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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鴻章女兒出嫁陪嫁4壇酸菜,女婿吃6年見不到底,壇碎后悔沒早發(fā)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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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01

      光緒二十一年深秋,李鴻章府邸張燈結(jié)彩,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古怪氣氛。

      府門外停滿了轎子馬車,前來觀禮的賓客絡(luò)繹不絕。他們身著綢緞長袍,頭戴官帽,個個都是京城里有頭有臉的人物。只是這些人的臉上,喜色不多,更多的是好奇和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李中堂把三小姐嫁給了一個窮書生。"

      "何止是窮書生,那張文軒家徒四壁,連間像樣的房子都沒有。"

      "李中堂這是怎么想的?三小姐可是他最疼愛的女兒啊。"

      "誰知道呢,也許是看中了那書生的才學(xué)吧。"

      "才學(xué)?連個秀才都不是,談什么才學(xué)!"

      議論聲此起彼伏,在府邸的每個角落回蕩。主持婚禮的管家臉色鐵青,卻也不敢多說什么。這是老爺?shù)臎Q定,誰敢質(zhì)疑?

      正廳里,李鴻章端坐在太師椅上,須發(fā)皆白,面容威嚴。他身著官服,腰板挺直,即便在自己女兒的婚禮上,依然保持著朝廷重臣的威儀。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賓客,那些竊竊私語的人立刻噤聲。



      張文軒跪在堂前,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藍布長衫,是這輩子最好的衣服了。二十五歲的年紀,生得眉清目秀,只是眼神里透著掩飾不住的局促和自卑。

      "張文軒。"李鴻章開口了,聲音低沉有力。

      "小婿在。"張文軒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菊耦是我最疼愛的女兒,今日嫁給你,你可要好好待她。"

      "小婿定當竭盡全力,讓夫人過上好日子。"張文軒叩首,額頭重重磕在地磚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李鴻章沒有再說話,只是揮了揮手。管家會意,高聲宣讀陪嫁清單:"陪嫁物品如下:棉衣兩套,布衫三件,銅鏡一面,木梳一把,腌制酸菜四壇。"

      話音剛落,整個大廳陷入死一般的寂靜。緊接著,議論聲像炸開了鍋。

      "什么?就這些?"

      "連一兩銀子都沒有?"

      "四壇酸菜?這是打發(fā)叫花子嗎?"

      "李中堂這是瘋了不成?"

      賓客們面面相覷,有人甚至毫不掩飾地露出嘲諷的笑容。堂堂李鴻章的女兒,陪嫁竟然只有幾件破衣服和四壇酸菜,這簡直是李家的恥辱,也是京城的笑話。

      張文軒的臉漲得通紅,雙手緊緊攥著衣角。他想說什么,卻發(fā)現(xiàn)喉嚨像被堵住了一般,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這份陪嫁清單,讓他感到深深的羞愧。他知道自己配不上李家的千金小姐,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面。

      李菊耦站在屏風(fēng)后,透過鏤空的花紋看著這一切。她二十歲,正是最好的年華。一襲紅色嫁衣,襯得膚色如玉,眉目如畫。聽到賓客的議論,她的睫毛輕輕顫了顫,卻始終沒有露出慌亂的神色。

      婚禮草草結(jié)束后,李鴻章把女兒叫到了書房。

      "父親,女兒不怪您。"李菊耦輕聲說道。

      李鴻章轉(zhuǎn)過身,看著自己的女兒,眼神復(fù)雜。他伸手撫摸著女兒的頭,就像小時候那樣:"菊耦,記住為父今日的話。"

      "女兒在聽。"

      "好好過日子,不要辜負那四壇酸菜。"李鴻章的語氣意味深長,"有些東西,要慢慢品,才能品出真味來。"

      "女兒明白。"李菊耦點點頭,眼眶有些發(fā)紅。

      "去吧,你夫君還在等你。"李鴻章?lián)]了揮手,轉(zhuǎn)身望向窗外,背影透著說不出的落寞。

      花轎抬著李菊耦離開了李府。那四壇酸菜用麻繩捆好,放在一輛破舊的牛車上,跟在花轎后面。路過的行人紛紛側(cè)目,有人甚至指指點點,發(fā)出輕蔑的笑聲。

      "看啊,李鴻章的女兒,陪嫁就四壇酸菜!"

      "真是造孽啊,好好的千金小姐,嫁了個窮鬼。"

      "那書生八成是走了狗屎運,娶了個賠錢貨!"

