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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云:“死生有命,富貴在天。”
這話,對于淮安府的讀書人蘇文彬來說,仿佛一道刻在骨血里的烙印,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出身書香門第,自幼便有才名,可偏偏時運不濟,一連三次秋闈,都名落孫山。
眼看家道日漸中落,妻子又身懷六甲,蘇文彬的愁苦幾乎要溢出胸膛。
走投無路之際,他想起了一個在淮安府流傳已久的詭異傳聞。
據說,在城外三十里的霧靈山深處,有一座早已破敗的潮音寺。
寺中供奉的觀音菩薩,曾于百年前降下法旨,開示過一個關于“官運”的天機。
傳言稱,菩薩點明了三個特殊的時辰,生于此時的孩子,命格里便自帶紫微星照拂,生來就是平步青云的富貴命。
為了未出世的孩兒,也為了家族最后的希望,蘇文彬決定,他要去尋這個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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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蘇文彬的曾祖父,是前朝的榜眼,官至禮部侍郎。
到他祖父輩,雖不及鼎盛,也是一方鄉紳,家中良田千頃,書房里的藏書比縣太爺的還要多。
可到了他父親這一輩,時局動蕩,家業便漸漸敗落了。
蘇文彬是蘇家三代單傳的獨苗,全家都指望他能重振門楣,再續輝煌。
他自己也爭氣,三歲識千字,七歲能作對,十五歲便中了秀才,在整個淮安府,都稱得上是“神童”。
所有人都以為,蘇家這只沒落的鳳凰,又要飛起來了。
可誰也沒想到,他接下來的科舉之路,走得竟是如此坎坷。
第一次去省城考舉人,他剛進考場,就突發高燒,嘔吐不止,被抬了出來。
第二次,他準備萬全,文章也自認是平生最佳,卻不想墨卷在謄抄時被小吏弄臟了一塊,當場作廢。
第三次,也就是今年,他考得順風順水,自覺十拿九穩,可放榜之日,他的名字卻依舊排在孫山之后。
反倒是城東那個平日里只知飲酒作樂的張屠戶的兒子,竟走了狗屎運,吊了個榜尾。
消息傳來那天,蘇文彬在書房枯坐了一夜。
他想不通。
論才學,他高出那張屠戶的兒子何止十倍。
論德行,他寒窗苦讀,修身養性,不敢有絲毫懈怠。
可為什么,命運偏偏如此捉弄他。
“文彬,喝點粥吧。”
妻子趙氏端著一碗熱粥,輕輕走進書房,她已有六個月的身孕,行動有些不便。
蘇文彬看著妻子憔悴的臉,和那明顯洗得發白的舊布裙,心中更是如刀割一般。
為了供他讀書趕考,妻子把最后兩支金簪都當掉了。
“是我沒用。”蘇文彬的聲音沙啞干澀。
趙氏放下碗,輕輕握住丈夫冰冷的手:“相公,你別這么說。你的才華,我是知道的,只是……只是時運未到。”
“時運……”蘇文彬慘笑一聲,“若是一輩子時運不到呢?”
他猛地站起身,在書房里來回踱步,焦慮得像一只困獸。
“我不能再等了!我不能讓我的孩子,也像我一樣,空有才華,卻被命運踩在腳下!”
趙氏嚇了一跳:“文彬,你……你想做什么?”
蘇文彬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那是一種近乎偏執的狂熱。
“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聽老人們說過的,霧靈山,潮音寺?”
趙氏的臉色瞬間白了:“相公,你瘋了?那只是個傳說!何況那山上全是瘴氣和野獸,根本沒人敢去!”
“不,那不是傳說。”
蘇文彬從一個破舊的書箱底,翻出了一本泛黃的手札。
那是他曾祖父留下來的。
“你看這里。”他指著其中一頁,上面用朱砂批注著一行小字。
“霧靈山,潮音寺,觀音開示,紫微三星,辰、午、子……后兩字被水漬污了,看不清楚。”
蘇文彬的聲音在顫抖:“曾祖當年高中榜眼,難道……難道就和這個有關?”
這個發現,成了壓垮他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不管趙氏如何哭著哀求,毅然決然地背上了行囊。
他要去霧靈山。
他要去尋那座潮音寺。
他要當面問一問那尊觀音,這世道,這命運,究竟要如何才能改!
