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老板，昨天那個賬..."艾米莉剛開口，就看見老趙擺了擺手。
杰克站在燒烤攤前，手里緊握著錢包，額頭上冒著細汗。
周圍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空氣仿佛凝固了...
01
麗江古城的夜晚從來不會讓人失望。
石板路被昏黃的燈光照得發亮，游客們三三兩兩地穿梭在各個小巷里。
空氣中彌漫著各種小吃的香味，烤肉、米線、鮮花餅，每一種味道都在誘惑著過往的行人。
趙國華的燒烤攤就開在四方街東南角的一條小巷子里。
這個位置說不上最好，但也不差。
十五年前他剛來麗江的時候，這里還是個不起眼的角落。
現在隨著古城越來越熱鬧，他的小攤子也跟著沾了光。
老趙今年四十八歲，個子不高，皮膚被長年累月的炭火熏得黑紅。
但他的眼神很亮，說話時總是帶著笑意。
攤子不大，就三張小竹桌，十幾個小馬扎，但收拾得很干凈。
每天下午四點，老趙就會準時出現在這里。
先是生炭火，然后擺好各種食材。
羊肉串、牛肉串、雞翅、韭菜、茄子，樣樣都有。
他的手藝在這一片算是數一數二的，附近的攤主都叫他趙師傅。
這天是個周四，天氣不錯。老趙照例在下午四點鐘到了攤子。
"老趙，今天怎么樣？"隔壁賣飾品的老李打招呼。
"還行，天氣好，應該人多。"老趙一邊生火一邊回答。
老李是個四十多歲的本地人，在這里賣銀飾品。兩人攤子挨著，平時關系不錯。
"聽說最近外國游客多了不少。"老李繼續聊著。
"是啊，昨天來了好幾撥。不過語言不通，交流起來費勁。"
老趙說著，炭火已經燒得很旺了。他開始往烤架上放肉串，準備晚上的生意。
六點鐘，游客開始多起來。老趙的攤子前也陸續有人坐下。
先是一對小情侶，點了二十串羊肉串和幾瓶啤酒。
老趙手腳麻利地烤著肉，時不時翻動一下，撒點孜然和辣椒面。
"師傅，你這肉串真香。"男孩夸道。
"那是，十五年的老攤子了，味道能不好嗎？"老趙笑著回答。
接著又來了一桌本地人，看起來像是下班后出來聚餐的同事。他們點了很多東西，老趙忙得不可開交。
正在這時，一個高個子的外國人在攤前停下了腳步。
老趙抬頭看了一眼。
這是個年輕的白人男子，金發碧眼，大概三十出頭的樣子。
背著一個很大的登山包，穿著一件有些舊的T恤和牛仔褲，典型的背包客打扮。
外國人站在攤前左看右看，明顯被烤肉的香味吸引了。但他有些猶豫，可能是因為語言問題。
"來，坐這里！"老趙用手指了指一張空桌子，熱情地招呼著。
外國人聽不懂中文，但看到老趙友好的手勢，笑著點點頭，在小馬扎上坐了下來。
"要點什么？"老趙問道，同時手指著烤架上的各種食材。
外國人顯然聽不懂，但他看到烤架上金黃的羊肉串，眼睛亮了起來。他指著羊肉串，然后豎起五個手指。
"五串羊肉？"老趙用手比著。
"Yes！"外國人點頭。
老趙挑了五串最好的羊肉串放在烤架上。外國人又指了指雞翅，比了個"二"的手勢。
"兩個雞翅，沒問題！"老趙麻利地拿了兩個最大的雞翅。
外國人坐在那里，饒有興致地看著老趙烤肉。
老趙的動作很熟練，翻動、撒料、調火候，一切都那么自然。
"第一次來麗江？"老趙一邊烤著肉一邊問道，雖然知道對方聽不懂。
外國人看到老趙在說話，也笑著回應了幾句英文。
雖然互相聽不懂，但氣氛很融洽。
烤架上的肉串發出"滋滋"的聲響，香味越來越濃。
旁邊桌的客人都不時地朝這邊看，顯然也被香味吸引了。
十分鐘后，肉串烤好了。老趙把熱騰騰的羊肉串和雞翅裝在一個紙盒里，遞給外國人。
"小心燙！"老趙提醒道，同時做了個"燙"的手勢。
外國人接過盒子，理解了老趙的意思，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串羊肉。他先聞了聞，然后咬了一口。
"Oh！Very good！"外國人眼睛一亮，連連點頭。
看到客人滿意的表情，老趙心里也很高興。
他最喜歡看到客人品嘗美食時的滿足表情，這讓他覺得自己的工作很有意義。
外國人吃得很香，一邊吃一邊對老趙豎大拇指。
他吃東西的樣子很專注，顯然是真的餓了。
"慢點吃，別噎著。"老趙笑著說道。
雖然聽不懂，但外國人能感受到老趙的關心，對他點點頭。
02
就在這時，隔壁桌的客人叫老趙過去。
"師傅，再來十串牛肉！"
老趙應了一聲，轉身去照顧其他客人。
這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正是生意最忙的時候。
外國人繼續專心地吃著烤肉。
老趙一邊烤著新的肉串，一邊時不時地看他一眼。
