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杯子碎片在地板上四散開來，紅酒如血跡般蔓延。
"行，那就現(xiàn)在離！"陳宇航的聲音在餐廳里回蕩，像一把利刃劃破了空氣。
婆婆的臉色由紅轉白，她張了張嘴，似乎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我坐在原位，手指微微發(fā)抖，覺得這一切像是一場荒誕的夢。
誰能想到，一頓家庭晚餐會變成婚姻墳場？
誰又能想到，那些藏在表面和諧下的秘密，會在這一刻全部爆發(fā)？
01
我叫林曉雨，今年32歲，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財務總監(jiān)。
大學畢業(yè)后，我一路拼搏，從基層會計做到現(xiàn)在的位置，收入可觀，生活穩(wěn)定。
五年前，我通過朋友介紹認識了陳宇航，他比我大兩歲，在一家IT企業(yè)擔任技術部門經(jīng)理。
陳宇航陽光開朗，幽默風趣，我們很快墜入愛河，半年后便步入婚姻殿堂。
婚后生活平淡而甜蜜，我們都專注于各自的事業(yè)，雖然偶有摩擦，但總能妥善解決。
我的婆婆王美蘭今年六十歲，是一位傳統(tǒng)的中國式母親，重男輕女的思想比較嚴重。
婆婆特別疼愛小兒子陳宇成，總是把他當成家里的寶貝，凡事都要優(yōu)先考慮他的感受。
陳宇成今年28歲，大學畢業(yè)后在一家普通企業(yè)上班，工作穩(wěn)定但收入一般，性格較為依賴家人。
半年前，陳宇成和女友李佳琪訂婚了，李家條件不錯，父母都是事業(yè)單位的中層干部。
李佳琪年輕漂亮，但對物質條件要求較高，特別是在婚房這個問題上很有自己的想法。
結婚五年來，我和陳宇航感情一直很好，我們有共同的興趣愛好，周末常常一起去爬山或看電影。
由于工作忙碌，再加上我想先在事業(yè)上有所成就，我們一直沒有要孩子的計劃。
婆婆對此很不滿意，每次見面都會旁敲側擊地提醒我年齡不小了，應該盡快生孩子。
"曉雨啊，你看鄰居家的小王，比你小兩歲，孩子都會跑了，"婆婆總是這樣開始她的說教。
我每次都只是笑笑，隨后轉移話題，心里明白這種代溝很難彌合。
陳宇航對此表示理解，他說尊重我的選擇，孩子的事可以再等等。
我們一直在為未來規(guī)劃存錢，希望能在市中心買一套更大的房子，或者投資一些理財產(chǎn)品。
小叔子陳宇成訂婚后，婚房問題開始成為家庭聚會的焦點話題。
"現(xiàn)在的年輕人，沒房子哪敢結婚啊！"婆婆常常感嘆，眼睛里透露出對小兒子的擔憂。
我能感覺到，一場關于金錢與家庭責任的風暴正在醞釀。
那是一個周日的下午，陳家人聚在一起吃飯，慶祝婆婆的六十大壽。
飯桌上，氣氛融洽，大家有說有笑，直到婆婆突然提起了小叔子的婚事。
"宇成和佳琪準備年底結婚，可是現(xiàn)在房子還沒著落，這可愁死我了，"婆婆嘆了口氣。
話音剛落，我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和陳宇航身上。
"媽，您別擔心，我和曉雨會想辦法的，"陳宇航放下筷子，沖著母親笑了笑。
我心里一驚，但面上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只是安靜地吃著碗里的飯。
飯后，婆婆把陳宇航叫到陽臺上單獨談話，兩人說了很久。
回家的路上，陳宇航一直沉默不語，直到進了家門才開口。
"曉雨，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他坐在沙發(fā)上，表情有些為難。
我倒了兩杯水，坐到他旁邊，"什么事？看你一路上悶悶不樂的。"
"宇成要結婚了，需要買房子，我媽希望我們能幫他一把，"陳宇航直視著我的眼睛。
我心中早有預料，但聽他親口說出來，還是感到一陣不適。
"你想怎么幫？"我盡量保持平靜地問道。
"我和宇成是親兄弟，他結婚這種大事，我不能不管，"陳宇航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懇求。
"你的意思是...我們出錢給他買婚房？"我直接點明了問題的核心。
陳宇航點點頭，"不是全部，就是幫他付個首付，剩下的他自己貸款。"
我陷入了沉思，這筆錢并不小，是我們多年的積蓄，原本計劃用于自己的未來。
但我也理解家人之間的互助，再加上考慮到家庭和睦，我決定做出一些讓步。
"我們可以幫忙，但要考慮我們自己的經(jīng)濟狀況，"我思考著開口。
經(jīng)過一番討論，我們決定拿出200萬作為小叔子婚房的首付款。
這個數(shù)字不算小，已經(jīng)占了我們積蓄的很大一部分，但為了家庭和諧，我認為值得。
陳宇航感激地握住我的手，"謝謝你的理解，曉雨，我保證以后加倍補償你。"
我笑了笑，"我們是一家人，不用這么說。"
第二天，陳宇航就把這個決定告訴了他母親，我以為這件事就此解決了。
婆婆知道我們愿意出200萬后，并沒有表現(xiàn)出我預期中的喜悅和感激。
"現(xiàn)在市中心的房子，兩萬多一平，200萬能買到什么啊？"電話里傳來婆婆略帶責怪的聲音。
陳宇航把電話調成了免提，我坐在旁邊，清晰地聽到了婆婆的抱怨。
