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人名地名皆是虛構,請勿與現實關聯,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網,部分圖片非真實圖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
“媽,明天上午十點,我準時去醫院接你啊。”電話那頭,是女兒曉月清脆的聲音。
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摸了摸小腹上還貼著紗布的刀口,長長舒了口氣,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
“好,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曉月啊,媽可想死家里的那張床了,還是家里睡得踏實。”
“知道啦,我爸都把家里打掃干凈了,就等您老佛爺回家靜養呢!”
掛了電話,我心里暖洋洋的。我叫林靜,今年五十六,剛做完子宮肌瘤切除手術。雖然醫生說不是什么要命的大手術,但畢竟動了刀,元氣大傷。
這一個星期,我躺在醫院里,心里唯一的念想,就是趕緊回家,躺在我和丈夫張建軍那張舒服的大床上,好好歇著。
那張床,是我結婚時娘家陪嫁的,睡了快三十年,有我最熟悉的味道。
我當時以為,回家就是安心的開始。
我怎么也沒想到,這份安心,連二十四個小時都沒能維持住。
01
出院那天,天朗氣清。
女兒曉月開車,丈夫張建軍也特意請了假,一起來接我。
看到張建軍,我心里還挺感動。我住院這一周,他雖然工作忙,但每天下班都會過來一趟,送點湯湯水水。雖然他手笨,煲的湯不是咸了就是淡了,但這份心意在,我心里是暖的。
回家的路上一家人有說有笑,曉月講著公司里的趣事,張建軍偶爾插兩句嘴,氣氛好得不像話。我靠在后座上,看著窗外的陽光,覺得之前受的罪都值了。
到了家,張建軍搶著把我的包提進去,曉月攙著我。
門一打開,沒有異味,只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我知道,這是張建軍特意打掃過了。客廳窗明幾凈,地板拖得能反光。
“爸,可以啊,沒看出來你搞衛生這么在行!”曉月笑著夸他。
張建軍嘿嘿一笑,有點不好意思:“你媽要回來了,那必須弄干凈點,讓她好好養著。”
我心里一陣熨帖,嘴上嗔怪道:“行了行了,夸你兩句就上天了。”
我迫不及待地走向主臥。
臥室里,陽光正好,灑在干凈的床單上,暖烘烘的。被子也是新換的,散發著洗衣粉的清香。
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感覺渾身的骨頭都舒展開了。
“總算回來了。”
曉月扶著我,小心翼翼地讓我躺下。身體接觸到柔軟又熟悉的床墊那一刻,我舒服得差點呻吟出聲。還是自己家好,還是這張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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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建軍端了杯溫水進來,放在床頭柜上:“渴了就喝,醫生說要多喝水。你先躺著歇會兒,我去做飯。”
“爸,我來吧,你陪陪我媽。”曉月說。
“不用,你陪你媽說說話,我來就行。”張建軍擺擺手,走進了廚房。
那天下午,陽光正好,女兒陪在我身邊,丈夫在廚房里忙碌。鍋碗瓢盆的碰撞聲,聽起來都是那么悅耳。我躺在自己的床上,聞著熟悉的味道,心里充滿了劫后余生的安寧和對未來的期盼。
我以為,我的退休生活,就會在這樣平淡的幸福中拉開序幕。
晚上,張建軍做了幾道清淡的小菜。雖然味道一般,但我吃得很香。
吃完飯,曉月要回她自己的住處,臨走前還悄悄對我說:“媽,你看,我爸表現不錯吧?你也別總說他大男子主義了。”
我笑著點點頭。
是啊,人總是會變的。也許這次我生病,也讓他意識到我的重要性了。
那一晚,我睡得特別沉,特別香。刀口的疼痛,似乎都被這張熟悉的床給撫平了。
