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天津的侯正東,算不上道上頂尖的大哥,但在同年齡段里,絕對是早早自立門戶的狠角色。
他手下攏著二十來號兄弟,雖說算不上個個能打,但真要挑出十個敢沖敢拼的,那是綽綽有余。侯正東這人,既有圓滑處世的手腕,又有豁得出去的狠勁,這讓不少混跡多年的老痞子都格外青眼。他最厲害的本事,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還特別會來事兒。也正因為這樣,才三十出頭的年紀,就混出了不小的名堂。
他管著一條街,街上五十多家商鋪,多是歌廳、小賓館、夜總會這類場子,規模都不算大。但每家店每月都會給他交千八百的保護費,單這一項,他一個月純收入就有四五萬。再加上他名下還有家貸款公司,平日里帶著兄弟們出去收賬,進項更是相當可觀。
侯正東如今雖說沒到富可敵國的地步,但錦衣玉食是妥妥的。跟著他的兄弟們也都吃香的喝辣的,這幫小伙子又年輕精神,身邊向來不缺姑娘圍著。
這天,侯正東在公司里坐著,手下的兄弟們大多懷里都摟著個姑娘,屋里鬧哄哄的。
沒一會兒,他的手機響了。看清來電顯示,侯正東朝兄弟們一擺手,壓低聲音:“都別吵,安靜點。”
接起電話,他語氣立馬熱絡起來:“哎,董哥,您找我?”
電話那頭傳來沉穩的聲音:“老弟,在哪呢?”
“我在公司坐著呢。”
“這會兒沒事吧?”
“沒事,您吩咐。”
“來我辦公室一趟。”
“現在就過去?”
“越快越好,我在這兒等你,有事兒跟你細嘮。”
“行,董哥,我馬上到。” 侯正東說完,干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他起身叮囑道:“我出去一趟,你們走的時候把公司門鎖好,屋里不少東西。還有老黑。”
“哎,東哥。” 角落里的老黑立馬應了一聲。
“他們出去玩你就別跟著了,沒姑娘待見你,跟著瞎轉悠啥?留下來看家,樓上還有不少東西呢。”
“知道了哥,我不出去。”
侯正東又掃了其他人一眼:“我走了,你們晚上出去少喝點,萬一有急事呢。”
“知道了東哥!”
交代完,侯正東轉身出門,直奔董哥的辦公室。到了門口敲了敲門,推門而入:“董哥。”
“正東來了,坐。從公司過來的?” 董哥指了指對面的椅子。
“嗯,剛從公司過來。” 侯正東坐下說道。
“最近咋樣?挺風光吧?” 董哥笑著問。
“也就那樣,天天酒局不斷,不少老痞子也總找我喝茶。”
“你現在在天津可是名氣不小,三十多歲的年輕人里,論能打敢干,就屬你這伙人。那些老痞子哪個不想把你挖過去,甚至還有想認你當干兒子的吧?”
“那可太多了,有的說按月給我開高薪,有的要認我當干爹。但我心里有數,沒那心思摻和。”
董哥點點頭:“你這么做最聰明,誰也不得罪。真要是跟了哪一伙,往后的路反而難走。”
“我明白。”
董哥話鋒一轉:“今天找你來,是想讓你幫我琢磨個事兒。上周六,石家莊有個姓李的老板來天津,朋友組的局上,我跟他鬧了點不愉快。”
侯正東挑眉:“動手了?”
“倒沒動手,是耍錢的時候,他輸給我一千三百萬。當時給了三百萬,還欠一千萬。這一個禮拜,我給他打了十多個電話,他每次都說沒錢。你說這事兒該咋整?”
侯正東想都沒想:“這還不簡單?我去趟石家莊,幫你把賬要回來。你把他電話給我,他是做啥的?”
董哥卻擺了擺手:“不用去石家莊找他。他在天津有家沙場,我尋思著,你去把那沙場給我拿過來,那一千萬我就當沒要了,你覺得咋樣?”
“那沙場值多少錢啊?”
“別管值多少,他死活不給錢,我總不能就這么算了吧?”
