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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年8月16號,中共八屆八中全會在廬山落下了帷幕,彭德懷、黃克誠、張聞天和周小舟被打成了“右傾反黨”集團。
不過,雖然帽子很高,在教員批判從嚴、處理從寬的要求下,他們四人不僅沒有被開除黨籍,還各自保留了在中央委員會和政治局的職務。
但政治上寬大歸寬大,既然這幾個人已經是確定了右傾分子,就肯定不會再有領導具體工作的機會了。
根據大會決議,彭、黃、張、周4人被調離現有的工作崗位,同時各單位也開始肅清他們在各系統內的影響。
在廬山會議前,彭德懷是國防部長,中央軍委委員,黃克誠是國防部副部長,總參謀長、中央軍委委員和秘書長,這些職務在他們被打為反黨集團后,自然是一擼到底。
誰來頂替呢?
中央決定由林彪兼任彭德懷的國防部長,羅瑞卿兼任黃克誠的那4個職務。同時,軍委也改組增設副主席,由林彪、賀龍、聶榮臻擔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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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一個安排,用教員自己的話說,是相當大的一個人事變動,必須得小心。
彭德懷自打1954年國防部成立起,就是部長,這么多年下來,他對軍隊的影響是相當可觀的。
還有一個思想轉彎的問題,絕大多數的部隊同志可都沒有上山開會,他們并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廬山會議一個月開完,彭德懷就直接從昨天的功臣變成了今天的“禍首”。
如果不解釋清楚,不僅會引起混亂,甚至還有可能影響后續工作的開展。所以,雖然當時中央已經商量好了軍委的人事安排,但并沒有公布。
一切都必須等到思想統一了再說。
至于怎么統一,那自然就是開會了。
就這樣,8月18號,也就是廬山會議剛剛結束兩天后,軍委擴大會議在北京召開。
各大軍區除了留一個人值班以外,領導全部到場,各省軍區和野戰軍的軍事政治主官也都被要求出席,總共有1,070個人參會。
會議則由林彪,也就是未來的軍委副主席主持。開會的目的,就是軍隊里頭散布這些俱樂部的毒素,不肅清是不好的。劃重點肅清俱樂部的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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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的“俱樂部”指的是廬山會議上彭德懷、黃克誠他們被指控的罪名軍事俱樂部。
所以,肅清毒素就是說,軍委擴大會議要盡全力肅清彭德懷等人在軍隊的影響,團結大多數干部,統一大家的思想,讓廬山會議后的新領導班子等順利開展工作。
會議的第一個議程是大家分成15個討論小組,了解山上的來龍去脈,搞清楚彭德懷具體犯了什么錯誤。
在這期間,諸如教員說的你解放軍不跟我走,我就找紅軍去,這種暗示彭總要造反的話,也都傳達到了會場上。
24號, 周恩來也應邀來到會場,給大家做了有關彭德懷歷史問題的報告,并傳達了八屆八中全會對他的批判。
這一套組合拳下來,與會者們很快意識到了這次批判的嚴重性,有了思想準備。
從28號開始,軍委擴大會議就開始了點對點的批判,之前的15個討論小組重新編成了兩個,彭德懷、黃克誠一人分到一個組,接受大家的批判。
這個基本上是復制了“廬山會議”后期分組批人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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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軍委擴大會議1000號人只分成了兩組,氛圍也是可想而知的,更加緊張。
和在廬山時一樣,大家對彭總批判也遵循了既對事也對人的原則,深挖他的個人歷史。
從1928年彭德懷發動平江起義的思想動機,到紅軍時期是否挑撥了一、三軍團的關系,直至他在廬山上書的目的。
在這里面,大家逼得最緊的還是所謂“軍事俱樂部”的問題。彭德懷就跟大家解釋軍事俱樂部的問題是怎么來的,為什么其實沒有這個組織?
在他講話時,不斷有人起哄,要彭總交出俱樂部的提綱和成員名單。
彭總也生了氣,說沒有了,你們哪一個是軍事俱樂部的成員,就自己來報名。
在這樣的氛圍中,大家都繃緊了神經,很快就又有幾個人被揪了出來。吳法憲在討論組批判黃克誠時說:
“黃克誠,在長征中欠下了一軍團的血債,下令殺害了一軍團的一個連長。”
就在他慷慨發言時,北京軍區參謀長鐘偉就站起來反駁他說:
“你瞎講,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處決那個人根本就不是黃克成同志決定的,而是上邊給我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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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偉這段話明顯不合時宜,他話音剛落,立馬就遭到了圍攻。在這個時候幫黃克誠辯解,那還不是俱樂部的成員嗎?
