓他開心。
可是這一次……
心疼。
胸口疼。
全身都在疼。
疼得讓我喘不過氣來。
我無力的趴在地上,祁垣冷漠的眼神,像一把刀落在我身上。
他抱起宋晚,轉身離開,完全看不到我額頭的汗水,也看不到我身下流淌出的鮮血。
汗水和淚水浸透了我的眼睛,整個世界變得模糊。
在這一片模糊之中,我看到宋晚睜開眼,對我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她無聲的告訴我:“我贏了。”
宋晚說得沒錯,她贏了。
又或者說,她從來沒有輸過,我不過是半路出現在祁垣身邊的人,自然抵不過他們青梅竹馬的情分。
蠱毒蝕骨般的疼痛在體內發作的那一刻,我想起祁垣向我許諾的話。
他讓我救宋晚。
許諾我一個盛大的婚禮。
祁垣的許諾還縈繞在我耳邊。
我忽然笑出聲。
笑我。
笑我自己的天真,總以為只要我用心對待祁垣,我就會得到他真心的回應。
在疼得失去意識的時候,我整個人忽然陷入一個充滿龍涎香的懷抱中,爾后祁垣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帶著嘆息:“泱泱,你是攻略者,攻略任務沒完成之前,你一定會沒事的。”
“你乖一點,等你重生,我一定會迎娶你為我的太子妃。”
我的眼底已經看不到任何東西,只要一張嘴,鮮血便會噴涌而出。
很疼,原來這次死亡這么疼,祁垣輕輕一碰就讓我疼得撕心裂肺。
疼得我沒法告訴他,我沒有機會重生了。
2.
祁垣知道我是攻略者的身份,還是在我第一次為他死的時候。
我記得,那是一個雨夜,祁垣被三皇子追殺,一支帶著劇毒的利箭劃破昏暗的夜色,直直的朝著祁垣的心口而來。
我為他擋下這支致命的弓箭。
利箭穿胸的痛苦,我已經忘記了。
我只記得,他緊緊的抱著我,臉上全是愧疚和難過。
我不忍心讓他難過。
于是我握著他的手,忍著撕裂的疼痛,將我攻略者身份告訴他。
哪怕系統在我腦海中發出尖銳的電子呼嘯。
哪怕系統說:“你會后悔的。”
我也搖搖頭,告訴系統,我不會后悔。
因為祁垣。
是給予我新生的那個人。
我愿意為祁垣,付出一切,只要能夠留在他身邊。
祁垣可能都不記得了,十五歲那年,他曾經在地皮流氓的手下,隨手救下一個臟兮兮的小乞丐。
我就是那個小乞丐。
那時候的我們如同天地一般,距離著長遠的溝壑。
后來我腦海里出現一個叫系統的東西,他口口聲聲說我是天選之女,讓我攻略身負氣運的人。
我聽不懂系統說的話,他跟我解釋了什么叫做攻略。
我脫口而出:“那我要攻略太子祁垣。”
系統沉默了很久,才告訴我:“祁垣并不是身負氣運之人,他早夭短命,攻略他的難度很高。”
“甚至還會做無用功。”
不管系統怎么勸我,我都執意要攻略祁垣。
我很想站在他身邊,我很想陪著他,陪著他拿到屬于他的東西,守護著他。
見我執拗,系統只好同意我將攻略對象定為祁垣。
我花了五年的時間,從一個小乞丐,成為富家千金,出現在祁垣身邊。
又花了五年的時間成為祁垣的未婚妻子。
這十年,我幫祁垣從一個不受寵的冷宮皇子變成位高權重的儲君,幫他清掃一切阻礙。
就在我以為我們會這樣度過余生。
直到宋晚回京。
祁垣的目光開始頻繁的落在宋晚身上。
我才發現,祁垣也會用那樣溫柔的目光看著一個人。
我為祁垣死過四次,受過無數的傷,每一次他都無比心疼。
我不想讓祁垣那么崩潰,所以我才將我的身份告訴他。
時間久了,次數多了。
祁垣面對我的傷口,面對我的鮮血,再也不像第一次那樣崩潰害怕。
他可能都忘記了,我第一次死的時候,他抱著我,臉上的愧疚和難過。
3.
祁垣帶著宋晚離開后,屋內瞬間安靜下來,我能感受到蠱蟲在我血脈里游走。
太安靜了。
安靜到我能聽到他們嬉笑的聲音。
月色透過窗戶灑進來,蓋在我身上。
我忍著疼,從榻上爬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涼水。
冰涼的茶順著食管,流進灼熱的胃里。
我松了一口氣。
但這口氣很快就被蝕骨的疼痛蠶食著,似乎有密密麻麻的蚊蟻躲在我體內,啃食著我的血肉。
我死死的捏著桌角。
忽然聽到一聲嘆息。
祁垣去而復返,他溫柔的擦掉我額頭上的冷汗,將我攬進懷中。
我能聞到他身上,屬于宋晚的脂粉香味。
他動作輕柔。
可是碰到我,如同針扎一般……每一次接觸,都像用針尖狠狠的扎進我的皮肉中。
我猛的推開他。
這一舉動,已經耗費了我所有的力氣。
將祁垣推開后,我趴在榻上大口的喘氣。
祁垣臉色一黑:“周樂泱,你太矯情了!”