侯正東咧嘴一笑:“行,董哥,聽你的。”
“正東,我也不能讓你白忙活。你沒琢磨著再干點別的買賣?” 董哥話里有話。
“嗨,主要是沒找到合適的路子。”
“這不就正好?沙場拿下來,我給你三成干股,到時候你幫我盯著場子,咋樣?”
侯正東心里一盤算,這買賣穩賺不賠,當即應道:“行!多謝董哥提攜!”
“謝啥。不過辦這事的費用,我就不給你額外出了,咱哥倆明算賬,你別介意。”
“董哥說的哪里話,怎么都行。”
董哥一擺手:“那你就去辦吧。”
離開董哥的辦公室,侯正東立刻撥通了老黑的電話:“老黑,把所有兄弟都叫過來,我在董哥建筑公司樓下等。你們去庫房把家伙事都帶上,讓兄弟們把那些姑娘都打發走,有正事要辦,聽見沒?”
“明白哥!家伙事都帶?”
“對,一人一把,都帶上。”
“哥,這是要出大事啊?”
“別廢話,趕緊過來!” 侯正東說完就掛了電話。
不到半小時,二十來號兄弟就趕了過來。這幫人年紀都不大,大多二十八九歲,最大的也沒超過三十。老黑算是里頭年紀大的,三十一二歲,比侯正東小個三四歲。
車子停穩后,兄弟們紛紛下車,手里拎著扎槍、大叉子,還有人扛著五連子。老黑是侯正東最得力的干將,不僅能打,還格外忠心,他夾著一把五連子,快步走到侯正東跟前。
“人都到齊了?” 侯正東沉聲問。
“就小浩、小南他們幾個沒到,其他人都齊了。” 老黑答道。
“他們去哪了?”
“打電話沒人接,估摸著是出去鬼混了。”
侯正東臉色一沉:“回去告訴他們,卷鋪蓋滾蛋,以后別跟著我了。”
“好嘞東哥。那咱們現在就去沙場?”
侯正東一揮手:“走,上車!”
一行人驅車直奔沙場,到了門口停下車。侯正東一馬當先,一把推開鐵大門走了進去。他懷里揣著五連子,嘴里還叼著根煙。
沙場內,工人們正忙著干活,翻斗車一趟接一趟地往外運沙子。
侯正東攔住一個正在篩沙子的大叔,問道:“大叔,你們老板在嗎?”
大叔頭也不抬:“不在。你是來買沙子的?經理在里頭。”
“去,把你們經理喊出來。”
大叔不耐煩地擺擺手:“沒看見我忙著呢?我就掙點死工資,哪有空給你跑腿?要找自己去。”
老黑當即就火了,指著大叔就要罵,侯正東一把攔住他:“別跟老人家較勁,犯不上。”
說著,侯正東徑直走進了經理辦公室。經理正低頭算賬,抬頭見有人闖進來,隨口問:“哥們,買沙子?”
侯正東沒答話,直接抬腿坐到了辦公桌上。
經理一愣:“哥們,你這是啥意思?”
“你是經理?” 侯正東瞇著眼,語氣冰冷,“這活兒你別干了,現在就滾。從今天起,這沙場歸我了。誰敢再來,我就廢了誰。”
說完,他掏出五連子,“啪” 地一聲拍在桌上:“這玩意兒,你認識吧?”
經理嚇得臉都白了,結結巴巴地說:“兄弟,有話好好說……”
“少廢話,滾!再不走,我就往死里打你。” 侯正東眼神一厲,“我姓侯,你回去告訴你老板,讓他好好想想,得罪了誰,欠的賬該怎么算。把車留下,帶著工人,現在就走!”
經理僵在原地沒動。侯正東拿起五連子,直接頂在了他的頭上:“怎么?我說話不好使?”