      張文軒走在牛車旁,聽著這些刺耳的話,拳頭攥得咯咯作響。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卻又不得不挺直腰板,陪著妻子走完這段路。

      02

      張家的小院位于京城東郊,是一處破敗的宅子。院墻斑駁,青瓦殘缺,連大門都是歪的。院子里長滿了荒草,只有一間正房還算完整,其余的廂房早已坍塌。

      花轎停在門口,李菊耦掀開轎簾,看到眼前的景象,卻沒有露出失望的神色。她輕輕邁出轎子,站在門口,靜靜地打量著這個將要陪伴她一生的地方。



      "夫人,讓你受委屈了。"張文軒站在她身邊,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夫君不必如此,能與你相守,便是我的福分。"李菊耦轉(zhuǎn)頭看著他,眼神溫柔。

      張文軒愣住了。他以為妻子會哭,會鬧,會后悔,卻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他的心頭涌起一股說不出的情緒,既感動又愧疚。

      "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我發(fā)誓!"張文軒鄭重地說道。

      "夫君,我相信你。"李菊耦微微一笑,"不過眼下,我們還是先把這些酸菜搬進去吧。"

      四壇酸菜被搬進了屋里,放在墻角。每個壇子都有半人高,黑釉陶罐,壇口用油紙和麻繩封得嚴嚴實實。張文軒看著這四壇酸菜,心里五味雜陳。這就是岳父大人給女兒的全部陪嫁了。

      當天晚上,張文軒點起油燈,坐在桌前,翻開書本準備溫習(xí)功課。科舉考試在即,他必須抓緊時間。李菊耦則在一旁整理著那幾件陪嫁的衣物,動作輕柔,神色安詳。

      "夫人,你不怪岳父大人嗎?"張文軒終于忍不住問道。

      "怪他什么?"李菊耦抬起頭,有些疑惑。

      "陪嫁這么少......"

      "父親自有他的深意。"李菊耦打斷了他的話,"夫君只管安心讀書,其他的事,交給我就好。"

      張文軒看著妻子,心里涌起深深的愧疚。他暗暗發(fā)誓,一定要考中功名,讓妻子過上好日子,不能讓她跟著自己受苦一輩子。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zhuǎn)眼到了深冬。京城的冬天格外寒冷,北風(fēng)呼嘯,大雪紛飛。張家的小院四處漏風(fēng),屋里冷得像冰窖。張文軒把僅有的兩床被子都蓋在妻子身上,自己卻凍得瑟瑟發(fā)抖。

      米缸見底了,張文軒去街上想賒些米,卻被米鋪掌柜轟了出來。

      "姓張的,你上個月欠的賬還沒還呢,還想賒米?做夢!"

      "掌柜的,就賒一升,等我考中了功名,定當十倍奉還!"

      "考中功名?你?呸!"掌柜的啐了一口,"你要真有那本事,你岳父能讓你過這種日子?滾滾滾,別妨礙我做生意!"

      張文軒被推出了米鋪,站在雪地里,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助。他身上只剩下幾文錢,連買一斤米都不夠。回到家,他該怎么跟妻子交代?

      推開院門,李菊耦正在燒火做飯。她看到張文軒空手而歸,卻沒有責(zé)怪,只是說:"夫君,正好,我開了一壇酸菜,今晚我們就吃酸菜面吧。"

      張文軒走進廚房,看到灶臺上放著一個粗瓷大碗,里面盛滿了酸菜。那酸菜切得細細的,顏色金黃,散發(fā)著誘人的酸香味。鍋里煮著面條,熱氣騰騰。

      "這是岳父大人腌的酸菜?"張文軒問道。

      "嗯,父親親手腌制的。"李菊耦點點頭,"他說,這酸菜能放很久,讓我們慢慢吃。"

      張文軒夾起一筷子酸菜放進嘴里,瞬間愣住了。這酸菜的味道,酸中帶甜,脆嫩爽口,還有一股說不出的特殊香味。他這輩子從沒吃過這么好吃的酸菜。

      "好吃嗎?"李菊耦問道。

      "好吃,太好吃了!"張文軒連連點頭,"岳父大人真是用心,連腌酸菜都腌得如此講究。"



      "是啊,父親做事,從來都是這樣認真。"李菊耦的語氣里帶著一絲懷念。

      那天晚上,夫妻倆就著酸菜吃了一碗面。雖然簡陋,卻也吃得心滿意足。張文軒看著妻子,心里暗暗發(fā)誓,一定要出人頭地,不能讓她一輩子吃這樣的苦。

      第二天一早,張文軒背著書箱去參加科舉考試。李菊耦站在門口目送他離開,眼神里滿是期待。

      考場外人頭攢動,全是來參加考試的書生。張文軒擠在人群中,聽著周圍人的議論。

      "聽說這次主考官特別嚴格,錄取名額只有三十個。"

      "三十個?那豈不是百里挑一?"

