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老陳，這狼你真的要放了？"
老趙拿著鐵鍬站在一旁，看著陷阱里那只瘦弱的野狼。
陳老漢蹲在地上，盯著狼的眼睛看了半天，"算了，它也不容易。"
第二天一早，當陳老漢推開鴨舍門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01
陳老漢退休那年，兒子在城里給他買了套房子，說是讓他享清福。可陳老漢在城里住了不到三個月，就受不了了。
"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陳老漢跟老伴抱怨，"樓上樓下都是人，走路都得小心翼翼的。"
老伴勸他適應適應，陳老漢搖頭："我還是回山里去。"
山里的老房子還在，陳老漢收拾收拾就搬回來了。村里人都說他傻，有福不會享。陳老漢不在乎，他在房子后面圈了一塊地，養了三十多只鴨子。
這些鴨子是他從鎮上買來的，剛開始還不適應山里的環境。陳老漢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先給鴨子喂食，然后清理鴨舍。
"慢點慢點，都有份。"陳老漢一邊撒食一邊說話，好像在跟老朋友聊天。
鴨子們漸漸認識了他，遠遠看見他端著盆子過來，就嘎嘎叫著圍上來。有幾只膽大的，甚至敢啄他的手指。
陳老漢的鴨舍修得挺結實，用木板和鐵絲網圍成一個大圈。里面有個小池子，是他專門給鴨子們洗澡用的。
日子過得挺安穩。村里偶爾有野獸出沒，但從來沒有打過陳老漢鴨舍的主意。村民們都說，這地方太偏僻，連黃鼠狼都懶得來。
陳老漢也這么想，直到那天傍晚。
他照常去鴨舍收拾，準備把鴨子們趕回棚子里過夜。數來數去，少了兩只鴨子。
"奇了怪了。"陳老漢圍著鴨舍轉了一圈，沒發現什么異常。
鴨舍的圍欄完好無損，門也鎖得好好的。那兩只鴨子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陳老漢想了想，可能是自己數錯了。這些鴨子長得差不多，有時候確實容易搞混。
第二天一早，陳老漢又去數了一遍。這次他特別仔細，數了好幾遍。
確實少了兩只。
"會不會是飛走了？"陳老漢自言自語。但他馬上否定了這個想法，這些鴨子都是家鴨，不會飛遠。
當天晚上，陳老漢特意在鴨舍附近轉了轉，想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
除了地上有些零亂的鴨毛，沒有發現其他異常。
第三天，又少了一只。
陳老漢這下急了。這些鴨子跟他朝夕相處，每一只他都認識。突然少了，心里空落落的。
"估計是黃鼠狼。"鄰居老趙過來看熱鬧，"你這鴨舍圍得不夠嚴實。"
老趙是村里的老住戶，對付野獸有經驗。他圍著鴨舍轉了一圈，指著幾個地方說："這里，還有這里，都有縫隙。黃鼠狼身子小，鉆得進去。"
陳老漢連夜加固了鴨舍，用鐵絲網把每個縫隙都封死。還在圍欄底部挖了一圈壕溝，防止有東西從下面鉆進來。
可是第四天晚上，又少了一只。
這回陳老漢真的急了。他懷疑不是黃鼠狼，而是更大的野獸。
"會不會是狐貍？"老趙猜測，"狐貍比黃鼠狼聰明，知道怎么繞過障礙。"
陳老漢決定守夜。他搬了把椅子，坐在鴨舍旁邊的小屋里，透過窗戶往外看。
第一個晚上，什么都沒發生。陳老漢坐到后半夜，眼皮打架，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02
第二個晚上，陳老漢特意喝了茶，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夜很靜，月亮掛在山頭上，把院子照得半明半暗。偶爾有夜鳥叫一聲，然后又歸于平靜。
快到后半夜的時候，陳老漢眼皮又開始打架。他掐自己的大腿，想保持清醒。
就在這時，他看見一個黑影在鴨舍外面轉悠。
陳老漢一個激靈，睡意全沒了。
那黑影很大，絕對不是黃鼠狼，也不是狐貍。陳老漢屏住呼吸，仔細看了看。
月光下，那個黑影有著尖尖的耳朵，細長的嘴巴，還有一條毛茸茸的尾巴。
是一只狼。
陳老漢心跳加速。他從來沒想過，會有狼跑到村子里來。
狼在鴨舍外面轉了幾圈，很小心，動作很輕。它似乎在觀察鴨舍的結構，尋找進入的方法。
過了一會兒，狼找到了一個相對薄弱的地方，開始用爪子刨土。
陳老漢這才明白，為什么加固了鴨舍還是有鴨子失蹤。這狼明顯是有經驗的，知道怎么對付人類的防護措施。
狼刨了一會兒土，在圍欄底部挖出一個洞。然后它小心翼翼地鉆進去。
陳老漢想沖出去阻止，但又怕驚動了狼。狼要是發狠，他一個老頭子對付不了。
幾分鐘后，狼從洞里鉆出來，嘴里叼著一只鴨子。
鴨子已經不動了，應該是被咬死了。
狼叼著鴨子，迅速向山里跑去。
