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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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了嗎?圣上給相府那位‘鳳煞孤星’賜婚了。”
“聽說了,簡直是聞所未聞!讓十二位皇子殿下在御前比武,輸的人娶她!”
“這……這不是羞辱人嗎?誰會想娶一個克死兩任未婚夫的女人?”
“誰說不是呢。不過,我倒覺得這事沒那么簡單。你說,那六皇子……”錦衣官員壓低了聲音,湊到同僚耳邊,“那六皇子如果是故意輸的呢?”
“故意?他圖什么?圖被克死嗎?”
“圖什么……那誰知道呢!這就不是我們能看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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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大胤王朝的都城,上京,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熱鬧過了。
一道堪稱荒唐的圣旨從宮中傳出,像一塊巨石砸入平靜的湖面,激起了千層浪。皇帝要為當朝丞相沈敬之的獨女沈鳶賜婚。
這本是樁皇恩浩蕩的喜事,可賜婚的對象,卻是京城里人人避之不及的沈鳶。
三年前,她與吏部侍郎家的公子定親,婚前半月,未婚夫意外墜馬,不治身亡。一年前,她又與安遠侯府的世子議親,婚前一月,未婚夫在自家湖心亭觀魚,失足溺斃。
接連兩任未一過門的夫婿都橫死,流言蜚語便如藤蔓般瘋長。京城最有名的玄虛子道長在萬眾矚目下,為沈鳶批了八個字:“鳳煞孤星,命格克夫。”
這八個字,如同一道烙印,深深地刻在了沈鳶的身上。她從相府的驕傲,一夜之間變成了不祥的象征。昔日門庭若市的丞相府,如今除了公務往來,再無半點私交。
而現在,皇帝的圣旨,比那道士的批言更加驚人。圣上竟要從自己的十二位皇子中,為沈鳶挑選夫婿。挑選的方式更是聞所未聞:眾皇子在御前演武,兩兩對決,勝者得賞,敗者……娶妻。
這道圣旨,字字句句,都像是打在丞相府臉上的耳光。名為賜婚,實為羞辱。它將沈鳶的“克夫”之名推到了極致,仿佛在說,只有最沒用的兒子,才配得上這個最不祥的女人。
相府,靜雅的庭院內,沈鳶正臨窗靜坐。她手中握著一卷書,目光卻落在窗外那棵枯敗的梧桐樹上。丫鬟春禾匆匆跑進來,臉上帶著驚惶和憤懣。
“小姐,小姐,宮里的旨意……”
“我聽見了。”沈鳶的聲音很輕,卻異常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春禾的眼圈都紅了:“圣上怎么能這樣!這分明是……分明是欺負人!讓皇子們比武,輸了的娶您,這把您當成什么了?當成一個懲罰嗎?”
沈鳶慢慢合上手中的書卷,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皇帝年事已高,父親沈敬之作為百官之首,權勢日盛,早已引得帝心猜忌。這道婚事,既是對父親的敲打,也是一次試探,看看他會有什么反應,看看朝中百官會如何站隊。
而她,沈鳶,就是這場政治博弈中,被推到最中央的那枚棋子。一枚被貼上了“克夫”標簽,用來測試人心的棋子。
她不信命。什么鳳煞孤星,她一個字都不信。前兩任未婚夫的死,一個墜馬,一個溺水,事后查驗皆為“意外”。可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她總覺得,在那看似平靜的表面之下,隱藏著一張巨大而冰冷的網,而她自己,就是網中心的獵物。只是她沒想到,這一次,連皇帝都親自下場,成了織網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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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禾,不必驚慌。”沈鳶站起身,理了理微皺的裙角,“去備水,我要沐浴更衣。”
她的鎮定讓春禾有些發愣:“小姐,您……”
“皇命如山,我們能做的,只有接著。”沈鳶的眼神里沒有恐懼,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冰冷。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她的戰場,不再是閨閣,而是整個上京,整個大胤王朝。
與此同時,皇宮深處,氣氛同樣波譎云詭。
東宮之內,太子蕭洵正與幾位心腹幕僚談笑風生。他面容俊朗,氣度不凡,此刻更是意氣風發。
“父皇此舉,用心良苦啊。”他輕搖折扇,嘴角帶著一絲傲然的笑意,“他這是要借此機會,告訴滿朝文武,朕的兒子里,誰才是最優秀的。演武場上,勝者為王。本宮,自然要當那個唯一的勝者。”
一位幕僚奉承道:“殿下文武雙全,劍術超群,此番定能拔得頭籌,讓那些宵小之輩看看,誰才是大胤未來的主宰。”
蕭洵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在他看來,這所謂的比武招親,就是父皇為他搭建的舞臺。至于那個“克夫”的沈鳶,不過是襯托他光芒的背景板,最終會落到哪個倒霉的弟弟頭上,與他何干?