這個外國人看起來很樸實，不像那些有錢的游客，可能是個窮游的背包客。
十分鐘后，外國人吃完了所有的烤肉。
他拍拍肚子，看起來很滿足。
然后他站起來，對老趙說了句"Thank you"，還鞠了個躬。
老趙正在烤肉，隨口應了一聲"不客氣"。
外國人背起背包，對老趙擺擺手，然后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老趙繼續忙著照顧其他客人，也沒多想。
晚上的生意一直很忙，一桌接一桌的客人，他根本沒時間回想剛才的事情。
直到晚上十點鐘，客人逐漸散去，老趙才有時間休息一下。
他坐在小馬扎上，點了根煙，回想著今晚的生意。突然，他想起了那個外國人。
"咦，那個老外好像沒給錢？"
老趙仔細回想了一下整個過程。
外國人點餐，他烤肉，外國人吃完，然后說謝謝就走了。確實沒有付錢的環節。
"不會吧？"老趙自言自語道。
他又仔細想了一遍，確實沒有收錢。
當時自己在忙別的客人，那個外國人可能以為已經付過錢了，或者以為是免費品嘗？
"老趙，收攤了？"隔壁的老李過來問道。
"嗯，準備收了。老李，我問你個事。"
"什么事？"
"剛才有個外國人在我這吃燒烤，你看見了嗎？"
"看見了，金頭發那個對吧？怎么了？"
"他好像沒給錢就走了。"
老李愣了一下："真的假的？"
"我也不太確定，當時太忙了，沒注意。"
"那就是霸王餐唄！"老李的聲音提高了。
"可能是誤會吧，語言不通。"
"誤會什么誤會？吃東西給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外國人也不能例外啊！"
老趙搖搖頭："算了，可能真的是誤會。就幾十塊錢的事。"
"老趙，你就是太老實了！這要是讓其他外國人知道，以后都來你這吃免費的，你還做不做生意了？"
老李的話讓老趙有些不安。
確實，如果傳出去說他這里可以吃霸王餐，那還得了？
但老趙又覺得，那個外國人看起來不像是故意不給錢的人。可能真的是語言不通造成的誤會。
收攤回家的路上，老趙一直在想這件事。
到家后，妻子王秀英已經睡了。老趙輕手輕腳地洗漱，躺在床上，還是睡不著。
這是他做生意十五年來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
如果是故意的霸王餐，那確實讓人氣憤。但如果是誤會，那就更復雜了。
第二天早上，王秀英起床做早飯。老趙把昨晚的事情告訴了她。
"什么？有人吃霸王餐？"王秀英瞪大了眼睛。
"可能是誤會。"老趙解釋道。
"誤會個屁！外國人就了不起啊？吃東西不給錢，這叫什么誤會？"
王秀英是個性格直爽的女人，聽到這種事情立刻就火了。
"外國人也是人，也得遵守規矩！不行，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
"那你說怎么辦？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報警！讓警察去找！"
"別鬧了，就幾十塊錢的事，值得報警嗎？"
"幾十塊錢也是錢！老趙，你就是太老實了！人家欺負到你頭上了，你還替人家說話！"
老趙沒再說什么。妻子的話有道理，但他心里總覺得事情可能不是那么簡單。
吃過早飯，老趙出門買菜準備今天的食材。走在街上，他還在想著昨晚的事。
那個外國人的表情很真誠，吃完后還特地鞠躬表示感謝。這樣的人會故意不給錢嗎？
但如果不是故意的，為什么會不給錢就走呢？
老趙想不明白。
買完菜回到攤子，剛擺好東西，隔壁的老李就湊了過來。
"老趙，昨晚那事你想好怎么辦了嗎？"
"能怎么辦？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這事你不能就這么算了。我跟幾個攤主說了，大家都很氣憤。"
老趙皺起眉頭："你跟別人說了？"
"當然要說！這種事要讓大家知道，免得以后再有人來占便宜。"
很快，賣水果的老陳也過來了。
"老趙，聽說有老外在你這吃霸王餐？"
消息傳得真快。老趙有些無奈："可能是誤會。"
"什么誤會？外國人也不能不給錢啊！"老陳激動地說道。
接著，附近幾個攤主都過來了。大家紛紛表達自己的看法。
"以后對外國人要小心點。"
"先收錢，后給貨。"
"不能讓他們覺得中國人好欺負。"
"應該報警，不能姑息。"
老趙聽著這些議論，心情越來越沉重。他不希望因為一個可能的誤會，就讓大家對外國游客產生偏見。
"大家別激動，可能真的是誤會。"老趙試圖平息大家的情緒。
"老趙，你就是太善良了！"老李搖頭道，"這種事要是傳出去，以后還有外國人來占便宜怎么辦？"