“晚晚中蠱毒的時候,都沒有你那么疼,你如今裝作這副樣子,不就是想引起我的憐惜,想讓晚晚愧疚嗎?”
我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了。
月光落在祁垣臉上,我看不到他有那么一絲對我的心疼。
全是厭惡。
他認定了我在做戲。
最終,祁垣還是打破寂靜:“你想要什么?首飾?地位?還是寵愛?”
我用力咽下嘴里的鮮血:“我想要離開。”
祁垣臉色陰沉,他忽然伸出手,用力捏著我的手腕。
眼里全是厭煩:“周樂泱,你還要胡鬧到什么時候,我已經答應你,讓你成為我的太子妃,你還想怎么樣?”
我還想怎么樣?
我眼神有些渙散,眼里的祁垣像是被蒙上一層紗,我看不到他眼里的厭煩,我也看不到他臉上的漠然。
他將我甩到一旁,站直身子。
語氣冰冷:“你想離開我,這是不可能的。”
他吩咐太醫為我把脈,太醫擦著頭上的冷汗,在祁垣冰冷的目光中,唯唯諾諾的開口:“周姑娘身體里的蠱毒太霸道了,已經在蠶食她的血肉,除非……除非用血肉,將蠱毒印出來,才能保周姑娘一命。”
祁垣神色復雜的看著我,將我眼角的淚水吻去,低聲安撫著:“泱泱,這個蠱毒這么霸道,如果落在晚晚身上,她是普通人,她受不了的。”
“你不一樣,只要我一直沒有愛上你,你的攻略任務就不會完成,你就會一直陪在我身邊。”
我心口一涼。
搖搖頭,想要告訴祁垣,不是他說的那樣。
我也是普通人,我也受不了這樣的蠱毒。
系統早就離開了。
我死死的拽住他的衣角,太醫沉默了一會,繼續對祁垣說:“周姑娘已有三個月的身孕。”
“什么?”
祁垣猛的抬頭,看向太醫:“她懷孕了?”
最后祁垣還是放我離開東宮,他讓我安頓在一個偏院里。
拉著我的手,不住的向我承諾:“我會時常來看你的。”
可是他一次都沒來。
4.
照顧我的婢女小桃沉默寡言,是祁垣派過來監視我的。
只是她會在我蠱蟲發作的時候,溫柔的抱住疼得失去意識的我。
也會在我懷有身孕時,細細的照顧著我。
時間一長,我竟然覺得還不錯。
肚子里的孩子已經有了動靜,小桃感受到第一次胎動的時候,第一次抬起頭對我笑,說出這兩個月來的第一句話:“公子一定很開心。”
我看著小桃白凈的小臉,心中黯然。
祁垣會開心嗎?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正在策劃一場盛大的婚禮。
不是他許諾給我的婚禮,而是他和宋晚的婚禮。
他還想瞞住我。
只是宋晚遞來一封信,告訴我這件“好消息”。
夜里輾轉反側時,那封信壓在枕頭下,如同利刃一般,將我的頭一分兩半,讓我無法思考。
每晚都是這樣。
只是這一晚,疼得厲害。
小桃顫抖著手,服侍我服下止疼的藥。
“砰”的一聲。
屋門被人踹開。
祁垣冷漠的臉出現在夜色中,看到我,他眼里升起怒火:“周樂泱,你做了什么手腳。”
“我已經答應你,迎娶你為我的太子妃,你為什么還要給晚晚下毒!你就那么容不下晚晚嗎?”
他推開小桃,用力的掐住我的脖子,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周樂泱,如果晚晚有什么事,我一定會讓你不得好死。”
我怔怔的看著祁垣。
這個曾經我深愛的男人,此時正一臉厭惡的看著我。
恍惚中,我忽然想起宋晚剛進京的時候,那時候的祁垣,剛成為太子,意氣風發。
他拉著宋晚的手,殷切的叮囑我:“晚晚和我青梅竹馬長大,她曾對我有恩,如今她只身一人,只能依靠我。”
“泱泱,我希望你大度一點,不要總是吃醋。”
“我的妻子,不論出身,只論品行。”
那樣溫柔的男人和眼前這個面目猙獰的男人重合起來。
他死死的掐著我的下巴,眼里的戾氣幾乎要將我吞噬。
祁垣聲音冷硬:“晚晚身中奇毒,你把解藥交出來,我就放過你。”
“周樂泱,如若你還想嫁給我,你就老老實實把解藥交出來。”
我看著他,忽然笑了:“祁垣,你答應過我,要迎娶我成為太子妃,可這幾日,你為宋晚籌辦的婚禮,是不是違背了我們的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