然而,我怎么也沒想到,這短暫的、美好的平靜,會在第二天早上,被張建軍親手、殘忍地撕得粉碎。
02
第二天一早,我因為刀口隱隱作痛,醒得很早。
天剛蒙蒙亮,張建軍已經不在床上了。我隱約聽到客廳里有他壓低聲音打電話的動靜,沒太在意。
躺了一會兒,我感覺想去上個廁所。這對我來說是個大工程。
我咬著牙,用胳膊肘撐著床墊,一點一點地把身子挪到床邊。每動一下,小腹的刀口就像被針扎一樣疼。我花了足足兩分鐘,才滿頭虛汗地坐起來。
扶著床頭柜,我慢慢站穩,然后像個剛學走路的嬰兒,扶著墻,一步一步地往衛生間挪。從臥室到衛生間,平時十幾秒的路,我走了快五分鐘。
等我終于從衛生間出來,又是一身冷汗。我扶著墻,正準備一步步挪回我那張救命的床上時,我聞到了一股異味。
那是一股混雜著中藥、消毒水,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令人作嘔的腥臊味。
這味道是哪來的?昨天還沒有。
我心里咯噔一下,加快了腳步。
當我扶著門框,探頭看向我的臥室時,我整個人都僵住了,血液仿佛瞬間凝固。
我的床上,那個我幾分鐘前還躺著的、我心心念念的安樂窩里,赫然躺著一個插著鼻飼管的老人。
是我公公。
他什么時候來的?怎么會在這里?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躺在我的枕頭上,蓋著我的被子。床頭柜上,我那杯溫水被推到一邊,取而代之的是一堆藥瓶、棉簽和一卷成人紙尿褲。床邊,還立著一個輸液架。
而我的丈夫張建軍,正和一個穿著藍色工裝、我不認識的年輕男人在一起。他們剛把一個輪椅折疊起來,塞到墻角。看到我出現在門口,張建軍臉上的表情一僵,顯得手足無措。
那個年輕工人看到我,又看了看張建軍,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里滿是尷尬,站在原地搓著手,不知道該干嘛。
我腦子“嗡”的一聲,瞬間就全明白了。
什么打電話,什么悄無聲息,他就是趁著我去上廁所這十幾分鐘的空檔,花錢雇人,把我公公給弄了進來,直接占了我的床!
我的心,一點一點地往下沉,沉到了冰冷的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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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建軍見場面不對,趕緊從口袋里掏出幾張鈔票,塞給那個工人,低聲催促道:“行了,就這樣吧,錢給你,你快走吧。”
那工人如蒙大赦,接過錢,看都沒看我一眼,低著頭,幾乎是小跑著溜出了我家。
門被輕輕帶上,屋里只剩下我們三個人,還有死一般的寂靜。
張建軍清了清嗓子,試圖打破這尷尬。
“那個……林靜,爸……他從今天起,就住家里了。我弟他們都忙,指望不上,只能咱們自己來了。”
我沒說話,只是看著他,眼神冰冷。
他被我看得發毛,聲音大了起來,仿佛聲音大就有理。
“你看我干什么!我接我爸回來盡孝,有錯嗎?”
我終于開了口,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的:“盡孝?你就趁著我去上廁所的功夫,把他弄到我的床上?張建軍,你這是盡孝,還是偷竊?”
“什么偷竊,說那么難聽!”他惱羞成怒,“這屋朝南,陽光最好,對爸恢復有好處!我不是沒辦法嗎?總不能讓他住在陰冷的北屋吧!”
“那我呢?”我指著自己還在滲血的刀口,“我呢?我剛從手術臺上下來,我就活該沒地方睡嗎?”
“你怎么沒地方睡?”他理直氣壯地一指客廳,“沙發那么大,你先躺幾天怎么了?你那小手術算什么?養幾天就好了!我爸這可是半條命沒了!再說了,你反正也退休了,在家閑著也是閑著,順便照顧一下爸,一舉兩得,多好!”
“一舉兩得?”我氣笑了,笑出了眼淚,“張建軍,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你算計我,算計得明明白白!”
我昨天還為他那幾碗湯、幾句貼心話而感動,現在看來,那不過是麻痹我的糖衣炮彈!他早就計劃好了一切,就等我這個傻子乖乖地住進醫院,然后他好騰出地方,把我一腳踢開!