      "可不是嘛,咱們這些窮書生,能考上才怪呢。"

      張文軒沒有理會這些議論,徑直走進了考場。他知道,這是他改變命運的唯一機會。

      三天后,成績公布了。張文軒的名字沒有出現(xiàn)在榜單上。他站在榜前,看著那些金榜題名的人歡天喜地,自己卻像被澆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腳。

      回到家,李菊耦看到他沮喪的樣子,什么都明白了。她沒有責(zé)怪,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夫君,不要灰心,下次還有機會。"

      "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張文軒低著頭,不敢看妻子的眼睛。

      "你沒有讓我失望。"李菊耦握住他的手,"只要你不放棄,就總有希望。"

      張文軒抬起頭,看到妻子眼中的堅定,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用力點了點頭:"我不會放棄的,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

      日子雖然艱難,但夫妻倆相互扶持,倒也過得溫馨。那第一壇酸菜,他們省著吃,每次只取一小碗,配著粗糧,就是一頓飯。張文軒常常感慨,岳父大人腌的這酸菜,簡直是救命的寶貝。

      03

      一晃三年過去了。

      這三年里,張文軒又參加了兩次科舉考試,可每次都名落孫山。他的信心一點點被消磨,整個人變得沉默寡言。

      李菊耦依然溫柔如初,從不抱怨,也不催促。她白天做些針線活補貼家用,晚上陪著丈夫讀書。那四壇酸菜,已經(jīng)吃掉了兩壇,第三壇也開了封。

      奇怪的是,每次張文軒都覺得,這壇子好像永遠也吃不完。明明每天都在吃,可壇子里的酸菜似乎總是那么多。他問過妻子幾次,李菊耦總是笑著說:"是你看花眼了,我每次都只取一點點,自然吃得久。"

      張文軒雖然覺得蹊蹺,但也沒有深究。日子過得艱難,哪有心思去想這些。

      這年冬天,一場大病差點要了張文軒的命。他高燒不退,昏迷了三天三夜。李菊耦變賣了嫁妝里僅有的銅鏡,換來幾兩銀子請了大夫。大夫開了藥方,說必須連續(xù)吃七天藥才能痊愈。

      可那七天的藥費,對于張家來說,簡直是天文數(shù)字。

      李菊耦跪在床前,握著丈夫滾燙的手,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她不是怕吃苦,不是怕貧窮,只是怕失去這個人。

      "夫人,你別哭。"張文軒艱難地睜開眼睛,聲音虛弱,"我死了也好,省得拖累你。"

      "你說什么胡話!"李菊耦擦干眼淚,"你不能死,你還沒考中功名,你還沒讓我過上好日子呢!"

      "我恐怕是沒那個命了......"張文軒苦笑。

      "不許說這種話!"李菊耦的聲音突然嚴厲起來,"你給我好好活著,聽到?jīng)]有!"

      這是李菊耦嫁過來三年,第一次對他發(fā)脾氣。張文軒愣住了,看著妻子通紅的眼睛,心里又愧疚又感動。

      第二天,李菊耦出門了。她去了好幾家當鋪,把身上僅有的值錢東西都當了出去,連那把父親送的木梳都沒留下。湊夠了藥費,她又去藥鋪抓藥,一刻不停地熬藥喂給丈夫喝。

      七天后,張文軒的病終于好了。他坐起身,看著憔悴不堪的妻子,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夫人,這些年,是我沒用,讓你受苦了。"

      "只要你好好的,就什么都值得。"李菊耦握著他的手,臉上露出笑容,"你看,咱們還有兩壇酸菜呢,夠吃很久了。"

      張文軒看著墻角的酸菜壇子,心里涌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三年了,他們就靠著這些酸菜和粗糧度日。岳父大人當年陪嫁的這四壇酸菜,竟然成了他們最可靠的生活保障。

      病好之后,張文軒更加發(fā)奮讀書。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必須考中功名,才能報答妻子的恩情。

      又是一年科舉。這次,張文軒做足了準備,信心滿滿地走進考場。可命運似乎總愛捉弄人,榜單公布時,他的名字依然沒有出現(xiàn)。

      第四次落榜,對張文軒來說,幾乎是致命的打擊。他整個人像丟了魂一樣,每天呆坐在院子里,兩眼無神。

      鄰居們的嘲笑更加肆無忌憚。



      "你看那個張文軒,都考了四次了,還是個秀才都不是!"

