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太子蕭景琰,同年同月同日生。
據說,這是天大的祥瑞。
父皇龍心大悅,特許我這低級武官的女兒,與太子一同行抓周之禮。
那日,金盤琳瑯,珍寶滿目,尚在襁褓的太子抓了象征權力的玉璽。
而我,在滿堂的期待中,一把抓住了太子那鑲金線的開襠褲。
眾人先是錯愕,隨即爆發出哄堂大笑。
皇后娘娘打趣道:“這孩子,以后定是個粘人精。”
從此,這句話成了我的判詞,我的枷鎖,我一生恥辱的開端。
01.
皇家秋日賞花宴,設在御花園的聞香亭。
金桂馥郁,菊花爭艷,本是良辰美景。
于我而言,卻是如坐針氈。
“林月,過來。”
一道嬌柔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傳來。
我抬起頭,看到了涼亭中心最耀眼的那個人——太傅之女,柳如煙。
她身著織金云霞裙,頭戴赤金點翠步搖,身邊簇擁著一群王公貴女,眾星捧月。
而涼亭的主位上,太子蕭景琰正端坐品茗,一身玄色蟒袍,襯得他面容愈發冷峻,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我壓下心中的不安,起身走了過去。
“柳小姐。”我微微屈膝行禮。
柳如煙輕笑一聲,那笑意卻未達眼底。
她用手中團扇掩口,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讓整個涼亭的人都聽得清楚。
“聽聞林小姐自幼便與太子殿下有緣,抓周之禮時便抓著殿下不放,不知可有此事?”
來了。
我心中一沉,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這根刺,她們總是不厭其煩地,一次又一次地扎進我的血肉里。
周圍的貴女們立刻發出了壓抑的竊笑聲。
一道道目光,或同情,或鄙夷,或幸災樂禍,盡數落在我身上。
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在一點點燒起來。
我垂下眼,低聲回道:“不過是兒時戲言,當不得真。”
“哦?是嗎?”柳如煙夸張地挑了挑眉,“可我怎么聽說,有人將這‘戲言’當了真,日日盼著攀上高枝,做那枝頭的鳳凰呢?”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只可惜啊,鳳凰尚有羽翼,而有些粘人精,只會抓著別人的褲子不放,真是……不知羞恥。”
“哈哈哈……”
這一次,笑聲再無遮掩,肆無忌憚地在我耳邊炸開。
我死死咬著下唇,嘗到了一絲血腥味。
我抬眼,望向那個始終沉默的男人。
蕭景琰。
我的太子殿下。
他終于放下了茶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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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里,沒有半分溫情,只有冰冷的漠然,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厭煩。
仿佛我,是什么甩不掉的污點。
那一刻,滿園的花香都變成了腐朽的氣味。
我成了全場最大的笑話。
02.
宴會是如何結束的,我已記不清了。
我只知道,我幾乎是逃一般地離開了皇宮,將那些刺耳的笑聲和冰冷的目光遠遠甩在身后。
回家的路上,秋風蕭瑟,吹得我渾身發冷。
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我叫林月,前世,我是一名化學與市場營銷雙料碩士,畢業于21世紀的頂尖學府。一場意外的實驗爆炸,讓我來到了這個陌生而森嚴的古代王朝。
我成了京城巡防營七品校尉林武的女兒。
我的父親林武,耿直忠勇,曾在一次圍獵中,于虎口之下救了皇帝一命。
皇帝感念其功,又恰逢我與太子同一天出生,便給了我們家一份天大的“恩典”——讓我與太子一同抓周。
于是,便有了那樁讓我淪為整個京城笑柄的“開襠褲”公案。
起初,父親還以為這是無上的榮耀,是女兒與皇家結下的善緣。
可隨著我年歲漸長,他才慢慢明白,這份“恩典”,對我們這樣毫無根基的家庭來說,是一場災難。
它讓我成了所有想嫁入東宮的貴女的眼中釘。
成了旁人眼中,不知廉恥,妄圖攀附權貴的代名詞。
我曾試圖反抗,試圖向所有人解釋那只是一個嬰兒無意識的舉動。
可沒人信。
他們只愿意相信他們愿意相信的那個版本——一個處心積慮的,從襁褓時期就開始算計的,卑賤的武官之女。
回到家,母親正就著昏暗的燭火為我縫補一件舊衣。
父親還沒回來,想必又是在官場上應酬,為了我們這個家,賠著笑臉,喝著一杯杯不由己的酒。
這就是我的家,普通,清貧,卻溫暖。
他們是我在這個世界唯一的牽掛。
我不能再讓他們因為我,因為那個可笑的“玩笑”,而活得這樣卑微。
我在鏡前坐下,看著鏡中那張尚帶稚氣的臉。
這張臉的主人,已經忍了十六年。
夠了。
從今天起,我要讓那些嘲笑我的人,付出代價。
我要將那個所謂的“判詞”,變成真正的“預言”。
只不過,不是我去粘著他。
而是他,蕭景琰,會主動來到我面前。
03.
