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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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內(nèi)心常常充滿矛盾,有時明明心里盤算好了要說的事兒,可當(dāng)電話撥通那一刻,話卻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怎么也說不出口。這種糾結(jié)的心理,可不只是普通人才有,哪怕是那些看似內(nèi)心堅如磐石的社會大哥,也會有這般掙扎。
這一天,加代的手機(jī)突然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瞧,來電顯示是青島赫赫有名的社會大哥聶磊。
加代趕忙接起電話,笑著說道:“磊子啊。”
聶磊那邊傳來聲音:“卵子。”
加代佯裝嗔怒,臉上帶著一絲無奈的笑意,說道:“我去,看來沒啥事兒唄。要是有事,肯定得叫代哥了,對吧?”
聶磊笑著回應(yīng):“我能有啥事啊,一點事兒都沒有。代哥,你這會兒在哪兒呢?”
“我在深圳呢。你要是沒啥事,過兩天我回四九城,你到時候過來聚聚,咋樣?”加代一邊說著,一邊靠在椅子上,手指輕輕敲著桌面。
“行啊,我過幾天看看,到時候你在哪兒,我就去哪兒找你,行不?”聶磊語氣輕松,眼神中透著一股隨性。
“行,你最近沒忙啥大事吧?”加代隨意地問道。
“我一天就瞎晃悠,代哥,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吧。”聶磊說完,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像是有話想說卻又咽了回去。
“行,磊子。”加代應(yīng)道。
“好嘞,好嘞。”聶磊掛斷了電話。
聶磊這人,性格頗為傲嬌,遇到事兒輕易不會向人開口求助。此時,他正和姜元、李巖、任昊在一起。姜元看著聶磊,小心翼翼地說道:“磊哥,你咋不跟代哥講講呢?”
聶磊皺了皺眉,神色有些不悅,說道:“跟他說啥呀?咱們自己的事兒,干嘛要跟他說?收拾一下,下午咱就坐飛機(jī)過去。”
“磊哥,你要是不想說也行,我沒啥別的意思。要不我跟李巖、任昊三個人去得了。你事兒也多,這點小事,哪用得著你親自跑一趟啊?”姜元試探著說道。
聶磊一聽,眉頭皺得更緊了,提高了音量說道:“這能叫小事嗎?這事兒可大了去了!再說了,事兒大小,不得看是誰的事兒嗎?趕緊去買機(jī)票,爭取今晚就到那邊。”
“哥......”姜元剛想再勸,聶磊一揮手,不耐煩地說道:“哎呀,我沒事兒,到那邊也沒別的事兒,我必須得跟你們一起去。趕緊買機(jī)票。”
姜元無奈,只能去買了機(jī)票。當(dāng)天下午五六點鐘的時候,夕陽的余暉灑在大地上,給整個城市都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外衣。聶磊帶著姜元、李巖和任昊抵達(dá)了廣西南寧。從航站樓走出來,外面的空氣帶著一絲潮熱,聶磊撥通了電話:“柴哥,我是磊子,聶磊。”
電話那頭傳來聲音:“唉唉唉,磊子。”
聶磊說道:“我到南寧了,我上哪兒找你啊?是去你公司,還是去你家?”
“啥?你到南寧了?你咋不提前給我打個電話呢?”電話那頭的柴哥顯得十分驚訝。
“我沒打電話,直接就過來了。”聶磊一邊說著,一邊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
“哎呀呀,那我去接你。”柴哥熱情地說道。
“你不用接我。柴哥,你告訴我咋走,我打個車直接就過去了,接啥接啊?”聶磊滿不在乎地說道。
“那你來我公司吧。”柴哥說道。
“行行行,見面再說吧。”聶磊應(yīng)道。
“好嘞。”掛了電話,聶磊轉(zhuǎn)頭對身后的兄弟們說道:“一會兒見面,你們都給我少說話,尤其是任昊,別大大咧咧的,把嘴給我閉緊點。你來得晚,沒趕上之前的事兒,你也不清楚。柴哥以前在青島的時候,跟咱們哥幾個那關(guān)系鐵得很。現(xiàn)在他在南寧落魄了,身邊也沒幾個兄弟了,能找的人也不多。他有事,我能不來嗎?”