02
霧靈山,在淮安府本地人的口中,又叫“迷魂嶺”。
這山高聳入云,山中常年彌漫著一種青灰色的瘴氣,人若吸入過量,便會產生幻覺,暈厥倒地。
更可怕的是,山中地形復雜,怪石嶙峋,指南針進去都會失靈。
時常有膽大的采藥人或獵戶進去,卻再也沒有出來過。
蘇文彬不是獵戶,他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
但他此刻心中被一股執念填滿,竟也忘了什么叫害怕。
他根據曾祖父手札上的模糊記載,在山腳下找到了那條幾乎被荒草淹沒的古道。
剛一進山,一股陰冷潮濕的氣息便撲面而來。
四周的樹木高大得遮天蔽日,陽光根本透不進來,只有幾縷慘白的光束,斜斜地穿過濃霧,照在布滿青苔的石階上。
四周安靜得可怕,只能聽到他自己的腳步聲,和“沙沙”作響的怪異蟲鳴。
那青灰色的瘴氣,果然名不虛傳。
蘇文彬雖然用濕布蒙住了口鼻,但走了不到半個時辰,依舊覺得頭暈目眩,眼前開始出現重影。
他腳下一滑,險些摔下旁邊的懸崖。
他死死抓住一根老藤,穩住身形,冷汗已經浸透了背脊。
他靠在石壁上劇烈地喘息著,心中第一次生出了退意。
也許,趙氏說的是對的,這根本就是個荒誕的傳說,自己跑來這里,不過是自尋死路。
就在他絕望之際,一陣奇異的“嗡嗡”聲,忽然從濃霧深處傳了過來。
那聲音很低沉,卻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仿佛是……鐘聲?
不,不對,不是鐘聲,倒像是無數人在一起低聲誦經。
蘇文彬精神一振。
有聲音,就說明有人,或者有寺廟!
他不再猶豫,循著那詭異的誦經聲,深一腳淺一腳地向濃霧深處摸去。
山路越來越難走,好幾次他都差點迷失了方向。
但每當他要放棄時,那“嗡嗡”的誦經聲就會再次響起,仿佛在給他指引。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只覺得雙腿已經灌了鉛,神智也開始模糊。
忽然,他腳下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整個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掙扎著抬起頭,眼前的景象,讓他瞬間忘記了呼吸。
只見前方的濃霧不知何時散去了一塊,一座破敗不堪的寺廟,正靜靜地矗立在懸崖邊上。
寺廟的匾額早已腐朽不堪,但隱約還能辨認出三個大字——潮音寺。
找到了!
他真的找到了!
而那詭異的誦經聲,在這一刻,也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呼嘯的風聲,穿過寺廟的破洞,發出如泣如訴的嗚咽。
那聲音,哪里是什么誦經,分明就是山風灌入山洞和破廟時發出的回響。
蘇文彬打了個寒顫,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
那剛才一路指引他過來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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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蘇文彬站在潮音寺的門口,猶豫了片刻。
寺門大開著,兩扇朱紅色的木門早已斑駁脫落,只剩下腐朽的木茬。
門內一片漆黑,像一只巨獸的嘴,正靜靜地等待著獵物上門。
他咽了口唾沫,最終還是一咬牙,邁了進去。
寺廟的院子里,長滿了齊人高的荒草,一座斷了頭的石燈籠倒在地上,更添了幾分凄涼。
正殿的門倒是關著的。
蘇文彬走上前,輕輕一推,那門發出“吱呀”一聲令人牙酸的摩擦聲,緩緩打開了。
一股濃郁得近乎刺鼻的檀香味,混雜著腐朽的霉味,瞬間涌了出來。
殿內很暗,只有幾縷光線從屋頂的破洞照進來,剛好落在大殿中央的那尊神像上。
那是一尊白玉觀音像。
蘇文彬只看了一眼,便渾身一震,再也移不開目光。
這尊觀音像,雕刻得……太詭異了。
尋常寺廟里的觀音,無不是慈眉善目,法相莊嚴。
而眼前這尊觀音,臉上雖然也帶著微笑,但那笑容卻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一雙眼睛低垂著,仿佛在憐憫眾生,又仿佛在嘲弄一切。
在忽明忽暗的光線照射下,那張白玉雕成的臉,竟好似有了生命一般。
“施主,既然來了,為何不拜?”
