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黃克誠接到壞消息:“岳父因為賣鴉片被判處死刑”,他趕緊去找此案負責人:“能不能幫我個小忙?”
當時給黃克誠打電話告知他這個消息的人是鄧子恢,時任中南局代理書記。鄧子恢擔任新四軍江北指揮部政治部主任時,黃克誠擔任新四軍第3師師長。后來鄧子恢調任華中軍區政委期間,黃克誠仍在其管轄范圍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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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兩人的關系,鄧子恢算是黃克誠的老領導。因此,鄧子恢在得知黃克誠的岳父因為販賣鴉片罪被判處了死刑時,第一時間給黃克誠打了電話,畢竟黃克誠時任湖南省委書記,很有必要知道這件事。
來自鄧子恢的這通電話,瞬間讓黃克誠陷入了沉默,畢竟被判死刑的人是自己的岳父,更是妻子唐棣華的親生父親。黃克誠的沉默有兩個原因:
第一,盡管黃克誠與唐棣華結為夫妻時,唐棣華曾經表示過,知道黃克誠是嫉惡如仇之人,也是一個做大事的人,未來家里親屬任何人犯錯,都會秉公辦理,她絕對不會埋怨半句。但這次被判死刑的人不是“親戚”,而是親生父親,唐棣華真能做到鐵面無私,不向黃克誠求情嗎?這一點當時誰都沒把握。
第二,黃克誠雖然一向堅守原則,處理任何事情從不徇私,哪怕是自己的幾個子女,生活工作也都要完全自力更生,這一點讓他在任何時候都敢帶著子女四處走,從不怕見到任何人,也不怕有人會背后戳脊梁骨。
但人非草木,對親人肯定會有感情,尤其是黃克誠與唐棣華之間的感情非常深厚,夫妻二人在最艱難的時期一路互相攙扶,槍林彈雨、生死與共。愛屋及烏之下,黃克誠也會對自己的岳父有感情,現在卻傳來岳父背死刑的消息,他當然會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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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克誠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太過傷心,但同時也擔心妻子會向自己開口,讓自己破壞原則出手救岳父一命。萬一妻子真的開口了,相濡以沫這么多年的妻子,他該如何回絕?畢竟違背原則的事情他一定不會去做。
果然,黃克誠這邊放下電話沒多久,妻子唐棣華也通過別的渠道接到了父親被判處死刑的消息,急匆匆地找到黃克誠。
看到唐棣華焦急的跑來找自己,黃克誠知道,自己擔心的情況還是發生了。唐棣華見到黃克誠之后,沒有苦惱,也沒有情緒失控,就這么默默站了一會兒,四目相對。
唐棣華是一位知識女性,但鬧起革命來卻有模有樣,帶著群眾給部隊籌糧時的英姿,讓黃克誠記憶猶新,那時候的唐棣華才19歲。唐棣華嫁給黃克誠,因為是在抗戰時期,百團大戰剛過去沒多久,正是八路軍和新四軍最艱難的時期,飽受日軍的“掃蕩”之苦,基本沒過上什么好日子。
好不容易熬到了日本投降,蔣介石又挑起內戰,黃克誠極富遠見的點明了東北的重要性,親自率部去了東北。岳父被判死刑這一年,距離新中國成立才剛剛過去兩年多時間,唐棣華跟著黃克誠也才過了兩年安穩日子,如今卻又遇到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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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克誠很能理解唐棣華,也心疼唐棣華,但原則問題他是不會向任何人妥協的。黃克誠在日記里學過這樣一句話,讓筆者印象非常深刻:“共產黨的干部,就得仰不愧天,俯不怍人。”黃克誠說到了,也做到了,誰都清楚黃克誠的為人,唐棣華自然也清楚這一點,否則當年也不會做出那樣的承諾。
唐棣華開口那一刻,兩個人應該都很緊張,但同時兩個人可能也都很出乎意料,因為唐棣華開口不是替父親求情,也不是要求黃克誠替自己父親保命,而是希望黃克誠能讓自己見父親最后一面。
這個要求不過分,盡管父親是死刑犯,但一個女兒想見自己的父親最后一面,哪怕她只是一個什么身份都沒有的普通人,這個要求也并不過分。
一直以來,黃克誠嚴于律己,哪怕是親侄子要求安排工作,他都不搞特殊化,只是讓侄子憑自己的本事當了一個鐵路的信號工,還不能在工作期間表明自己是黃克誠侄子的身份。這件事雖然不是什么大事,卻是黃克誠一生堅守原則的寫照。
如果換成普通人,女兒要見父親最后一面完全沒問題,但就因為唐棣華是黃克誠的妻子,要以大局為重,又要照顧黃克誠的難處,還要盡到一個女兒的責任,這才是唐棣華為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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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唐棣華向黃克誠說出這個要求的時候,聲音壓得很低。見到唐棣華的表現,黃克誠很心疼,因為他堅守底線和原則,四個子女的發展全靠自己努力,如今自己的妻子這么一點要求也要小心翼翼。
事實上,黃克誠的做法沒問題,唐棣華的表現也是明智之舉。彼時,“三反五反”運動如火如荼,不知道多少眼睛盯著這件事,黃克誠此時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敏感神經。
但黃克誠雖然堅守原則,卻還是有情有義,聽了妻子的詢問,當場就答應了下來。于是,出現了開篇提到的那一幕,黃克誠親自去找了負責此案的干部,希望他們能夠幫一個“小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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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確實是一個“小忙”,甚至都稱不上是幫忙,因為任何犯人臨刑前見自己的女兒都會被批準。但這名干部不知道黃克誠具體要幫什么忙,黃克誠的身份又特殊,昔日是將軍,如今是湖南省委書記。
而且,黃克誠的事跡可是廣為流傳,他脾氣火爆,眼里揉不得沙子,萬一他提的要求過分,干部可就進退兩難了。似乎看出了這名干部的擔憂,黃克誠很快說出自己的要求,頓時讓干部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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