“我知道,放心,哥,我不會亂說話的。”任昊認(rèn)真地說道。
柴哥是做建筑材料生意的,已經(jīng)60來歲了,一頭白發(fā)顯得格外醒目。眾人來到柴哥的公司,一見面,聶磊遠(yuǎn)遠(yuǎn)地就揮了揮手,臉上帶著親切的笑容,喊道:“柴哥。”
“唉呀呀呀呀,磊子,快來快來快來。我前段時間回青島了,不過不太方便,沒去看你。你也知道,我現(xiàn)在外邊欠了一屁股外債,不敢在青島待太久。你可別挑我理啊。”柴哥一臉愧疚地說道。
聶磊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說道:“柴哥,看不看我都不是啥大事兒。咱哥們之間不用這么見外,我就跟你直說了吧,我來南寧就一個目的,就是來幫你的。你就痛痛快快把事兒跟我說清楚,是誰欺負(fù)你了?是誰跟你耍橫,我就收拾他。你公司現(xiàn)在不是賣出去了嘛,我給你把事兒辦完,你就跟我回青島。”
“你先坐,先坐,都坐都坐。這位兄弟,我還不認(rèn)識呢。”柴哥看著任昊說道。
聶磊扭頭看向任昊,說道:“你他媽趕緊自我介紹一下。”
“唉,柴哥,我叫任昊,我是后來才跟著磊哥的。”任昊有些拘謹(jǐn)?shù)卣f道。
“行行行,兄弟們,坐坐坐坐,那邊有煙,我給你們倒茶。”柴哥熱情地招呼著。
聶磊一擺手,說道:“不用忙活了。大哥,啥都不用,你趕緊坐下。你那天不是給我打電話說了嘛,我到這了,也把話跟你說清楚。我在南寧人生地不熟的,也沒啥朋友。你就記住,誰要是敢跟你耍威風(fēng),我就干他,往死里打。把我惹急眼了,我直接把他給辦了。等我收拾了他們,你就跟我回青島,別在南寧待了。”
“兄弟......”柴哥欲言又止。
“咋的啦?柴哥,你都60來歲了,現(xiàn)在大幾千萬都打水漂了,你就回青島唄,還在外地折騰啥呀?柴哥,你記住,回了青島,有我聶磊一口吃的,就肯定有你一口。我要是吃干的,絕對不會讓你喝稀的。你當(dāng)年對我們哥們那么好,我可都記著呢。當(dāng)年我在即墨路賣鞋的時候,缺錢了,你眼睛都不眨,三千五千的就借給我。那時候你能幫我,現(xiàn)在我就能養(yǎng)你。你放心,到啥時候,我聶磊都不會掉鏈子。”聶磊拍著胸脯保證道。
“磊子,你沒來的時候,我給你打電話,也跟你聊了不少這事兒,現(xiàn)在我有點后悔了。”柴哥一臉懊惱地說道。
“你后悔啥呀?”聶磊一臉疑惑。
“磊子,唉呀......”柴哥嘆了口氣。
聶磊催促道:“你就痛痛快快跟我說。”
“磊子,那我就直說了,行不?”柴哥猶豫了一下說道。
老柴接著說道:“這事兒啊,沒你想得那么簡單。我這公司被人給坑了。呃,這么說吧,不是騙,是被硬搶走了。我整個公司,包括設(shè)備、材料還有那些沒收回來的賬款啥的,加在一起能值個七八千萬呢。我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啊。我都60多歲了,這條老命也不值錢了,我就待在這兒,也不整別的了,我就天天跟他打官司,天天告他。大不了他把我抓進(jìn)去,就算進(jìn)去了,我也不會消停,我寫舉報信,舉報他。給你打電話那天,我也是喝了點酒,心里憋屈,就跟你說了。其實吧,你來也解決不了啥大問題,你打他有啥用啊?你打了他,他也不會把公司還給我,我也拿不到錢,是不?”
聶磊皺著眉頭說道:“那你出出氣也好啊。咋的,8000萬要不回來,出出氣還不行嗎?”
“不是,磊子,千萬別打他。打了他,公司也回不來。我是這么尋思的,我這邊還有點人脈,想找找關(guān)系,跟他較量較量,哪怕能要回一半也行啊。”柴哥一臉期待地看著聶磊。
“柴哥呀,你咋能這么想呢?你做了這么多年買賣,應(yīng)該清楚啊。你聽說過哪個真正厲害的狠角色,能讓人靠打官司要回好幾千萬的?人家不得整死你啊?還寫舉報信,你覺得能送得出去嗎?這不是開玩笑嘛。”聶磊一臉不屑地說道。
“不是,磊子,我打電話叫你來,說給你300萬,我今晚就把錢給你。我陪你和幾個兄弟在南寧好好玩幾天,所有開銷我來出。玩幾天,你們就回去忙你們的,我這邊的事兒就不用你們管了,我自己來辦。行不?”柴哥試探著說道。
“柴哥,你這是信不過我呀。你咋想的?你覺得我是沖著錢來的啊?”聶磊一臉生氣,眼神中滿是失望。
“不,不,這絕對不可能。磊子啊,我可太了解你了,你這人打從一開始就把義氣看得比什么都重。這錢,我理應(yīng)給你。我給兄弟你錢花,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嗎?怎么著,你如今發(fā)達(dá)啦?但就算我落魄了,那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我肯定還是比你有錢些。你大哥我給你錢,又能怎樣呢?就算我現(xiàn)在破產(chǎn)了,哪怕出去借錢、貸款,只要是該給你的錢,我依舊會給。你記住嘍,不管到啥時候,我永遠(yuǎn)都是你大哥,你永遠(yuǎn)都是我兄弟,我給你錢那是天經(jīng)地義的。磊子,你瞧你現(xiàn)在才30多歲,在青島乃至整個山東都混得風(fēng)生水起,往后的前途那可是不可估量啊。大哥我可不想因為這點破事兒拖累了你。這事兒啊,你就別摻和了。真要是像你說的,你把人給打殘了,甚至打死了,那事情可就遠(yuǎn)不是你能想象的那么簡單了。欺負(fù)我的那人也不是個好惹的主兒,你要是真把他給‘解決’了,可就麻煩大了。聽大哥的,行不?咱們找個地兒吃頓飯去。吃完了,柴哥我?guī)銈兎潘煞潘桑透?dāng)年一樣,柴哥請客。給你們花錢,我心里高興。這事兒咱們回頭再說。”
此時的柴哥,臉上帶著一絲無奈與懇切,目光緊緊盯著聶磊,似乎想用眼神說服他。周圍飯店里的燈光昏黃,客人們的談笑聲此起彼伏,可柴哥的心思全然不在這熱鬧的氛圍里。
“柴哥,你就告訴我到底是誰吧。今晚要是來不及,明天晚上我就去收拾他。他不是搶走了你的公司嗎?能把錢要回來,我就幫你要回來。要是要不回來,我就廢了他。”聶磊滿臉的義憤填膺,拳頭不自覺地握緊,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決然。
“別,別,別呀。咱們先去吃飯,好不好?你是想吃燒烤,還是海鮮呢?”柴哥趕緊擺了擺手,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試圖轉(zhuǎn)移話題。
“別吃海鮮了,咱這可是在青島,海鮮啥時候吃不著啊。”聶磊皺了皺眉頭,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
老柴趕忙說道:“那咱先去喝酒。磊子啊,大哥我可太想你了。咱倆都多久沒一起喝酒了,走吧。”老柴眼中滿是期待,似乎希望借著喝酒能讓聶磊暫時放下復(fù)仇的念頭。
“那行,先去喝酒。”聶磊點了點頭,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走走走,快點兒。”老柴一邊說著,一邊催促著眾人往外走。
想當(dāng)年,柴哥的公司那可是豪車云集,賓利、勞斯萊斯、奔馳,各式各樣的名車應(yīng)有盡有,連司機(jī)都有好幾個。可如今呢,只剩下一輛略顯破舊的奧迪A6,而且連個司機(jī)都請不起了。
五個人來到了一家飯店,老柴為了招待聶磊,依舊大方地點了滿滿一大桌菜,還特意開了茅臺。飯店里裝修得還算氣派,墻壁上掛著一些精美的壁畫,周圍的食客們推杯換盞,熱鬧非凡。可老柴的心里卻像壓了一塊大石頭,怎么也輕松不起來。
當(dāng)天晚上,幾個人一直喝到了半夜,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干掉了六瓶茅臺。老柴滿臉通紅,拉著聶磊的手,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磊子,你兄弟們都在旁邊呢,我跟你說幾句悄悄話,你聽大哥的,在這兒玩幾天就回去吧。這卡你拿著,剛才人家剛給我送來的,這里面有300萬,給你了,你就別再折騰了。大哥我也不瞞你了,有啥都跟你說。你嫂子啊,兩個月前走了。”老柴說到這兒,眼神中閃過一絲悲傷。
聶磊一聽,滿臉疑惑,忙問道:“走了?去哪兒了啊?”