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冷不丁地從大殿的角落里響了起來。
蘇文彬嚇得魂飛魄散,猛地后退一步,背靠住了門框。
他這才看清,在角落的陰影里,盤坐著一個老僧。
那老僧穿著一身打滿補丁的灰色僧袍,枯瘦如柴,臉上布滿了溝壑般的皺紋,最讓人心驚的是,他沒有眼珠,眼眶里是兩個空洞洞的黑窟窿。
是個盲僧。
“你……你是誰?剛才……剛才是你在說話?”蘇文彬的聲音都在發抖。
“阿彌陀佛。”盲僧雙手合十,空洞的眼眶“望”向蘇文彬的方向。
“貧僧是這潮音寺的住持,法號‘聞空’。”
“施主,你一路尋來,不就是為了找貧僧嗎?”
蘇文彬的心臟狂跳起來。
這盲僧,竟好似知道他要來一般!
他強壓下心中的恐懼和震驚,走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晚生蘇文彬,見過聞空大師。”
“大師,您既知我來意,想必也知道晚生所求何事。”
聞空和尚微微點了點頭,那張滿是皺紋的臉在陰影中看不出喜怒。
“蘇家三代書香,一朝落魄。你身負才學,卻屢試不第。”
“你心中不甘,意難平,所以,你來求‘運’。”
蘇文彬倒吸一口涼氣。
這盲僧,竟將他的底細說得一清二楚!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觀音像前,重重地磕了三個頭。
“大師!大師真乃神人!”
“晚生不求自己,只求大師開示,為我那未出世的孩兒,指一條明路!”
“晚生聽聞,貴寺有觀音菩薩留下的開示,能知曉富貴命格的時辰……”
蘇文彬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聞空和尚打斷了。
“施主,你錯了。”
聞空和尚搖了搖頭,聲音依舊沙啞。
“觀音菩薩,何曾開示過這等‘天機’。”
蘇文彬一愣,心瞬間涼了半截。
“沒有?那……那外面的傳言,還有我曾祖的手札……”
“傳言,是世人的癡念。”
“至于你曾祖的手札,”聞空和尚的臉上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表情,“蘇施主當年,確實來過這里。”
“只不過,他見的不是觀音,而是貧僧的師父。”
蘇文彬徹底糊涂了:“那……那時辰之事……”
“時辰之事,亦真亦假。”聞空和尚緩緩道。
“真,是因為萬物皆有定時。”
“假,是因為世人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04
蘇文彬被這盲僧繞得云里霧里,心中更加焦急。
“大師,晚生愚鈍,還請大師明示!”
“我只求一個答案,那傳聞中的‘官運時辰’,到底存不存在?”
聞空和尚沉默了。
他那空洞的眼睛轉向那尊詭異的觀音像,仿佛在與神像進行著無聲的交流。
大殿里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那股濃郁的檀香味,不知為何變得有些腥甜,吸入鼻中,讓蘇文彬的頭腦更加昏沉。
他眼前的觀音像,似乎也在搖晃。
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變得愈發明顯,仿佛正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蘇文彬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劇痛讓他清醒了幾分。
他知道,這盲僧絕非常人,今日若不得答案,他絕不甘心。
“大師!”
蘇文彬再次叩首,這一次,額頭重重地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發出了“咚”的一聲悶響。
“晚生家中,已揭不開鍋。我那可憐的妻子,身懷六甲,連一支補身的參都買不起。”
“我若再不中舉,我蘇家,便要絕后了!”
“我并非貪圖富貴,我只是想讓我的孩子,不再重復我的苦命!我只是想……給我蘇家,留一絲香火啊!”
他泣不成聲,悲從中來。
這番發自肺腑的哭訴,似乎觸動了什么。
聞空和尚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那嘆息聲,在這空曠的大殿里,顯得異常悠遠。
“癡兒,癡兒。”
“罷了,你既執迷至此,貧僧若不點破,恐你今日便要心魔纏身,命喪于此。”
蘇文彬猛地抬起頭,眼中爆發出狂喜的光芒。
“大師,您……您愿意說了?”
聞空和尚卻沒有立刻回答。
他緩緩站起身,枯瘦的手指在空中摸索著,似乎在掐算著什么。
“蘇施主,你可知,你曾祖當年,為何能高中榜眼?”
