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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日常總有涌動
就像過去幾天
我們在詩與歌的交互中捕捉到的這份閃光
近日,中國作家協會公布了2025年新會員名單
彭州詩人鄭興明
憑借扎實的創作功底與豐碩的文學成果
作為新晉會員名列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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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中國作協的新會員名單揭曉,鄭興明的名字不僅是個人創作生涯的里程碑,更成為彭州千年文脈在當代延續的又一注腳——這片曾讓文人墨客駐足詠嘆的土地,從未停止孕育與滋養熱愛它的創作者,而鄭興明,正是這片土地最忠實的“文字譯者”。
沃土:彭州——千年文脈孕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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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州,這座位于川西平原的城市,自古詩意盎然,是文人墨客的靈感沃土。龍門山脈與湔江河谷孕育了“蠶叢及魚鳧”的古蜀文明,“天府金彭”的美譽更引得王勃、杜甫、陸游等文豪駐足,留下千古名篇。彭州,正是這些文人行旅中不可或缺的詩意驛站。如今,這片土地延續著文學血脈,不斷涌現出一批批優秀的詩人與作家,鄭興明便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詩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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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誦著鄭興明的詩句,讓彭彭想到艾青對“土地”的執著書寫——艾青以“土地的歌者”自居,將民族苦難與土地深情熔鑄于詩行,而鄭興明則以彭州為圓心,把故土的煙火、歷史與鄉愁,釀成了獨屬于川西平原的詩酒。
扎根彭州的“文字耕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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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興明,1968年12月生,是一位深深扎根于彭州沃土的詩人、詞作家。詩歌作品常見于《詩刊》《星星》《綠風》等國內核心報刊,已出版《鄉下的蟋蟀》《家在彭州》《彭州白》等6部個人詩集。曾斬獲成都市五個一工程獎、四川省群星獎、全國魯藜詩歌獎,部分代表作還入選大學教材及知名詩歌選集。
作為土生土長的彭州人,他的生活與這片土地緊密相連,就像他在《鄉下的蟋蟀》里寫下的“父親的犁/從記憶深處/從歲月深處/亮錚錚犁過來”,這把犁不僅犁開了彭州的土地,更犁開了他對故土生活的集體記憶——那些田間勞作的父輩、收稻谷的黃昏、家門口的湔江流水,都成了他詩行里最鮮活的素材。
”彭州于我,是創作的根與魂“
作為長期聚焦彭州的創作者,鄭興明的詩歌始終繞不開“故土”二字。彭彭問鄭興明:“創作多年,彭州這片土地對你的詩歌而言,意味著什么?是素材庫,還是精神原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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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回答是:“要在習以為常、見慣不驚中洞悉彭州的變化,包括日常生活、社會形態、人們的觀念與精神世界的演變。對于創作而言,個人感悟、地域印記與詩性表達絕不是可有可無的符號。”
恰如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愛爾蘭詩人謝默斯·希尼深耕故鄉泥沼的寫作倫理——個人感悟、地域印記與詩性表達絕非符號,而是鐫刻土地靈魂的刀刃。他執筆為犁,剖開日常的土壤,讓城市變遷與鄉土呼吸在詩行間裸露出鮮活肌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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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鄭興明看來,詩歌從不是憑空想象的產物——詩從哪里來?詩從心里來,從心里涌動的對故土的激情那里來。它的涌動,讓寫詩的人顫抖、興奮,或是畏懼、質疑,卻始終繞不開“彭州”這個核心。生活中的一草一木,一花一葉,都可變成美妙的句子,而這正是彭州獨有的美學和鄉愁。
詩歌從生活中來,鄭興明是彭州這座城市的書寫者。“我喜歡在自己生存的城市尋找入口,把筆觸深透到城市的寫作中。深入,淺出。”他的“深入”,是走進彭州的街巷田埂、了解人們的生活變遷;他的“淺出”,是用平實卻飽含深情的文字,將這些觀察轉化為能引發共鳴的詩行。
寫詩,從來也不止于詩。鄭興明說,“我的文字是我對故鄉的指認。家對于我,是一生寫作的土壤。我這樣執意固守,就是希望自己的寫作能夠‘有血有肉’,有活生生的‘我’。作品里的每一個字,都是在飽滿的表達中‘噴’出來的,哪怕是舒緩的段落。”這份“固守”,讓他的詩歌有了溫度,也讓彭州的故事有了更長久的傳播載體。