“不不不!我這就走,這就走!” 經理魂都嚇飛了,慌忙收拾東西。
“出去告訴外面的工人,一個都不能留,全給我滾蛋!” 侯正東吼道。
經理連滾帶爬地跑出去,很快就把二十多個工人全召集了出來。侯正東本以為免不了一場惡戰,沒想到沒放一槍,就順利接管了沙場。
他趕緊給董哥報信:“董哥,沙場拿下來了,經理和工人都給攆走了。”
“動手了嗎?” 董哥關切地問。
“一槍都沒放,別提多順利了,我進去吼了兩句,他們全跑了。”
“那就好。你今晚就在沙場盯著,別大意,防止他們玩回馬槍。以后這也是咱們自己的買賣了。”
“放心吧董哥。”
掛了電話還不到兩個小時,董哥的手機就響了,是石家莊的李老板打來的。
“董哥,你什么意思?派人搶我沙場?” 李老板的聲音帶著火氣。
董哥冷笑一聲:“老李,這怎么能叫搶?這叫抵債。你欠我一千萬,這事不假吧?”
“是不假,但我沒說不給啊!”
“你都拖了一個禮拜了,電話打了無數次,你不是說今天沒錢就是明天沒錢。我尋思著,你是打算賴賬了?我總不能白虧一千萬吧?這沙場,就算你抵了那一千萬,我還算是吃虧了呢,畢竟你當初投資頂多也就八百萬。”
李老板急了:“我這沙場足足投了兩千多萬!董哥,你再給我一個月時間,我肯定把錢給你。咱們都是做生意的,別來這一套行不行?”
“錢我不稀罕了,這沙場歸我。” 董哥態度強硬。
李老板徹底怒了:“姓董的,你別給臉不要臉!你贏我的錢,到底耍了什么手段,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沒跟你計較,你反倒蹬鼻子上臉了?”
“你說我耍手段,有證據嗎?你要是能拿出證據,我認栽。拿不出來,就別在這瞎嚷嚷。這沙場現在是我的了,以后別再來糾纏。” 董哥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之后李老板再打電話,董哥干脆不接了。他轉而給侯正東打去電話,叮囑道:“你把沙場看好了,老李肯定會派人來搗亂。”
“董哥放心,我盯著呢。”
夜幕降臨,快到十一點時,沙場里依舊燈火通明。讓侯正東氣不打一處來的是,兄弟們居然把那些姑娘都帶到了沙場。
“誰讓你們把她們帶來的!” 侯正東怒道。
一個兄弟嬉皮笑臉地勸道:“東哥,咱們今晚得在這守一宿,光喝酒多沒意思啊,有姑娘陪著熱鬧。”
“熱鬧個屁!” 侯正東瞪了他一眼,“咱們是來辦事的,能不能有點正事?都給我打起精神!”
那兄弟還不服氣:“東哥,咱在天津的年輕一輩里,誰不敢給咱幾分面子?老痞子都得讓著咱,董哥都找咱辦事,咱怕誰啊?”
“怕?” 侯正東臉色一沉,“我告訴你,就你這驕橫的性子,早晚得吃大虧。咱們今天能站穩腳跟,靠的是敢打敢干,別真把自己當大人物了!”
兄弟被訓得不敢吭聲,小聲嘟囔:“那姑娘都來了,總不能再攆走吧?”
“就這一回,下不為例!再敢胡來,我抽你!” 侯正東厲聲說道。
其實侯正東心里跟明鏡似的,在董哥這種真正的有錢人眼里,自己這幫人不過是好用的棋子,用得著的時候喊過來,沒用了隨時能拋開,甚至都懶得正眼瞧。所以他不敢有絲毫松懈,酒一口沒碰,整夜都繃著弦。兄弟們見他這副模樣,也不敢多喝,只能坐著閑聊。
凌晨兩點,沙場的大鐵門突然傳來 “砰砰” 的巨響,外面有人在瘋狂砸門。
“東哥!有人來了!” 兄弟們瞬間站起來,紛紛抄起家伙。
侯正東沉住氣,擺手道:“別急。把五連子給我。” 他接過槍,往懷里一揣,對眾人說,“你們在屋里等著,把家伙都備好,我出去看看。”
他走到沙場中間,離鐵門還有十幾米遠,沉聲喊道:“今天不賣沙子,要拉沙明天再來。”
門外有人回話,語氣帶著假意的客氣:“哥們,通融一下唄。工地趕工期,急需沙子,我給你加價,一車加五百塊,你就行個方便。”
“加五千也沒用,今天沒沙子。” 侯正東寸步不讓。
對方的語氣瞬間變狠:“老弟,這沙場是你的嗎?我勸你趕緊滾蛋,別耽誤事。”
“不是我的,難道是你的?” 侯正東冷笑。
“你敢再說一遍?”
