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德山大爺，這事兒我也是沒辦法啊！"李二狗搓著滿是泥土的雙手，眼神躲閃。
王德山看著眼前自家院子里咕咕叫個不停的200多只鴨子，竟然沒有發火，只是淡淡地說："行，那就先這樣吧。
李二狗松了一口氣，以為這事兒就這么過去了。
可一周后，當他看到眼前發生的一切時，整個人都傻眼了。
01
臘月的豫北農村，寒風如刀。
王德山拖著一只破舊的帆布袋，從村口的長途汽車上緩緩走下。
六十八歲的他，腰背依然挺直，只是那雙經歷過風霜的眼睛里，多了幾分歲月的沉淀。
三年了，除了每年春節，他幾乎不回這個生他養他的小村莊。
城里兒子家的日子雖然舒坦，可這顆心，總是像秋天的落葉，飄飄蕩蕩地想要回到根上。
村里的街道比記憶中更加冷清，年輕人大都外出打工，留下的多是老人和孩子。
不過讓王德山意外的是，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味道。
那是一種混合著飼料和糞便的氣味，在寒冷的空氣中格外刺鼻。
"這是誰家又搞養殖了？"他心里嘀咕著，加快了腳步。
畢竟快過年了，家家戶戶都在忙碌，搞點副業也是常事。
轉過村口的那棵老槐樹，王德山的腳步慢了下來。
那股味道越來越濃，而且似乎是從自家院子的方向飄來的。
他的心咯噔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
走到自家院門前，王德山愣住了。
那扇平時緊鎖的木門，此時虛掩著，門縫里還傳來陣陣鴨子的叫聲。
他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他徹底震驚了。
自己那個原本種著幾棵棗樹的小院子，如今搭滿了簡易的塑料棚。
棚子里黑壓壓一片，全是白花花的鴨子，少說也有兩百多只。
鴨子們扇著翅膀，發出此起彼伏的叫聲，整個院子都彌漫著濃烈的鴨糞味。
"德山大爺！您... 您怎么回來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鴨棚后面傳來，李二狗端著半桶飼料，滿臉尷尬地走了出來。
李二狗四十五歲，是王德山的鄰居，平時以務農為主，這幾年村里搞養殖業比較紅火，他也跟著干了起來。
此時的他，穿著一身沾滿鴨毛和飼料的舊棉襖，臉上的表情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王德山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制著心中的怒火。
"二狗，這是怎么回事？"他的聲音很平靜，但李二狗能聽出其中的寒意。
"德山大爺，這事兒... 這事兒我也是沒辦法啊！"李二狗趕緊放下飼料桶，搓著手說道。
"我原本在村東頭租了塊地方養鴨，誰知道上個月地主家的兒子從城里回來，說要收回土地蓋房子。
"我這二百多只鴨子，總不能露天養著吧？正巧看您家院子空著，我就想著先借用一下，等找到新地方就搬走。
王德山看著眼前這個鄰居，心情五味雜陳。
李二狗這個人，平時倒不是什么壞人，就是做事有些不太考慮別人的感受。
"你在我家院子里養了多長時間了？"王德山問道。
李二狗低著頭，聲音像蚊子哼哼："也... 也就半年多吧。
半年多！
王德山的心里一陣火起，但表面上依然保持著平靜。
這個李二狗，竟然在自己家院子里養了半年多的鴨子，還一直沒有通知自己。
要不是這次回來過年，恐怕還被蒙在鼓里。
"德山大爺，您別生氣，我這就準備搬走了。 "李二狗見王德山臉色不好，趕緊說道。
"過完年我就找新地方，保證搬得干干凈凈的。
"而且這段時間占用您的院子，我給您一些補償，您看五百塊錢夠不夠？"
五百塊錢？
王德山心里苦笑，這點錢對于自己來說倒不算什么。
可問題是，李二狗這種先斬后奏的行為，讓他心里很不舒服。
更何況，這院子雖然平時空著，但畢竟是自己的根，被人這樣占用，心里怎么能不膈應？
不過，王德山畢竟是個明理的人。
眼看就要過年了，如果這時候鬧起來，不僅影響自己過年的心情，也會讓整個村子都不安寧。
"行，那就過完年再說吧。"王德山最終點了點頭。
李二狗如釋重負，連連點頭："謝謝德山大爺，您真是個好人！"
"我保證，正月十五之前，一定把這些鴨子全部搬走，絕不給您添麻煩。
王德山沒有再說什么，轉身走進了堂屋。
屋子里的家具都蒙著厚厚的灰塵，看起來有些蕭條。
他坐在那張熟悉的太師椅上，望著窗外熱鬧的鴨群，心情復雜得很。