"就是，不能慣著他們！"老陳附和道。
老趙感到很為難。
一方面，如果真的是有人故意不給錢，那確實不能姑息。
另一方面，如果是誤會，那這樣的議論就太不公平了。
03
上午的生意不太好，老趙心不在焉地準備著食材。
每當有外國游客路過，他都會想起昨晚的事情，心里很不是滋味。
十一點多，一對德國夫婦在他攤前停下。
他們用英文詢問價格，老趙聽不懂，只能比手勢。
最后他們點了一些烤肉坐下來吃。老趙在為他們烤肉的時候，心里有些緊張，擔心又會出現昨天的情況。
德國夫婦吃得很滿意，吃完后主動拿出錢包付賬。老趙松了一口氣。
中午時分，又來了幾個外國游客。老趙特意在上菜前先把價格寫在紙上給他們看，確認無誤后才開始烤肉。
這些外國游客都很理解，沒有任何異議。有個美國女孩還用蹩腳的中文說了聲"謝謝"。
這讓老趙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看來大部分外國游客還是很守規矩的，昨天那個可能真的是個意外。
下午兩點，生意清淡下來。老趙坐在攤子后面休息，心里還在想著那件事。
這時，老李又過來了。
"老趙，我剛才跟做導游的小王聊了聊。她說最近確實有一些外國背包客素質不太好，經常占小便宜。"
"是嗎？"老趙問道。
"她說有個外國人在客棧住了三天，走的時候偷偷溜掉，沒付房費。"
"那跟我這個情況不一樣吧？"
"性質都一樣，都是不給錢。老趙，你不能總是替他們說話。"
老趙沒有回答。他覺得不能因為個別人的行為就否定所有人。
下午三點多，老趙正在清洗烤架，準備晚市的生意。
突然，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朝這邊走來。
是昨天那個外國人！
他還是背著那個大登山包，但今天身邊多了一個人——一個看起來像華人的年輕女孩。
老趙的心跳加快了。他來干什么？是來付昨天的錢，還是又想吃免費的？
隔壁的老李也看到了，立刻走過來。
"老趙，就是他？"
"是的。"
"看他還好意思回來！"
外國人走到攤前，先是對老趙點了點頭，然后對身邊的女孩說了幾句英文。
女孩走上前，用流利的中文說："老板您好，我叫艾米莉，是做導游的。這位是杰克，昨天晚上他在您這里吃過燒烤。"
老趙看了看杰克，又看了看艾米莉。杰克看起來有些緊張，不斷地搓著手。
"是的，我記得他。"老趙點點頭。
這時，其他幾個攤主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都停下手中的活計過來看熱鬧。
艾米莉繼續說道："杰克想問一下，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什么問題？他覺得可能有誤會，特地回來確認一下。"
老趙看著杰克緊張的表情，心里的怒氣消散了不少。如果是故意不給錢的人，會這樣緊張地回來嗎？
"昨天..."老趙猶豫了一下，"昨天他吃完東西，好像沒有給錢就走了。"
艾米莉立刻轉頭對杰克說了幾句英文。杰克聽后，臉一下子紅了，連忙從背包里掏出錢包。
"Oh no! Sorry, sorry!"杰克一邊說著，一邊慌忙地拿出鈔票。
他的手都在顫抖，顯然對這個誤會感到非常不安。
艾米莉對老趙說："杰克說非常抱歉，他以為昨天是免費品嘗。在他們國家，有些攤主會提供免費品嘗，他誤解了您的好意。他想把昨天的錢補給您，還想再點一些今天的。"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不僅是附近的攤主，還有一些路過的游客。
大家都想看看這個"霸王餐事件"會如何收場。
老李在旁邊小聲說："看他這樣子，應該真的是誤會。"
老陳也點頭道："人家專門找翻譯回來道歉，看起來很誠懇。"
杰克把錢舉在手里，眼神中滿含歉意。他顯然很擔心老趙不會原諒他這個無心之失。
艾米莉也在等待老趙的反應。
作為導游，她見過各種文化沖突，但像杰克這樣專門回來道歉的外國游客，確實不多見。
氣氛變得有些微妙。所有人都在等待老趙的決定。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老趙說了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特別是杰克瞪大了眼睛...
"小伙子，你昨天吃的那些，是我請你的。"
杰克瞪大了眼睛，艾米莉也愣住了。
周圍的人都安靜下來，沒人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