      "他媳婦兒可真是倒了八輩子霉,堂堂李家千金,跟著他吃糠咽菜。"

      "聽說他們家現(xiàn)在就靠幾壇酸菜過日子呢,可憐喲!"

      "什么可憐,我看是活該!當初要多少錢有多少錢不好,非要嫁給這么個廢物!"

      這些話傳到張文軒耳朵里,像刀子一樣割著他的心。他恨自己沒用,恨自己不爭氣,更恨自己讓妻子跟著受罪。

      有一天,他終于忍不住了,對李菊耦說:"夫人,你回李府去吧,跟著我,你一輩子也過不上好日子。"

      李菊耦正在縫補衣服,聽到這話,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她抬起頭,看著丈夫,眼神平靜卻堅定:"夫君,你是在趕我走嗎?"

      "我不是趕你走,我是......"張文軒說不下去了。

      "既然不是趕我走,就不要再說這種話。"李菊耦繼續(xù)低頭縫補,"我嫁給你,就沒想過要回去。父親的安排,必有他的深意。"

      "可你跟著我,連頓飽飯都吃不上!"張文軒痛苦地說。

      "我們有酸菜啊。"李菊耦抬起頭,臉上露出笑容,"父親腌的酸菜,夠我們吃很久了。"

      "夫人......"張文軒哽咽了。

      "夫君,你要記住,日子再難,我們也要一起扛。"李菊耦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你現(xiàn)在要做的,不是自暴自棄,而是繼續(xù)努力。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考中功名的。"

      張文軒看著妻子,心里涌起無限感激。他用力點了點頭,擦干眼淚,重新拿起了書本。

      第五年,張文軒再次參加科舉。這次他考得還算不錯,可最終還是差了幾分,與榜單失之交臂。

      五次落榜,張文軒已經(jīng)三十歲了。這個年紀,對于書生來說,已經(jīng)算是大齡了。很多和他同期的考生,要么早就金榜題名,要么已經(jīng)放棄科舉,去做生意或者當賬房先生。只有他,還在苦苦堅持。

      這一年,家里的日子更難了。院墻塌了一角,屋頂漏雨,張文軒卻連修繕的錢都拿不出來。李菊耦的針線活也越來越少,因為誰也不愿意把活計交給一個窮困潦倒的書生媳婦。

      就在這最艱難的時候,李菊耦打開了第四壇酸菜。

      張文軒看著她揭開壇口的油紙,聞到那熟悉的酸香味,心里百感交集。六年了,他們就靠著這四壇酸菜撐到了今天。岳父大人腌的這些酸菜,簡直就是他們的救命糧。

      "夫人,你說這酸菜,怎么能放這么久還不壞?"張文軒突然問道。

      "父親腌制的手藝好啊。"李菊耦笑著說,"他用的是特殊的方法,能保存很久。"

      "可我總覺得......"張文軒欲言又止。

      "覺得什么?"

      "覺得這壇子好像永遠也吃不完。"張文軒終于說出了心里的疑惑,"我們吃了六年了,每次看壇子,好像還有很多。"

      李菊耦的手微微一頓,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她很快恢復(fù)正常,輕聲說:"那是因為我每次都只取一點點,省著吃。你忙于讀書,自然沒注意。"

      張文軒看著妻子,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他想要深究,可轉(zhuǎn)念一想,妻子又何必騙他?大概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這年秋天,張家發(fā)生了一件大事。鄰居王屠夫看上了張家的院子,想要買下來開肉鋪。他知道張家窮,便開出了一個極低的價格。

      "張秀才,這院子我給你五十兩銀子,你賣不賣?"王屠夫叼著煙袋,斜眼看著張文軒。

      "不賣。"張文軒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不賣?你可想清楚了,五十兩銀子,夠你吃好幾年了!"王屠夫冷笑,"你要是不賣,等著哪天被債主趕出去,一文錢也拿不到!"

