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建文,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周婉清放下手里的菜刀,神色有些緊張。
“什么事?”我頭也不抬,繼續看著報紙。
“我……我好像懷孕了。”她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么。
我手中的報紙掉在了地上,整個人僵在原地。
五十二歲的我,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
這怎么可能?我十五年前就結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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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三年的春天,我和周婉清結婚了。那年我三十歲,她二十八歲,都是晚婚。
婚后第一年,我們沒有急著要孩子,想先享受一下二人世界。第二年,覺得時機成熟了,就開始積極備孕。
可是一年過去了,沒有動靜。
“建文,要不我們去醫院檢查一下?”周婉清有些擔心。
“行,咱們都查查。”我也開始著急了。
檢查結果出來,醫生說我們兩個都沒什么大問題,就是我的精子活力稍微弱一點,她的卵巢功能也有些下降,但不影響懷孕,讓我們放松心情,順其自然。
“順其自然”這四個字,成了我們接下來十年的生活主題。
我們嘗試了各種方法:吃中藥調理身體、測排卵期、改變作息、加強鍛煉。周婉清更是辭去了工作,專心在家備孕。
“建文,這個月又沒中。”每次看到她失落的表情,我心里都特別難受。
“沒事,咱們繼續努力。”我只能這樣安慰她。
二零零八年,我們決定嘗試試管嬰兒。
第一次失敗了。
“醫生說是我的子宮環境不太好,胚胎著床困難。”周婉清躺在病床上,眼淚不停地流。
“沒事,咱們再試。”我握著她的手說。
第二次,還是失敗了。
第三次,依舊失敗。
三次試管下來,花了二十多萬,把我們的積蓄全部掏空了。周婉清的身體也被折騰得不成樣子,整個人瘦了一圈,頭發都白了好幾根。
“建文,要不算了吧。”二零一零年的某個晚上,她靠在我肩膀上說,“咱們沒有孩子的緣分。”
“別這么說,咱們再想想辦法。”
“可是我真的撐不下去了。”她哭了,“每次失敗,我都覺得自己特別沒用。你看咱們同學,都是兒女雙全了,就咱們……”
我抱緊她,心里也說不出的難受。
接下來的幾年,我們又嘗試過幾次人工授精,都以失敗告終。家里的親戚朋友也開始說閑話。
“建文啊,你們這都結婚十年了,怎么還沒孩子?”
“是不是身體有問題?要不去大醫院看看?”
“要不領養一個吧,總不能老了沒人送終。”
這些話像針一樣,扎在我和周婉清心上。
二零一三年,我四十歲了,周婉清三十八歲。
“建文,我想通了。”有一天,她突然對我說,“咱們不生了。這么多年折騰下來,身體也垮了,錢也花光了,再這樣下去,人都要廢了。”
“你真的決定了?”我問。
“嗯。”她點點頭,“咱們兩個人過,也挺好的。”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四十歲的男人,應該是上有老下有小,承擔著家庭的重任。可我,連個孩子都沒有。
想來想去,我做了一個決定——結扎。
“你瘋了嗎?”周婉清聽到我的想法后,大吃一驚。
“我沒瘋。”我認真地說,“這么多年折騰下來,你的身體已經很差了。如果不做點什么,你還是會心存幻想,還是會為懷孕這件事焦慮。我結扎了,你就徹底死心了,咱們就能好好過日子了。”
“可是萬一以后醫學發達了,有辦法治療了呢?”
“那也沒用,我都四十了,再過幾年就不能生了。”我說,“婉清,就聽我的,咱們了結這件事,重新開始。”
她沉默了很久,最后點了點頭。
二零一三年八月,我做了結扎手術。手術很簡單,半個小時就完成了。躺在手術臺上的時候,我想,這下終于可以解脫了。
手術后,我和周婉清的生活確實輕松了很多。我們不再為懷孕的事情焦慮,不再每個月期待又失望。我重新專注于工作,她也找了份輕松的文職工作。
日子就這樣平靜地過著。
二零一五年,我們買了套新房子。二零一七年,換了輛新車。二零一九年,還一起去歐洲旅游了一趟。
沒有孩子的生活,似乎也沒那么糟糕。
可是,命運總喜歡開玩笑。
二零二八年的春天,發生了一件讓我難以置信的事。
那天傍晚,我像往常一樣下班回家。周婉清已經做好了晚飯,我們坐在餐桌前邊吃邊聊。
“建文,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她放下筷子,神色有些不自然。
“什么事?”我問。
“我……我好像懷孕了。”
這句話像一個炸雷,在我腦海里轟然炸響。
我盯著她,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
“我懷孕了。”她低著頭,不敢看我,“已經兩個多月了。”
我的手開始顫抖,腦子里一片空白。
懷孕?這怎么可能?我十五年前就結扎了!