三皇子府邸,則是另一番景象。三皇子蕭勁身材魁梧,性情暴躁,此刻正在院中揮舞著一桿長槍,虎虎生風。
“比武?好!太好了!”他一槍刺出,將一個石鎖挑飛,發出沉悶的響聲,“我早就看太子那副文弱書生的樣子不順眼了!這次定要他在父皇面前丟盡臉面!”
對他來說,這是一個展示武力,壓過太子的絕佳機會。至于娶妻,他根本沒想過自己會輸。
而在宮中一處偏僻安靜的角落,六皇子蕭徹的居所——靜心齋,卻是一片與世無爭的寧靜。
蕭徹,一個在眾皇子中幾乎沒有存在感的人。他的母妃出身卑微,早早病逝,他沒有強大的外戚支持,平日里只知讀書作畫,待人溫和,性情柔順,看起來沒有半點野心。在諸位兄弟眼中,他甚至有些懦弱。
此刻,他正坐在書案前,專注地擦拭著一把劍。那劍的劍鞘古樸,看不出什么來歷。他的動作很慢,很仔細,仿佛在擦拭一件珍貴的瓷器。
一個小太監在一旁急得團團轉:“殿下,您怎么一點也不著急啊?明日就要御前演武了,輸了可是要娶那個……那個相府千金的!奴才聽說,她可是……”
蕭徹沒有抬頭,聲音溫和地打斷了他:“福禍相依,焉知非福?去備茶吧,我有些渴了。”
小太監愣了愣,看著自家主子那張俊秀卻平靜無波的臉,最終只能嘆了口氣,領命退下。
蕭徹拿起絲綢,將劍身最后一點灰塵拭去。寒光一閃,映出他深邃的眼眸。那雙看似溫和的眼睛里,藏著無人能懂的暗流。他知道,上京這場大戲,終于要開鑼了。
02
翌日,皇宮內的演武場戒備森嚴,旌旗招展。
高臺之上,大胤皇帝蕭景淵端坐于龍椅,他已年過六旬,兩鬢斑白,但一雙眼睛依舊銳利如鷹,仿佛能洞穿人心。他的身側,是皇后與幾位高位嬪妃。臺下,文武百官分列兩側,氣氛莊重又帶著一絲詭異的期待。
演武場中央,十二位皇子身著勁裝,身姿挺拔,卻心思各異。
隨著太監一聲高亢的“演武開始——”,這場決定命運的比試正式拉開序幕。
抽簽對決,捉對廝殺。皇子們不敢有絲毫怠慢,畢竟輸的代價太過沉重。誰也不想成為全天下的笑柄,去娶那個“克夫”的女人。
比試進行得很快。太子蕭洵第一個上場,他使得一手好劍法,招式華麗,氣度瀟灑,幾個回合便輕松將他的對手十一皇子挑落馬下。他收劍而立,接受著眾人的喝彩,目光不經意地瞥向高臺上的皇帝,臉上滿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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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是三皇子蕭勁,他用的是一桿霸王槍,大開大合,勇猛無匹,與他對陣的九皇子根本無法近身,很快便被一槍掃出圈外。蕭勁仰天長嘯,盡顯張揚本色。
一場場比試過去,勝負分明。皇子們為了不輸,都拿出了看家本領,場面一度十分激烈。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這場比試的本質,就是一場淘汰賽,淘汰掉那個最弱的人。
終于,輪到了六皇子蕭徹。
他的對手,是同樣以武力見長的五皇子蕭恒。蕭恒看著眼前這個文弱的六弟,臉上帶著一絲輕蔑的笑意。
“六弟,平日看你只知舞文弄墨,沒想到今日也要上場比劃。刀劍無眼,你可要小心了。”
蕭徹微微一笑,拱手道:“請五哥賜教。”
比試開始,五皇子攻勢凌厲,刀刀直逼要害。所有人都以為,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六皇子會很快落敗,甚至有人已經準備好了同情的目光。
可出乎意料的是,蕭徹并沒有像預想中那樣不堪一擊。他的劍法并不華麗,甚至有些樸實無華,一招一式都極為簡單。但他總能在最關鍵的時刻,用最簡潔的招式,擋住五皇子的猛攻。他的防守滴水不漏,如同磐石。
五皇子越打越心驚,他發現自己無論如何發力,都像是打在了一團棉花上,對方總能輕易化解。幾個回合下來,他已是滿頭大汗,氣息不穩。反觀蕭徹,依舊氣定神閑,呼吸平穩。
明眼人已經看了出來,六皇子并非不會武功,而且根基扎實得可怕。
就在眾人以為戰局將要逆轉,蕭徹甚至有機會抓住五皇子一個破綻反敗為勝時,異變突生。
蕭徹在一次格擋后退時,腳下忽然一個“踉蹌”,像是踩到了什么東西,身體一歪。這一下變故來得太過突然,他手中的長劍瞬間脫手,“當啷”一聲飛了出去,落在數步之外。
全場一片寂靜。
五皇子也愣住了,他沒想到勝利會來得如此……戲劇性。他看著空著雙手的蕭徹,一時間竟忘了上前。
蕭徹站穩身子,臉上帶著一絲苦笑,對著五皇子拱了拱手:“五哥武藝高強,我輸了。”
這一聲“我輸了”,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演武場。
輸了?