“有本事你進來試試。” 侯正東毫不示弱。
對方怒喝一聲:“給我拿家伙!”
侯正東回頭喊了一聲:“都出來!”
二十多號兄弟立刻從屋里沖出來,在他身后一字排開。門外的人也亮出了家伙,足足二十來人,手里都端著五連子,雙方劍拔弩張,氣氛瞬間凝固,透著一股生死相搏的戾氣。
“把門撞開!再不打開,直接用車撞!” 門外領頭的人喊道。
侯正東見狀,舉起五連子吼道:“打!”
槍聲瞬間響起,“砰砰” 的聲響震得人耳膜發疼。對方的人低下頭,借著車子掩護,猛踩油門,硬生生把大鐵門撞開了。
車子沖進院子,侯正東等人趕緊往兩邊躲閃,隊伍被沖成了兩撥。門外的人趁機往里沖,領頭的正是張寶義。
張寶義端著五連子,進來就朝著人群掃射,嘴里還罵著:“小逼崽子,不怕死的往前沖!” 他手下的馮帥等人也都是不要命的主,一個個猛沖猛打。
侯正東和老黑確實夠狠,但手下的兄弟們大多年紀小,社會經驗不足,跟張寶義這幫亡命徒比起來,差了不止一個檔次。雙方一交手,侯正東這邊就落了下風,只能邊打邊退。撤退中,已經有四五個兄弟被打倒在地。
侯正東急了,抬手一槍,正好打在馮帥的后背上。可局勢依舊沒好轉,身邊又倒下了兩個兄弟。他沖著老黑喊:“老黑,再給我一把家伙!”
他腰間本就別著一把五連子,接過老黑遞來的槍,兩把槍都裝滿了子彈,他一咬牙,徑直朝著張寶義沖了過去。張寶義也看到了他,提著槍就迎了上來。
就在侯正東往前沖時,張寶義沒打中他,他手下的小輝卻一槍打在了侯正東的大腿上。侯正東悶哼一聲,當場栽倒在地。好在老黑反應快,抬手一槍就把小輝撂倒了。
關鍵時刻,老黑之前打的幾個電話起了作用。附近幾個跟侯正東交好的老痞子帶著人趕了過來,二三十人雖然不算多,但來得正是時候。他們在門外聽到里面槍聲不斷,先朝著天上放了幾槍,喊道:“正東,我們來了!”
這幾聲槍響徹底打亂了張寶義的陣腳。他是外地來的,夜里看不清外面的情況,只聽見槍聲四起,東西南三個方向都有人聲,根本不知道對方來了多少人,后續還有沒有支援。
“義哥,怎么辦?” 身邊的小弟慌了。
張寶義看著侯正東被幾個兄弟拖進屋里,咬牙道:“這小子撿了條命!撤,往出沖!”
他奪過身邊小弟的槍,一馬當先朝著門外打去。老痞子們剛到門口,車門還沒完全推開,就被張寶義一槍逼了回去。張寶義趁機帶著人朝著門外的車隊掃射,打得對方根本下不了車。
幾人跌跌撞撞地跑到自己車上,小弟問道:“義哥,還打嗎?”
“先撤,明天再來!我就不信他有多少人夠咱們打!” 張寶義狠狠說道。
他們的六臺車掉頭就走,其中一臺車被打壞,直接扔在了院里。這次沖突,張寶義這邊只有三個小弟受了輕傷。而侯正東這邊,手下兄弟傷了八個,趕來支援的老痞子也傷了五六個,高下立判。
侯正東的大腿鮮血直流,他死死按住傷口,看著張寶義等人逃走,才松了口氣。兄弟們趕緊把受傷的人抬出來,準備送醫院。
趕來的老痞子見狀,急忙喊道:“快送醫院!別耽誤了!”