改變,要從掌握自己的經濟開始。
我不想再讓母親為了一件衣服的開銷而愁眉不展。
但在此之前,柳如煙的報復,比我想象中來得更快。
那日,我帶著親手做的糕點,去探望城外一個曾經幫助過我家的故人。
回城的路上,一輛華麗的馬車疾馳而來,在經過我身邊時,絲毫沒有減速。
車輪碾過路邊的積水,冰冷骯臟的泥水劈頭蓋臉地向我潑來。
我下意識地用袖子擋住臉,但新換的衣裙,已是一片狼藉。
馬車“吱呀”一聲停下。
車簾掀開,露出了柳如煙那張美艷卻刻薄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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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邊的侍女探出頭,居高臨下地呵斥道:“大膽賤民,驚了柳小姐的座駕,還不跪下請罪!”
我抹去臉上的污漬,冷冷地看著她們。
我沒有說話。
柳如煙似乎很享受我此刻的狼狽,她掩唇輕笑,從荷包里取出一小塊碎銀,隨手扔在地上。
銀子在泥水里滾了兩圈,停在我的腳邊。
“賞你的。”柳如煙的語氣,像是打發一個乞丐,“拿去,把衣服洗洗吧,別穿著這身臟東西,污了京城的路。”
周圍的路人對著我指指點點。
羞辱。
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前世的我,何曾受過這種委屈。
我攥緊了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但理智告訴我,現在不是硬碰硬的時候。
我緩緩地,彎下腰,從泥水里撿起了那塊碎銀。
然后,我抬起頭,對著柳如煙,露出了一個平靜的笑容。
“多謝柳小姐賞賜。”
柳如煙眼中閃過一絲意外,她大概以為我會哭,會鬧,會憤怒地把銀子扔回去。
可我沒有。
我越是平靜,她就越是覺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冷哼一聲,放下了車簾。
“走!”
馬車揚起一陣塵土,揚長而去。
我站在原地,攤開手心,看著那塊沾滿泥污的碎銀。
柳如煙,這筆賬,我記下了。
04.
回到家,我沒有向父母提及街上的遭遇。
我將自己關在房間里,開始為我的計劃做準備。
這個時代,女人的美妝護膚品種類貧乏,效果也差強人意。
高端市場被柳家名下的“芳菲閣”等老字號壟斷,平民百姓則基本無福消受。
這是一個巨大的市場空白。
而我,一個化學碩士,制造一些超越這個時代的香皂、精油、護膚品,簡直是降維打擊。
我以采買家藥為名,去了幾趟藥材鋪和雜貨鋪,買回了皂角、豬苓、草木灰以及一些具有特殊香味和功效的植物。
經過幾天幾夜的反復試驗和提純,第一批成品終于誕生了。
我給它取名“玉容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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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僅清潔能力遠超當時市面上的任何產品,還添加了保濕和美白的植物精華,洗完后皮膚光滑細膩,留有淡淡的清香。
我將一塊玉容皂送給了隔壁的張嬸。
她常年做家務,一雙手粗糙得像樹皮。
用了三天,她跑來拉著我的手,激動得語無倫次,說她的手從未如此光滑過。
口碑,是最好的營銷。
我請父親將幾塊樣品帶到巡防營,送給那些同僚的家眷試用。
效果立竿見影。
不出十日,整個巡防營的家屬圈都在討論林家姑娘做的神奇皂。
訂單像雪花一樣飛來。
我看到了第一絲希望。
然而,我還是低估了柳家的勢力。
“玉容皂”的名聲,很快就傳到了“芳菲閣”的掌柜耳中。
一天,正當我在家門口向街坊們售賣時,一群官差兇神惡煞地沖了過來,帶頭的正是“芳菲閣”的管事。
“就是她!用劣質毒物欺騙鄉里!”
管事指著我,聲色俱厲。
官差二話不說,就將我所有的玉容皂和原料全部查封。
他們貼出告示,說“玉容皂”來路不明,使用后會爛臉毀容,是三無毒物。
所有向我預訂的街坊鄰居,紛紛上門要求退款。
我辛苦建立起來的信譽,一夜之間,毀于一旦。
我知道,這是柳如煙的手段。
她不會允許任何人,動搖她家的生意。
05.