我撐著門框,拼了命地站直身體。我的目光,下意識地投向衣柜。我走過去,拉開柜門。
里面,空空如也。
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我不用問,也知道我的東西在哪兒。我轉身,目光鎖定在陽臺角落里那個破舊的塑料儲物箱。
我走過去,顫抖著手,掀開了蓋子。
我所有的衣服,從外套到毛衣,再到貼身的內衣內褲,全都被他像塞垃圾一樣,胡亂地、粗暴地塞在這個又臟又潮的箱子里。最底下的一件真絲睡裙,是我最喜歡的一件,此刻正被壓在箱底,沾上了一些不明的污漬,皺成了一團咸菜。
我腦子里“嗡”的一聲,什么夫妻情分,什么三十年感情,全都在這一刻,隨著那件骯臟的睡裙,被徹底碾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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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哭,也沒有再跟他吵。
因為不值得了。
我慢慢地蓋上箱子蓋,轉身,異常平靜地走到玄關。
張建軍看我沒動靜了,以為我妥協了,語氣也緩和了些:“行了,你也別鬧了,趕緊做飯去吧,我跟爸都餓了。”
我沒理他。
我當著他的面,冷靜地從我的包里,只拿出了三樣東西:身份證、醫保卡、手機。
然后,我撥通了女兒曉月的電話。
“曉月,來接我,送我去你外婆家。”我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張建軍愣住了,隨即反應過來,沖我怒吼:“林靜!你敢走!你這時候撂挑子,像話嗎?你走了這個家就散了!”
我回過頭,看著這個我叫了三十年“丈夫”的男人,冷冷地笑了。
“張建軍,從你趁我上廁所,把你爸抬進我臥室、把我的衣服塞進垃圾箱那一刻起,這個家,在我心里,就已經散了。”
說完,我拉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03
我回了娘家。
八十歲的老母親看到我嚇了一跳。
我沒說實話,只說家里剛裝修完,味道大,回來住幾天散散味。我不想讓老人家跟著我一起生氣。
我需要一個絕對安靜的地方,好好想想,這日子,到底還過不過得下去。
當天中午,女兒曉月的電話就打來了。
“媽,你別生氣了。我回家都聽我爸說了。他也是沒辦法,叔叔和姑姑一個比一個躲得遠,他一個人扛著,壓力太大了。”
我躺在自己出嫁前的閨房里,身上蓋著有陽光味道的被子,心卻像泡在冰水里。
“曉月,”我聲音很平靜,“他不是沒辦法,他的辦法,就是犧牲我。你爸這個人,我跟他過了三十年,我太了解他了。他就是打腫臉充胖子,死要面子活受罪。他把他爸接回來,不是為了真孝順,是為了在親戚面前落個‘孝子’的好名聲。至于誰來受這個罪,當然是我這個沒工作的退休老婆子。”
電話那頭沉默了。
我接著說:“曉月,你記住,媽媽忍了一輩子,習慣了為這個家付出。但忍讓不代表沒有底線。我的底線,就是我的尊嚴。他把我當成一個可以隨意丟棄的垃圾,那這個家,我也不稀罕了。”
“可是……媽,你都忍了一輩子了,就再忍忍吧,等爺爺情況好點了……”
“曉月,”我加重了語氣,“如果今天,是你外婆病倒了,躺在床上。你覺得,你爸會把他的床讓出來,然后自己去睡沙發嗎?”
曉月徹底沒聲了。她知道,答案是絕對不會。
掛了電話,我把手機調成了靜音。
我知道,這場仗,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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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張建軍的“孝子”現形記,比我想象的來得還要快。
張建軍為了證明“沒你我也行”,特意跟單位請了一周的假。
后來曉月偷偷告訴我,那一個星期,家里簡直沒法看。
張建軍壓根不會照顧病人。喂飯,用勺子使勁往公公嘴里捅,弄得公公咳嗽不止,飯菜灑得到處都是,喂了半碗,灑了半碗。
換紙尿褲,他嫌臟,戴著三層手套,還笨手笨腳,經常把正反面弄錯,導致公公的排泄物漏出來,把床單弄得一片狼藉。
最要命的是晚上。公公因為身體不舒服,整夜都在呻吟,需要兩個小時就翻一次身。張建軍一個人根本弄不動,每次都累得滿頭大汗。幾天下來,他眼圈烏黑,整個人都暴躁起來,像個一點就著的炮仗。
家里的外賣盒子堆成了山,垃圾桶早就滿了,也沒人扔。曉月周末回去看了一眼,差點被那股味道熏得吐出來。
張建軍還在嘴硬:“沒事,我就是還不熟練,過兩天就好了。”
“過兩天”并沒有更好。張建軍終于撐不住了。
他開始給他弟弟張建民和妹妹張建紅打電話。
他先打給弟弟張建民,電話一通,他就開始訴苦,說自己多累,多難。
結果張建民在電話那頭打著哈哈:“哥,辛苦了辛苦了!我這兒項目正到關鍵時候呢,天天加班,實在是走不開啊。這樣,錢不夠你跟我說,我先給你轉兩千塊錢過去。你多擔待,畢竟你是老大嘛!”
