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燭火搖曳的碎玉軒內,甄嬛捏著泛黃的信箋,指腹因用力而泛白。
信首“宛宛親啟”四字,是純元皇后獨有的娟秀字跡,落款處那枚“玉芙”私印,與太后早年閑章分毫不差。
“娘娘,這……這真是純元皇后的信?”槿汐湊過來,聲音發(fā)顫。
甄嬛沒應聲,目光落在“調換遺詔”四字上,后背瞬間沁出冷汗。
安陵容的金絲軟枕里,竟藏著能動搖皇權的秘密。
窗外突然掠過一道黑影,槿汐猛地按住腰間的匕首。
這深宮深夜,誰在窺探?
這封顛覆認知的密信,又將把她們拖入怎樣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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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安陵容吞杏仁自盡的第三日,冷宮的門才徹底打開。
腐壞的藥味混著杏仁的苦氣,在青磚地上纏了半宿,連負責清理的宮女都捂著口鼻,腳步匆匆。
甄嬛坐在碎玉軒的窗邊,手里捏著一枚褪色的銀簪。
這是安陵容剛入宮時,她隨手送的物件。彼時安陵容還帶著蘇州的怯意,接過簪子時指尖都在抖,說“多謝莞姐姐”。
誰能想到,多年后兩人會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娘娘,安小主的遺物都抬過來了。”槿汐推門進來,身后跟著兩個小太監(jiān),抬著一個半舊的樟木箱。
甄嬛放下銀簪,起身走到箱前。
箱子里大多是素色衣物,只有幾件舊宮裝還帶著昔日的繡紋,最底下壓著個金絲軟枕,金線雖暗,卻被漿洗得發(fā)亮,邊角處有明顯的縫補痕跡。
“這枕頭,她竟還留著。”甄嬛蹲下身,指尖拂過枕面的纏枝蓮紋。
她記得這是雍正五年,安陵容憑《驚鴻舞》復寵時,皇上特意賞的蘇繡珍品,當時后宮多少人眼紅。
可后來安陵容失寵,連首飾都被收了,唯獨這枕頭,她一直帶在身邊。
“小主失寵后,不管是遷居延禧宮偏殿,還是后來入冷宮,這枕頭都沒離過身。”
負責清理的小太監(jiān)低著頭回話,“有次宮女想幫她換個新枕,還被她趕了出去。”
甄嬛的眉皺了起來。
安陵容向來節(jié)儉,失寵后更是連炭火都舍不得用,為何對一個舊枕頭如此執(zhí)著?
她伸手拿起枕頭,入手比尋常絲枕沉些,晃了晃,里面?zhèn)鱽砑毼⒌摹吧成场甭暋2皇敲扌醯乃绍洠瓜袷鞘裁从餐Φ臇|西在摩擦。
“你們先下去,守在門外,不許任何人靠近。”甄嬛揮揮手,小太監(jiān)躬身退了出去。
槿汐關上門,低聲問:“娘娘,這枕頭不對勁?”
“嗯。”甄嬛指尖捏著枕頭的縫補處,針腳密得反常,線是最結實的蜀錦線,不像是尋常縫補,倒像是故意把什么東西封在里面,
“她總說自己‘無依無靠,唯有自保’,可這枕頭里藏的,或許才是她真正的‘自保’之物。”
她想起安陵容死前的樣子。
那日冷宮傳信,說安陵容想見她,她去了,只看到安陵容坐在地上,手里拿著半袋杏仁,笑著說“姐姐,我這一生,像極了這杏仁,看著甜,實則苦”。
當時她只當是臨終感慨,現(xiàn)在想來,那笑容里或許藏著別的意思。是暗示她,有苦要自己尋?
“娘娘,要不要拆開看看?”槿汐遞過一把銀剪,這是甄嬛用來修剪花枝的,刃口鋒利,卻不易傷手。
甄嬛接過剪刀,指尖懸在枕角的縫補上,遲遲沒落下。
她怕。怕里面是咒蠱,牽連自身;
更怕里面藏著的秘密,會把她卷入比宮斗更兇險的漩渦。
可安陵容用一生守護的東西,她若不看,又怎能甘心?