共鳴:詩壇視角下的故土堅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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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興明的創作,也得到了詩壇同仁的精準解讀。作家易衫聚焦其與故土的緊密聯結,以“他讓瓷器在詩中開口,讓詩歌在瓷上結晶,最終在湔江岸邊建立起一座語言的景德鎮”,精準點出他將彭州白瓷文化、湔江元素融入詩歌,構建地域文學符號的鮮明特質——在《彭州白》等詩集中,白瓷的素凈、湔江的靈動,都成了他詩歌的“專屬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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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曾鳴則從情感維度切入,用“鄭興明的鄉愁是一枚拔不出的釘子”這一凝練比喻,道破其作品中扎根故土、難以割舍的深沉眷戀。這份眷戀,不是對過去的刻意懷舊,而是對彭州當下與未來的真誠關注,就像他在詩中寫母親、寫父親、寫蓮花湖,每一個意象都帶著對故土的珍視。
當我們被某個東西深深打動,卻深感無法描述的瞬間,會不自覺地形容它:好像一首詩啊。詩好像是在這樣詞窮的時候,最后能接住我們彼此通感的形容。鄭興明的詩,正是這樣的存在——他用文字接住了彭州的煙火與詩意,也讓更多人透過詩行,讀懂了這座城市的溫度。
字里行間的彭州溫度
“瓷”“湔江”與“鄉愁”等意象,恰是鄭興明詩歌中最鮮活的注腳。透過以下詩作節選,可直觀觸摸他如何以文字為刃,將彭州的歷史肌理、故土情深與詩性智慧,一一鐫刻進流動的詩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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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新世紀邊緣
我突然看見父親的犁
從記憶深處
從歲月深處
亮錚錚犁過來
身子骨硬朗的父親
臉像醉酒的太陽
鞭子左一下 右一下
打不到牛身上
推著一牙新月
剖開肥沃的黑夜
泥土騰起波浪
晴天翻過去蓋住陰天
春天翻過去蓋住冬天
犁出歲月的年輪
我看見眾多種子和眾多的夢
已經憋得太久
就等父親一聲吆喝
一齊鉆出土地
舉起綠色的手
搖響晨光中露珠的鈴鐺
(選自詩集《鄉下的蟋蟀》 中國三峽出版社2003.4。該詩選入大學教材《寫作概論》 四川大學出版社,2001年9月第一次印刷,2007年8月第二次印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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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黃昏
風拉拉黃昏的四個角
母親拉拉曬墊的四個角
晚霞和谷粒就聚成堆
母親頂著撮箕
腰間一道金色瀑布颯颯作響
田里 白鷺在稻草把上
像梔子花的骨朵
一朵 張開翅膀
另幾朵 就跟著開放
飛向竹林里巢一樣的月亮
多少年后 有一天 我在天邊
聽見月亮亮亮地喊我——
巢一樣喊我 飯碗一樣喊我
我就想起母親收稻谷的黃昏
我多么希望自己是朵梔子花
一喊 就張開翅膀
一喊 就香
(選自詩集《家在彭州》,四川美術出版社,2009.8。該詩選入教育部教學改革重點項目《文學寫作》重慶大學出版社 20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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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替
代替父親在黃昏散步
是因為,父親只有做不完的活路
從沒有空閑散步
代替父親喝好一點的茶
是因為,父親從不把一家人幾天的口糧
這樣糟蹋
代替父親到城里上班
吃好,穿好,甚至犯錯
是因為,父親不愿我代替他
巴心巴肝只愛命賤的莊稼,不值錢的鄉下
代替父親成了父親
代替父親目光向下,熱愛萬物,敬鬼敬神
才發現自己多不孝順
因為,鄉土巴胃,我
延續了父親不愈的風濕、胃病和心病
(入選《新詩一百首》 周嘯天著 商務印書館202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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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棄的鐵軌
走著走著就小了
這廢棄的鐵軌,多像
一副擔架抬著一副擔架,多像
無數擔架抬著時光
黃昏劃拉開長長的口子
夕輝切入夜的深處
一種隱痛,踩上碎石筑就的路基
這些廢棄的枕木,這些曾經青春的樹
這些堅守、隱忍、拿橫了的命
一放棄,一解構,一參差
該是一場多么磅礴的雨
不再把無數命運帶向前途
不再用激情把自己撞擊得錚亮
廢棄的鐵軌,就生銹中懷揣著暗傷
這銹跡,這
薄薄的掩藏和無聲的頌唱,這
向內、向骨頭前行的一微米
是多么多么遼闊的遠方
芨芨草轟隆隆開過來
(發表于《詩刊》2015年11月號下半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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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知道
久病的老母親端出半盆糯米
放在桌上。我說:“不能吃了哈,都開始爛了——”
母親喃喃:“用來蒸醪糟的,生病,咋就放忘了呢……”
母親背過身子。后來,我才知道
母親背過身子是在對著半盆糯米流淚。我才知道
流淚,是母親在眼角開個缺
用淚水對她的莊稼作絕望的澆灌。我才知道
母親拿不起農具——連枷不能在她手里翻飛
鋤頭不能在她手里
跪著身子靠近雜草和土豆
她甚至沒有力氣走到田邊
她只能靠回憶把農事放到跟前,老淚縱橫
但半盆開始爛的米要怎樣才肯變成谷子,重新來過?