      "我說了不賣!"張文軒聲音提高了。

      "好好好,不賣是吧。"王屠夫狠狠地啐了一口,"那你就等著餓死吧,我看你能撐到什么時候!"

      王屠夫走后,李菊耦問道:"夫君,你為什么不賣?五十兩銀子,我們能過很久了。"

      "這是我們的家。"張文軒堅定地說,"賣了房子,我們住哪里?"

      "可是......"

      "夫人,你相信我,我一定會考中功名的!"張文軒握住妻子的手,"到那時,我們不但能住上更好的房子,還能讓你過上好日子!"

      李菊耦看著丈夫眼中的堅定,輕輕點了點頭。她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04

      轉(zhuǎn)眼到了第六年。

      這年春天,張文軒又一次走進了考場。這是他第六次參加科舉考試,如果再不中,恐怕真的要放棄了。

      考場上,張文軒下筆如有神。這些年的積累,這些年的苦讀,在這一刻全部爆發(fā)出來。他寫得酣暢淋漓,覺得從未有過的順暢。

      半個月后,榜單公布。

      張文軒站在榜前,看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列,整個人愣住了。他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確認不是幻覺,這才仰天長嘯。

      "我中了!我中舉了!"

      周圍的人紛紛側(cè)目,有人認出了他,驚訝地說:"這不是那個考了六次的張文軒嗎?他竟然中了!"

      "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啊!"

      "看來那李家千金沒有看錯人!"

      張文軒顧不上聽這些議論,轉(zhuǎn)身就往家跑。他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妻子,告訴她,他們的苦日子終于要熬到頭了!

      推開院門,李菊耦正在院子里晾衣服。聽到動靜,她轉(zhuǎn)過頭,看到丈夫滿臉喜色,心里已經(jīng)猜到了幾分。



      "夫人,我中了!我中舉了!"張文軒沖過去,一把抱住妻子,激動得語無倫次,"六年了,我終于中了!"

      李菊耦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六年的艱辛,六年的等待,在這一刻全部化作了眼淚。她緊緊抱著丈夫,哽咽著說:"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能中的!"

      夫妻倆抱在一起,喜極而泣。

      中舉之后,張文軒的人生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被派到地方做了一個小官,雖然官職不高,但薪俸足夠讓一家人過上體面的生活。

      他們搬出了破舊的小院,住進了縣衙分配的官舍。屋子寬敞明亮,還有專門的下人伺候。李菊耦終于不用再做針線活,也不用再為一日三餐發(fā)愁。

      搬家那天,張文軒特意把那四個酸菜壇子都帶上了。準確地說,是剩下的那一個半壇子。六年時間,他們吃掉了兩壇半,還剩下一壇完整的,和一壇吃了一半的。

      "夫人,這些酸菜,我們留著做個紀念吧。"張文軒看著那些壇子,感慨萬千,"這六年,多虧了岳父大人的這些酸菜,我們才撐過來了。"

      "嗯,留著。"李菊耦點點頭,"以后日子好了,我們也不能忘了當初的艱難。"

      新居安頓好后,張文軒把那一壇半酸菜小心翼翼地放在庫房里,像對待寶貝一樣。每次路過,他都會多看幾眼,心里充滿感激。

      日子一天天好起來。張文軒在官場上兢兢業(yè)業(yè),得到了上司的賞識。他的俸祿越來越高,官職也慢慢提升。李菊耦則在家相夫教子,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

      一年后,李菊耦懷孕了。張文軒欣喜若狂,對妻子更加體貼入微。他特意請了兩個丫鬟來伺候,生怕妻子累著。

      又過了幾個月,李菊耦生下了一個白胖的兒子。張文軒抱著兒子,看著虛弱的妻子,心里滿是感激。他想起六年前的那個冬天,想起那些艱難的日子,再看看現(xiàn)在的幸福生活,恍如隔世。

      "夫人,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張文軒握著妻子的手,眼眶有些發(fā)紅。

      "不苦,能和你在一起,就不苦。"李菊耦虛弱地笑了笑,"而且你看,我們現(xiàn)在不是很好嗎?"