經濟上的打壓,只是一個開始。
柳如煙見我沒有被輕易擊垮,反而試圖與“芳菲閣”對簿公堂,證明清白,便用上了更陰狠的手段。
宮中傳來消息,皇后娘娘身體不適,懷疑是所用的貢品有問題。
而出問題的,正是一批由林父所管轄的城防營負責護送的江南織造。
很快,大理寺的官兵便包圍了我們家。
他們出示了逮捕令,以“監守自盜,調換貢品,意圖謀害中宮”的罪名,將父親當場鎖拿。
母親當場就嚇得昏了過去。
我沖上前,試圖理論,卻被官兵粗暴地推開。
“奉命辦案,閑雜人等退開!”
我看著父親被鐐銬鎖住,一步步被押走。
他的背脊依舊挺直,只是在回頭看我時,眼中充滿了擔憂和不舍。
“月兒,照顧好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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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父親留給我最后一句話。
家里的天,塌了。
我攙扶著悠悠轉醒、以淚洗面的母親,心中一片冰冷。
我知道,這是栽贓陷害。
我父親的品性,我比誰都清楚,他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是柳如煙。
一定是她。
柳太傅是當朝三公之一,權傾朝野,他的女兒要在大理寺的案卷上動些手腳,簡直易如反掌。
她要的,不是打垮我的生意。
她要的是,我們林家,滿門傾覆。
06.
我開始四處奔走,試圖為父伸冤。
我找遍了父親往日的同僚,那些曾經與他稱兄道弟的人,如今卻個個避而不見。
我帶著母親所有的積蓄去疏通關系,卻連大理寺卿的面都見不到,錢也被層層盤剝,不知所蹤。
世態炎涼,人情冷暖,我在這幾天里嘗了個遍。
最后的希望,只剩下一個人。
太子,蕭景琰。
無論他對我是何種態度,我父親終究是因我而獲罪。更何況,這樁罪名牽涉到他的生母,皇后娘娘。
于情于理,他都不該坐視不理。
我懷著最后一絲希望,來到了東宮門前。
守門的侍衛攔住了我。
“太子殿下正在會客,不見外人。”
“我有要事求見,事關我父親的冤案,還請通報。”我懇求道。
侍衛面無表情,像一尊石像。
“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擾。”
正在我與侍衛糾纏之時,一輛華麗的馬車緩緩駛來,停在了東宮門口。
車上走下來的,正是柳如煙。
她看到了我,嘴角勾起一抹勝利的微笑。
她甚至沒有看侍衛一眼,便徑直向宮門內走去。
侍衛們紛紛躬身行禮,無人阻攔。
其中一個侍衛,像是為了徹底掐滅我的念想,低聲對同伴說:“聽說了嗎?殿下今日在東湖設宴,只請了柳小姐一人。”
泛舟同游。
我的父親身陷囹圄,生死未卜。
而他,卻有閑情逸致,與我的仇人泛舟同游。
那一刻,我心中最后一絲幻想,徹底破滅了。
天空不知何時下起了淅淅瀝瀝的秋雨。
冰冷的雨水打在我身上,冷到了骨子里。
我沒有走。
我就站在東宮門外,任憑風吹雨打。
我不是在等他。
我是在等我那顆,對權勢還抱有可笑幻想的心,徹底死去。
求人,不如求己。
從今往后,我林月,只信自己。
07.
大理寺開審的日子到了。
我作為家屬,站在了公堂之下。
堂上,柳家偽造的證據鏈天衣無縫。
人證、物證俱全,所有線索都指向我父親,是他利用職務之便,將皇后娘娘的貢品調換成了帶有慢性毒素的劣質品。
我父親據理力爭,卻百口莫辯。
大理寺卿驚堂木一拍,就要宣布判決。
“等一下!”
我嘶啞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公堂。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撥開人群,一步步走到堂前,重重跪下。
“民女林月,有冤要鳴!”
我從懷中取出一塊布料,正是那批“有問題”的貢品樣品。
“大人,貢品本身無毒,有問題的是包裹貢品的這層油布。”
我一改往日的柔弱,眼神銳利,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
“這種油布,采用了一種特殊的植物染料,尋常時候并無異樣。但若是接觸到一種名為‘醉蝶花’的花粉,再經過一夜的密閉存放,便會析出一種無色無味的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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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堂嘩然。
“一派胡言!”柳太傅的親信,王御史立刻站出來呵斥,“你一個黃毛丫頭,懂什么染料毒物!”
我沒有理他,而是直視著堂上的主審官。
“大人只需查證,皇后娘'娘宮中,是否有人在近期接觸過醉蝶花,再查查此花產地,便知真兇是誰。”
我頓了頓,聲音陡然轉冷。
“據我所知,整個京城,只有一處地方,將西域引種的醉蝶花,當作珍品,養在了后院。”
“那就是……太傅府。”
全場死寂。
柳如煙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08.