燭火跳了一下,映在枕面的金線上,泛著冷光。
甄嬛深吸一口氣,銀剪終于落下,挑開了第一針蜀錦線。
02
銀剪挑開針腳的瞬間,甄嬛聞到一股淡淡的霉味。
不是衣物腐壞的酸臭,是紙張受潮后特有的氣息。
她心里一動,手指順著挑開的縫隙往里探,觸到的不是預想中的絲綿,而是一層冰涼、堅韌的東西,像涂了蠟的布。
“是油布。”槿汐湊過來,眼神凝重,“這種油布是宮里用來防潮的,尋常不會用來填枕頭。”
甄嬛點點頭,用剪刀小心地擴大縫隙,一點點將里面的東西往外拉。
油布層層疊疊,裹得緊實,每一層都用細棉線捆著,像是怕里面的東西漏出來。
她數(shù)了數(shù),足足有五層油布,解開最后一層時,一張折疊整齊的信箋掉了出來,落在鋪著青氈的桌面上。
信箋是陳年的宣紙,邊緣已經(jīng)發(fā)脆,上面用朱砂畫著細密的云紋。
這是純元皇后當年最喜歡的箋紙,甄嬛在景仁宮的舊物箱里見過一次,絕不會認錯。
“這……這是純元皇后的東西?”槿汐的聲音都變了,伸手想碰,又縮了回去。
甄嬛沒說話,指尖捏著信箋的一角,緩緩展開。
信首沒有抬頭,只有一句“前日與妹妹閑話,聞及四郎近日為立儲之事煩憂”,字跡娟秀,帶著女子的柔媚,卻又透著幾分堅定。
正是純元皇后的筆跡,當年她曾見過純元寫給太后的請安信,筆鋒如出一轍。
她的心跳開始加速,目光往下移,看到“調換遺詔”四個字時,手指猛地一顫,信箋差點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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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槿汐趕緊扶住她的胳膊。
甄嬛定了定神,接著往下看。
信里寫的是雍正登基前的事:當時先皇病重,遺詔原定傳位給十四阿哥,四阿哥與隆科多合謀,
將遺詔中的“十四”改為“四”,純元偶然得知此事,私下寫給閨中密友,說“四郎此舉,雖為自保,然恐日后遭天譴,累及宗室”。
落款處,寫著“宛宛手書”,旁邊蓋著一枚小小的朱印,印紋是一朵含苞的玉蘭花。
這是純元皇后的私印“玉芙”,而甄嬛記得,太后當年還是德妃時,曾有一枚閑章,印紋也是玉蘭花,只是稍大些,后來不知為何,再也沒見過太后用。
“純元皇后的信,怎么會在安陵容手里?”槿汐的聲音壓得極低,“而且還藏在枕頭里,藏了這么多年。”
甄嬛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指尖冰涼,茶水都晃出了杯沿。
她想起安陵容的母親。
當年安陵容入宮時,曾提過她母親是純元皇后的陪嫁侍女,名叫林若薇,純元去世后,林若薇就出宮回了蘇州,后來生下安陵容。
“難道是林若薇把信傳給了安陵容?”
甄嬛喃喃自語,心里的疑團越來越大,“可純元為何要寫這封信?她是皇上的嫡妻,皇上登基對她只有好處,她為何要記錄這種謀逆之事?”
更讓她心驚的是,太后與這封信的關聯(lián)。
太后是皇上的生母,當年皇上謀逆,她不可能不知情,甚至可能參與其中。
而純元的信,若被人發(fā)現(xiàn),不僅皇上的皇位不保,太后也會被牽連。
安陵容手里握著這樣的秘密,為何從未用來要挾皇上或太后?反而到死都守著,連提都沒提過?
窗外突然傳來一陣風聲,吹得窗欞“吱呀”作響,燭火猛地暗了下去,又亮起來。
甄嬛下意識地把信箋重新折好,塞進油布里,再塞回金絲軟枕里,用剪刀把挑開的針腳粗略縫上。
“槿汐,你去查查安陵容母親林若薇的舊事,尤其是純元皇后去世后,林若薇做了什么,有沒有留下什么遺物。”
甄嬛的聲音很沉,“另外,去看看冷宮附近,有沒有人在窺探。”
槿汐點頭,快步走了出去。
甄嬛坐在窗邊,看著桌上的金絲軟枕,心里像壓了塊石頭。
這封信,是安陵容的護身符,還是催命符?