他竟然輸了?以這種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方式。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蕭徹身上,有嘲諷,有同情,有幸災樂禍,也有不解。他明明……看起來不弱啊。
高臺之上,皇后和嬪妃們面露不忍,太子和三皇子的嘴角則掛上了一絲毫不掩飾的譏笑。百官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唯有龍椅上的皇帝,從頭到尾都面無表情。他深邃的目光長久地停留在蕭徹的身上,那目光里有審視,有探究,還有一絲無人能懂的復雜情緒。
良久,那復雜的情緒最終化為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
皇帝緩緩抬起手,示意安靜。他威嚴的聲音響徹全場:“比武已有結果。勝者,按功績賞。敗者,履行諾言。”
他的目光轉向蕭徹,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
“老六。”
蕭徹上前一步,躬身行禮:“兒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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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分出勝負,你便娶相府千金沈鳶吧。”皇帝頓了頓,似乎在思考,最后揮了揮手,像是做出一個再尋常不過的決定,“不必拘泥于繁文縟節了,三日后,大婚。”
三日后!
這個時間讓所有人再次震驚。一場皇子的大婚,從準備到禮成,少說也要數月。三日,這倉促得簡直如同兒戲,更像是一場發配。
蕭徹依舊是那副平靜的樣子,他深深一拜,聲音不大,卻很清晰:“兒臣,遵旨。”
消息如風一般傳出皇宮,傳回了丞相府。
“啪”的一聲輕響,沈鳶手中的茶杯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不是為這樁婚事,而是為這個人選。
六皇子,蕭徹?
那個在宮中最低調,最沒有存在感,如影子一般的皇子?那個傳聞中只愛書畫,不問政事的閑散王爺?
03
婚期定在三日后,這個消息在上京城掀起了比之前更大的波瀾。這已經不是羞辱,而是踐踏。皇家的臉面,丞相的臉面,以及那兩位當事人的臉面,全都被這倉促的婚期踩在了腳下。
上京的茶樓酒肆里,流傳著各種各樣的笑話。
“聽說了嗎?咱們的六皇子殿下要娶那個克夫的相府千金了,三天后就拜堂!”
“哈哈哈,真是絕配!一個是最沒用的皇子,一個是命最硬的煞星,這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廢物’嗎?”
“可不是嘛!我看圣上就是想眼不見心不煩,趕緊把這兩個‘麻煩’湊一對,打包處理了!”
“我賭六皇子活不過一個月!”
“一個月?我賭他活不過新婚之夜!”
惡毒的揣測和嘲笑聲鋪天蓋地。三日里,六皇子蕭徹的靜心齋門可羅雀,冷清得如同鬼蜮。相反,太子東宮和三皇子府邸卻是車水馬龍,賓客盈門。前來道賀的人絡繹不絕,祝賀他們“武藝超群”,也祝賀他們“免于厄運”。
這冰火兩重天的景象,將世態炎涼演繹得淋漓盡致。
丞相府內,氣氛同樣凝重。
大婚前一夜,書房里,燭火通明。沈敬之看著燈下自己那容色清麗卻眉間帶著一抹化不開的沉郁的女兒,心中百感交集。
“鳶兒,”沈敬之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事已至此,多思無益。明日嫁入六皇子府,凡事多加小心。”
“父親,”沈鳶抬起頭,清澈的眼眸直視著自己的父親,“您覺得,六皇子此人如何?”