“生病,沒了。”老柴的聲音有些哽咽,低下頭,似乎不愿讓人看到他此刻的脆弱。
“生病?”聶磊重復(fù)了一遍,臉上滿是震驚與惋惜。
老柴深吸一口氣,繼續(xù)說道:“她本來身體就不好,再加上我這檔子事兒,急火攻心,那幫人還跑到病房去鬧事,一下子病情就惡化了。我也沒大操大辦,從醫(yī)院出來后,我就直接拉到殯儀館去了,找了兩個朋友幫襯著,簡單把你嫂子的后事給處理了。我都落魄成這樣了,也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怕讓人笑話,惹人厭煩。”老柴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地?fù)u了搖頭,滿臉的滄桑。
聶磊著急地說道:“你應(yīng)該告訴我的呀,嫂子對我那可是沒話說。當(dāng)年對我雖說不上當(dāng)兒子養(yǎng),可也差不了多少啊。”聶磊的眼神中滿是遺憾與自責(zé)。
“是,是,我知道啊。可你大哥我不想給你添麻煩,也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這事兒,讓人看笑話。”老柴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不是,柴哥......”聶磊還想再說些什么。
老柴一抬手,打斷了聶磊的話,說道:“磊子,你記住,你柴哥我就算落魄了,那也是有骨氣的。雖說我不是混社會的,但在做人方面,可不比那些社會人差,我也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我知道你磊子不是沖著這300萬來的,可這300萬是大哥的一點心意,是大哥對你的關(guān)愛。”老柴看著聶磊,眼神中滿是真誠。
“不是,柴哥......”聶磊又一次想要開口。
老柴再次擺了擺手,說道:“等什么時候你在青島一年能掙個十來億了,拉大哥一把。等大哥這邊事兒處理完了,回到青島,要是沒依靠了,你可得管大哥,行不?”老柴半開玩笑地說著,試圖緩解一下壓抑的氣氛。
“柴哥,我不缺錢。”聶磊皺著眉頭,認(rèn)真地說道。
“磊子,我知道你現(xiàn)在有錢,可你那錢都是拿命換來的。今晚這事兒就別提了,這錢你拿著,你和兄弟們在這兒玩兩天就回青島。我這事兒你們就別操心了,我自有辦法。最起碼我也得折騰折騰他,不能讓他這么舒坦。磊子,你信大哥,行不?再說了,磊子,你不能光想著打,打能解決啥問題啊?得想辦法要點錢回來,是不是?來,喝酒,喝酒,喝酒。”老柴一邊說著,一邊舉起了酒杯,臉上強(qiáng)擠出一絲笑容。
“不是,柴哥......”聶磊話還沒說完。
老柴舉起酒杯,大聲說道:“喝酒,來來來,喝酒。喝完酒咱去唱歌。”老柴試圖用歡快的語氣打破這壓抑的氛圍。
吃完飯,幾個人又去歌廳玩了兩個來小時。聶磊打著哈欠,說道:“柴哥,別玩了,我困了。”
“行,那就回去休息吧。”老柴點了點頭,也覺得有些疲憊了。
柴哥把聶磊和三個兄弟送到酒店,給每人開了一個套間。等聶磊和兄弟們辦好入住手續(xù),柴哥便從酒店出來了。
老柴剛坐上車,手機(jī)就響了。他拿起來一看,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接通電話,說道:“老崔啊。”老柴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警惕。
“老柴呀,我剛才聽KTV老板說,你去他家店喝酒了?”電話那頭傳來老崔的聲音。
“怎么的,我喝酒你還管得著啊?你搶了我的公司,現(xiàn)在連我喝酒都要管?你當(dāng)你是我爹啊?啥都要管?”老柴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大聲吼道。
“你看你這人,怎么說話呢?你今天吃炸藥啦?我啥時候說管你了?”老崔在電話那頭似乎也有些生氣了。
老柴冷冷地問道:“那你啥意思?”