而她自己,現(xiàn)在握著這秘密,又會變成什么?
03
三日后,槿汐帶回了查來的消息。
她把一個藍布包放在甄嬛面前,包里是幾本泛黃的賬本和一封書信。
“娘娘,這是從蘇州林氏舊宅里找到的,是林若薇的遺物。”
槿汐說,“林若薇在純元皇后去世后第三年就病逝了,死前把這些東西交給了安陵容的外祖父,說等安陵容十六歲再給她。安陵容十六歲那年,外祖父把東西寄給她,之后沒多久,安陵容就入宮了。”
甄嬛打開那封書信,是林若薇寫給安陵容的:
“吾兒,母此生最愧者,莫過于未能護好純元主子,亦未能護好你。今有一物,乃主子臨終所托,藏于金絲枕中,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可取出,更不可讓外人知曉。此物流露,恐招殺身之禍,切記,切記。”
“金絲枕……”甄嬛看向桌上的軟枕,心里豁然開朗,“原來這枕頭,是純元皇后留給林若薇的,林若薇又傳給了安陵容。”
她又翻開賬本,里面記的是純元皇后的日常用度,翻到最后幾頁,有幾行潦草的字,是林若薇的筆記:
“主子得知四阿哥改遺詔,泣不成聲,說‘吾夫怎可如此’,遂寫書信一封,托吾保管,說若日后四阿哥登基后善待宗室,便將信銷毀;若他殘暴嗜殺,便將信交給能匡扶正義之人。”
“原來純元留這封信,是為了制衡皇上。”
甄嬛的手指在賬本上摩挲,“可她沒想到,自己早逝,這信就落到了林若薇手里,林若薇又傳給了安陵容。”
槿汐又說:“奴婢還查到,安陵容入宮后,曾三次想把這信交出去。第一次是剛入宮時,被皇后刁難,她想把信交給太后,可走到慈寧宮門口,又回來了;
第二次是她父親獲罪,她想把信交給皇上,換父親平安,可看到皇上對純元的畫像落淚,又放棄了;
第三次是她失寵后,被皇后下毒,她把枕頭抱在懷里,想點火燒了信,最后還是沒舍得。”
“她為何不放手?”甄嬛疑惑。
“奴婢問了安陵容的貼身宮女,說安陵容總說‘這信是主子的遺愿,我不能毀,也不能用’。”
槿汐嘆了口氣,“她這輩子,都活在純元皇后的遺愿和自己的掙扎里。”
甄嬛沉默了。
她一直以為安陵容是個狠辣的人,為了上位不擇手段,可現(xiàn)在才知道,安陵容的心里,藏著這么重的執(zhí)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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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守護純元的遺愿,卻又怕這遺愿帶來殺身之禍;
她想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卻又一次次被皇后和皇上利用。
“娘娘,現(xiàn)在怎么辦?這信留著,始終是個隱患。”槿汐擔憂地說。
甄嬛看著金絲軟枕,心里有了主意。
她不能把信交出去。交給皇上,皇上會殺她滅口;
交給太后,太后也不會容她活著;交給別人,只會引發(fā)更大的動亂。
她也不能銷毀。這是純元皇后的遺愿,也是安陵容用一生守護的東西。
“先把信放回枕頭里,縫好。”甄嬛說,“明日我去景仁宮,見皇后一面,看看她的反應。”
她拿起銀剪,仔細地把枕頭的針腳縫好,每一針都像安陵容當年那樣密,仿佛這樣就能把秘密重新藏起來。
燭火下,金絲軟枕泛著冷光,像一個沉默的見證者,見證著深宮的陰謀與掙扎。
04
次日清晨,甄嬛帶著金絲軟枕,去了景仁宮。
皇后正在插花,見她進來,放下手里的剪子,臉上堆著虛偽的笑:“皇貴妃今日怎么有空來看哀家?”