蘇文彬一愣:“自然是……才學過人。”
“才學?”聞空和尚冷笑一聲,“當年秋闈,才學勝過你曾祖的,沒有十個,也有八個。”
“他能脫穎而出,皆因你曾祖母。”
“我曾祖母?”蘇文彬大惑不解。
“沒錯。”聞空和尚緩緩道,“你曾祖母懷你祖父之時,曾來過這潮音寺。”
“家師見她命格清奇,便指點了一句,讓她務必在某日某時,剖腹取子。”
蘇文彬如遭雷擊,渾身巨震。
“剖……剖腹取子?”
在當時,這可是駭人聽聞、九死一生的大事!
“是。你祖父的命格,本是‘平庸’。但因你曾祖母的‘犧牲’,硬生生改了時辰,奪了天地造化,這才讓你曾祖父借了光,平步青云。”
“而你曾祖的手札上,之所以只寫了‘辰、午、子’三個字,后面的卻被污了……”
盲僧頓了頓,那空洞的眼眶轉向蘇文彬。
“那不是水漬。那是你曾祖,用血抹去的。”
“因為他怕后世子孫,再去效仿這等逆天改命之事,招來橫禍!”
蘇文彬聽得手腳冰涼,一股寒氣從脊椎骨直沖頭頂。
他怎么也沒想到,家族輝煌的背后,竟還隱藏著這等慘烈而詭異的秘辛!
“那……那大師……”蘇文彬的聲音已經徹底變了調,“我……我該如何?”
聞空和尚搖了搖頭:“你曾祖母是‘貴格’,尚能承受這改命的反噬。而你妻子趙氏……”
他沒再說下去,但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蘇文彬的心,徹底沉入了谷底。
原來,繞了這么大一圈,依舊是個死局!
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大師!”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傳聞中,觀音菩薩開示的‘三個時辰’!難道連菩薩的法旨,都不能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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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聞空和尚聽到“觀音菩薩”四個字,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奇異的表情。
那表情,似是敬畏,又似是……悲憫。
“施主,你可知,這‘潮音寺’,為何叫‘潮音’?”
蘇文彬茫然地搖搖頭。
“因為家師曾言,此地,是觀音菩薩聆聽世間苦難之地。”
“百年前,淮安府大旱,餓殍遍野,民不聊生。”
“家師的師祖,在此地跪求菩薩七天七夜,終于求得菩薩顯靈。”
聞空和尚的聲音,不知不覺間,變得低沉而莊嚴,仿佛帶著某種奇異的魔力。
大殿里的檀香味,在這一刻濃郁到了極點。
蘇文彬甚至感覺,那尊似笑非笑的觀音像,眼睛似乎微微睜開了一條縫,正冷冷地注視著他。
“菩薩顯靈時,天降甘霖,救了滿城百姓。”
“但也留下了一句偈語。”
“家師的師祖,將那偈語,刻在了這神像的背后。”
蘇文彬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膛。
“那偈語……寫的是什么?”
聞空和尚緩緩轉身,用那空洞的眼眶,“凝視”著觀音像,仿佛能穿透那厚重的白玉。
“菩薩嘆曰:‘世人皆求富貴,卻不知富貴最是熬人。’”
“‘也罷,我便點出三個‘紫微’降世之時,以應世人所求。’”
蘇文彬激動得渾身發抖,他知道,最關鍵的時刻來了!
他屏住呼吸,一個字也不敢落下。
聞空和尚的聲音,變得愈發縹緲,仿佛不再是他自己,而是來自那九天之上。
“蘇施主,你必須明白,知曉天機,是要付出代價的。”
“你曾祖用血抹去字跡,就是不想讓后人承受這個代價。”
“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晚生準備好了!”蘇文彬斬釘截鐵地回答,“無論什么代價,晚生都愿意承受!”
“好。”
聞空和尚緩緩點頭,那張枯瘦的臉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
“既然你執意求死,貧僧,便成全你。”
他頓了頓,大殿里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你且聽好。”
“觀音菩薩開示,這世間孩兒,若要天生帶官運,生來就是富貴命,通常,都離不開這三個時辰……”
蘇文彬瞪大了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盲僧的嘴。
“這第一個時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