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第十五版劇本被斃的凌晨,我摔了鋼筆指著他嘶喊:「樊硯川!角色魂都被你磨沒了!鐵石心腸的加班厲鬼!你不得好死!」
會議室靜得窒息。他忽然起身,溫熱的掌心猛地扣住我后腰按向辦公桌,雪松香混著舊日氣息燙進耳膜,另一只手的指尖曖昧地劃過我頸動脈:「罵得真帶勁……可惜啊小作家,你忘了自己寫的設定?我咽氣前,絕對拉你殉葬。」
01
散會時,整個會議室死寂,同事眼神躲閃。
樊硯川眼皮都沒抬,抄起文件夾,走得干脆利落。
「我先走了,你……多保重!」林清羽走之前似笑非笑地低聲說了句。
我知道這是走不了了,當然,罵出來的時候就非常后悔,怎么能這么沖動!
躊躇良久,還是拖著灌鉛的腿挪到他辦公室門口。
「怎么,沒罵盡興?」聲音比窗外的夜風還涼。
他背對著我,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的燈火。
我拼命搖頭。
「那還不走?要我送?」他在玻璃倒影中看到我的動作,轉過身,眼底寒氣森森。
「樊總,」我擠出一絲假笑,腰彎得恭敬,「昨晚沒睡好,肝火旺,口不擇言,您大人大量……」
他沒接話,踱到辦公桌前,拿起那份斃掉的劇本,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劃過紙頁,最終停留在一處描寫——那里,我寫紀淮緊張時會無意識地用指關節輕叩桌面。
「火氣是大了點。」他終于開口,聲音平穩卻像帶著鉤子。
「看來紀淮這個角色,確實讓你傾注了太多私人情緒?連某些小動作,都刻畫得如此……真實入微?嗯?」
他的指尖在那段字上輕輕點了點,然后用指關節一下下地扣著桌面,眼神卻帶著灼人的溫度落在我臉上。
那個動作,跟我描寫既淮的動作一模一樣。他絕對知道了,紀淮的原型就是他。
我悄悄攥緊拳頭,維持住表面的鎮定,嘴唇翕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似乎很滿意我的驚慌,唇角弧度加深。“啪”一聲合上劇本。
「身體要緊。」語氣忽然放輕,「回去吧,補覺。」他揮揮手,恢復了公事公辦的疏離。
我魂不附體地飄了出去。
他叫我進去,就是故意告訴我他知道我故事男主角就是他。陰險!
第二天,我的工位變了。
挪到了全公司視野最開闊的位置——正卡在樊硯川那間360度無死角總裁辦公室的門口。
一舉一動皆在玉面閻羅的監控之下,呼吸都像要打報告。
「姐妹,你昨晚是把凌霄殿的房頂掀了嗎?」林清羽借倒咖啡蹭過來,聲音壓得極低,眼神里充滿了對我的深切哀悼。
一股帶著強大壓迫感的冷冽氣息自身后無聲彌漫,空氣瞬間凝滯。
林清羽突然噤聲,彈回工位,腰桿挺得筆直。
后頸汗毛倒豎。
僵硬地轉身,樊硯川正玉樹臨風地杵在我身后,俊美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唯有唇角噙著一絲讓人發毛的淺弧。
「新工位,還……滿意?」
半個月前他用五十萬買斷我那本撲街的小說版權時,我以為祖墳冒了青煙。
現在這錢燙得我手心疼。
「舒坦,」我扯動嘴角,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多謝樊總……抬舉。」
邊說邊迅速從背包里抽出熬夜肝出的最新劇本,悲壯地遞過去。
「您提的‘人味兒’和結局修改,通宵趕出來了,請您過目。」
他隨手接過,象征性地翻了翻便合上。視線卻落在我敞開的背包口內,停頓兩秒。
那根陪了我十年的可伸縮甩棍正靜靜地躺在里面,泛著冷硬的金屬光澤。
他什么也沒說,目光掃過我假笑的臉,步履從容地轉身走進了他的透明水晶宮。
我緩緩拉上背包拉鏈,看來他還記得高三那年我玩甩棍的事。
不過我更迫切想解開的謎團是:當年那個蒼白脆弱的“小白花”,究竟經歷了什么,淬煉成了眼前這副掌控一切、心思深沉的玉面閻王?