眾人手忙腳亂,總算把所有傷員都送到了醫院。
凌晨五點多,侯正東的腿剛包扎好,董哥就趕到了醫院。在走廊里看到被推出來的侯正東,董哥急忙上前:“寶義聽完李老板的顧慮,滿不在乎地擺擺手:“他就是激我也沒用,我這就調人過來。”
他當即撥通了第一個電話:“老紅。”
“哎,寶義,啥事?” 電話那頭的老紅應聲。
“紅哥,幫個忙。我去天津出趟手,掙點辛苦錢,人手不夠,你那邊能不能出點人?我手頭就三十來號弟兄。”
“沒問題,你要多少?”
“怎么也得三四十個。”
“行,我這就給你湊,馬上安排。”
掛了老紅的電話,寶義又撥通了迪哥的號碼。
“哎,寶義。”
“迪哥,給我出點人,去天津辦點事,缺人手。”
“跟誰起沖突了?”
“你別管這個,是幫我一個哥們兒料理沙場的事。”
“行,要多少人?我讓金忠和盧世博過去給你搭把手。”
“越多越好,四五十個能湊不?”
“沒問題,我讓他倆去張羅。之后去哪找你?”
“我一會兒去老紅的公司,到那兒會合就行。”
“妥了。” 電話被干脆掛斷。
這么一通電話下來,寶義足足湊了一百二三十號人。而另一邊,小利四哥帶著天津本地的老痞子,再加上侯正東手下的弟兄,算下來也有一百二三十人,雙方兵力算是旗鼓相當。
小利四哥帶著侯正東提前趕到沙場,弟兄們在院子里列隊站好,嚴陣以待。他們傍晚六點半就到了天津,眼看快七點時,遠處塵土飛揚,寶義的車隊浩浩蕩蕩開了過來,在沙場門口斜對面穩穩停下。
四哥見狀,沉聲道:“來,都把家伙亮出來。”
他自己端著一把白鋼十一連子,而對面的寶義手里,同樣握著一把十一連子。四哥一馬當先走到門口站定,雙方人馬隔著二十來米對峙,氣氛瞬間凝固。
四哥抬手指著對面,高聲喝道:“哪個是張寶義?給我站出來!”
寶義往前踏出一步,冷笑一聲:“你就是小利?毛都沒長齊,還敢在這兒充大哥?實話告訴你,是你們先不仁義,搶我大哥的沙場!”
“搶了,你能咋地?” 四哥寸步不讓。
“那就干唄!”
“干就干,誰怕誰!”
寶義話鋒一轉:“今天不跟你耍橫的,咱都是見過場面的人。敢不敢跟我單挑?就咱倆,各開一槍定勝負,讓兄弟們都看著,別誤傷了旁人,你敢不敢?”
四哥咧嘴一笑:“有啥不敢的,來!”
“說好了?”
“說好了。不過老弟,玩家伙沒意思,一下給人打死了,兄弟們看著也掃興。咱換刀咋樣?各拿一把刀,真刀真槍比劃。”
“奉陪到底!”
“來人,取兩把刀來!” 寶義沖身后喊道。
四哥也朝自己人吩咐:“去拿把刀。”
兩把刀很快被扔到兩人中間的空地上。四哥把十一連子往旁邊一遞,揚聲道:“我的家伙放這了。”
寶義也跟著放下槍,冷哼道:“我也奉陪。”
“咱倆一人一把刀往前走,兄弟們都不許動!” 四哥叮囑完,率先朝著刀的方向走去,寶義緊隨其后。
“老弟,咱玩得干凈點,就一刀的事。我歲數大,讓你一步。” 四哥邊走邊說。
“用不著你讓!” 寶義語氣強硬。
“那我讓你先動手,能不能把握住機會,就看你的本事了。”
話音未落,四哥突然從后腰掏出一把藏好的五連子,“砰砰砰” 接連開槍。這一下徹底給寶義打懵了,他抱著腦袋扭頭就往回跑。四哥其實有些心急了,要是等兩人距離再近點開槍,大概率能當場撂倒寶義,如今隔著十來米,終究是錯過了最佳時機。
“上!都給我上!” 四哥轉頭沖身后大喊。
侯正東在后面看得直咋舌:“我的媽呀,四哥這也太不講究了!”
