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浩浩，我有個事一直沒告訴過你。"
林秀芳躺在病床上，聲音虛弱得像秋天的落葉。
她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個地址。
"你去找找這個人，告訴他，我這輩子沒有后悔過。"
我接過紙條，心里滿是疑惑。
繼母照顧我21年，從來沒提過自己有什么舊情人。
那個地址我看著眼熟，但怎么也想不起在哪見過。
直到我真正找上門去，看見開門的那個人，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01
醫院里的消毒水味道總是讓人不舒服。我坐在病床邊，看著林秀芳蒼白的臉，她的嘴唇干裂，呼吸很輕很淺。
"醫生說什么？"林秀芳睜開眼睛，聲音小得像蚊子叫。
"醫生說你要好好休息。"我不敢告訴她實話。醫生剛才在走廊里跟我說，突發性腦溢血，搶救回來了，但情況很不樂觀。
"騙人。"林秀芳苦笑了一下，"我自己什么情況，我清楚。"
她艱難地抬起手，想要摸我的臉。我趕緊握住她的手，冰涼得像冬天的石頭。
"程浩，你過來一點。"
我把耳朵貼近她的嘴邊。
"我有個事，一直沒告訴過你。"她的聲音斷斷續續，"本來想帶進棺材里的，但是想想還是告訴你吧。"
我的心突然緊了一下："什么事？"
林秀芳費力地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張紙條，折得很整齊，看起來像是準備了很久。紙條已經發黃了，邊角都有些磨損。
"你去找找這個人。"她把紙條塞到我手里，"告訴他，我這輩子沒有后悔過。"
我打開紙條，上面寫著：城北老街45號。字跡有些模糊，但能看出是林秀芳的筆跡。
"這是誰？"
林秀芳閉上眼睛，呼吸變得更加微弱。護士過來給她打點滴，示意我出去。
"家屬先出去一下，讓病人休息。"
我站在走廊里，反復看著那張紙條。林秀芳這個人從來不會無緣無故說什么，更不會在這種時候還惦記著一個陌生人。
那天晚上，林秀芳走了。走得很安靜，沒有任何征兆。我趕到醫院的時候，她已經蓋上了白布。
護士說："她走得很安詳，沒有痛苦。"
我認識林秀芳21年了，從我7歲那年開始。那時候我爸車禍死了，家里就剩我一個。林秀芳是爸爸的續弦，嫁過來還不到一年。
當時我以為她會走。一個女人，丈夫死了，還要帶著一個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換誰都會走。
但她沒有。
她留下來了，一個人把我拉扯大。那時候我們家窮得叮當響，爸爸的撫恤金根本不夠花。林秀芳就去超市當收銀員，一個月八百塊錢。
她每天早上5點起床，給我做早飯。我上學的時候，她已經去上班了。下午放學回家，她還在上班。等她下班回來，還要買菜做飯，洗衣服，收拾房子。
我小時候體弱，經常生病。每次發燒，林秀芳都會整夜不睡，一遍遍給我量體溫，喂藥。有一次我發高燒，半夜燒到39度，她背著我跑了三里路到醫院。
那時候沒有出租車，也沒有私家車。她一個女人，背著一個孩子，在黑夜里跑。后來我聽鄰居說，林秀芳那天晚上跑得鞋都掉了，光著腳跑了一半路。
我上初中的時候，家里條件稍微好了一點。林秀芳在超市干得不錯，當了小組長，工資漲到一千二。但她還是舍不得給自己買東西。
她的衣服都是在地攤上買的，一件衣服要穿好幾年。我勸她買點好的，她說："我一個老女人，穿什么都一樣。"
我上高中的時候，學費貴，生活費也高。林秀芳就找了個兼職，晚上去飯店洗碗。她白天在超市工作8小時，晚上還要去飯店干到11點。
我心疼她，說我不上學了，出去打工。她急了，說："你敢不上學試試？我打斷你的腿！"
后來我考上了大學，林秀芳高興得哭了。她說："我這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看著你有出息。"