老崔說道:“我現(xiàn)在就在KTV喝酒呢。聽說你剛走沒多久。這樣,你要是還沒回家睡覺,就過來坐會兒,咱聊聊。我聽說你現(xiàn)在心里不痛快,還在外邊放話,說不會讓我好過。電話里不方便說,你過來,我就在你剛才包廂的隔壁。過來吧,咱喝點酒,好好聊聊。”老崔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挑釁。
“怎么的,你要把公司還我啊?”老柴冷笑著說道。
“你來吧,見面說,行不?”老崔在電話那頭催促道。
“你等著我。”老柴掛斷電話,朝著酒店聶磊四個人的房間望了一眼,發(fā)現(xiàn)燈都已經(jīng)滅了。
老柴一擰車鑰匙,猛踩一腳油門,朝著KTV疾馳而去。
來到包廂,老柴一把推開門,只見里面坐著五個人。那個身高一米七左右,60來歲,挺著個大肚子的老崔一看到老柴,立馬滿臉堆笑地說道:“哎呀,老柴,可算把你盼來了,快來快來。”老崔的笑容里卻帶著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人不少啊。”老柴掃了一眼屋內(nèi)的人,冷冷地說道。
老崔笑著說:“都是我身邊的兄弟。坐吧,一起喝點。”老崔指了指旁邊的空位,示意老柴坐下。
“酒就不喝了。你找我到底啥事兒?”老柴站在那兒,絲毫沒有要坐下的意思,一臉警惕地問道。
老崔收起笑容,一本正經(jīng)地說:“我身邊這幾位都不是外人。今天我就跟你說實話吧,你那公司就算不給我,也會被別人搶走。給我還算好的了,起碼我沒動手打你,也沒砸你公司。你也別對我怨恨太深。這事兒擱誰身上,心里都不好受。今天我叫你來,就想跟你說一句話。”老崔說到這兒,故意停頓了一下,眼神緊緊盯著老柴。
“什么話?”老柴皺著眉頭,問道。
“任何時候,胳膊都擰不過大腿,這話你能明白吧?你還以為你有關(guān)系,認(rèn)識白道大哥呢。我今兒把話撂這兒,我既然敢這么干,就壓根沒把你的關(guān)系放在眼里。甚至我可以告訴你,你那些所謂的大哥,要是敢?guī)湍悖麄冏约憾嫉酶姑梗憧蓜e害了他們,明白不?”老崔一邊說著,一邊得意地?fù)P了揚頭。
“你這么牛啊?你背后到底是誰?”老柴怒目圓睜,盯著老崔質(zhì)問道。
“你不必打聽我背后有何人。我直截了當(dāng)?shù)馗阒v,往后別說在南寧,就算整個廣西,我說的話都能算數(shù),我絕不是在吹牛。今天把你叫來,就是要把話給你講清楚,你的公司已經(jīng)歸我了,我也不想再傷害你。你別逼我,千萬別亂說。別像外面那些人似的,嚷嚷著要告我、舉報我。你要是真那么做,我保證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你把我叫過來,就只為說這些話?”
“沒錯,我這是為你好,聽不聽隨你。”老崔扭過頭,神色冷峻地對身旁的兄弟吩咐道:“給他倒杯酒。”
老崔的兄弟走上前,動作麻利地給老柴面前的酒杯斟滿了酒。老崔端起酒杯,臉上帶著一絲看似溫和的笑意,說道:“來,我知道你酒量不錯,干一杯。這杯酒算是我向你表達(dá)歉意了。不過,你可得記住我剛才說的話,要是你還在外面不管不顧,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來,喝一杯!”
老柴緩緩伸出手,將酒杯端了起來,目光直直地盯著老崔,眼中滿是憤怒,大聲說道:“姓崔的。”
“嗯?”老崔穩(wěn)穩(wěn)地坐在那里,臉上帶著一種傲慢的神情,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
老柴繼續(xù)說道:“你厲害,有本事把我弄死。我老婆沒了,公司也沒了,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我老婆住院,你們還跑到病房去鬧事。我現(xiàn)在一無所有,你覺得我還會怕什么?你最好現(xiàn)在就把我弄死,要是不弄死我,我都看不起你。還跟我喝酒?你去跟你爹喝吧。”話音剛落,老柴猛地將手中的酒杯朝著老崔狠狠砸了過去。老崔反應(yīng)迅速,身體一閃,只聽“啪嚓”一聲,酒杯重重地砸在了身后的墻上,酒水四濺,灑了老崔一身。老崔身邊的四個兄弟見狀,瞬間“嗖”地一下站了起來,怒目圓睜,大聲喝道:“哎,你他媽想干什么?”
老柴毫無懼色,梗著脖子說道:“怎么的?來呀,有本事現(xiàn)在就把我弄死。”
老崔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一絲不悅,說道:“別別別。老柴,你是鐵了心要跟我作對,是不是?”
“那當(dāng)然。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讓你好過。除非你把公司還給我,至少分給我一半,或者給我折現(xiàn),拿4000萬給我。不然,我就算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只要我活著一天,我就想盡辦法整你,我就不信你身上一點把柄都沒有。只要讓我抓住一點,我就去舉報你。在南寧我要是整不了你,我就去北京舉報你。不信,你試試看。”
老崔看著老柴,微微瞇起眼睛,說道:“行,老柴啊。”
“怎么著?”
老崔冷哼一聲,說道:“真是好言難勸該死的鬼。你走吧。我好話都說了一籮筐,你不聽,那我也沒辦法了,你請便吧。”
“去你的,你有本事把我弄死。只要我活著一天,你就別想安寧。”老柴憤怒地一甩手,轉(zhuǎn)身順著樓梯快步往下走去。
老崔看向身邊一個身高一米八十多,身材虎背熊腰的兄弟,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說道:“小蔡,你下樓開車給我跟著他,找個機(jī)會把他撞死。車?yán)镉械秵幔俊?/p>
“大哥,我有。”
“要是沒撞死,下車就給他一刀。”
“大哥,老柴還是有點人脈的。”
老崔眼睛一瞪,惡狠狠地說道:“我剛才說得還不夠明白嗎?將來廣西都是我們兄弟的天下。他那點人脈我根本沒放在眼里。弄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你去辦,出了多大的事,我都替你扛著。”
“大哥,可那畢竟是一條人命啊。”
“我讓你去,你就去。”
“行。”小蔡應(yīng)了一聲,趕緊跟著出去了。
老柴上了車,發(fā)動引擎的瞬間,眼角余光瞥見小蔡朝著一輛奔馳S600飛奔過去,而且一邊跑還一邊往自己這邊看。老柴心中一緊,毫不猶豫地一腳油門踩下去,奧迪A6如離弦之箭般躥了出去。小蔡也迅速跑上車,奔馳S600隨即緊緊跟了上去。經(jīng)過兩個紅綠燈后,小蔡駕駛的奔馳S600逐漸追上了老柴的奧迪A6,只聽“咣當(dāng)”一聲,狠狠地撞了上去。老柴此刻心急如焚,顧不上許多,恨不得把油門直接踩到油箱里,奧迪A6瘋狂地向前沖去。小蔡見狀,再次一腳油門追了上去,這次他打算從前面把老柴的車別停。就在兩輛車快要平行的時候,老柴突然一腳急剎車,奔馳S600瞬間沖了過去。老柴趁機(jī)一個急轉(zhuǎn)彎,調(diào)頭朝著聶磊住的酒店方向疾馳而去。小蔡一看,急忙調(diào)整車頭,緊緊跟了過來。
老柴單手扶著方向盤,心中焦急萬分,趕忙撥通了聶磊的電話,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磊子,你睡了嗎?”