四哥的人馬瞬間沖了上去,寶義也很快反應過來,招呼弟兄們重新端起家伙。雙方人馬猛地對沖到一起,槍聲此起彼伏,這種不死不休的陣仗,平日里實屬少見。
老董在后面看得心驚肉跳,生怕鬧出人命,急忙大喊著叫停,可此時雙方已經殺紅了眼,根本沒人聽得進去。起初兩邊你來我往互不相讓,但漸漸地,老紅和吳迪帶來的人開始占據上風,四哥這邊的人馬雖說也敢打敢沖,卻漸漸被對方壓制住了。
這場混戰足足持續了兩三分鐘,四哥這邊倒下了將近二十人,寶義那邊也有二十來號弟兄受傷,傷亡幾乎持平。四哥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心里暗嘆:“這幫家伙是真狠,太能打了!”
就在這時,刺耳的警笛聲從四面八方傳來,警車的燈光劃破夜空,朝著沙場這邊逼近。四哥和寶義同時瞥見,兩人心照不宣,幾乎同時喊道:“撤!”
兩伙人慌忙撤回各自車上,迅速撤離現場,只留下滿地狼藉和來不及帶走的傷員。老董趕緊上前,對著趕來的民警遞煙說好話,憑著幾分人脈,總算暫時把事情壓了下來。
寶義帶著人直接躲進了李老板提前訂好的酒店,受傷的弟兄也被緊急送去醫治。而四哥這邊,他帶著侯正東等人也找了家酒店落腳,剛坐下就沉聲道:“姓董的,這仗再往下打,得談談價錢了。”
老董一愣:“不是說好沙場一人一半嗎?”
“現在不行了。” 四哥瞥了他一眼,“正東不好意思跟你提,我替他說。這沙場得全歸正東。”
老董急了:“要是全歸他,這事兒我可不管了!”
“你不管?” 四哥冷笑,“這仗是幫你打的吧?要么沙場歸正東,要么你掏錢。正東因為你受了傷,我調來這么多弟兄也有不少人受傷。要給錢,就拿一千萬;要給沙場,后續的事你就別摻和了。”
“老弟,咱們當初可不是這么約定的啊!”
侯正東見狀連忙打圓場:“四哥,算了。我跟董哥還是按之前說的,一人一半股份吧,你就當給我個面子。”
四哥嘆了口氣:“老弟,你這心也太軟了。”
“董哥平時對我挺照顧的,都是街坊鄰里,別鬧太僵了。”
“行,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再幫你這一回。” 四哥轉頭看向老董,“你得謝謝正東。我現在給代哥打電話,讓他過來,這一把必須給對方打服!”
另一邊,李老板也對寶義說:“寶義,這次必須把他們打服,不能丟了咱們的面子!”
寶義重重點頭:“放心吧李哥,我再找個大哥來幫忙。”
“你還能找誰?你親哥不是進去了嗎?”
“我還有個親哥,我把他叫來,保證一把拿下。”
李老板拍著他的肩膀說:“錢不是問題,該花多少花多少。就算這沙場我不要了,面子也必須掙回來!”
“李哥放心,我肯定幫你扛到底。”
寶義當即撥通了那個關鍵電話,而此時的加代正在八福酒樓,手里的電話突然卡住了。
“大鵬,我這電話怎么死機了?按都按不動。”
“哥,關機重啟試試,不行就扣了電池重新裝。”
加代正忙著擺弄手機,寶義的電話就打了進來,這次總算接通了。
“哥,我在天津跟人干起來了,你能不能過來幫我一把?”
“在天津?跟誰啊?”
“幫石家莊一個李哥出頭,他的沙場讓人搶了,對面挺厲害的。”
“天津的勢力?”
“嗯,領頭的叫什么四哥。”
“行,我知道了。”
“哥,你最好能帶人過來,幫我一把打服他們。”
“在天津不用我親自帶人,我幾個電話就能調來人。小鋼柱、小東他們,我都給你叫過去。”
“哥,你還是親自來一趟吧,幫我撐撐場面。”
“行,我肯定到。什么時候動手?”