此外,鄧華、萬毅、洪學智也紛紛被揪了出來。
鄧華和洪學智,是因為一向與彭德懷關系密切,在會議期間又基本上不參與揭發。萬毅則是因為在廬山開會時,曾經發言同意彭德懷的觀點,就這樣成員有了。
于是,從9月5號開始,會議就又重新分成了五個小組,分別清查鄧華、萬毅、洪學智和鐘偉。
既然已經抓出了軍事俱樂部的殘余分子,到這一步,會也就可以收尾了。按照慣例,接下來就應該是檢討換屆。
但第一個站出來的并不是彭、黃,而是朱德。
9月11號,林彪在會上突然把矛頭對準了朱德,說他是老野心家,想當領袖,實際上沒當過一天總司令。
廬山會議的時候,朱德在山上批評了不少人民公社和公共食堂的問題。后面他在批判彭德懷時,還被教員評價為隔靴搔癢。
在林彪的突然襲擊后,朱德被迫在會上做了檢討。同一天,教員在會上做了講話,他首先重申了對彭德懷的結論,資產階級革命家進了共產黨,只是革命的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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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還說了這樣一番話:
軍隊是無產階級專政的重要工具之一,請同志們永遠要記住這一點。在軍隊里頭組織派別,煽動反對中央、破壞黨的團結,反對黨的領導機關,無論哪個時候都是絕對不許可。
9月12號,彭德懷向大會送去了一份書面檢討,大會則通過決議,再次確認了彭黃偽君子、野心家、陰謀家的定性,說他是資產階級軍事路線,并要求徹底肅清彭黃在軍隊中所散布的毒素和惡劣影響。隨后大會閉幕。
9月26號,中央正式改組軍委教員任主席,林彪、賀龍、聶榮臻任新任的副主席,朱德、劉伯承等為常委。
10月, 中央下發了之前朱德的檢討。
10月20號,中央軍委決定在常委之下設立一個辦公會議,由羅瑞卿掛帥,負責軍委的日常工作。
以上就是軍委擴大會議大致的內容。從某種意義上說,廬山會議后的這場軍委擴大會議,實際上是1958年反教條主義運動和廬山會議的結合。
大方向是教員早在1958年就想做的事情確定加強黨對軍隊的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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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如果說1958年教員的想法只是讓軍隊學習朱可夫事件的教訓,防微杜漸的話,那么在廬山會議后,彭總已經變成了可能搞政變的小朱可夫,這時加強黨的領導,自然就變成肅清彭德懷、黃克誠的影響。
在這個前提下,對于當時的人來說,1958年反校條主義為什么那么一波三折,似乎也就有了答案。
彭總當時有將問題下級化、具體化的趨向,只承認自己犯了對教條主義斗爭不力的錯誤。翻譯一下就是他沒有原則性問題嘛。
在廬山會議后,1958年的這些事情,一下子就有了答案,因為彭總自己才是那個走資產階級軍事路線。
順便提一句,說彭總是小初可夫,反黨反教員,在今天看自然是上綱上線,但在當時那么多巧合的加持下,看起來還是挺真實的。
比如葉劍英在廬山會議期間去找彭德懷談話,他說教員還健在,你就這樣,將來黨內誰管得了你?說著說著都流淚了。
除了清除彭黃影響,新的軍委班子也體現了教員加強黨的領導的意圖。
在新的領導班子里,林彪主持軍委,羅瑞卿負責日常工作,這兩個人都是他相當信任的,只要信任還存在,加強領導就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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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新班子也通過軍委擴大會議介紹了自己,介紹接下來的方針,并且在各項批判中明確了自己的位置。
但是,如果我們再開一下天眼,就會知道,這樣的組織結構還是帶著一些隱患。
盡管教員目前對各負責人都很放心,但他們內部的層級關系卻不一定會一直如此。尤其是一旦主負責人有了其他的心思之后,教員就會處在一個非常尷尬的選邊站的位置。
前面有一期說到對譚震、羅瑞卿的斗爭中,就可以看到這一層含義,但至少在現在一切都在正軌上。
既然在廬山上抓出了中央的右傾分子,那可想而知,地方上肯定也有。
不過,最早被抓出的地方“右傾”分子,其實在廬山會議閉幕前就出現了。
他是誰,為什么會這么巧合呢?下一期咱們接著聊。也歡迎各位朋友在留言區留言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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