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十月初,沿海城市某工地上。
馮海穿著舊工裝,袖口磨得發白,一手拎著安全繩,一手拿著半個還沒吃完的饅頭。他走得急,饅頭邊咬得參差不齊。
他來自農村,媳婦嫌棄他沒本事和他離了婚。離婚后,他一直單過,很孝順,只想著多賺錢補貼家用。
“海子,慢點,吃完再上?!惫び牙现苄呛堑卣f。
馮海搖搖頭,嘴里含著饅頭:“昨天收工有點早,今天得加油趕進度了。”
老周聽了,嘆了口氣。
“你啊,就是太心疼家里兩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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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海沒說話,只抬眼望向塔吊的方向。很快,他利索地戴上安全帽,抬腳邁上了鋼架。
就在他腳踩上第一階鐵梁的時候,他的手機震了一下。
是他的手機備忘錄里設的提醒:
“兒子生日還有一天?!?/p>
他盯了一秒,唇角不明顯地動了一下。
他雖然離婚了,撫養權給了前妻,可他一直惦記著兒子。
他嘴角露出淡淡微笑,兒子生日準備給他買一個玩具飛機。
寒風刺骨,刮在臉上讓人冷得不住打哆嗦。
塔吊的橫臂在霧里像一道懸空的橋,而工人們就像在橋上走鋼絲。
“海子,再往左方向靠一點,固定點再鎖一層!”
“好嘞!”
馮海半蹲在梁上,動作很穩。
“哎,鋼索那邊——小心!”
有人喊了一句,可已經晚了。
鋼索突然斷了,他從從高空中墜落,隨即傳來“砰”一聲巨響。
“快!叫救護車……”
急救室外,馮母痛哭不已。
馮父站在一旁,雖然沒有哭,但他的手背青筋暴起,指節發白。
醫護人員輕聲說:“人……沒了。”
馮母哭得喘不上氣:“我的海子啊,你才三十歲啊?!?/p>
馮父閉著眼,聲音沙?。?/p>
“海子,你走了我們怎么辦啊?!?/p>
葬禮那天,村里人都來了。
有人嘆息:“這孩子命苦?!?/p>
有人低聲說:“聽說離婚那事,是他的心病,唉,這孩子……”
馮母跪在靈堂前,已經三天三夜沒有休息了。
親戚勸她:“嫂子,你歇會兒吧,身體要緊?!?/p>
馮母搖頭。
直到葬禮結束,門口來了一個人,馮母才起身。
所有人回頭。
來人叫林瑤,是馮海的前妻。
整個院子瞬間安靜下來。
有人小聲說:
“是前兒媳?!?/p>
有人搖頭:
“這時候回來,是要分賠償吧?”
馮母眼神復雜:“你來做什么?!?/p>
林瑤低著頭,聲音不高:
“我讓孩子……來看看他爸爸?!?/p>
她的手輕撫著孩子后腦。
小男孩怯怯地看著靈堂前那張遺照,眨了眨眼。
馮母捂著臉,肩膀劇烈顫抖,眼淚再一次翻涌卻沒有說話。
林瑤深吸口氣:“還有一件事。”
她抬頭,眼睛通紅,卻異常堅定。
“馮海去世,他的賠償款,我兒子應該分一份。”
“刷”!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她身上。
馮海出事,公司拿了80萬賠償金,一次性付清。
馮母僵在原地。
馮父緩緩抬眼,看向林瑤,他猶豫一會兒把林瑤拉到一邊,“要賠償可以,但是我們要撫養權,孩子得落戶過來?!?/p>
林瑤早就料到了,她點頭,不過提出了一個條件,她要50萬,而且一次結清。
馮父再次猶豫,他不是舍不得錢。兒子不在,錢不錢的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馮家香火得延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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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說過兒媳是因為不忠,兒子才和她的婚,他擔心孫子不是馮家的。
思索一番后,馮父說過兩天給她答復,林瑤沒有意見。
當晚,夫婦倆商量此事,馮母的態度很堅決,哪怕賠償款全部拿出去,也要孫子的撫養權。
馮父也是此意,不過他提出要做個親子鑒定。就算此時不做,等孩子落戶,也要出具親子鑒定報告。
馮母表示贊同。
第二天,馮父聯系上林瑤,表明了自己態度,林瑤點頭答應了。
親子鑒定中心坐落在市區的一棟舊寫字樓里。
馮父、馮母、林瑤,還有那個孩子,四人坐在候診區一字排開。
孩子坐在林瑤腿上,小手揪著她的衣角,以為要打預防針很害怕,他不敢亂動。
馮母偷偷看他。
孩子眸光透亮,和小時候的馮海幾乎一模一樣,她心里涌起酸意,不由得伸手想去摸摸孩子的頭,卻在手落下前,被林瑤悄悄避開了。
馮母的手僵在半空,最后緩緩收回。
一時間,氣氛有些沉悶。
抽血的過程很簡單。護士讓馮海父母提供血樣,再給孩子采樣。
孩子被扎針時,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卻硬忍著不哭,只低聲吸氣??磥砗⒆雍芏?。
“乖,忍一忍,很快的。”
馮母再忍不住,伸手輕輕拍了拍孩子的背。
這次林瑤沒有阻止。
孩子抽完血,看著小臂上的棉球,輕聲問:“奶奶也疼嗎?”
馮母心口一震,眼淚差點落下來。
她蹲下,聲音很輕柔:“奶奶不疼,奶奶不疼?!?/p>
孩子點點頭,似乎松了口氣。
這一幕,被林瑤看在眼里,她別開視線,指尖微微發抖。
采樣結束后,等待結果的日子很煎熬。
馮母摸著靈位前的相框,一遍遍重復:
“海子,你放心吧,媽一定會把孩子接回來……一定……”
而林瑤,若是能拿到50萬,她可以開啟一段新的生活,按理來說高興才是,可不知她為何心神不寧,總感覺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幾天后,鑒定結果出來了。工作人員拿著一個淺黃色快遞袋,走向他們。
“這是鑒定結果,請核對信息領取?!?/p>
林瑤身子沒有動,馮父接過信封,深吸一口氣,撕開了封口。
馮母看他的表情,感覺到了不對勁,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回事……”
她話還沒說完,馮父就將那張紙遞過去。
馮母接過,看了一眼,整個人突然像被抽空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