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老公出軌離婚后，我帶著兒子回了娘家。
一回家我媽就對我兒子開始了無休止的溺愛，而且時常對鄰居說：
“那個賠錢貨，憑什么就能生出個兒子？”
“嫁出去被夫家休回來的丟人玩意也配給男孩兒當媽？”
我覺得兒子不能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毅然決然帶著兒子搬出去自己教育。
后來兒子順利大學畢業，找到了個收人一般但穩定的工作。
現在大環境不好，我發自內心為他高興。
他提出想回家和外婆吃頓飯慶祝，卻沒想被他倆聯手毒死。
意識消散前，我聽著他倆的對話：
“我就說吧，她就是見不得你好，你一個月只拿幾千塊，她就這么高興！”
“沒事外婆，我媽這種老女拳，早該遭報應了！誰對我好我從小都知道，以后我只用孝敬您了！”
我一片心寒，我盯他讀書、供他考大學、教他平等尊重，最后換來一句老女拳。
再睜眼，我回到剛帶兒子回到娘家的時候。
養養養！這小白眼狼我白送給你養！
我看看你個媚男老奶能養出個什么東西！
1
“男孩子嘛，就得多吃肉才能長得壯！”
我媽一邊說，一邊把一整只雞腿夾進周睿碗里，看著他吃得滿嘴流油，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花。
前世被毒死的場景還歷歷在目，我看著眼前豐盛的菜肴，竟然有點難以下筷。
周睿看我沒動，停下筷子偷偷觀察我，怕光吃肉我會像以前一樣不高興。
我裝作沒發現的樣子，自顧自嘆了口氣：“媽，天太熱了，我有點吃不下了。”
我媽當即就白了我一眼，滿臉嫌棄：
“要不是我孫子回來，你沾我孫子的光，你也配一頓有四個肉菜？”
“賠錢貨就是沒福氣的！”
說罷，她立馬換上一副殷勤的樣子，又往周睿碗里夾了幾塊紅燒肉。
我笑笑，什么都沒說。
這副重男輕女的嘴臉，我上輩子早習慣了。
周睿發現我不管他，他立刻把頭埋在碗里吃起來。
這輩子我沒打算再管周睿，起初他還是保持著一點拘謹。
但是試探著做了幾次平日里我不讓他做的事，發現我都沒有生氣，他就放飛自我了。
沒了我的約束，再加上我媽的溺愛，他的變化立竿見影。
短短兩個月，原本清秀的周睿就被我媽喂成了一個渾身滾圓的小胖墩。
一日三餐，頓頓都是大魚大肉，青菜葉子碰都不碰一下。
性格上的變化比體型更可怕。
以前的周睿，雖然內向，但謙遜有禮，見到鄰居都會主動問好。
現在，他成了小區的混世魔王。
那天下午，我剛從外面談完一個項目回到家，就看到鄰居張姐怒氣沖沖地拽著她女兒，身后跟著一群看熱鬧的街坊，把我家門口堵得水泄不通。
“王秀娟！你給我出來！看看你教的好孫子！”張姐氣得臉都漲紅了。
她女兒小雅躲在她身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身上的小裙子皺巴巴的。
我媽聞聲而出，一見這陣仗，立刻把周睿護在身后，叉著腰罵道：
“嚷嚷什么？奔喪呢？我家大門都要被你震塌了！”
張姐指著周睿，手都在抖，“你問問你這寶貝金孫干了什么好事！他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掀了我家小雅的裙子！還罵她是賠錢貨！”
我媽一聽，非但沒有半點愧疚，反而嗤笑一聲。
“我孫子哪句話有說錯了？女兒不就是賠錢貨嗎？”
她邊說著，邊上下打量小雅，嚇得小雅又往張姐背后縮了縮。
她收回目光不屑地對張姐說：“倒是你家這個小不要臉的，被看了還好意思聲張！”
“真是不知羞恥！以后哪個男人敢要這種被看過的臟貨！”
這話一出，周圍的鄰居都倒吸一口涼氣。
張姐聽了這話氣得臉都漲紅，上來就跟我媽扭打起來。
圍觀群眾勸架的勸架，報警的報警，亂作一團。
而我只是默默地在角落里注視著一切。
最后鬧到警局，警察嚴肅批評了我媽，讓她給張姐和小雅道歉。
我媽沒敢硬剛警察，但是出了警察局還是不服氣，直夸周睿做得好。
2
從那天起，整個小區再也沒有家長愿意讓孩子跟周睿玩了。
我媽對此的解釋是：“他們那是嫉妒！嫉妒我們家有兒子！”
我點點頭，表示贊同。
很快，周睿上了小學，第一周回來就高高興興跟我媽說他當選了數學課代表。
周睿的數學天賦是不錯的。
前世我注意到這點，多加培養，他高考憑借140分的數學在無數競爭者中脫穎而出。
但我媽上學的時候就沒怎么管過我，問周睿：“課代表是什么？”
周睿眨巴著眼睛認真回答：“就是要幫老師收作業，管同學！”
我媽一聽，當即就來氣了：“什么破課代表！這不是欺負我孫子嗎！”
第二天，我媽就氣沖沖地殺到了學校。
“老師！我們家睿睿是來讀書的，不是來伺候人的！”
她一進辦公室，嗓門就震得窗戶嗡嗡響。
數學老師是個剛畢業的年輕姑娘，被這陣仗嚇了一跳，連忙解釋：
“阿姨，當課代表能鍛煉孩子的能力和責任心……”
“什么責任心？我看就是想累死我孫子！”
我媽一拍桌子，“每天收那么多本子，把我孫子累壞了怎么辦？他手是用來寫字的，不是用來干這種粗活的！你們是不是看我們家孤兒寡母的好欺負？”