“臣妾近日整理安陵容的遺物,發(fā)現(xiàn)一件舊物,想著或許是姐姐當年賞給她的,便送過來,讓姐姐過目。”甄嬛把金絲軟枕放在桌上,推到皇后面前。
皇后的目光落在枕頭上,臉色瞬間變了,手指下意識地攥緊了帕子。
她強裝鎮(zhèn)定,伸手摸了摸枕頭,說:“這枕頭……哀家倒不記得了,許是皇上賞的吧。”
“姐姐不記得了?”甄嬛笑著說,“臣妾記得,當年安陵容復寵,皇上賞了這枕頭,姐姐還說‘這枕頭金線太艷,恐不合陵容的性子’,怎么現(xiàn)在倒忘了?”
皇后的手指頓了頓,眼神閃爍:“許是哀家老了,記性不好。這枕頭既然是安陵容的,皇貴妃留著便是,送過來做什么?”
“臣妾想著,安陵容畢竟曾在姐姐宮里當差,她的東西,或許姐姐更愿意留著。”
甄嬛的目光緊緊盯著皇后的臉,“而且這枕頭里,似乎藏著些東西,臣妾不敢擅自處置,還是交給姐姐為好。”
皇后的臉色徹底白了,猛地站起來,手掃過枕頭,枕頭掉在地上,金線勾住了她的裙擺。
她慌亂地去扯裙擺,聲音發(fā)顫:“皇貴妃說笑了,一個枕頭能藏什么東西?哀家不需要,你拿回去吧!”
甄嬛看著她的反應,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
皇后知道枕頭里有信,甚至可能早就想找這封信,只是一直沒找到。
“姐姐怎么這么緊張?”甄嬛彎腰撿起枕頭,拍了拍上面的灰,“難道姐姐知道枕頭里藏著什么?”
“哀家不知道!”皇后的聲音提高了,又趕緊壓低,“皇貴妃,你若是沒事,就先回去吧,哀家身子不適,要歇息了。”
甄嬛沒走,反而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說:
“姐姐還記得純元皇后的‘玉芙’印嗎?臣妾近日在安陵容的遺物里,看到一枚一模一樣的印,只是不知道,那印為何會在安陵容手里。”
皇后的身體晃了晃,扶住桌子才站穩(wěn),眼神里滿是驚恐:“你……你看到了?”
“不僅看到了,還看到了一封用那印落款的信。”
甄嬛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刀,“信里寫了些舊事,比如先皇遺詔被改的事,姐姐想聽嗎?”
皇后的臉瞬間沒了血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抓住甄嬛的裙擺:
“皇貴妃,你不能說出去!那事要是傳出去,皇上的皇位就保不住了,我們都得死!”
甄嬛看著她狼狽的樣子,心里沒有一絲快意,只有悲涼。
這就是她斗了半生的對手,在真正的秘密面前,也不過是個恐懼的可憐人。
“姐姐起來吧。”甄嬛扶起她,“臣妾不會說出去,臣妾也不想死。”
皇后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眼淚掉了下來:
“當年純元皇后知道遺詔被改,就想告訴先皇,是皇上求她,說‘若我不能登基,你我都活不了’,純元才沒說。
后來純元去世,皇上就找林若薇要那封信,林若薇說信丟了,皇上才沒再追究。安陵容入宮后,皇上一直派人盯著她,就是怕她手里有信。”
“原來皇上早就知道。”甄嬛恍然大悟,“那安陵容的死,是不是也跟這信有關?”
皇后點點頭,聲音哽咽:“皇上怕安陵容把信交出去,就暗示哀家給她下毒,讓她‘意外’死亡。哀家也是沒辦法,若是不照做,皇上也不會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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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看著皇后,又看了看手里的金絲軟枕,心里徹底明白了。
這深宮之中,每個人都是棋子,皇上是執(zhí)棋人,可他自己,又何嘗不是被權力和秘密困住的棋子?
05
回到碎玉軒,甄嬛屏退所有人,獨自坐在桌前,再次拆開金絲軟枕。
油布層層解開,信箋落在燭火旁,泛著暖黃的光。
她深吸一口氣,強抑顫抖,借著搖曳的燭光,快速閱讀信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