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愛生萬物，AI生萬物。
文 | 銀河紐帶
排版編輯 |Joy
愛情有多么美好？
不僅讓人們品味生活的精彩，也讓創作者攜手AI，誕生出打動人心的作品——《電火花之舞》（E-Spark）。
△《電火花之舞》(E-spark) 海報
該片一舉獲得北影節AIGC電影單元的最佳創意獎，以及麻省理工學院舉辦的人工智能電影制作黑客馬拉松大賽（MIT AI Filmmaking Hackathon）的最佳敘事獎
△《電火花之舞》(E-spark) 獲得最佳敘事獎(Best Narrative Award)
△《電火花之舞》(E-spark)獲得第十五屆北影節AIGC電影單元高校組最佳創意獎
短片《電火花之舞》（E-Spark）導演楊力鑒與編劇孫千惠都來自中國傳媒大學的戴爾聯合創新實驗室，這對戀人在愛情的力量下攜手創作，講述一個機器人模仿電影中的人類談戀愛的有趣故事。
楊力鑒
孫千惠
早在十二年前，電影《HER》便大膽探討人機之戀，而如今人們與豆包、Deepseek等AI戀人的相處已從銀幕禁忌變成日常現實，而且少了危機感，多了輕松調侃。
△《HER》( 2013）電影海報
無論是人與科技，還是創作者與技術之間的關系，都如愛情一樣，在探索中不斷發展演變。
此次極客電影（ID：Geekimovie）邀請楊力鑒與孫千惠分享創作心得，聊一聊愛情如何讓他們與AI組成1+1>2的創作搭子。
01 機器人如何心動 愛情或許都源自模仿
楊力鑒曾寫道“愛情是生命最美的舞蹈”，片名《電火花之舞》即為非碳基生物與愛情的組合。
愛情始于心動，而讓機器人墜入愛河，需要何種契機？
模仿，或許就是所有感情的生發點。
孫千惠在談到為何創作這個故事時提到：
其實現代社會中的很多人都是在【模仿】談戀愛，
大家搭伙過日子，但不一定產生深度的情感聯結，只是在走戀愛的形式。
作為愛情電影愛好者的她，很喜歡那些探索角色內在情感的影片。
在一個由機器人構成的社會里如何產生人類那樣的愛情？
就讓它們看電影吧。
本片再現多部經典愛情電影的名場面，把主角被替換成各式各樣的機器人。
△ 《泰坦尼克號》
楊力鑒表示相比于討論“人與機器人之間的關系”，他更想看到能超越現有人類視角的科幻電影，于是選擇完全從機器人的角度講故事。
△ 《愛樂之城》
談到機器人能否擁有人類般的情感，他認為這取決于我們是否把世界看作一個“可量化”的存在。
如果是，那么機器通過大量模擬學習，便可達到由量變到質變的臨界點。
△ 《情書》
于是在一個吃著咖喱飯外賣的午后，他們想到生育率極高的印度、需要提高生育率的機器人會怎么做......
這些點子在腦海中不斷閃現，一個帶著印度口音的機器人專家的形象應運而生。
△ 機器人專家描述愛情
比起抽象地討論愛情的概念，他們更愿意細細描繪愛情中具體可感的動作與光澤。
他們設計了形象各異的機器人，有的蒸汽金屬式復古，有的后現代賽博風，有的帶有灑脫的動漫氣質，與所模仿的電影橋段的氣質匹配。
在本片的混剪段落中，隨著畫面由黑白變成彩色，畫幅逐漸變寬，機器人之間的感情不斷萌芽，這樣的變化也契合著影史發展的軌跡。
荒誕而活潑的形式中，漸漸流淌出復古的深情。
雖從“機器人之間的戀愛”出發，可探討很多宏大的命題，但楊力鑒不希望把故事拍得沉悶：
我們作為創作者對社會現象的思考，肯定會自然地融入這個故事中，但不用強調所謂的思辨性；
如果觀眾也和我們想過同樣的問題，可以從中找到共鳴；
如果沒有，也可以享受觀影，重要的是片子本身好看。
回憶起參加國內外比賽的經歷，楊力鑒表示收獲了很多“快樂的評論”，無論是影迷還是對AI發展感興趣的觀眾，都對這部短片津津樂道。
本片結局中，生育率問題并未得到解決，而曠谷里的一對機器人之間的關系，似乎已發生微妙的變化。
△ 《瞬息全宇宙》
至于這樣的萌芽和人類的愛情相比有何不同，影片選擇留白。
反思人類中心主義的楊力鑒不希望以人類的觀點作為主宰性的標準，
人類怎么想其實并不重要；
保持可探討的態度，不下定義，就能少了對立，多了理解。
愛情也正是這樣破土而出。
02 和AI當創作搭子 拉扯中技術局限反成助攻
在接受采訪的咖啡廳內，楊力鑒特意讓怕冷的孫千惠避開空調的出風口。
心照不宣的理解與照顧，也讓他們的創作有了結晶。
如今AI技術正化身為創作者的貼心愛人，關心你的尋求、表達你的想法、落實你的期待。