"媽，200萬已經(jīng)很多了，宇成可以先買個小點的，或者選擇郊區(qū)，"陳宇航試圖解釋。
"郊區(qū)？佳琪家里條件那么好，怎么會同意住郊區(qū)？"婆婆的語氣提高了八度。
我握緊了拳頭，盡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想在這時候發(fā)作。
掛斷電話后，陳宇航顯得很疲憊，"媽就這樣，你別往心里去。"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但心里已經(jīng)泛起了不滿的漣漪。
接下來的日子，婆婆經(jīng)常在家庭群里發(fā)送各種房產(chǎn)信息，都是市中心的豪華小區(qū)。
"你們看，這個小區(qū)環(huán)境多好，宇成住在這里，多有面子啊！"婆婆的信息充滿了暗示。
每次陳家人聚會，婆婆總會提起她認識的某某家的兒媳婦如何大方，如何幫助小叔子買了豪宅。
"李阿姨家的兒媳婦，給小叔子買婚房出了500萬呢，一點不心疼，"婆婆意有所指地說。
我每次都假裝沒聽懂，只是禮貌地笑笑，但心里的不快越積越多。
陳宇航夾在中間非常難做，一邊是自己的母親和弟弟，一邊是深愛的妻子。
"宇航，你大哥大嫂不是挺有錢的嗎？怎么才出這么點啊？"小叔子的未婚妻李佳琪也開始抱怨。
我無意中聽到這句話，心里像是被針扎了一下，感到既憤怒又委屈。
陳宇航的情緒也開始不穩(wěn)定，有時會莫名其妙地發(fā)脾氣，或者整夜失眠。
"曉雨，我媽又給我打電話了，"一天晚上，陳宇航疲憊地對我說。
我放下手中的書，"說什么了？"
"還是那個事，她說佳琪看中了一套房子，首付需要300萬，"他揉著太陽穴。
"我們不是說好200萬嗎？"我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
陳宇航無奈地搖搖頭，"我也這么說了，但我媽..."
"你媽怎么樣？"我追問道。
"她說我們小氣，不像其他人家的孩子那么懂事，"陳宇航低著頭，聲音幾乎聽不見。
我深吸一口氣，感到一陣心酸，我們已經(jīng)很大方了，為什么還要被這樣指責？
02
周五晚上，婆婆提議全家人一起吃飯，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我和陳宇航準時到達了預定的餐廳，小叔子和他的未婚妻已經(jīng)在座位上等候了。
婆婆最后到場，一臉嚴肅的表情，仿佛要宣布什么重大決定。
服務員上了幾道菜后，婆婆清了清嗓子，正式開始了今晚的"議題"。
"宇航，曉雨，你們也知道，宇成是我們陳家的小兒子，他結婚是大事，"婆婆的語氣莊重。
我心里已經(jīng)猜到了接下來的內容，但還是保持著表面的平靜。
"佳琪看中了金色水岸的一套房子，128平米，首付需要300萬，"婆婆直奔主題。
陳宇航微皺眉頭，"媽，我們不是說好200萬嗎？"
"200萬哪夠啊，那個地段房價漲得快，再說了，佳琪家里人都知道了，我們陳家不能丟面子啊，"婆婆強調道。
我感覺血液開始往頭頂涌，但還是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阿姨，我覺得200萬已經(jīng)很多了，宇成也有工作，可以自己貸款，"我試圖講道理。
婆婆的臉色立刻變了，"曉雨啊，你賺那么多錢，就不能多出一點嗎？"
"媽，曉雨的錢也是辛苦掙來的，"陳宇航為我辯解。
"你現(xiàn)在向著外人說話了是吧？宇成是你親弟弟啊！"婆婆的語氣變得尖銳。
小叔子陳宇成低著頭不說話，李佳琪則一臉不滿地看著我。
"阿姨，不是我不愿意幫忙，而是我們也有自己的規(guī)劃和負擔，"我盡量平和地解釋。
婆婆冷笑一聲，"什么規(guī)劃負擔？不就是不想給嗎？"
陳宇航的表情變得難看，"媽，您這樣說話就過分了。"
"我過分？你看看別人家的兒媳婦，誰像曉雨這么小氣的？"婆婆的音量提高了。
餐廳里的其他客人開始朝我們這桌投來好奇的目光。
"曉雨，再加100萬吧，你就當是為了我們陳家做貢獻，"婆婆突然換了一種語氣，近乎懇求。
我深吸一口氣，"阿姨，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原則問題。"
"什么原則？就是不愿意拿錢幫自家人唄！"婆婆再次變臉。
"媽，您別這樣，"陳宇航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婆婆突然一拍桌子，"宇航，你必須做個選擇！是你弟弟重要，還是她重要！"
餐廳里安靜了一瞬，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發(fā)驚呆了。
"如果你們不能再出100萬，那就離婚吧！再找一個懂事的媳婦！"婆婆的聲音回蕩在空氣中。
我感到一陣眩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婆婆竟然因為錢的問題要我們離婚？
陳宇航的臉色由紅轉白，手中的紅酒杯被捏得指節(jié)發(fā)白。
"媽！您這是什么意思？"他的聲音低沉而危險。
婆婆依舊一臉倔強，"我就是這個意思！不懂得為這個家付出的媳婦，要來干什么！"
陳宇成終于開口，"大哥，你別生氣，媽不是那個意思..."
