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命里有兩樣東西你左右不了，一是婚姻，二是生死

都說人定勝天，可活到這把年紀才明白，有兩樣東西你真拿它沒轍——婚姻和生死。這事兒說來挺有意思，你越是想牢牢攥在手心，它越是像捧沙似的從指縫溜走。

我認識個老哥，年輕時可是十里八鄉的俊后生。那會兒他相中鄰村姑娘，天天騎著二八大杠在人家門口轉悠。人家爹媽嫌他家窮，他愣是咬牙承包了三十畝果園，三年后開著拖拉機去提親。婚禮那天他喝得滿臉通紅，拉著新娘子手說：“這輩子我都要讓你過上好日子。”可誰能想到呢，第五年頭上，媳婦跟著南下的打工潮走了，連張字條都沒留。現在他常坐在村頭老槐樹下念叨：“命里八尺，難求一丈啊。”

這事兒讓我想起老家堂叔。堂嬸是當年知青下鄉時認識的上海姑娘，兩人克服重重困難結了婚。返城政策下來那年，堂叔主動幫堂嬸收拾行李：“你回去吧，別讓孩子跟著在鄉下受苦。”誰知堂嬸把行李箱往墻角一推：“嫁雞隨雞，我這輩子就扎根在這兒了。”如今老兩口都快八十了，每天還牽著手在田間散步。你說這婚姻的事兒，哪是光靠努力就能成的？

說到生死更是如此。前年我們小區老張體檢時各項指標比年輕人都好，每天雷打不動晨跑五公里。結果去年春天說走就走，心肌梗死，從發病到去世不到兩小時。而對門老王抽煙喝酒幾十年，身上裝著三個支架，去年查出肺癌晚期，醫生都說準備后事吧，現在居然能下樓遛彎了。醫院走廊里常聽見這樣的話：“閻王要你三更走，不會留人到五更。”

我母親生前總說：“人就像地里的莊稼，該收割的時候自然就收了。”她晚年患糖尿病二十多年，眼睛看不見還堅持自己做飯。最后那個清晨，她慢慢疊好被子，把藥盒整齊擺在床頭柜上，平靜地躺下再沒醒來。而鄰床的病友才五十出頭，頭天晚上還在規劃退休后要周游世界，夜里突發腦溢血就沒救過來。生死這事啊，真不是你說“我再努力活幾年”就能如愿的。

這些經歷讓我琢磨出個道理：咱們對婚姻和生死，與其較勁不如學會相處。就像放風箏，線繃得太緊容易斷，全然放手又會丟，得懂得收放自如。

村東頭李寡婦的婚姻就印證了這點。當年她嫁過來時天天和丈夫吵架，有回氣得跑回娘家。她娘只說：“婚姻就像穿鞋，合不合腳只有自己知道。要是真磨腳，要么換鞋，要么把腳磨出繭子。”她選擇留下，慢慢兩人磨合成遠近聞名的恩愛夫妻。丈夫前年車禍去世，她在墳前擺上他最愛喝的高粱酒：“下輩子還跟你磨。”

我們小區陳師傅更絕。老伴去世后他一度消沉，后來開始在陽臺種花。月季、茉莉、君子蘭，花開了一茬又一茬。有回我見他對著盛開的白菊喃喃自語：“老太婆，你瞧這花開得多好，就像你當年扎的麻花辮。”他女兒偷偷告訴我，母親生前最愛擺弄花草。你看，面對生死離別，有人選擇帶著思念繼續生活。

說到這兒，想起個老中醫講過的事。他接診過兩位癌癥晚期患者，情況差不多。一位是退休干部，得知病情后動用所有關系找名醫，各種治療都嘗試，半年后走了。另一位是普通農民，聽說治不好就直接回家了。該吃吃該喝喝，每天照常下地干活，現在五年過去了還硬朗著。老中醫說：“藥醫不死病，死病無藥醫。有時候放下反而能活出奇跡。”

其實古人比我們看得通透。《增廣賢文》里寫得好：“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這話不是讓人認命，是教我們認清生活的真相。就像撐船，既要用力劃槳，也要順著水流。我年輕時不信這個，總覺得努力就能改變一切。現在頭發白了才懂，婚姻需要經營，但緣分強求不來；生命需要珍惜，但大限無可逃避。

巷子口修鞋的劉大爺有句口頭禪：“日子要往前過，事要往開想。”他兒子大學畢業留在美國，娶了洋媳婦。起初老劉整天唉聲嘆氣，后來想通了，學會視頻聊天，還讓孫子教他說英語。現在每次視頻都樂呵呵的：“我這兒媳婦做的披薩，隔著太平洋都覺得香！”

說到底，人生就像在江上行船。婚姻是這條船，生死是必經的航道。我們撐篙搖櫓，能決定的是航行的姿態，卻左右不了暗礁風浪。但正是這些無法掌控的際遇，反而讓生命有了意想不到的風景。

那天看見小區里金婚慶典，九十歲的王爺爺給老伴整理衣領時手直發抖，奶奶笑著握住他的手：“跟了你一輩子，臨老還得我給你系扣子。”臺下年輕人都感動得抹眼淚。其實他們經歷過戰爭、饑荒、運動，能走到今天，靠的不是強求，而是在命運面前的相互扶持。

所以啊，活著就要學會與這些無法左右的事情和解。就像春天的雨水，你擋不住它落下，但可以準備好接雨的瓦罐。婚姻來了好好珍惜，緣分盡了真誠祝福；生命在時認真活著，大限到時從容告別。這大概就是中國人常說的“盡人事，聽天命”吧。

黃昏時分總見樓下老夫婦攙扶著散步。有次聽見老奶奶說：“明天要是下雨就別出來了。”老爺爺答：“出不來就在家聽雨，跟你聽什么都好。”這話平常，卻道破了生活的真諦——既然有些事注定無法掌控，那就在能把握的時光里，活出最自在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