說完,沒等張建軍再開口,電話就掛了。兩千塊錢,像是打發叫花子。
張建軍氣得夠嗆,又把電話打給了妹妹張建紅。
張建紅一聽,立刻尖叫起來:“哎呀哥,你怎么能一個人扛著呢?大嫂也真是的,太不懂事了!這種時候還鬧脾氣,像什么樣子!”
她先是把我罵了一頓,然后話鋒一轉:“可是哥,我家孩子馬上要期末考了,我天天得盯著他學習,哪有時間啊?要不……你把爸送我家來幾天,讓我老公也搭把手?”
張建軍一聽差點沒氣死。他那個妹夫,油瓶倒了都懶得扶,指望他?做夢!
妹妹這招“乾坤大挪移”玩得真溜,直接把皮球又踢了回來。
一圈電話打下來,除了收獲了一堆口頭上的同情和兩千塊錢,沒一個愿意來搭把手的。
張建軍這才明白,所謂的“兄弟姐妹”,在真正的困難面前,一個個都成了縮頭烏龜。他那個“孝子”的面子,在赤裸裸的現實面前,被撕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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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徹底孤立的張建軍,精神開始不正常了。
他手里的錢花得差不多了,請護工的錢根本不夠,自己又累得快要散架。于是,他把所有的怨氣都撒在了我身上。
他開始瘋狂地給我打電話,發微信。
一開始,還是軟話:“林靜,你快回來吧,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沒回。
接著,變成了指責:“你怎么這么狠心?那是我爸,也是你爸啊!你就眼睜睜看著他受罪嗎?”
我還是沒理。
最后,發展成了惡毒的謾罵和詛咒:“林靜我告訴你,我爸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拼命!你這個蛇蝎心腸的女人!”
看著手機屏幕上跳出的那些不堪入目的字眼,我心如止水。
我默默地打開微信,把他拉黑了。電話號碼,也設置了攔截。
世界,終于清靜了。
讓他一個人,在他自己親手制造的困境里,好好發酵吧。
04
我離家后的第二十天,天氣特別好。
我約了幾個關系好的老姐妹,在一家清靜的茶館里喝茶。
這二十天,在娘家的調養下,我的身體恢復得不錯,心情也漸漸平復。我想通了,這三十年的婚姻,就像一件爬滿了虱子的華美袍子,外面看著還行,里面早就爛透了。是時候該扔了。
老姐妹們看我恢復得好,都替我高興。
“林靜,看你氣色多好,比在醫院那會兒強多了!”
“就是,女人啊,還得靠自己。等身體再好點,咱們一起報個團,去云南玩玩!看看蒼山洱海,多舒坦!”
“這個主意好!我早就想去了!”
我們嘰嘰喳喳地圍在一起,拿著手機研究去云南的旅行路線,規劃著自由自在的新生活。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我們身上,暖洋洋的。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像一聲尖銳的警報,劃破了這片祥和。
是女兒曉月。
我笑著接起電話,想跟她說我們去云南的計劃。
“喂,曉……”
我的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女兒撕心裂肺的哭聲,那聲音里充滿了巨大的恐懼和慌亂。
“媽!你快來!快來中心醫院!爸……爸被120拉走了!”
“轟”的一聲,我腦子里像是有什么東西炸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