02
那個謎團讓我失眠了。
翻來覆去到后半夜三點才睡著,鬧鐘叫了三次都沒把我拽離夢境。
「砰!砰!砰!」砸門聲像索命鼓點,越來越清晰。
驚醒坐起,條件反射以為是討債的。我拉開床頭柜的背包,掏出甩棍,欺身門后,壓低聲音:「誰?!」
「葉疏禾!你睡死過去了?!開門!」
門外是樊硯川壓抑著火氣的聲音。
我心一驚,比債主更可怕的存在!而且……昨晚夢里全是他。
砸門聲毫無停歇。我無奈打開門。
這家伙頎長又挺拔,皺著眉的面容還是這么俊美!
他視線落在我緊握的甩棍上,不自覺后退了一步。
我一把將甩棍扔回床上,這才驚覺自己頂著一頭雞窩,形象全無。
「砰!」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甩上門,差點就出丑了。
門外的樊硯川顯然沒料到這出,靜默兩秒,砸門聲升級為狂暴模式。
「怎么?昨天罵老板的膽子呢?今天就想曠工當老賴?合約看清楚了?違約金夠你賣身十年!」
當時光顧著數50萬后面有幾個零,合同細則根本沒細看!
我胡亂抓了件外套穿上,深吸一口氣,掛上職業假笑,猛地拉開門。
「老板早!您怎么親自來了?」合同里填了住址,他肯定記下了。
他上下掃了我一眼,眉頭緊蹙,嫌棄地轉過身。
「到公司見你不在,怕你出事……」
我撇了撇嘴,他會擔心我?
他卻正好轉身,看到我臉上的表情,立刻改口。
「怕你睡死過去我還得賠。怎么,還想繼續睡?」
我滿臉堆笑,示意他稍等。
在衣柜里翻找的手有些不受控制地發抖,內心狠狠罵自己:葉疏禾,冷靜,有點出息!
五分鐘后,套了白色T恤加牛仔褲,頭發用手抓了抓,連忙開門生怕他等久了。
「就這?」他回頭,挑剔的目光把我從頭掃到腳,「公司形象不要了?」
我又不是門面!但表面乖巧:「下次注意,樊總。」
到了公司,他腳下生風直奔辦公室,留給我一個冷酷的背影。
第一次見選角現場,我好奇地落在后面張望。
「葉疏禾?」
一個妝容精致的女人杵在那兒,眼睛上下打量著我。
「喲!還真是你!」她踩著高跟噔噔逼近,香水味熏得我后退半步。
「這么多年了,你怎么還是這副……樸實無華的樣子?不過丑小鴨嘛,基因問題,理解。」
孫菲玥!這嘴欠的功力十年如一日!