“今天晚上十二點,在大邱莊,分個生死。”
“好,我晚上八點準到,先幫你喊人,你等著。”
掛了電話,寶義沖李老板笑道:“李哥,放心吧,我哥答應過來了。”
“你哥是誰啊?”
“北京的加代。”
李老板驚得瞪大了眼睛:“你能把加代請來?這人在四九城的名氣太大了,道上的人都服他,說他仁義又能打,簡直是活關公啊!”
“那是,他可是我哥。” 寶義滿臉得意。
加代剛掛了寶義的電話,小利四哥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代弟,趕緊來天津,我跟人干起來了!”
“跟誰啊?這么大火氣。”
“石家莊一個叫張寶義的。”
加代一聽樂了:“你說的四哥,是不是對方嘴里的那個四哥?”
“啥意思?”
“張寶義是我弟弟,你倆居然打起來了?”
四哥愣住了:“他是你弟弟?那這沙場是你的?”
“我啥也不知道,寶義剛給我打電話讓我去幫忙,我還沒動身,你電話就來了。” 加代沉聲道,“別打了,我兩小時就到天津,見面再說。你是我哥,他是我弟,我誰也不偏,過來給你們擺擺這事。”
四哥氣呼呼地掛了電話:“這簡直是扯淡!”
侯正東連忙上前:“四哥,咋了?”
“那寶義是代哥的弟弟,他兩小時就到。”
“那太好了,代哥來了,這事肯定能解決。”
“就怕他向著對面。” 四哥有些擔憂。
“不能,代哥最講究了。” 侯正東篤定道。
一旁的老董聽著兩人的對話,眼珠轉了轉,悄悄轉身出去了,沒人在意他的舉動。
晚上八點多,加代準時抵達天津,先去見了四哥。他一進屋,自帶強大氣場,身后跟著小虎子、馬三、丁健、孟軍等三十多號人,個個眼神凌厲,一看就是狠角色。現場不少人都聽過加代的名聲,老董更是暗自緊張。
眾人坐下后,加代開門見山:“都別繃著臉了,嘮嘮吧。董老板是吧?對面張寶義是我弟,四哥是我哥,正東也是我弟,把這事原原本本說清楚。”
老董只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加代聽完,盯著他問:“你贏李老板那一千三百萬,到底有沒有耍手段?”
老董面露難色:“我說沒耍,你能信嗎?”
“我要聽實話。”
“確實沒耍。”
“行,我信你。” 加代隨即撥通寶義的電話,“寶義,來沙場一趟,有事談。”
電話那頭的寶義還以為加代已經幫他收拾了對方,興沖沖地問:“哥,是不是已經把那老四收拾了?”
“別廢話,趕緊過來。四哥是我哥,正東是我弟,這事鬧岔了。”
寶義瞬間愣住了:“啊?那我不打了,我跟李哥說一聲,這沙場我們不要了。”
一旁的李老板接過電話,語氣誠懇:“加代兄弟,我不知道這層關系。這沙場我不爭了,欠的錢我也還,我這就帶人過去。”
“李哥敞亮。” 加代笑了笑,“過來吧,我做東,咱好好聊聊,把恩怨解了。”
掛了電話沒多久,寶義就帶著李老板和不到十個心腹來了沙場。剛進門,就有四哥的人圍了上來,嘴里罵罵咧咧。
“干啥呢?” 馬三剛啃完豬頭肉,拿著牙簽剔著牙走了過來,他個頭不高,氣場卻十足。
“三哥。” 寶義連忙喊了一聲。
“都散開!” 馬三瞪了一眼圍上來的人,那些人立馬乖乖退到一邊。他拍了拍寶義的肩膀,“走,進去說。”
進屋落座后,加代看著李老板:“李哥,你為啥遲遲不還那一千萬?”