這個家，承載著他太多的回憶。
從小時候在這院子里玩耍，到后來結婚生子，再到兒子長大成人外出工作。
每一寸土地，每一塊磚瓦，都充滿了生活的痕跡。
如今卻被人占用來養鴨子，這種感覺就像是心愛的東西被人弄臟了一樣，讓人難以接受。
窗外的鴨子還在叫個不停，李二狗正在給它們加水添食。
王德山看著這個鄰居忙碌的身影，心里暗暗嘆了一口氣。
農村人的日子不容易，李二狗也是為了生計。
只是這種做法，實在讓人無法認同。
02
第二天一早，王德山的兒子王軍從城里趕了回來。
王軍三十八歲，在城里做生意，平時很少回村，這次是專門回來陪父親過年的。
一進院子，王軍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爸，這是怎么回事？咱家院子里怎么成鴨場了？"
王德山把昨天的情況跟兒子說了一遍，王軍聽后勃然大怒。
"這個李二狗太過分了！未經同意就占用咱家院子，還養了半年多！"
"爸，您怎么能同意他繼續養下去？必須立刻讓他搬走！"
王軍說著就要去找李二狗理論，被王德山攔住了。
"軍子，消消火，事情已經這樣了，再鬧也沒用。
"眼看就要過年了，咱們都是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別把關系搞太僵。
"等過完年再處理也不遲。
王軍雖然心里不服氣，但看到父親態度堅決，也只能作罷。
不過，他心里已經打定主意，過完年一定要讓李二狗賠償損失，并且永遠不準再用他們家的院子。
接下來的幾天里，王德山開始有意無意地打聽李二狗的情況。
畢竟在一個村子里生活了幾十年，什么風吹草動都瞞不過老人家的眼睛。
通過跟村里其他人的閑聊，王德山了解到了一些情況。
原來，李二狗這些年的日子過得并不好。
前幾年跟風搞過養豬，結果碰上豬瘟，賠了個精光。
去年又改行養鴨子，借了不少錢投資建場地、買鴨苗、購飼料。
按理說，鴨子的市場行情還不錯，如果管理得當，應該能賺到錢。
可李二狗這個人，做事總是三心二意，缺乏長遠規劃。
先是選址不當，后來又因為鄰里糾紛被迫搬遷，這才占用了王德山家的院子。
更讓王德山意外的是，村里人都以為他知道這件事。
"德山哥，你可真是個好人啊！"村東頭的王大嬸跟他聊天時說道。
"二狗那孩子不容易，你能讓他用你家院子養鴨子，真是幫了大忙了。"
"要不是你幫忙，他這批鴨子可就完蛋了。"
聽到這話，王德山心里更加復雜了。
原來村里人都知道李二狗在自己家養鴨子，還以為是自己主動同意的。
這讓他感到既無奈又好笑。
李二狗這家伙，倒是挺會給自己臉上貼金的。
不過，王德山也從中聽出了一些門道。
李二狗現在的處境確實困難，如果這批鴨子出了問題，他可能就要破產了。
這讓王德山心里的怒火消退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復雜的同情。
大年三十這天，全村人都在忙著準備年夜飯。
王德山父子倆也不例外，雖然院子里養著鴨子，但該過的年還是要過。
下午的時候，李二狗拎著一只土雞來到王德山家。
"德山大爺，這是我家自己養的土雞，給您老拜個早年。"
李二狗的態度很誠懇，看起來確實有些愧疚。
王德山接過雞，淡淡地說："二狗，你的心意我領了，不過咱們還是說好了，過完年就搬走。"
"您放心，我說話算數！"李二狗拍著胸脯保證。
"其實我已經在村西頭看好了一塊地，就等過完年去辦手續。"
王德山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
晚上吃年夜飯的時候，王軍還是有些憤憤不平。
"爸，您說李二狗那家伙真會搬走嗎？我怎么感覺他是在糊弄咱們？"
王德山夾了一筷子菜，慢條斯理地說："走著看吧，人心都是肉長的，他總不能一點良心都沒有。"
"再說了，咱們也不能把人想得太壞。"
王軍撇了撇嘴，心里還是不太相信李二狗的話。
正月初一到初三，村里到處都是拜年的人。
王德山也帶著兒子走街串巷，跟老鄰居們聊天敘舊。
通過這幾天的接觸，他對李二狗的情況有了更深的了解。
原來，李二狗不僅欠了村里幾家人的錢，還從銀行貸了款。
這批鴨子如果養得好，倒是能夠回本，甚至還能小賺一筆。
可如果出了什么岔子，李二狗就真的要傾家蕩產了。
這讓王德山對李二狗的態度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雖然李二狗占用自己家院子的行為確實不對，但從某種程度上說，他也是迫于無奈。