“柴哥,我剛準(zhǔn)備睡,怎么了?”
“你趕緊下樓,我這邊出事了。有人追殺我。我現(xiàn)在正往你酒店趕,你趕緊下樓。”
“行行行,柴哥,你快點過來。”
聶磊聽到這話,心中一驚,趕忙把三個兄弟叫了起來。四個人連衣服都來不及穿,穿著褲衩就匆匆跑了下來。剛到酒店門口的旋轉(zhuǎn)門外,就看到老柴的奧迪A6開了過來。聶磊趕忙一擺手,大聲喊道:“柴哥,柴哥!”
“哎哎哎,磊弟。”
“怎么樣?”
“沒事兒,沒事兒,沒事兒。”老柴話還沒說完,前臉已經(jīng)撞得變形的奔馳S600也跟了過來。眼看老柴的車快到酒店門口的臺階了,臺階上站著四個穿著褲衩的男人,小蔡眼睛一紅,一腳油門朝著老柴沖了過去。聶磊和姜元眼疾手快,伸手一把將老柴拉上了酒店的臺階。小蔡趕緊轉(zhuǎn)動方向盤,一腳剎車,將車穩(wěn)穩(wěn)地定住了,然后手指著眾人,惡狠狠地說道:“都他媽別動。”說著,從座位底下迅速摸出一把尼泊爾軍刀,也就是俗稱的“狗腿刀”,推開車門,從車上跳了下來。聶磊見狀,趕忙問道:“柴哥,你車上有家伙嗎?”
“你們沒帶呀?”
聶磊焦急地說道:“我們坐飛機(jī)來的,怎么帶呀?”
老柴一聽,說道:“我后備箱有一把管刀。”
聶磊連忙說:“行行行,你把后備箱打開。”
“我去,都不知道后備箱現(xiàn)在還能不能打開。”
聶磊說道:“你試試。”
老柴按下鑰匙,只聽“嗶嗶”一聲,后備箱竟然開了。聶磊急忙朝著奧迪的后備箱跑去。小蔡拿著狗腿刀,手指著老柴,大聲喊道:“站住,站住!”
姜元趕緊把老柴擋在身后,李巖和任昊則朝著小蔡走去。小蔡揮舞著狗腿刀,嘴里不停地罵著:“媽的,媽的......”
任昊突然繞到小蔡身后,猛地攔腰抱住了小蔡,李巖迅速上前雙手反壓小蔡的手腕,可讓李巖沒想到的是,竟然沒能壓住。姜元一轉(zhuǎn)頭,焦急地說道:“元哥,你進(jìn)去,你進(jìn)去。”
老柴趕忙走進(jìn)酒店的旋轉(zhuǎn)門里面。姜元開始四處尋找磚頭。就在這時,聶磊從老柴的后備箱里翻出了管刀,將刀鞘一旋上,大聲喊道:“李巖,閃開!”
李巖連忙往邊上一閃,只聽“噗呲”一聲,管刀直直地扎進(jìn)了小蔡的胸脯。聶磊用力把管刀往外一拔,小蔡的身體瞬間一僵,任昊松開手,聶磊緊接著朝著小蔡的肚子“噗呲,噗呲”又是兩下。小蔡雙腿一軟,“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出氣多進(jìn)氣少了。
老柴瞧見那情形,心中一驚,臉上滿是焦急之色,脫口而出:“哎呀媽呀,可千萬別把他給扎死啦。”
“不扎死他,我扎他干啥呀?我本就是往死里扎的。柴哥,他都要拿刀砍死你了,我能不扎死他嗎?你別管,把他抬上車,找個地方處理掉。” 說話之人目光冷峻,語氣堅定得不容置疑。
“兄弟啊……” 老柴眉頭緊皺,眼神中透著一絲不忍與糾結(jié)。
聶磊輕輕一擺手,神色鎮(zhèn)定,說道:“柴哥,沒事兒,抬車上去。”
老柴面露難色,猶豫著問道:“這可咋處理啊?”
“柴哥,我們?nèi)松夭皇斓模銕覀冋覀€荒山,或者破廠房啥的,把他給處理了。” 聶磊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老柴的反應(yīng)。
老柴一下子慌了神,完全不知所措。聶磊見狀,趕忙安撫道:“你別怕,反正都已經(jīng)干了這事兒了。”
老柴心存一絲僥幸,開口問道:“要不…… 還能搶救一下不?”
“還搶救啥呀,你趕緊上車吧。” 聶磊催促道,語氣中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
眾人上了車,老柴仍不死心,再次勸道:“磊子,要不還是送醫(yī)院去吧。”
聶磊一聽,拉著老柴走到后備箱旁,輕聲說道:“來,柴哥,你自己瞅瞅,還有送醫(yī)院的必要不?”
老柴湊近一看,只見小蔡嘴里還在嘟囔著,雖然聽不太清說的啥,但那眼神中滿是哀求之色,分明是在求饒,在渴望活下去。聶磊接著說道:“柴哥,你看看,這樣還有送醫(yī)院的必要嗎?就算送醫(yī)院,他也活不成了。可要是送醫(yī)院,咱們可都得攤上大事兒。柴哥,我不知道你現(xiàn)在想法跟我一不一樣?”