李老板嘆了口氣:“他耍了手段,發牌和洗牌的都是他的人。但藍道的規矩我懂,沒當場戳穿,我認栽。只是這口氣咽不下去。”
“還差一千萬是吧?” 加代看向李老板。
李老板二話不說,掏出存折放在桌上:“錢我現在就給。”
加代拿起存折遞給老董:“賬清了,沙場你也別再惦記了。”
老董接過存折,臉色有些難看,卻也只能點頭:“清了。”
加代又看向兩邊:“打了兩場架,弟兄們都有受傷的,就這么算了,兩邊心里肯定都不服。但再打下去,我夾在中間也難辦。我想個招,咱拿副撲克,你倆抽一張比大小,就賭這一千萬。贏了的錢,全分給受傷的弟兄和來幫忙的人,咋樣?”
李老板猶豫了一下,點頭道:“行,我同意。”
老董也咬咬牙:“同意。”
加代讓人拿來一副撲克,當著眾人的面洗了好幾遍,攤開在桌上:“來吧,一人抽一張,十最大,一最小。”
老董先抽了一張,偷偷瞥了一眼,嘴角露出笑意。李老板則遲疑著抽了一張,寶義拿過來一看,亮了出來:“是十!”
老董一愣,也把牌亮出來,居然也是十。
“這就巧了。” 加代笑了笑,“道上規矩,一樣大就比花色,黑桃最大,方片最小。李哥這是黑桃,你這是方片,李哥贏了。”
老董急了:“你沒說要比花色啊!不算!”
“那你說咋辦?總不能一直耗著。” 加代挑眉。
“再抽一把!這次只比大小,不比花色!”
“行,再抽一把,輸了可別再耍賴。”
加代把兩張十扔到一邊,重新攤開牌。這次老董抽了張九,李哥抽完直接扣在桌上,翻開一看,竟是十。
老董氣得把存折往桌上一扔,正好砸在李老板臉上。寶義立馬就火了,起身就要動手。
“寶義,別動。” 李老板攔住了他。
加代臉色一沉:“老董,你這是干啥?輸不起?要不是看在正東的面子,你今天走不出這屋。”
老董咬著牙沒說話,片刻后起身:“正東,我走了。”
“董哥……” 侯正東想挽留,卻被老董擺手打斷。他剛走到門口,孟軍和丁健上前一步,一左一右撞了他一下。
“跪下!” 丁健冷聲喝道。
“讓他走。” 加代擺擺手,“跟這種人計較,掉價。”
等老董走后,加代把存折遞給李老板,讓他把錢分給兩邊的弟兄。他特意把侯正東拉到最后,低聲叮囑:“以后別跟老董來往了,這人不靠譜。他之前還想找亡命徒收拾寶義,心太黑。”
“我明白,哥。”
“走社會,識人很重要,這比賺多少錢都強。你也別恨寶義,走江湖哪有不挨打的。當年我跟你四哥,他差點拿炸藥炸我,現在不照樣是兄弟。” 加代笑著說,“丁健當年也恨不得宰了我,現在不也跟我一條心。”
到了飯店,加代特意撮合侯正東和寶義喝酒,兩人幾杯酒下肚,之前的恩怨也煙消云散。這頓飯一直吃到第二天中午,弟兄們的錢也分妥當了。加代臨走前,還去看望了受傷的弟兄,隨后便準備回北京,眾人紛紛前來送行。寶義也帶著人返回石家莊,這場因沙場而起的風波,總算平息。
當晚加代回到北京,約了田壯一起吃飯,兩人解開了之前的小隔閡。而此時,遠在廣東深圳的中盛表行里,江林正在辦公室核對月底的賬單。六個經理站在一旁,等著他審閱。
突然,門口傳來一陣喧嘩,四五個男人斜叼著煙闖了進來,嗓門粗啞地喊道:“人呢?都死光了?沒人出來招呼?”
旁邊的二哥抬頭皺眉:“誰啊?”
店長連忙起身:“我去看看。”
江林抬手攔住他:“我去看看。” 說著,便起身朝門口走去。
江林推開表行大門走出去,沉聲問道:“找誰?”
領頭的男人上下打量他一番:“你是管事的?”
“我是老板。”
“原來是老板,夠牛逼。過來點唄。”
江林眉頭微挑,依言上前兩步:“兄弟,有話直說,到底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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