畢竟，一個人走投無路的時候，很容易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03
正月初四這天，王德山"無意中"聽到了李二狗和媳婦張翠花的對話。
當時他正在自家堂屋里喝茶，聽到院子里有說話聲。
"當家的，德山大爺真的很好說話，咱們是不是應該多給他一些補償？"張翠花的聲音傳了過來。
"補償什么補償，五百塊錢已經不少了。"李二狗的聲音帶著一絲不耐煩。
"再說了，他一年回來幾次？這院子空著也是空著，咱們用用怎么了？"
"可是..."張翠花還想說什么，被李二狗打斷了。
"別可是了，這事兒就這么著。等過完年，咱們看情況再說。"
"如果他不催得太緊，咱們就繼續在這里養著。反正這地方挺好的，鴨子長得也快。"
聽到這話，王德山的心一下子涼了。
原來李二狗根本沒有搬走的打算，只是在敷衍自己。
這種被人當猴耍的感覺，讓王德山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過，他并沒有立刻發作，而是繼續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既然李二狗要玩心眼，那就看看最后誰能笑到最后。
正月初五這天，村里來了一個外地客商。
這個人是專門收購鴨子的，據說給的價格很不錯。
李二狗聽到消息后，興奮得不得了，立刻跑去跟客商接洽。
王德山在自家堂屋里，隱約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老板，我這些鴨子都是精心喂養的，肉質絕對沒問題。"李二狗的聲音充滿了期待。
"嗯，看起來確實不錯。"客商的聲音很沉穩。
"我可以全部收購，但是有個條件，必須在正月十五之前交貨。"
"沒問題，絕對沒問題！"李二狗答應得很痛快。
"那價格方面..."
"按市場價，一只十八塊，你看怎么樣？"
李二狗快速算了一下，二百多只鴨子，能賣四千多塊錢，除去成本，少說也能凈賺兩千多。
這對于現在的他來說，簡直就是救命稻草。
"行，就這么定了！"李二狗高興地和客商握了手。
送走客商后，李二狗像變了個人似的，整天圍著鴨子轉。
他開始增加飼料的投入，還買了一些催肥的添加劑。
整個人變得非常緊張，生怕鴨子出什么問題。
王德山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冷笑。
李二狗這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這批鴨子上了，如果出了岔子，后果不堪設想。
正月初六晚上，村里已經安靜下來。
王德山獨自一人提著手電筒，悄悄來到了自己的院子。
月光如水，灑在院子里，給一切都蒙上了一層銀輝。
鴨子們已經安靜下來，偶爾發出幾聲輕微的叫聲。
李二狗家的窗戶還亮著燈，看起來還沒有睡覺。
王德山沒有理會那些鴨子，而是徑直走向了院子的東南角。
他蹲下身子，用手電筒仔細照著地面，似乎在尋找什么。
過了一會兒，他在一堵墻根下停了下來。
那里有一塊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石板，和周圍的地面沒什么兩樣。
王德山用腳輕輕踩了踩石板，發出了空洞的響聲。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久違的笑容，那是一種胸有成竹的表情。
這個秘密，連他的兒子王軍都不知道。
當年他父親在世的時候，曾經在這院子下面挖了一個地下室。
起初是為了儲存糧食，后來在特殊年代，這里還藏過一些重要的東西。
多年來，王德山一直把一些珍貴的物品放在里面，包括房產證、宅基地證等重要證件。
還有一些父親留下的老物件，都在這個地下室里保存著。
剛才聽到李二狗和客商的對話，王德山心里就有了一個計劃。
既然李二狗不講信用，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第二天一早，李二狗照常來喂鴨子。
他發現王德山坐在堂屋里喝茶，臉上的表情很平靜，看起來心情不錯。
"德山大爺，您起得真早啊。"李二狗主動打招呼。
"嗯，年紀大了，睡不著。"王德山淡淡地應了一聲。
李二狗感覺王德山今天的態度有些不同，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對。