大學四年，每個月的生活費都是林秀芳按時給我打過來的。我知道她為了給我湊學費，把家里能賣的東西都賣了。
我畢業后在廣告公司找了份工作，收入還不錯。我想接林秀芳過來享享福，她不肯。她說："我在這里住習慣了，哪里都不想去。"
這些年我一直想給她找個伴。她才52歲，還不算老，完全可以再找個男人過日子。
我給她介紹過幾個，她都拒絕了。每次我提起這事，她都說："我這輩子愛過一個人就夠了。"
當時我以為她說的是我爸。畢竟我爸人不錯，對她也挺好的。雖然只相處了不到一年，但我以為她是因為懷念我爸才不愿意再找。
現在我知道，她說的可能不是我爸。
02
辦喪事那幾天，我一直想著那張紙條。來參加葬禮的都是些老鄰居，老同事，沒有一個男人看起來跟林秀芳有什么特殊關系。
收拾林秀芳遺物的時候，我翻遍了整個房子。她的東西不多，幾件舊衣服，一些日用品，還有一個小盒子，里面放著我從小到大的照片。
除了那張紙條，我沒有找到任何關于其他男人的線索。沒有照片，沒有信件，沒有紀念品，什么都沒有。
林秀芳這個人就像一本沒有過去的書。從我認識她開始，她的生活就只有超市和家，家和超市。她沒有朋友，沒有愛好，沒有娛樂。她的世界里只有我。
我問過鄰居李大媽，林秀芳年輕時候是什么樣的。
李大媽說："你媽媽啊，是個好人。但她這個人話少，不愛跟人打交道。這么多年了，我們也就是點頭之交。"
我又問了超市的同事，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大家都說林秀芳人好，工作認真，但不太愛說話，也不參加聚會。
現在我拿著那張紙條，決定去找那個人。不管他是誰，既然林秀芳臨死前還惦記著他，那這個人一定很重要。
城北老街我知道，是個老舊的住宅區。坐公交車要一個多小時，我以前很少去那邊。
45號是棟六層的老樓，外墻都發黑了，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樓梯間里有股潮濕的味道，墻上貼著各種小廣告。
我從一樓開始敲門。
第一戶是個老大爺，開門就問："你找誰？"
"我找一個人，可能認識林秀芳。"
"林秀芳？"老大爺想了想，"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我又敲了幾戶，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有人說不認識，有人說沒聽說過，還有人直接不開門。
到了二樓，我遇到一個中年婦女，她倒是很熱心。
"林秀芳？你說說她長什么樣子？"
我描述了一下林秀芳的外貌特征，她還是搖頭。
"這個名字我真沒聽說過。你確定地址沒錯？"
"確定。"我把紙條給她看，"就是這里寫的，城北老街45號。"
"那可能是其他樓層的。"中年婦女說，"我們樓上樓下住的人我不是都認識。"
我繼續往上爬。三樓有四戶人家，我一家家敲過去。
第三戶開門的是個大媽，五十多歲，頭發花白。
"小伙子，你找誰啊？"
"我找一個人，可能認識林秀芳。"
"林秀芳？"大媽想了想，"沒聽說過。不過我對這樓里的人不是很了解。"
"那您知道這樓里有沒有什么老住戶？住得比較久的那種？"
"有啊。"大媽指了指樓上，"你可以去問問老陳，他在這里住得最久了，二十多年了。"
"老陳住哪層？"
"就這層，最里面那間。"大媽朝走廊深處指了指，"他開個小修車鋪的，人挺好的，什么都知道。"
我沿著走廊往里走。走廊很窄，光線也很暗。最里面那間門上貼著一個小牌子：陳師傅修車。
我敲了敲門。
"誰啊？"里面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愣了一下。這聲音怎么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聽過。
門開了。
程浩徹底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