沈敬之沉默了片刻,他走到窗邊,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緩緩說道:“能在皇家這種吃人的地方,在母族毫無勢力的情況下安然活到成年,甚至還能博一個‘與世無爭’名聲的皇子,這世上只有兩種人。”
他轉過身,目光銳利:“一種是真正的蠢貨,另一種,是懂得藏起所有爪牙的頂尖獵手。鳶兒,你覺得,六皇子是哪一種?”
沈鳶的心猛地一跳。是啊,她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在那個血雨腥風的后宮,一個沒有依靠的皇子能平安長大,本身就是最大的不簡單。
“父親的意思是……”
“為父不確定。”沈敬之搖了搖頭,“但為父可以肯定,他絕非表面看上去那般簡單溫順。他故意輸掉比試,一定有他的圖謀。這圖謀是什么,我們暫時不得而知。所以,你嫁過去之后,首要之事,是保全自己。然后,靜觀其變。”
沈鳶點了點頭,父親的話讓她紛亂的心緒漸漸平復下來。無論前路是龍潭還是虎穴,她都必須走下去。
“女兒明白。”
“記住,”沈敬之的語氣變得格外嚴肅,“‘克夫’之名是假的,但想讓你死,讓你身邊的人死的人,是真的。六皇子現在成了你的夫君,他也就成了那些人的新目標。你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這句話,如同驚雷,在沈鳶腦中炸響。
與此同時,冷清的靜心齋內,一間密室里,燈火如豆。
蕭徹正與一位身著黑衣的中年男子對弈。棋盤上,黑白子交錯,局勢兇險。
“殿下,”黑衣謀士落下一子,打破了沉默,“您這一步棋,走得太險了。您故意輸掉比試,迎娶沈鳶,雖然徹底讓太子和三皇子放下了對您的戒心,將您視為一個毫無威脅的廢人。可是,您也等于將自己徹底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蕭徹俊秀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他修長的手指拈起一枚白子,輕輕落在棋盤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卻瞬間讓整個棋局的態勢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他淡淡一笑,那笑容里帶著一絲涼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抬眸,看向跳動的燭火,聲音輕得仿佛一陣風:“那個‘詛咒’,背后藏著我一直想查的東西。我若不主動走進風暴中心,又如何能看清風暴的全貌?他們以為,把我這個‘廢物’和沈鳶那個‘煞星’捆綁在一起,是什么好決定?”
蕭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有時候,兩個被拋棄的棋子湊在一起,就不再是棋子了。她們可以……成為掀翻棋盤的手。”
謀士看著他,眼中露出敬佩與擔憂交織的神色。
蕭徹站起身,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隙,看著外面沉沉的夜色。
“傳令下去,‘夜梟’全部激活。從今晚開始,六皇子府,要變成一個真正的鐵桶。我倒要看看,是他們的刀快,還是我的網更密。”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
04
三日之期轉瞬即至。
這場皇子的大婚,辦得宏大而又詭異。
說它宏大,是因為皇家禮制絲毫未減。儀仗隊從宮中出發,一路吹吹打打,將穿著鳳冠霞帔的沈鳶從丞相府接入了六皇子府。金頂的轎子,華麗的儀仗,一切都符合皇子娶正妃的規制。
說它詭異,是因為這場盛大儀式中,處處都透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冷清和尷尬。
沿途圍觀的百姓,臉上沒有半分喜悅和祝福,全是看熱鬧和指指點點的神情。他們的竊竊私語,匯成一股無形的聲浪,敲打著喜轎的轎壁。
“看,那就是‘克夫命’的新娘子。”
“嘖嘖,這排場倒是大,就是不知道新郎官有沒有命享。”
“六皇子也真是可憐,攤上這么一門親事。”
沈鳶坐在轎中,頭頂著沉重的鳳冠,身上穿著繁復的喜服。紅色的蓋頭遮住了她所有的視線,也隔絕了外界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她能聽見那些議論,但她的心,卻出奇的平靜。
她能感受到轎子輕微的晃動,能聽到外面雜亂的腳步聲和樂聲。在這一切的喧囂中,她唯一能清晰感知的,是自己平穩的心跳。
轎子停在了六皇子府門前。府邸已經經過了簡單的裝點,掛上了紅綢和燈籠,但那份與生俱來的冷清,卻怎么也掩蓋不住。
跨火盆,拜天地。
沈鳶被人牽著,機械地完成著每一個步驟。她看不見身邊那個男人的臉,只能通過牽著她的那只手,感受到一絲若有若無的溫度。那只手很穩,也很冷靜,沒有絲毫顫抖。
禮堂里,前來觀禮的皇子和大臣們,神情各異。