總之，王德山看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無奈和妥協，而是帶著一種奇怪的淡定。
這讓李二狗心里有些忐忑，但又不敢多問。
正月初七這天，村里傳來了一個消息。
縣里的有關部門要來檢查各家的養殖情況，重點是選址是否合規、手續是否齊全。
聽到這個消息，李二狗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
他的養鴨場本來就存在選址問題，而且手續也不全。
如果被查出問題，不僅要面臨罰款，還可能被強制關停。
那樣的話，這批即將出售的鴨子就完蛋了。
李二狗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到處打聽消息，想知道檢查的具體時間。
可是這種事情，誰也不能確定。
王德山看著李二狗焦慮的樣子，心里暗暗得意。
不過表面上，他依然表現得很平靜，甚至還主動安慰李二狗。
"二狗，別太擔心，也許只是例行檢查，不一定會有什么問題。"
李二狗聽到王德山的話，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德山大爺，您說得對，我可能是想多了。"
可是，第二天的事情，徹底打破了李二狗的幻想。
正月初八上午，縣里的檢查組真的來了。
一輛白色的面包車停在村口，下來幾個穿制服的人。
他們直接走向了王德山家的院子。
李二狗看到這個陣勢，腿都軟了。
"同志，這個養鴨場是你開的嗎？"檢查人員問道。
"是...是的。"李二狗結結巴巴地回答。
"有相關手續嗎？"
04
李二狗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
檢查人員看了看，搖了搖頭："這只是一般的營業執照，養殖場需要專門的審批手續。"
"而且，你這個選址也有問題，距離水井太近了，容易造成水源污染。"
李二狗聽到這話，心里徹底涼了。
他知道自己的養鴨場確實存在這些問題，但一直抱著僥幸心理，以為不會被發現。
"那...那怎么辦？"李二狗的聲音都顫抖了。
"限你三天內整改，如果整改不到位，就要強制關停。"檢查人員嚴肅地說道。
說完，他們就離開了，留下面如土色的李二狗。
王德山站在堂屋門口，看著這一切，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種平靜往往意味著風暴即將來臨。
李二狗整個人都傻了，站在院子里發了很久的呆。
這批鴨子是他的全部希望，如果現在出問題，他就真的完蛋了。
更要命的是，外地客商聽到這個消息后，立刻找到了李二狗。
"老李，現在情況有變，我只能降價收購，一只十五塊，愛賣不賣。"客商的態度很強硬。
"而且，如果你的手續問題解決不了，我就不收了，免得惹麻煩。"
李二狗急了："老板，咱們不是說好了嗎？您不能臨時變卦啊！"
"變卦？是你的鴨場有問題，不是我要變卦。"客商冷笑道。
"給你兩天時間考慮，過期不候。"
說完，客商就走了，留下絕望的李二狗。
這時，王德山慢慢走了過來。
"二狗，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李二狗看到王德山，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德山大爺，我...我遇到大麻煩了！"
他把剛才的情況跟王德山說了一遍，聲音都哽咽了。
"現在怎么辦？這批鴨子要是賣不出去，我就徹底完了！"
王德山聽完，沉吟了一會兒。
"二狗，你別著急，事情還沒到絕境。"
"我倒是有個辦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試試。"
李二狗眼睛一亮："德山大爺，您快說，什么辦法？"
"首先，你要把鴨子轉移到別的地方去，我知道村外有個廢棄的廠房，應該可以臨時安置。"
"其次，我可以幫你聯系新的買家，價格應該比那個客商合理一些。"
李二狗聽到這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德山大爺，您...您愿意幫我？"
"鄰里鄰居的，能幫就幫一把。"王德山淡淡地說道。
"不過，我也有個條件。"
李二狗趕緊說："您說，什么條件我都答應！"
王德山看著李二狗，眼神變得深邃起來。
李二狗完全沒有想到，王德山接下來說的話，會讓他如此震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