每粒米的肩頭都有一個牙印
愛和疼都在母親心頭。我才知道、才知道……
( 發表于《詩刊》2015年11月號下半月刊“銀河”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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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 花 湖
一
潮濕的杜宇王朝被歷史擰著
多少故事,多少傳說被擰干
晾在暗處風化
唯有水漏出,匯聚,血脈不斷
哦,蓮花湖
你的源頭是時間的哪一道指縫?
茶馬古道
人走遠馬走遠吆喝走遠銅鈴走遠
唯有巖石上馬踏椎戳的窩還在
積了雨、積了淚依然是一只只明眸
蓮花湖。你睜大眼睛
為誰辛酸,為誰深情,為誰年輕?
哦,蓮花湖
金城窯的火熄了
你岸邊的花朵珍藏不敗的火星
春風一吹,你就是火中最白凈的瓷
蓮花座上最美的觀音
哦,蓮花湖
一位白發飄飄的老婦搖著槳
帶著我們在你柔韌的絲綢上滑行
喃喃的水聲向我說了什么
我為什么雙手合十熱淚盈盈?
我們從何處來
這是要到何處去
二
讓我拋棄
讓我逆水而行
像游出山外的蝌蚪,逆水而行
讓我回到襁褓,回到蓮花湖
哦,蓮花湖。我水做的娘親
我喝的第一口水多么干凈
我吸的第一口氣多么干凈
我喊姐姐,一湖的蓮花都在答應
我喊妹妹,—湖的蓮花也在答應
沒有翠綠比我更翠綠
沒有紅潤比我更紅潤
月光多遠,香就有多遠
一生的財富是水中的倒影
哦,蓮花湖。我水做的娘親
讓我在小舟上、在你的搖籃里
一塵不染一夢不醒
三
可我又分明醒著,蓮花湖
我羨慕周遭的山巒
在我還不懂得愛時
他的手臂已把你抱緊
我羨慕太陽
在你的東窗獻上黎明
我羨慕月亮
在你的西窗捧上夢景
我羨慕風
你為他百依百順波光粼粼
我尤其羨慕那綿綿細雨
你看她斜著身子腰肢苗條
多像為愛情輕生的女子
哦,蓮花湖
一只白鷺在水面上不知疲倦地飛
他一萬次張開翅膀
卻一輩子也抱不起夢中的新娘
那就是我啊
蓮花湖,我水做的情人
我一次次淹死在你的懷里
卻又一次次復活在你的香里
四
在眾多水中我掬出一捧
蓮花湖,我看見這捧水
穿獸皮的男子喝過
長頭發的林妖照過
委身花瓶是瘦削的少女
曲身陶罐是豐美的孕婦
端在念念有詞的巫婆的碗里
是藥、是滿月,是開向鬼神的窗子
是的,一湖水是開給天空的窗子
是開給先人后入今古傳奇的窗子
這扇窗會在千鈞雷霆中轟然而開吧
那時候啊,一湖的水同一場暴雨兀然站起
掃污滌穢。然后,水碧天青
人和神相愛相親,相敬如賓
蓮花湖啊
我的小槳像我的胸鰭
小心翼翼刨開你
刨開你,我要探究我的前世
刨開你,我要種下今世靈魂的藕節
來世啊,一湖的蓮花徐徐開放
會有一只翠鳥辨認并喊出我的姓名
而我今天的呼喚
也必將從千年之后傳來遙遙的回聲
蓮花湖 蓮花湖 蓮花湖
(發表于《四川詩歌》2023年秋 中外詩人作品交流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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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九尺寫詩之十三
那時,天黑是等來的
還有晚飯。我和小妹睡在
長凳上,要掉落幾次
才等到大人忙完活路,做好飯
現在才明白,為啥喜歡吃面
就因為做起簡單,放醬油,有鹽味
把幾根面,纏在筷子尖上
一起送進嘴巴,是人間美味
母親愛說,珍饈美味離不得鹽
有鹽,日子就有彎魂倒拐
以前淺薄,說父母是一場雪
給子女化一個春天
現在,只覺得父母是一小撮鹽
說著說著,就在汗水淚水中
把自己,化了
現在,火紅不火熱,潑辣不火辣
清湯寡水了,還天天喊低脂低鹽
一切都在提速,一切都猝不及防
那愛的鹽,那不斷把自己化了的鹽
那樸素的滋味,追不上我們了
如今
彭州正以文旅融合
文產共生的蓬勃態勢煥新發展
彭州的故事在詩句中生長
在文墨中傳揚
文學之花愈發繁茂
為這座立體山水之城
注入了生生不息的文化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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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數:3544期
文字:鄭興明 劉代萱 黃勝楠
圖片:張勇 喬剛 胡勝
編輯:劉代萱 責編:鄧茹月 審核:楊華
有一種成都生活,叫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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