老師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求助似的看向跟在我媽身后的我。
我上前一步，臉上掛著無奈又順從的微笑。
“老師，不好意思。您聽我媽的吧，她說了算。”
一句話，把所有責任都推得干干凈凈。
我媽滿意地哼了一聲，拉著我揚長而去。
從那以后，老師再也沒給過周睿任何“鍛煉”的機會。
我媽還挺得意：“看見沒？就得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不然都以為我們家沒人！”
我笑著附和，只是墻邊的周睿有些不自在。
擺脫了育兒的枷鎖，我把前世所有被壓抑的精力都投入到了事業里。
我用離婚分到的錢，開了一家小小的服裝設計工作室。
前世，我就是為了照顧周睿，放棄了這個夢想。
我熬夜畫圖，跑遍了所有的布料市場，甚至為了一個訂單，在酒桌上和男人拼酒。
我媽見了，只會冷嘲熱諷：“一個女人家，不好好在家待著，非要出去拋頭露面，怪不得你老公不要你。”
我從不反駁。
因為我的工作室，在短短幾年內，就從一個不起眼的小作坊，變成了業內小有名氣的原創品牌。
而周睿，在我事業蒸蒸日上的時候，也順利地升入了初中。
他被我媽慣得更是無法無天，作業愛寫不寫，考試全靠蒙。
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跟著我媽去菜市場，聽她跟別人炫耀自己有個多聰明的大孫子。
那種無知者無畏的快樂，純粹又愚蠢。
他看著我每天早出晚歸，眼神里偶爾會流露出一絲輕蔑，那是我媽教給他的。
“你媽就是個勞碌命，哪有我們睿睿有福氣，天生就是享福的。”
我從不戳破這個美麗的泡沫。
直到中考成績出來的那一天。
曾經圍在他身邊，聽他吹牛的那些狐朋狗友，一個個都收到了高中的錄取通知書。
他們聚在一起，討論著未來的高中生活，討論著大學的夢想。
他第一次，被他的同齡人遠遠地拋在了身后。
十五歲的孩子漸漸有了自己的意識，他發現他確實過得很快樂。
但這快樂背后，是無盡的空虛。
3
那天晚上，他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沒出來吃飯。
我媽在外面敲門，喊著“心肝寶貝”，他也不應。
深夜，我的房門被敲響了。
我打開門，看到周睿站在門口，眼睛紅紅的。
我有一瞬間遲疑，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子和周睿獨處過了。
“媽……”他叫了我一聲，然后沉默了很久。
“他們都去讀書了，我該去做什么？我沒學上了……”
說著，他的眼淚奪眶而出，無助地看著我。
看著他那副失魂落魄又無助的樣子，我心底最深處，還是被輕輕刺了一下。
終究是自己的兒子，我沒有那么鐵石心腸。
他如果醒悟的話，拉他一把也不是不可以。
這些年我忙自己的事業也積累了一些人脈。
我托關系給他找了一所本地最好的中專，學最熱門的汽修技術。
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周睿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
他不再跟著我媽瘋玩，而是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開始預習專業課本。
他第一次主動打掃了自己的房間，甚至開始嘗試著吃一些蔬菜。
我以為，這出鬧劇，終于要以一個不算太壞的結局收場了。
可我到底還是低估了我媽。
她知道我給周睿找了個中專后，立馬氣得沖進我的房間。
她把那份中專的錄取通知書狠狠摔在我臉上。
“王若楠！你安的什么心！”她指著我的鼻子，渾身發抖。
“你讓我孫子去學什么低賤的東西？學修車？那是下等人才干的活！”
“我辛辛苦苦養大的金孫，你讓他去伺候別人！？”
我平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外婆！”
門口傳來了周睿的聲音，他沖了進來，一把將我護在身后，這是十五年來，第一次。
“你別罵我媽！是我自己想學這個的！現在大學生都找不到工作，學門技術有什么不好？媽是為了我好！”
我媽愣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一手養大的金孫。
那個對她言聽計從的寶貝，此刻竟然為了我這個賠錢貨來反抗她。
她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那雙渾濁的眼睛里迸發出怨毒的光，指著我，手指都氣得發抖。
“好啊……好啊！我算是看明白了！”
她突然轉身，沖進我的臥室，像瘋了一樣，把我的衣服、我的行李，一件一件地往門外扔。
“都是你！都是你這個掃把星帶壞了我孫子！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你給我滾！從我家滾出去！”
周睿驚慌失措，伸手來拉：“外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