最終,案件的結果,是我贏了。
大理寺在太傅府的一名侍女房中,搜出了與貢品油布毒素完全一致的殘留物。
那侍女不堪用刑,供認了自己受柳如煙指使的全過程。
柳太傅為了保全女兒,只得丟車保帥,將所有罪責都推到了那名侍女身上,稱其是與林家有私仇,才擅自嫁禍。
一個侍女,自然不可能與我父親有深仇大恨。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但在柳太傅的權勢之下,這個案子只能以一個侍女被處死而草草了結。
我父親被當庭無罪釋放。
走出大理寺的那一刻,他看著我,這個他眼中一向柔弱的女兒,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和陌生。
“月兒,你……”
“爹,我們回家。”我打斷了他,扶住了他有些踉蹌的身體。
有些秘密,不必說。
我們父女二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周圍的街坊鄰居,看我們的眼神,不再是同情和憐憫,而是多了一絲敬畏。
一輛低調的馬車,停在不遠處的街角。
車簾內,蕭景琰放下了手中的案卷宗。
上面,詳細記錄了林月在公堂上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
“醉蝶花,植物染料……”他喃喃自語,深邃的眼眸里,第一次閃爍起名為“興趣”的光芒。
他以為她只是一根,想要攀附自己的藤蔓。
卻不想,這根藤蔓,竟悄悄長出了無人知曉的,鋒利的刺。
09.
父親的冤案得以昭雪,林家的聲譽不降反升。
而我,則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為我的“玉容皂”正名。
我放出消息,當初父親之所以被陷害,就是因為“玉容皂”的配方觸動了同行的利益。
我甚至編造了一個故事:這個配方,是我家祖傳的秘方,曾治好過某位貴人的皮膚惡疾,因此才被奸人覬覦。
輿論瞬間反轉。
之前被查封的“玉容皂”,成了“因效果太好而被打壓”的傳奇商品。
我趁熱打鐵,宣布“玉容皂”重新開售。
但這一次,我采用了21世紀的營銷策略——饑餓營銷。
我宣稱,由于原料珍稀,制作工藝復雜,“玉容皂”每日限量供應一百塊,每人限購一塊。
開售當日,我家門口排起了長龍。
一百塊“玉容皂”,不到半個時辰便被搶購一空。
沒買到的人扼腕嘆息,買到的人則如獲至寶。
“玉容皂”的神奇效果,經由這些人的口,迅速在京城傳播開來。
其名聲,甚至蓋過了柳家的“芳菲閣”。
“芳菲閣”的生意,一落千丈。
我坐在家中,聽著賬房先生報上來的流水,心中一片平靜。
這只是第一步。
柳如煙,我們的賬,才剛剛開始算。
10.
柳家的反擊,比我想象的更直接,也更愚蠢。
她們似乎忘了,我已經不是那個可以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了。
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
我剛剛吹熄蠟燭,準備睡下。
窗外,傳來一聲極輕微的“咔噠”聲。
我瞬間警覺,屏住了呼吸。
前世因為實驗需要,我練過一段時間的格斗術,聽力比常人敏銳得多。
有賊?
不,普通的小賊,不會有這么輕的身手。
是殺手。
我的腦中瞬間閃過這個念頭,手心滲出了冷汗。
柳如煙,她竟然狗急跳墻,要殺人滅口。
我沒有聲張,悄悄從床上滑下,躲到了門后,手中緊緊攥著一根沉重的門栓。
“吱呀——”
房門被從外面輕輕推開。
兩個黑影,如同鬼魅一般,閃了進來。
其中一人徑直撲向我的床榻,手中的短刀在月光下泛著寒光,狠狠刺下!
“噗嗤!”
刀刃刺穿了被子。
“沒人!”黑衣人低喝一聲。
另一人立刻反應過來,轉身朝門后看來。
我們的目光,在黑暗中相撞。
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殺意。
他也看到了我眼中的……冷靜。
他似乎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一個弱女子在面對殺手時,會是這種反應。
就是現在!
我用盡全身力氣,揮動手中的門栓,朝他頭上砸去!
但他畢竟是專業的殺手,反應極快,抬臂一擋,另一只手已經朝我抓來。
我躲閃不及,被他掐住了脖子。
窒息感瞬間傳來。
“不知死活。”他陰冷地說道。
他的同伴也已經回過身,舉著刀,一步步向我逼近。
刀鋒,離我的咽喉越來越近。
死亡的陰影,將我徹底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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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他的刀尖即將觸碰到我皮膚的那一刻。
我的臉上,卻緩緩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勝利的微笑。
黑衣人一愣。
也就在這一瞬間,院墻之外,火光沖天。
無數的腳步聲和吶喊聲由遠及近,將這座小小的院落,圍得水泄不通。
“京城巡防營辦案!里面的人,插翅難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