陳老漢這才敢出來，到鴨舍里查看。果然又少了一只鴨子，地上還有血跡。
"這可怎么辦？"陳老漢犯愁了。
第二天一早，他找到老趙商量對策。
"狼？"老趙吃了一驚，"真的是狼？"
"千真萬確。"陳老漢把昨晚的經歷說了一遍。
老趙想了想："這狼肯定是受了傷，不然不會跑到村子里來偷鴨子。正常情況下，狼是不會靠近人類住所的。"
"那怎么辦？"陳老漢問。
"設陷阱。"老趙說，"把它抓住，然后打死。"
陳老漢有些猶豫："打死會不會太殘忍？"
"這有什么殘忍的？"老趙不以為然，"它偷你的鴨子，你還同情它？再說，狼這種東西，不除掉的話，會一直來的。"
陳老漢考慮了一天，最終決定設陷阱。不是要殺狼，而是要把它抓住，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
他找了根粗繩子，在狼經常出沒的地方設了個套子。這種套子是老一輩人用的，只要踩到機關，繩子就會收緊，把動物的腳套住。
陳老漢還在套子周圍撒了些玉米粒，希望能引狼過來。
當天晚上，陳老漢又坐在小屋里等著。
后半夜的時候，狼果然又來了。
這次它更謹慎，先在鴨舍外面轉了幾圈，然后在空地上嗅了嗅。
可能是聞到了玉米的味道，狼慢慢向那個陷阱走去。
陳老漢緊張地看著，手心都出汗了。
狼走到陷阱附近，停了下來。它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在原地嗅了嗅。
陳老漢屏住呼吸，擔心陷阱被發現。
過了一會兒，狼繼續向前走。
"咔嚓"一聲，套子收緊了。
狼被困住了，拼命掙扎，發出低沉的嚎叫。
陳老漢拿著手電筒和木棍跑出去。手電筒一照，他看清了這只狼的樣子。
這狼瘦得皮包骨頭，毛發亂糟糟的，明顯營養不良。更重要的是，它的后腿有明顯的傷痕，傷口還沒完全愈合。
"怪不得要偷鴨子。"陳老漢心里想。
狼被強光刺得瞇起眼睛，但依然警惕地看著陳老漢。它的眼神很特別，不像一般野獸那樣兇狠，反而有種說不出的疲憊。
"老陳，怎么回事？"老趙聽到動靜，也跑過來了。
"逮住了，就是這畜生偷我的鴨子。"陳老漢舉著手電筒照著狼。
老趙看了看狼的樣子，點點頭："看這樣子，確實是受了傷。這好辦，一棍子打死就行，省得它再來禍害。"
老趙說著，就要撿地上的石頭。
"等等。"陳老漢攔住他。
"等什么？"老趙不解。
陳老漢沒有回答，蹲下來仔細觀察這只狼。
狼的后腿傷得很重，可能是被什么東西夾過，或者是被其他動物咬過。傷口雖然在愈合，但還是影響了它的行動。
這樣的情況下，狼確實很難在野外捕食。偷鴨子，可能是它唯一的選擇。
陳老漢想起自己年輕時在山里迷路的經歷。那時候他在山里轉了兩天兩夜，找不到出路，靠著野果和溪水才活下來。
那種絕望的感覺，他至今還記得。
03
"老陳，你還愣著干什么？"老趙催促道，"趕緊解決了它。"
陳老漢站起來，看著老趙："算了，放了它吧。"
"什么？"老趙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
"我說放了它。"陳老漢的語氣很堅決，"這狼傷成這樣，也不容易。"
"你瘋了？"老趙急了，"這是狼，不是狗。你放了它，它還會再來的。"
陳老漢搖頭："它要是想咬我，剛才就動手了。"
"那也不能放啊。"老趙勸道，"狼的本性不會變的，今天偷鴨子，明天說不定就咬人了。"
陳老漢已經下了決心："那也不能見死不救。再說，它偷我幾只鴨子，我也不會餓死。"
老趙還想勸，陳老漢已經走到陷阱邊上，開始解繩子。
狼看著他，一動不動。眼神里沒有敵意，只有警惕。
繩子解開了，狼還是沒動，就那么看著陳老漢。
"走吧。"陳老漢說，"別再來偷鴨子了。"
狼慢慢站起來，試著走了兩步。后腿明顯跛得厲害，走路一瘸一拐的。
"等等。"陳老漢心軟了，回屋里拿了些剩菜剩飯，還有兩個饅頭，放在狼面前，"吃點東西再走。"
狼警惕地看著他，過了半天才低頭吃起來。
它吃得很急，像是很久沒吃過飽飯了。
吃完后，狼看了陳老漢一眼，慢慢向山里走去。
"你這是何苦呢。"老趙嘆氣，"這狼肯定還會回來的。"
"回來就回來吧。"陳老漢收拾著地上的繩子，"大不了再抓一次。"
老趙搖搖頭："你這人啊，心太軟了。"
陳老漢沒有回答。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放掉那只狼，就是覺得該這么做。
老趙看說服不了陳老漢，也就不再勸了。"那你自己小心點，別讓它咬了。"
"知道了。"陳老漢說。
老趙搖著頭回家去了。
陳老漢回到屋里，躺在床上卻睡不著。腦子里一直想著那只狼的眼神，還有它一瘸一拐的樣子。
外面很安靜，沒有任何動靜。
第二天清晨，陳老漢照常推開鴨舍門準備喂食。
剛走到鴨舍門口，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