      "是啊,現(xiàn)在很好。"張文軒點點頭,"以后會更好的。"

      兒子滿月那天,張文軒大擺筵席,邀請了許多官場上的同僚。席間,有人提起了六年前的那場婚禮。

      "張大人,聽說令岳父大人當年陪嫁,只給了四壇酸菜,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張文軒點點頭,臉上露出感激的神色,"那四壇酸菜,是我們夫妻六年來的救命糧。若不是岳父大人深謀遠慮,恐怕我們早就撐不下去了。"

      "李中堂真是高明啊!"有人感慨道,"這是在考驗?zāi)愕娜似泛鸵懔δ亍?

      "是啊,能陪著吃六年酸菜的女婿,確實值得托付終身。"

      "張大人好福氣,娶了這么個賢惠的夫人!"

      眾人紛紛舉杯,為張文軒祝賀。張文軒心里卻在想,那四壇酸菜,真的只是普通的酸菜嗎?岳父大人當年那意味深長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05

      日子越過越好,轉(zhuǎn)眼又是兩年。

      張文軒已經(jīng)升任知縣,管理著一縣百姓。他為官清廉,深得民心。李菊耦則在家相夫教子,把兒子教養(yǎng)得聰明伶俐。

      這天,張文軒處理完公務(wù),回到后院,突然想起了那一壇半酸菜。他走進庫房,看著那兩個壇子,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覺。

      這么多年了,他一直有個疑惑,卻從未深究。那就是,這酸菜為什么總也吃不完?

      當初四壇酸菜,每壇看起來差不多大小。他們吃了六年,平均下來,應(yīng)該一年多就能吃完一壇。可實際上,他們吃了六年,才吃掉兩壇半。剩下的這一壇半,看起來還能吃很久。

      "這不對勁。"張文軒皺著眉頭,走近那個完整的壇子。

      他伸手摸了摸壇口的封泥,已經(jīng)干硬了。壇身光滑,沒有任何裂縫。他又掂了掂壇子的重量,感覺挺沉的,里面確實裝著不少東西。

      "奇怪,真是奇怪。"張文軒自言自語。

      這時,李菊耦走了進來,看到丈夫站在壇子前發(fā)呆,問道:"夫君,你在看什么?"

      "夫人,我有個疑問。"張文軒轉(zhuǎn)過身,"這些酸菜,真的只是普通的酸菜嗎?"

      李菊耦的神色微微一變,很快恢復(fù)正常:"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是說,我們吃了六年,可這壇子好像永遠也見不到底。"張文軒盯著妻子的眼睛,"這不合常理啊。"

      "是你記性不好。"李菊耦笑了笑,"我每次都只取一點點,自然吃得久。"

      "真的是這樣嗎?"張文軒有些懷疑。

      "不然呢?"李菊耦反問,"你覺得這壇子里還能有什么?"

      張文軒說不出話來。是啊,這壇子里還能有什么?難道酸菜下面還藏著金銀珠寶不成?他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想多了。

      "算了,可能真是我多心了。"張文軒嘆了口氣,"這些酸菜,我們還是留著做個紀念吧。以后不到萬不得已,就不要再吃了。"

      "好。"李菊耦點點頭,神色復(fù)雜。

      張文軒走出了庫房,卻沒有注意到,妻子站在壇子前,眼神閃爍,似乎在思考著什么。她伸手輕輕撫摸著壇身,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父親,您的深意,他終究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李菊耦輕聲自語,"也好,也許這樣更好。"

      此后的日子里,張文軒雖然偶爾會想起那個疑問,但很快就被繁忙的公務(wù)沖淡了。他越來越忙,要處理的事情越來越多,根本沒有時間去深究一壇酸菜的秘密。

      又過了一年,張文軒再次升遷,調(diào)往省城任職。這次搬家,他們帶的東西更多了,仆人也增加了好幾個。那一壇半酸菜,依然被小心翼翼地帶著。

      "老爺,這些壇子還要帶著嗎?"管家問道,"都發(fā)霉了,不如扔了算了。"

      "不許扔!"張文軒嚴厲地說,"這些壇子,是我們家的傳家寶,誰也不許動!"

      管家嚇了一跳,連忙說:"是是是,小的記住了。"

      到了省城,張文軒住進了更大的宅子。他專門騰出一間庫房,把那一壇半酸菜放在最顯眼的位置,還特意派人定期打掃,以免壇子受潮損壞。

      李菊耦看著丈夫?qū)@些壇子的重視,心里既欣慰又復(fù)雜。她知道,丈夫是把這些壇子當成了艱苦歲月的見證,當成了激勵自己不忘初心的警示。可他不知道,這些壇子里,藏著的遠不止酸菜那么簡單。

      "夫人,你說岳父大人當年為什么只陪嫁四壇酸菜?"有一天,張文軒突然問道。

      "我說過,父親自有他的深意。"李菊耦平靜地說。

      "什么深意?"