“磊子,你啥想法?” 老柴疑惑地看向聶磊。
“柴哥,干一個是干,干兩個也是干。他指定是受人指使的吧?肯定是搶你公司的那小子。” 聶磊分析得頭頭是道,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老柴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聶磊接著說:“你不用說,肯定是他,你又沒得罪別人,不是他還能是誰?這樣,先把這小子處理了,然后你帶我去找他。”
“磊子……” 老柴還是有些猶豫。
“大哥,他都想殺你滅口了,你咋還心慈手軟呢?今天我就幫你把仇報了。你聽我的,回青島,別在這兒待著了。趕緊帶我們找個地方。” 聶磊言辭懇切,眼神中透著一股為兄弟兩肋插刀的豪情。
幾個人上了車,開始四處尋找合適的地方。一路上,老柴心里還是七上八下的,忍不住又開口:“磊弟呀……”
聶磊一擺手,神情嚴(yán)肅地說:“大哥,我就問你一句話,嫂子咋沒的呀?你公司咋沒的呀?就許他欺負(fù)你啊?咱就不能報仇啦?這人肯定沒救了,你的仇家也不能放過。”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老柴終于找到了一個廢棄的工廠。工廠后面,是一條荒廢已久的管溝,四周雜草叢生,一片死寂。
聶磊一伙人將小蔡扔進(jìn)了管溝。聶磊滿臉兇狠,看向老柴,開口問道:“柴哥,你趕緊給我找人,找找你的仇家在哪兒。那家伙姓啥?”
老柴神色有些凝重,回道:“姓崔。”
聶磊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惡狠狠地說:“姓崔的在什么地方?我去把他給解決了。”
老柴微微皺了皺眉,看著聶磊。聶磊見老柴沒立刻回答,不禁著急起來,追問道:“他人到底在哪兒呢?”
“磊子,咱們就這么直接去啊?” 老柴面露猶豫之色。
聶磊一臉疑惑,有些不解地說:“大哥呀,這都火燒眉毛了,還考慮啥呢?大哥,你到底啥想法啊?”
老柴抬手指了指他們,說道:“回去把衣服穿上。你們瞅瞅,一個個就穿著個三角褲衩,像什么樣子。”
聶磊這才猛地反應(yīng)過來,瞧了瞧兄弟四人的穿著,趕忙說道:“那先回酒店。”
回酒店的路上,聶磊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問老柴:“柴哥,剛才扔下去的那小子是什么來頭?”
老柴一邊走著,一邊回憶道:“這小子估計是老崔的手下。我剛才去 KTV 的時候瞧見他了。”
聶磊接著問:“他們總共幾個人?”
老柴思索片刻,說:“我去的時候是五個,這會兒應(yīng)該還剩下四個。”
聶磊一聽,眼神中透著決絕,說:“柴哥,你給我弄四把五連發(fā)來,今晚我就把姓崔的給收拾了。我怕他這會兒不在夜總會了,你知不知道他家住哪兒?”
老柴面露難色,無奈地說:“我不知道。五連發(fā)我倒是能想辦法弄到,可現(xiàn)在太晚了呀。怎么著也得明天了。這大晚上的,我上哪兒去找五連發(fā)呢?”
聶磊眉頭緊鎖,心中明白老柴所言非虛,嘆了口氣說:“夜長夢多啊。看來今晚肯定弄不到了。”
老柴點點頭,說:“都快三點了,這時候給人家打電話,人家也不會接。就算愿意送,這時間也來不及了。”
聶磊又問:“夜總會里就只有四個人?”
老柴肯定地說:“肯定是四個人。”
聶磊眼珠一轉(zhuǎn),問道:“附近有沒有 24 小時營業(yè)的超市?”
老柴一臉疑惑,反問道:“你要干啥?”
聶磊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狠勁說:“買幾把水果刀,直接去干他。先回酒店把衣服穿上。”
快到酒店的時候,聶磊大聲喊道:“姜元啊。”
姜元趕忙應(yīng)道:“唉,磊哥。”
聶磊看著姜元,認(rèn)真地說:“穿好衣服,你去機(jī)場買機(jī)票等著我們。柴哥,你跟我們一塊兒去。”
姜元一聽,面露焦急之色,說道:“不是,磊哥,我跟你去,多個人多份力量啊。”
聶磊擺了擺手,解釋道:“不用。讓柴哥跟我們?nèi)ィ且驗槲覀儾徽J(rèn)識姓崔的。你去買機(jī)票,買好機(jī)票就等我們。要是我們自己能去機(jī)場,那事兒就算小。買完機(jī)票,你最好想辦法弄輛車。我得留個后手,萬一到時候跑不了,我打電話你就來接我們。”
姜元還想再說些什么,聶磊卻一臉嚴(yán)肅地說:“讓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姜元無奈,只好應(yīng)道:“行。”
回到酒店,四個人趕忙穿上衣服,姜元轉(zhuǎn)身朝著機(jī)場的方向走去。聶磊和另外兩個兄弟以及老柴則前往超市,買了一把最大號的水果刀,然后朝著夜總會的方向趕去,準(zhǔn)備去找老崔算賬。
小蔡去了許久都沒有回消息,電話也一直打不通,老崔心里開始發(fā)慌,眉頭緊皺,喃喃自語道:“怎么不接電話呢?”
一個兄弟在一旁,神色擔(dān)憂地說:“大哥,會不會出什么事兒了?”
老崔咬了咬牙,說:“不能啊,就老柴那模樣,小蔡一個人能對付他五個。”
另一個兄弟猜測道:“會不會撞車的時候,把電話撞丟了?或者直接撞昏迷了?”