“你……你確定?”我的聲音有些發抖。
“去醫院檢查過了,確定是懷孕了。”她把檢查報告遞給我,“醫生說胎兒很健康,已經十周了。”
我接過報告,上面清清楚楚寫著:宮內孕十周,胎心胎芽正常。
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五十二歲的我,結扎十五年的我,妻子竟然懷孕了?
這只有兩種可能:要么是醫學奇跡,要么是……
我不敢往下想。
“建文,你說話啊。”周婉清看著我,眼里滿是惶恐,“你是不是在想……”
“我沒想什么。”我打斷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我只是太驚訝了。你知道的,我做過結扎手術。”
“我知道。”她的眼淚掉了下來,“可是這孩子真的是你的,我發誓。我這些年除了你,從來沒有碰過別的男人。”
“那你怎么解釋這個孩子?”我的語氣不自覺地冷了下來。
“我也不知道啊。”她哭了起來,“也許是結扎手術失敗了?也許是自然復通了?這種事情雖然罕見,但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我沉默了。理智上,我知道確實有結扎失敗的案例。可是十五年了,怎么會突然失敗?
“要不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她哀求地看著我,“如果真的是復通了,那孩子就真的是你的。”
“好,我去查。”我站起身,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建文,你相信我嗎?”她在身后喊。
我沒有回答,摔門而出。
開著車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轉,我的腦子里亂成一團。
五十二歲的周婉清,怎么可能懷孕?她已經快絕經的年紀了。就算我沒結扎,以我們的身體狀況,也不可能自然懷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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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十五年來,我們早就放棄了要孩子的念頭,同房的次數越來越少。她是怎么懷上的?
我想起最近這半年,周婉清確實有些不一樣。她開始注重打扮,經常去美容院,還辦了健身卡。我當時只是覺得她想讓自己保持年輕,沒想到……
還有,她的手機最近總是調成靜音,有時候接電話還要走到陽臺上。我問她是誰打的,她說是同事。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我把車停在路邊,拿出手機,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給我的老同學打了個電話。他是做私家偵探的。
“老趙,幫我個忙。”我說,“我想讓你調查一個人。”
“誰?”
“我老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兄弟,你想清楚了?”
“我想清楚了。”
掛了電話,我坐在車里,點了根煙。煙霧繚繞中,我想起了和周婉清相識的場景。
那是二零零二年的秋天,單位組織聯誼活動,我和她被分到了同一組。她笑起來眼睛會瞇成一條縫,很可愛。我們一見鐘情,半年后就結婚了。
二十五年的婚姻,我一直以為我們是恩愛夫妻。雖然沒有孩子,但我們互相扶持,共同面對生活的艱辛。
可現在,這一切都被打破了。
第二天,我去了醫院,做了精液檢查。
“陳先生,您的精液里有活躍的精子。”醫生看著檢查報告,有些驚訝,“您不是說做過結扎手術嗎?”