太子蕭洵和三皇子蕭勁站在最前面,他們的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但眼神深處的幸災樂禍,卻怎么也藏不住。其他皇子和大臣們,有的面露同情,有的假裝嚴肅,有的則純粹是在看一場鬧劇。
沒有一句真誠的祝福,沒有一個喜悅的笑容。
整場儀式,蕭徹始終表現得溫和有禮,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看不出是喜是怒。他從容地應對著一切,仿佛真的只是在完成一個無關緊要的任務。
晚宴之上,這種詭異的氣氛達到了頂點。
太子蕭洵端著酒杯,走到蕭徹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
“六弟,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為兄敬你一杯。”他高聲說道,好讓所有人都聽見,“你一向與世無爭,心地仁善,如今又為皇家分憂,娶了……弟妹,當真是我們兄弟的楷模。父皇一定會看到你的這份‘擔當’的。”
這番話,名為夸贊,實則句句帶刺。“與世無爭”是說他沒用,“心地仁善”是說他好欺負,而“為皇家分憂”,則是赤裸裸地將這樁婚事定義為一場犧牲。
在場的人都聽出了弦外之音,不少人露出了會意的笑容。
蕭徹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多謝太子哥哥。能為父皇和兄長們分憂,是弟弟的本分。”
他的回答謙卑到了骨子里,仿佛完全沒聽出太子話中的譏諷。
三皇子蕭勁也大笑著走過來,他比太子直接得多:“老六,你這身子骨可得挺住啊!別回頭……哈哈哈,總之,哥哥祝你……福大命大!”
這近乎詛咒的話語讓場面瞬間一僵。
蕭徹卻像是沒聽懂,再次舉杯:“多謝三哥吉言,我敬三哥。”
他來者不拒,談笑自若,仿佛真的接受了自己這荒誕的“命運”。他的表現,讓太子和三皇子愈發地瞧不起他,也讓所有旁觀者都認定了,這個六皇子,就是一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沈鳶坐在內堂,隔著屏風,能隱約聽到外面的動靜。她沒有吃任何東西,只是靜靜地坐著。她知道,這場宴會的主角不是她和蕭徹,而是那些看笑話的人。
夜漸漸深了,賓客們帶著各種各樣的心思,陸續散去。
喧鬧的府邸終于恢復了往日的冷清。
沈鳶被丫鬟扶著,送入了婚房。蕭徹隨后也走了進來,他屏退了所有的下人,親自關上了房門。
房間里布置得喜慶而隆重,大紅的“囍”字,搖曳的龍鳳紅燭,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熏香和酒氣。
但這一切的喜慶,都掩蓋不住房間里那令人窒息的尷尬與疏離。
沈鳶端坐在床邊,蓋頭下的雙手緊緊攥著衣角。她聽到腳步聲向自己走來,然后停在了面前。
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那搖曳的燭火,和兩個陌生的,即將被命運捆綁在一起的人。
05
婚房之內,一片死寂,只有紅燭燃燒時發出的輕微“噼啪”聲。
沈鳶能感覺到,蕭徹就站在她的面前。她看不見他,卻能感受到他投來的目光,那目光像是在審視,又像是在探究,讓她有些不自在。
時間仿佛凝固了。
終于,一只溫潤的手伸了過來,輕輕挑起了她頭上的紅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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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紅綢的滑落,光線涌入眼簾,沈鳶下意識地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漸漸清晰,她看到了她的新婚丈夫——六皇子蕭徹。
他換下了一身繁復的禮服,只穿著一件紅色的常服。燭光下,他的臉龐俊秀溫雅,眉眼如畫,那雙總是帶著溫和笑意的眼睛,此刻卻深邃如潭,看不出任何情緒。
四目相對,彼此都在沉默中打量著對方。
這是他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清彼此。他比她想象中要高一些,也更……沉靜。
“你不怕我克死你?”
沈鳶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自嘲。這是她兩年來聽過最多的詛咒,如今,她親口將它拋給了這個名義上的丈夫。
蕭徹的臉上卻沒有出現她預想中的恐懼或厭惡,他只是靜靜地看了她片刻,然后轉身走到桌邊,拿起桌上的合巹酒壺,倒了兩杯澄澈的酒液。
他端著酒杯走回來,將其中一杯遞到她面前。
他的聲音很平穩:“若是怕,今日在演武場上,我便不會輸。”
沈鳶猛地抬眼看著他:“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