老崔思索片刻,說:“我們出去找找看吧。”
于是,四個人下了樓,正朝著停車場的方向走去。就在這時,聶磊帶著兄弟們趕到了。聶磊手中緊握著管刀,眼神中透著冰冷的寒意,李巖拿著小蔡的狗頭刀,任昊則拿著新買的西瓜刀。聶磊大手一揮,指著前方,問老柴:“柴哥,是不是他們?”
老柴瞇著眼,仔細(xì)瞧了瞧,說:“好像是,再往前走走,我再確認(rèn)一下。”
當(dāng)車子行駛至距離目標(biāo)四五十米的位置時,老柴神色陰沉,眼中滿是恨意,抬手指向不遠(yuǎn)處那個身形臃腫的男子,對聶磊說道:
“磊子,瞧見那個身高約莫一米七,身著西服的胖家伙沒?他就是老崔,媽的,就是這孫子搶走了我的公司。”
聶磊聽聞,眼神瞬間銳利如鷹,毫不猶豫地吐出兩個字:
“開過去。”
車子緩緩靠近,在距離老崔大約二十米的地方穩(wěn)穩(wěn)停下。老崔抬眼一瞧,見是老柴的車,而且車身滿是明顯的撞擊痕跡,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頓時驚慌失措地大聲呼喊起來:
“快上車,都別愣著,趕緊的,快啊!”
就在老崔拉開車門的瞬間,聶磊身形如電,幾個箭步?jīng)_了上去,手中的狗頭刀帶著呼呼風(fēng)聲,朝著老崔的后背狠狠砍了下去。老崔只覺背后一股寒意襲來,下意識往前一撲,整個人趴在了車?yán)铩D卿h利的狗頭刀自上而下,在老崔的后背上劃拉出一道長長的口子。老崔的腿還耷拉在車外,聶磊伸手拽住老崔的腳,使勁往外拖。老崔驚恐萬分,雙手死死抓住車內(nèi)的安全帶扣,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此時,老崔這邊有兩個兄弟正被李巖和任昊追得四處逃竄,刀光閃爍間,慘叫連連。而另一個兄弟瞅準(zhǔn)時機(jī),迅速鉆進(jìn)了駕駛位。老崔見狀,聲嘶力竭地喊道:
“快開車,趕緊走!”
車子猛地啟動,伴隨著一聲轟鳴,如脫韁野馬般躥了出去。聶磊手里緊緊攥著老崔的一只鞋,大口喘著粗氣,臉上滿是懊惱之色,罵罵咧咧道:
“哎呀我去,這孫子跑了,真晦氣!”
老柴快步走過來,臉上帶著一絲擔(dān)憂,問道:
“磊子,現(xiàn)在咋辦吶?這小子據(jù)說背景挺硬的。”
聶磊皺了皺眉頭,追問道:
“什么背景?”
“具體啥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他之前老吹噓自己在南寧那一片兒混得風(fēng)生水起,人脈廣得很,誰都得給他幾分面子。”
聶磊眼神一凜,咬了咬牙說道:
“這樣,柴哥,你先去機(jī)場,姜元那邊估計票也買好了,你跟他回青島。我們仨留在這兒,那家伙長啥樣我已經(jīng)記住了。這幾天我啥也不干,就盯著他,非得把他給收拾了不可。”
老柴一聽,連忙擺手,一臉堅決地說:
“那可不行,磊子,要走咱一起走啊。你要不走,我就在這邊陪著你。你在這人生地不熟的,我得給你照應(yīng)著。反正事兒都已經(jīng)干到這份兒上了,大不了接著干,我陪你一塊兒扛。你為了我都敢豁出去,我還有啥好怕的?再說了,怕也沒用了。”
聶磊思索片刻,點了點頭:
“行,那我給姜元打個電話,讓他也回來。明天你想辦法聯(lián)系一下,看看能不能搞幾只五連發(fā)。”
“行嘞,先找個地方住下吧。”
幾人心里清楚,原先住的大酒店肯定不能再回去了,于是在街邊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賓館住了下來。
另一邊,老崔被緊急送往醫(yī)院。醫(yī)生一番檢查后,發(fā)現(xiàn)情況頗為尷尬,連痔瘡都被割掉了。老崔被推到病房,悠悠轉(zhuǎn)醒后,臉上滿是憤怒與不甘,他強(qiáng)忍著疼痛,接連叫來了好幾伙社會上的人,隨后又撥通了張樹林的電話:
“樹林啊。”
“誒,崔哥,您找我啥事啊?”張樹林在電話那頭說道。
老崔問道:
“你這會兒在哪兒呢?”
張樹林打著哈欠說:
“我在家睡覺呢,昨晚喝多了,現(xiàn)在腦袋還昏昏沉沉的。”
“別睡了,趕緊醒醒神兒,我現(xiàn)在找了好幾伙人了,你跟你弟弟樹輝馬上來中心醫(yī)院,我在住院部五樓。趕緊過來,大哥我受傷了。”
“啥?”張樹林一聽,瞬間清醒了幾分,聲音提高了八度。
“大哥我不怕你笑話,被一伙外地人給打了。”
“傷哪兒了?嚴(yán)不嚴(yán)重啊?”
“你來了就知道了,傷的地方我都不好意思說,你麻溜兒地趕緊過來。”
在老崔喊來的幾伙社會人中,有兩個年約五十來歲的,一個姓樸,一個姓詹。
一群人浩浩蕩蕩走進(jìn)病房,老崔見人都到齊了,也不再隱瞞,直言道:
“我就不跟大伙拐彎抹角了,打我的人是老柴找來的,就是那個被我搶了公司的倒霉蛋。”
張樹林一聽,眉頭一皺,說道:
“老柴?就他那德行,能找來什么厲害人物?他還欠我600萬呢,窮得叮當(dāng)響,居然還敢跟你叫板?他從哪兒找的人啊?現(xiàn)在那些人又在哪兒呢?我這就去會會他們。”
老崔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狠厲之色,說道:
“樹林老弟,夠意思!我也不知道他從哪兒找的人,帶頭的是個三十來歲的小子,身高一米八左右,小眼睛,還戴著副眼鏡,聽口音是山東那邊的,下手那叫一個狠。要不是我跑得快,這條命可就交代在那兒了。你們知道我的司機(jī)小蔡吧?”