“是的,十五年前做的。”
“那可能是自然復通了。”醫生說,“這種情況雖然罕見,但確實存在。輸精管有很強的再生能力,有些人在術后幾年,輸精管會自行連接,恢復輸送精子的功能。”
“概率有多大?”我問。
“大概百分之零點五到百分之一。”醫生說,“您這種情況,算是很少見的。建議您做個輸精管造影,確認一下是不是真的復通了。”
我做了造影檢查。結果顯示,我的輸精管確實有部分連通,雖然不完全暢通,但足以讓精子通過。
看到這個結果,我應該高興才對。這說明周婉清懷的孩子,有可能真的是我的。
可是我高興不起來。
因為老趙發來了一些照片。
照片上,周婉清和一個中年男人并肩走在街上,兩人有說有笑。還有一張,是他們在咖啡廳里坐著,那個男人把手放在周婉清的手背上。
“這是你們小區的物業經理,叫李強。”老趙在電話里說,“他們認識有兩年了,經常一起出去。不過我跟蹤了一周,沒發現他們有過出格的行為,最多就是喝喝咖啡,聊聊天。”
“你確定?”我問。
“我確定。”老趙說,“兄弟,我覺得你老婆可能只是把他當朋友。你別想太多。”
我掛了電話,看著那些照片,心里五味雜陳。
也許老趙說得對,他們只是朋友。也許周婉清懷的孩子,真的是我的。
可是我做不到完全相信。
十五年沒有孩子,突然懷孕了,而且她還和別的男人走得很近。這一切太巧合了。
我決定,什么都不說,等孩子生下來,做個親子鑒定。
從那天起,我開始了漫長的煎熬。
表面上,我對周婉清還是一如既往的好。我會陪她去產檢,會給她買孕婦需要的營養品,會在她孕吐的時候給她端水遞毛巾。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心里有多掙扎。
每次看到她日漸隆起的肚子,我都會想:這個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周婉清也感覺到了我的疏離。
“建文,你最近怎么了?”有一天晚上,她問我,“你是不是還在懷疑這個孩子?”
“沒有。”我撒謊道,“我只是太累了。”
“醫生不是說了嗎,你的輸精管復通了,這個孩子就是你的。”她說,“你為什么還不相信我?”
“我相信。”我說,“我只是需要時間適應。你想想,我都五十二了,突然要當爸爸,心理上需要調整。”
這個理由勉強說得過去。周婉清也沒再追問。
孕期的日子過得很慢。
我每天上班下班,按部就班地生活著。晚上躺在床上,聽著周婉清均勻的呼吸聲,我常常失眠到天亮。
我想過無數次,如果鑒定結果顯示孩子不是我的,我該怎么辦?
離婚?那是肯定的。可是我們已經結婚二十五年了,我還愛她嗎?我不知道。
也許我愛的,只是曾經那個溫柔善良的周婉清,而不是現在這個可能背叛了我的女人。
還有那個李強,我找人查了他的底細。四十八歲,離異,有個上大學的女兒。在我們小區當了五年物業經理,口碑不錯,為人熱情。
周婉清是什么時候認識他的?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我讓老趙繼續跟蹤,想找到確鑿的證據。可是一個多月過去了,老趙說他們除了偶爾見面喝咖啡,真的沒有任何出格的行為。
“兄弟,我覺得你可能真的想多了。”老趙說,“你老婆懷孕這么大肚子了,她怎么可能出軌?而且我問過了,那個李強有固定女朋友,是小區外面一個店的老板娘。”
這些話讓我稍微安心了一些,但還是不能完全放下心來。
二零二八年的夏天特別熱。周婉清的肚子越來越大,行動也越來越不便。
“建文,你幫我揉揉腿,好酸。”她坐在沙發上,臉上全是汗。
我走過去,蹲下來給她按摩小腿。看著她浮腫的腳踝,蒼白的臉色,我心里突然很難受。
如果這個孩子是我的,那我這些日子的懷疑,對她來說該有多傷人?
可如果不是我的,我又該如何面對這個背叛?
“建文,你說這孩子像你還是像我?”她摸著肚子,笑著問。
“都像。”我敷衍地說。
“我希望是個兒子,像你一樣穩重。”她說,“如果是女兒,像我一樣溫柔,也挺好的。”
我沒有接話,只是繼續給她按摩。
七月份的時候,周婉清的父母從老家趕來照顧她。
“建文啊,你們這都快五十五了,還能有孩子,真是老天開眼啊。”岳父高興得合不攏嘴,“我都以為這輩子看不到你們的孩子了。”
“是啊,這是個奇跡。”岳母也很激動,“婉清,你可要好好養胎,別再像以前那樣流掉了。”
聽到這話,我愣了一下:“什么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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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婉清臉色變了,連忙說:“媽,你說什么呢,我從來沒懷過孕。”
“我老糊涂了,說錯話了。”岳母趕緊改口。
但我已經聽出了端倪。我看著周婉清,她避開了我的目光。
當天晚上,岳父母睡下后,我把周婉清叫到陽臺上。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我直接問。
“什么事?”她裝糊涂。
“你媽說的流掉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