談好戀愛的關鍵，楊力鑒一言以蔽之“不要為難對方”，這是他的團隊在眾多AI工具中進行選擇的訣竅。
使用一門新技術如同找對象，首先講究的是匹配。
△ 文生視頻創作技術截圖——對海螺語言模型下指令
楊力鑒談到，每個工具都有自身擅長與不足之處，懷著了解與接納對方、明晰自己需求的心態，他們悉心測試了當時的各大AI工具。
為了充沛的情感表達，讓復刻的名場面給觀眾強烈的代入感，他們重注重機器人動作的絲滑度。
我們發現【文生視頻】比【圖生視頻】這方面更有優勢，所以選用可實現流暢動態的海螺MiniMax模型。
△ 圖生視頻創作技術截圖——通過精準設計的提示詞體系，將經典電影美學轉化為AI可識別的視覺指令。
而當創作者遇到AI身上的局限時，如何突破敘事瓶頸，是二者能否繼續一起走下去的關鍵。
孫千惠最初設想的是跟隨一對機器人的視角，講述它們從相識相愛的完整過程，由于AI呈現的主體統一性較低，最后不得不改為拍多對機器人的群像戲。
△ 圖生視頻創作技術截圖——通過精準設計的提示詞體系，將經典電影美學轉化為AI可識別的視覺指令。
柳暗花明又一村，在與AI的磨合中，他們找到更廣闊的社會視角，把生育率等議題加入片中，讓故事的內涵豐富起來。
△ 《電火花之舞》機器人主播報道生育率下降
孫千惠感嘆道：
技術限制反而可以幫助我們創作者集中發力。
正如你不需要一個完美到無所不能的戀人，也可以在相處中成為更好的自己。
發現分歧、探求解決方法的過程，說不定會帶來超越既定設置的驚喜。
而戀愛對象的不可控，也是每段感情的痛點與樂趣所在。
AI本身極強的交互性，讓本片的創作無法像傳統影視工作流那樣，在前期敲定計劃，到中期只需考慮執行；
他們需要在前期和中期不斷進行動態調整，創作者被暴露于更多不確定性的風險中，同時也有了突破自我的探索空間。
孫千惠介紹道，他們一直邊做邊想，不斷調整表達形式。
之于前半部分的故事引入，鑒于混剪之前的橋段彩色效果未達預期，他們就想到用黑白影像去模仿“歷史影像資料”感，同時也更貼合影片的荒誕感。
△ 《電火花之舞》機器人通過觀看愛情電影來學習如何“愛”
楊力鑒相信，技術會不斷為創作者提供反哺。
回顧本片的創作歷程可以看到，創作者之所以能在與技術的磨合中受到滋養，在于雙方都足夠強大的自我更新能力。
03 若要長相伴 創作與技術如何攜手
新興的技術究竟只是創作者的短擇，還是足以產生深度綁定的對象？
早期很多影視創作者只把AI當作好用時可以一試的輔助工具，而如今新技術已足以對他們的創作生涯帶來不可磨滅的改變。
楊力鑒指出，這種改變的顛覆性在于，實現原有實拍無法做到的，或將依賴于高度工業化的系統的內容，變得可以由個體化小團隊完成。
而愿意敞開心扉，讓新技術走進自己的生活，改變自己的習慣與發展路徑的創作者，必然是充分地感受到這種結合所帶來的美妙。
楊力鑒表示，在當前全球科幻電影的創意存在瓶頸之際，他十分期待AI等技術帶來的敘事革新。
自從在小學的某個夏天，坐在地板上一口氣看完《終結者》后，深受震撼的他從此迷上科幻電影，今后他想拍的是能充分發揮AI獨特創意的軟科幻。
△ 《終結者2》里的T1000
關于未來創作，楊力鑒和孫千惠都表示不著急與AI組搭子，打算先靜心觀望什么是有顛覆性的技術，再敲定創作對象。
正如戀愛對象的強大，并不會讓自己黯然失色，他們表示不必擔心技術迭代會搶奪創意工作者的生存空間。
楊力鑒盤點道，導演的核心基本功在于把一個故事講得出彩的能力。
而無論技術如何進步，都可以成為創作者實現自我的助力。
“機器人談戀愛”仿佛一個極佳的比喻，戀愛對象之間、創作者與技術之間，都是一個逐漸接近彼此、加深理解，激發新可能性的過程。
訪談中活潑的孫千惠時不時說出一句畫龍點睛的金句；
而楊力鑒則以沉靜的語氣細致闡述自己的思考，仿佛腦海中有一個清晰的坐標軸，存放每一個想法。
動靜之間，二人常在對方稍有遲疑之間，準確地說出他/她想要表達的那個詞。
期待今后AI與創作者之間，也有這樣的默契與相互成就。
我們也欣喜地看到，現在年輕的創作者，不僅充滿探索未知的活力，也不乏深度思辨的定力，這股力量，將在技術X電影的結合中碰撞出更多奇妙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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