"閉嘴！"陳宇航打斷了弟弟，眼中閃爍著我從未見過的怒火。
下一秒，一聲脆響，陳宇航手中的玻璃杯被重重摔在地上，碎成了無數(shù)片。
"行，那就現(xiàn)在離！"他的聲音冷得像冰，每個字都仿佛帶著刺。
婆婆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似乎沒想到兒子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
"宇航，你，你這是什么意思？"她結巴了。
"什么意思？您不是說要我離婚嗎？那就離！現(xiàn)在就離！"陳宇航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影在燈光下投下長長的影子。
我驚呆了，手足無措地坐在原位，不知該如何反應。
"哥，你冷靜點，"小叔子陳宇成試圖勸阻。
"冷靜？我再冷靜下去就不是人了！"陳宇航的聲音中充滿了壓抑的怒火。
餐廳的經(jīng)理聞聲趕來，"先生，請您控制情緒，不要影響其他客人。"
陳宇航深吸一口氣，扔下一疊錢，"對不起，我們這就走。"
他拉起我的手，不顧婆婆的呼喚，大步走出了餐廳。
夜風吹在臉上，帶走了一些燥熱，但心中的震驚和混亂依舊無法平息。
"宇航，你冷靜點，"我輕聲說道，擔心他的情緒。
陳宇航?jīng)]有回答，只是默默地開車，面無表情的樣子讓我心里發(fā)慌。
回到家，他直接走進書房，重重地關上門，留下我一個人站在客廳，不知所措。
我拿出手機，發(fā)現(xiàn)婆婆已經(jīng)發(fā)了十幾條消息，從指責到軟化，情緒起伏很大。
小叔子也發(fā)來信息，說他會勸婆婆，讓我們別太在意。
我沒有回復任何人，只是坐在沙發(fā)上，回想著今晚發(fā)生的一切。
三個小時后，陳宇航從書房出來，眼睛紅紅的，不知是哭過還是沒睡好。
"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他坐到我身邊，聲音嘶啞。
我搖搖頭，"不是你的錯，你別自責。"
"我媽太過分了，我不該讓她這樣對你說話，"他握住我的手。
我輕輕靠在他肩上，"我們先冷靜一下，明天再說好嗎？"
這一夜，我們誰都沒睡好，各自懷揣著復雜的心情，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03
第二天早上，我醒來時發(fā)現(xiàn)身邊空無一人，陳宇航已經(jīng)不在家了。
桌上留著一張紙條：需要時間冷靜，勿找。
我拿起手機給他打電話，提示已關機，短信也沒有回復。
婆婆打來電話，聲音中帶著歉意，"曉雨啊，昨晚是我說話過分了，你別放在心上。"
我平靜地回應，"阿姨，我不怪您，但宇航現(xiàn)在失聯(lián)了，您知道他去哪了嗎？"
婆婆聽了這個消息，語氣變得著急，"他沒聯(lián)系我，你再等等看吧，他從小就這樣，生氣了就躲起來，過幾天就回來了。"
一天過去了，陳宇航依舊沒有消息，我開始擔心起來。
第二天，我去他公司找人，同事們說他請了一周的假，具體去向不清楚。
第三天，小叔子陳宇成來家里找我，表情復雜，"嫂子，我來是想跟你道歉的。"
我倒了杯水給他，"你不用道歉，這不是你的錯。"
"是我和媽提了太過分的要求，才導致這個結果，"他低著頭，顯得很懊悔。
我問他是否聯(lián)系上了陳宇航，他搖搖頭表示也聯(lián)系不上。
"嫂子，其實...其實大哥之前答應過我和媽..."陳宇成突然說道。
我一愣，"什么意思？"
"就是...唉，還是等大哥回來你自己問問她吧"他支支吾吾地說。
我感到一陣眩暈，陳宇航到底對我隱瞞了什么事。
送走小叔子后，我坐在電腦前，試圖在郵件或文件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陳宇航的筆記本電腦放在書房的抽屜里，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打開看看。
輸入密碼，桌面上整齊的文件夾映入眼簾，沒有任何異常。
我點開了"文檔"文件夾，瀏覽著最近修改的文件。
一個名為"個人"的文件夾引起了我的注意，里面都是些私密文件。
我本不想窺探丈夫的隱私，但擔心他的安危，還是點了進去。
一份Excel表格名為"資金規(guī)劃"，我點開后驚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