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尸體是真的,但香港導演仍覺得不夠多。
1987年冬天,解放軍駐長春某坦克團的鍋爐房被改造成拍攝電影《黑太陽731》里最駭人的焚尸房場景。
為了還原日軍731部隊的暴行,導演堅持使用真實尸體,從追求藝術效果的角度來看,斧頭砍剁骨肉的畫面必須真實到令人戰(zhàn)栗。
在《黑太陽731》劇組擔任副導演,曾經在1986版《紅樓夢》中扮演“薛蟠”的藝術家陳洪海至今記得走進白求恩醫(yī)科大學(現(xiàn)吉林大學白求恩醫(yī)學部)停尸房時的窒息感。
兩百平米的福爾馬林池里,上百具裸尸像沉睡的標本隨波浮動,發(fā)絲在水面蜿蜒如黑色水草。刺鼻的藥水味穿透雙層口罩,嗆得人眼淚直流。
工作人員對陳洪海介紹說,這個池子里甚至躺著四十年前的“老客”。工作人員用鐵鉤打撈尸體時,金屬與皮肉碰撞的悶響在停尸房里回蕩。
最終挑選出的十二具“新鮮”尸體,劇組以每具三千元的價格與醫(yī)科大學達成特殊交易——拍攝后若能完整歸還,實驗室愿意退回兩千元。
當裹著白布的尸體運抵片場時,整個劇組陷入了詭異的沉默。為打破凝重的氣氛,陳洪海故意把兩具尸體的手臂搭成勾肩姿勢:“現(xiàn)在你們是朋友了,可得配合拍攝啊!”
這句黑色幽默讓緊繃的空氣終于松動了一些。但香港導演考慮再三仍覺得尸體數(shù)量不夠,我們又向當?shù)亟夥跑姴筷犌笤?br/>解放軍某配合拍攝的警衛(wèi)排的戰(zhàn)士們起初興奮不已,以為要扮演抗日英雄。可當他們看見堆疊的真尸時,有個小戰(zhàn)士直接嚇出了東北腔:“俺的娘誒!這咋是真的?!”
又得知要赤身裸體扮演尸體,這群二十出頭的小伙子集體打了退堂鼓。
陳洪海指著那些被福爾馬林泡得發(fā)白的軀體說:“731部隊在東北犯下了滔天罪行,作為我們東北人要向日本侵略者討還血債!你們還不愿意參加嗎?我比你們大,我先來扮演死尸可以吧。”
說完陳洪海自己先脫光躺進尸堆,那天長春的氣溫低到零下,室內也只有區(qū)區(qū)幾度,低溫讓皮膚瞬間泛起雞皮疙瘩。
最震撼的是哈爾濱話劇院劉田夫老師的表演。他飾演的焚尸工哼著日本小調,醉醺醺地用斧頭劈砍尸體,每砍幾下就對著酒瓶猛灌,仿佛在進行變態(tài)的游戲。
血漿潑灑時,陳洪海看見有個扮演尸體的戰(zhàn)士在發(fā)抖——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代入感太強。當鏡頭掃過那些“尸體”驚恐圓睜的眼睛時,所有人都明白:這已不僅是表演,而是對日本侵略者一場跨越時空的控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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