我條件反射把背包拉到胸前,手伸進去,握緊了甩棍手柄。
「你也來試鏡呀?面試劇里的保姆吧?」
甩棍在我手里被握得發熱,我竭力控制自己不要沖動。
「怎么,啞巴了?你那點可憐的伶牙俐齒,被生活磨得連渣都不剩了?也是,畢竟當年那點風頭,全靠男人施舍的運氣,哪能長久?」
說完又是咯咯一笑,引來側目。
我掏出甩棍,“唰啦”一聲甩到最長。
她嚇得踉蹌后退。周圍響起低呼。
「哪來的野山雞在公司開屏?!保安!叉出去!」
樊硯川冰冷徹骨的聲音如同圣旨,瞬間凍結全場。
孫菲玥煞白的臉難以置信地看向他,又狠狠剜了我一眼,扭腰朝他走去。
「樊總,誤會了,我是來試女一的孫菲玥……」
「劉經理!耳朵聾了?!」
一旁當背景板的劉經理一個激靈,朝旁邊使眼色。兩個待命保安立刻上前。
孫菲玥花容失色,尖利的指甲指向我:「叉她!叉她出去!是她搗亂!」
我嘩啦一聲,收了甩棍放回背包,看都沒看她,徑直走向工位。
「樊硯川!你不能這樣!我是女主角!」尖叫聲漸不可聞。
樊硯川瞥我一眼,轉身進了辦公室。
真解氣。當年要不是被她逼到絕路,我也不會……那樣坑他。
03
爽是真爽,但眼皮子直跳總沒好事。
果然,她又來了。這次成了御用女主角,投資人欽點的。
會議室里,樊硯川坐主位,周身散發著寒冰氣場。
左邊是我和林清羽幾個蔫巴編劇,右邊是孫菲玥和她帶來的御用編劇團。
孫菲玥眼神掃過我亂糟糟的馬尾,嘴角勾起毫不掩飾的優越感和鄙夷。
樊硯川言簡意賅:「原著作者葉老師在場。孫小姐對女主人設和劇情有獨到見解,希望雙方深入交流。」
孫菲玥帶來的首席編劇立刻起身,抑揚頓挫地闡述方案。
PPT精美華麗,數據圖表俱全,核心論點是將女二塑造成出身高貴、擁有鈔能力的完美女神,并設計了關鍵戲碼:男主物理競賽失利,女二動用家族資源幫他作弊翻盤,以此證明真愛至上。
他們強調這是基于市場大數據得出的高光橋段。
我胃里一陣翻騰。她把整個故事都改了,原版影子都看不到。
樊硯川目光落在我身上,「葉老師怎么看?」
我壓下想掀桌的沖動,打開筆記本電腦,準備調出劇本分析PPT。
連接著會議室大屏幕的投影儀,感應到了新設備。我可憐的筆記本屏幕,瞬間無比清晰地投在了那面能當鏡子照的屏幕上。
是那篇《冷面老板的蜜糖小逃妻》顏色文最露骨、描寫最活色生香的那一頁!
加粗的標題在屏幕頂端閃閃發光。?
下面幾行字更是驚世駭俗:?
「他滾燙的唇舌沿著她敏感的脊椎一路向下,烙下專屬的印記,低沉的聲音帶著不容抗拒的沙啞……」
旁邊還配了張極其曖昧的插圖!雖然關鍵部位有藝術遮擋,但那氛圍……懂的都懂!
編劇們表情管理徹底失控,有低頭猛咳的,有望天憋笑的,有假裝研究桌紋的。
樊硯川的目光從那驚世駭俗的文字和插圖上緩緩移開,落在我恨不得原地去世的臉上。
他眼底掠過一絲狡黠,仿佛在說:原來你好這口?
「原來白天寫劇本,晚上就深入研究這種藝術啊?怪不得寫出來的女主一股子想靠特殊本事往上爬的窮酸心機味兒!」孫菲玥刺耳的笑聲響徹辦公室。
我的眼角閃過一抹紅色。甩棍靜靜地躺在背包里,我能感受到它的輪廓與冰冷質感。我的手仿佛自動朝它伸去。
我終于冷靜了下來。
「孫小姐,你團隊這套散發著封建殘余餿味的價值觀,早該掃進歷史垃圾堆了!觀眾需要的不是裹著糖衣的毒藥,而是能照見真實、尊重個體奮斗的故事內核!」
孫菲玥的編劇插嘴。「葉編劇,市場風向……」
「這不是風向,這是歪屁股。」
孫菲玥笑容僵住:「你!」
「說完了?」樊硯川低沉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她即將爆發的尖叫。
「說完了。」我梗著脖子迎上他目光,一副滾刀肉架勢,心臟卻在狂跳。
樊硯川的目光在我強作鎮定的臉上停留幾秒,轉向臉色鐵青的孫菲玥,語氣平淡。
「葉老師對人物內核的闡述,非常清晰有力。劇本必須嚴格遵循原著精神,不做顛覆性修改。散會。」
他率先起身,走過我身邊時,腳步明顯頓住了。
目光似乎落在我緊握的拳頭上,聲音壓得極低,「護身符……還在發揮作用嗎?」
我的心猛地一跳!
他在說那個金甩棍掛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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