      "等你自己發(fā)現(xiàn)吧。"李菊耦笑了笑,不再多說。

      張文軒皺著眉頭,總覺得妻子的話里有話。可他想不出來,岳父大人到底在這四壇酸菜里藏了什么深意。難道僅僅是為了考驗他的人品和毅力嗎?如果是這樣,為什么要用酸菜?用別的東西不行嗎?

      這些疑問在張文軒心里縈繞,卻始終得不到答案。他有好幾次想打開那個完整的壇子看看,可每次走到庫房門口,又猶豫了。萬一壇子打開后,里面真的只是普通的酸菜,那豈不是辜負了岳父大人的一番心意?

      況且,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需要吃酸菜了。家里有的是山珍海味,有的是金銀財寶。那一壇半酸菜,就留著做個紀念吧,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記當初的艱難。

      就這樣,那一壇半酸菜一直安靜地躺在庫房里,像一個沉默的守護者,見證著張家的興旺發(fā)達。

      時光飛逝,又是兩年過去了。張文軒已經(jīng)成了省里的要員,深受總督器重。他的兒子也長到了五歲,聰明伶俐,招人喜歡。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張文軒幾乎忘記了那個困擾他多年的疑問。他沉浸在事業(yè)的成功和家庭的幸福中,覺得人生再沒有什么遺憾了。

      06

      這天是個平常的午后,陽光透過窗欞灑進院子,照得地面暖洋洋的。

      張文軒正在書房里批閱公文,突然聽到庫房那邊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就是仆人阿福的驚呼聲。

      "老爺!老爺不好了!"



      張文軒放下筆,皺著眉頭走出書房。阿福慌慌張張地跑過來,臉色煞白。

      "怎么了?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tǒng)!"張文軒斥責(zé)道。

      "老爺,庫房里,庫房里的壇子......"阿福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壇子打碎了!"

      "什么?"張文軒心里一緊,"哪個壇子?"

      "就是,就是您吩咐要特別小心保管的那個!"

      張文軒的臉色瞬間變了。他三步并作兩步?jīng)_向庫房,阿福緊跟在后面,一個勁兒地解釋。

      "老爺,小的真不是故意的!夫人讓我把庫房收拾一下,我就想著把那些壇子挪個位置,好好擦擦。誰知道搬的時候腳下一滑,壇子就......"

      張文軒顧不上聽他解釋,已經(jīng)沖進了庫房。

      地上一片狼藉。黑色的陶瓷碎片散落一地,金黃色的酸菜湯汁四濺,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酸味。那個完整的壇子,已經(jīng)摔得粉碎。

      張文軒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整個人都僵住了。那是他們夫妻僅存的、完整的一壇酸菜啊,是他們艱苦歲月的最后見證,現(xiàn)在卻變成了一地碎片。

      "你,你......"張文軒氣得說不出話來,抬起手指著阿福,手指都在發(fā)抖。

      "老爺息怒!小的真不是故意的!"阿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您要打要罰,小的都認了!"

      張文軒深吸一口氣,努力壓制住心中的怒火。他知道責(zé)備仆人已經(jīng)于事無補,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收拾殘局。

      "算了,起來吧。"張文軒擺了擺手,"把這些收拾干凈。"

      "是,小的這就收拾。"阿福如蒙大赦,連忙爬起來,準備去拿掃帚。

      "等等。"張文軒突然叫住他,"我自己來吧,你出去。"

      阿福愣了一下,但還是乖乖地退了出去。

      庫房里只剩下張文軒一個人。他站在那堆碎片前,心里五味雜陳。雖然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缺錢,不缺權(quán),可這壇酸菜對他來說,意義非同尋常。它代表著那段艱苦卻溫馨的日子,代表著妻子的不離不棄,代表著岳父大人的良苦用心。

      張文軒蹲下身,準備開始收拾。他小心翼翼地撿起碎片,想著也許能粘回去,至少留個念想。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突然定格了。

      在那堆酸菜和碎片中間,有什么東西在反射著光芒。那光芒刺眼,在昏暗的庫房里格外顯眼。

      張文軒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他伸手扒開酸菜,想要看清楚那是什么。

      手指觸碰到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他拿起來,湊近了看。"這,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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