“知道啊,咋了?”
“現(xiàn)在打電話根本聯(lián)系不上他,估計是兇多吉少了。你們趕緊給我召集人手,把那伙人給我找出來,往死里打。出了啥事兒,都由我來擔(dān)著,你們別顧慮。”
老樸和老詹紛紛點頭應(yīng)道:
“行,崔哥,您放心,這事兒包在我們身上。”
可張樹林卻站在一旁,一言不發(fā),眼神有些游離,似乎在思索著什么。老崔見狀,疑惑地問道:
“樹林,你咋不吭聲呢?”
“啊,沒什么,崔哥,我在琢磨他們可能藏在什么地方。”
老崔擺了擺手,說道:
“別琢磨了,大伙一起找。你們都別畏首畏尾的,找到人直接往死里整。樹林,樹輝,天大的事兒,有我給你們兜著,你們崔哥現(xiàn)在可不是一般人,知道不?”
“是,我聽說崔哥現(xiàn)在混得風(fēng)生水起。崔哥,您到底認(rèn)識啥厲害人物啊?”
老崔神秘兮兮地一擺手,說道:
“別打聽,誰也別問。你們只要記住,跟著我,以后吃香的喝辣的都少不了你們。我的關(guān)系,可比是阿sir公司一把手都硬,明白不?”
“明白,明白。”眾人紛紛應(yīng)和道。
老崔接著說:
“明白就好。那趕緊集合兄弟們,給我布下天羅地網(wǎng),一定要把那伙人揪出來。”
張樹林看向老樸,說道:
“樸哥,你看咱們……”
老樸哼了一聲,說道:
“你們哥倆想咋干就咋干,別管我,咱們各干各的。老詹,我先走了。”
老詹一聽,也說道:
“誒,老崔,那我也走了?”
說罷,老樸和老崔便下樓去了,他們壓根沒把張樹林和張樹輝兄弟倆放在眼里。老樸、老詹等七八伙社會人,一下子出動了五六百人,在南寧的大街小巷四處搜尋聶磊等人的蹤跡。
在賓館里,老柴之前聯(lián)系購買的五連發(fā)送貨來了。送貨的小伙子走進(jìn)房間,說道:
“柴哥,東西送到了,您看看合不合心意?”
老柴扭頭看向聶磊,說道:
“磊子,我對這玩意兒不太懂,你幫忙瞅瞅。”
聶磊接過五連發(fā),仔細(xì)端詳了一番,眼睛一亮,說道:
“哎呀我去,這做工可以啊,一點毛刺都沒有,真不錯。”
“嘿嘿,大哥,您是行家,我這五連發(fā)的質(zhì)量那絕對沒得說。”
“就是價格有點貴。”
“哎呀媽呀,大哥,這都啥時候了,還在乎那點錢吶?”
老柴說:
“行,我把錢給你吧。”
送貨的小子猶豫了一下,說道:
“柴哥,咱關(guān)系一直不錯。以前我家裝修,從您那兒拿材料,您都沒收錢。有個事兒我得跟您說一聲。”
“啥事兒啊?”
“外面有人在找你們,您可得加小心。我知道這幾位大哥都不是普通人,一般人也不會買這玩意兒。你們多留個心眼兒吧。”
老柴心里一緊,追問道:
“你聽誰說的?”
“我聽誰說的?我家平時凈跟社會上的人打交道了。老詹在我出來之前給我爸打電話,說要二十只五連發(fā),還說他那邊的五連發(fā)不夠用了。我爸問啥事兒這么大動靜,他說在找你們呢。他們那批貨,我爸去送。我爸特意讓我跟您說一聲。”
老柴又問:
“還有別的情況不?”
“這么跟您說吧,南寧有點名氣的社會人基本都去中心醫(yī)院看老崔了。”
聶磊聽聞,臉上帶著幾分關(guān)切,開口說道:“老弟啊 。”
“哎,大哥,老崔究竟在哪個醫(yī)院呢?”問話之人,語氣中滿是急切,眼神里也透著探尋的意味。
送貨的年輕小伙,聽到這話,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反問道:“不是,他在那個醫(yī)院,你問這個打算做什么呀?”
聶磊目光堅定,表情嚴(yán)肅,說道:“你別管我要做什么,你就直接告訴我他在哪個醫(yī)院就行 。”
“中心醫(yī)院五樓,你還能做什么呀?”小伙一邊回答,一邊暗自揣測著聶磊的意圖。
“行,謝謝你了,老弟。柴哥,把錢給他吧。”聶磊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感激,轉(zhuǎn)頭對老柴說道。
老柴依言把錢遞給了送貨的小子,那小子拿了錢便離開了。老柴看著聶磊,一臉擔(dān)憂地說:“磊子,要不你們回青島吧。”
聶磊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說道:“大家都是在社會上闖蕩的,都是一個腦袋扛在兩個肩膀上,誰會怕誰呀?”此刻,周圍的街道上,車輛川流不息,燈光閃爍。聶磊接著說:“今天還是這樣安排,你跟姜元去機(jī)場等我們。我們哥仨去找他,到了五樓,我瞅準(zhǔn)時機(jī),一響子就送他上路。”
老柴皺著眉頭,神色憂慮地勸道:“人家人多呀。”
聶磊呵呵一笑,那笑容里帶著幾分狡黠,說道:“我又不是呆子,肯定會有所防備。我不會挑人多的時候去,我挑后半夜,人少的時候去,那時候人都昏昏沉沉的。今天晚上不行,我就明天晚上去,明天晚上不行,我后天晚上去。他總不可能天天有那么多兄弟守在那兒吧?柴哥,你記住一句話,開弓沒有回頭箭。事到如今,老崔必須死。先休息吧。”
晚上十點,聶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聶磊微微皺眉,接起電話,語氣中帶著一絲警惕:“喂,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