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網，部分圖片非真實圖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
"曉曉啊，你每個月工資多少？"
第一次見婆婆，她笑瞇瞇地問我。我沒多想，如實回答："八千左右。"
"哦，挺好的。"她點點頭，眼里閃過一絲我沒看懂的光。
婚禮那天，她對所有人說："這是我兒媳婦，在廣告公司上班，工資八千呢。"我聽了有點不舒服，但想著也許長輩就是這樣，也就沒放在心上。
婚后第二天早上，張宇去公司加班，只剩我和婆婆在家。她做好早飯，笑著招呼我坐下。
"曉曉啊，媽跟你商量個事。"
她臉上依然掛著笑容，可接下來說的話，讓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你看，你住我的吃我的，是不是得交錢給我啊？"
我怎么也沒想到，婚姻生活的第一天，就會變成這樣......
01
我叫林曉，今年28歲。
三年前的秋天，我在朋友的生日聚會上認識了張宇。那天他穿著白襯衫，戴著黑框眼鏡，安靜地坐在角落里。朋友介紹說他在一家外貿公司工作，為人老實穩重。
"你好，我叫張宇。"他主動伸出手，笑容很靦腆。
"林曉。"我握了握他的手。
那次聚會后，張宇加了我的微信。他不是那種特別會說話的男生，但很用心。每天早上會發"早安"，晚上會問"吃飯了嗎"，周末會約我看電影或者吃飯。
我在一家廣告公司做設計，工作壓力大，經常加班到很晚。張宇總是會等我下班，給我帶宵夜。有一次我做方案做到凌晨三點，他居然一直在樓下等著，手里拎著熱乎乎的餛飩。
"你怎么還不回去？"我很驚訝。
"怕你餓。"他說得很自然。
那一刻，我覺得心里暖暖的。這個男人也許不夠浪漫，但足夠體貼。
我們就這樣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交往三個月后，張宇跟我說起他的家庭情況。他父親在他十歲那年因病去世，母親一個人把他拉扯大。母親做過很多工作，擺過地攤，當過保姆，供他讀完大學。
"媽媽很不容易。"張宇說這話時，眼眶有點紅。
我理解他的孝順。一個男人能這么重視母親，說明他有責任心。這讓我對他更有好感。
一年后，我們談到了結婚。
"曉曉，我想讓你見見我媽。"張宇說。
"好啊，早就該見了。"我笑著答應。
其實心里還是有點緊張的。女孩子都希望未來婆婆能喜歡自己，我也不例外。
見面那天，我特意買了禮物，選了一條絲巾和一盒燕窩。張宇說媽媽喜歡實用的東西，不用買太貴的。但我覺得第一次見面，還是要表示一下心意。
張宇家住在城郊的老小區，六樓沒有電梯。爬樓梯的時候，張宇一直在前面幫我提東西。
"媽，我回來了！"張宇開門喊了一聲。
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從廚房走出來。她身材微胖，穿著深藍色的圍裙，臉上掛著笑容。
"這就是曉曉吧？快進來快進來。"她熱情地招呼我。
"阿姨好，這是給您的一點心意。"我把禮物遞過去。
她接過禮物，打開看了看，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哎呀，這絲巾不錯，燕窩也好。你這孩子太客氣了。"她拉著我的手，"快坐快坐，我給你們做了好多菜。"
飯桌上擺滿了菜，紅燒肉、糖醋排骨、清蒸魚、炒時蔬，看得出來她很用心。
"來來來，多吃點，別客氣。"婆婆不停地給我夾菜。
"謝謝阿姨。"我有些受寵若驚。
吃飯的時候，婆婆問起我的工作。
"曉曉在哪里上班啊？"她笑著問。
"在一家廣告公司做設計。"我回答。
"哦，設計啊，挺好的。"她點點頭，"工作穩定嗎？"
"還可以，公司規模不算大，但待遇還行。"我說。
"那工資怎么樣？現在物價這么貴，年輕人壓力也大。"她的語氣很關切。
我愣了一下。第一次見面就問工資，這讓我有點意外。但轉念一想，也許長輩就是這樣，關心晚輩的生活狀況。
"八千左右吧。"我如實回答。
"哦，八千啊。"婆婆笑了笑，"挺好的，女孩子有份穩定工作就行，不用賺太多錢。"
張宇在旁邊解釋："媽，你別問這些，人家會不好意思的。"
"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要結婚了，還有什么不能問的。"婆婆擺擺手，"媽也是關心你們。"
我笑了笑，沒有多說什么。
飯后，婆婆拉著我在客廳聊天。她問了我家里的情況，父母做什么工作，有沒有兄弟姐妹。我都一一回答了。
"你爸媽對你們結婚怎么看？"她問。
"他們都挺支持的，覺得張宇人不錯。"我說。
"那就好那就好。"她很高興，"兩家人支持，婚事就好辦了。"
那天晚上離開的時候，婆婆塞給我一個紅包。
"一點心意，拿著。"她說。
我推辭了幾次，她堅持要給，我只好收下了。回去路上打開一看，里面有五百塊錢。
"你媽人挺好的。"我對張宇說。
"是吧，我就說媽媽好相處。"張宇很開心。
那次見面給我留下了不錯的印象。婆婆熱情、大方，雖然問了些私人問題，但也能理解，畢竟是關心我們。
02
見過家長后，我們開始籌備婚禮。
彩禮的事情談得很順利。我父母不是那種特別看重彩禮的人，他們說只要兩個人好好過日子就行。張宇家給了八萬八的彩禮，我父母給我準備了十萬的嫁妝。
婚房是個大問題。
張宇在婚前買了一套兩居室，貸款還沒還完。房子不大，70平米，但地段還可以，離我們公司都不算太遠。
"房子裝修有點舊了，我們重新裝修一下吧。"張宇提議。
"好啊，裝修費用怎么分？"我問。
張宇想了想說："房子是我婚前買的，裝修費我們一起出吧。你出多少都行，我不計較這些。"
我覺得這樣挺公平的。最后我們商量，裝修費用預算二十萬，我出十萬，他出十萬。
裝修的過程中，婆婆經常過來看。她對裝修方案很有意見。
"這個顏色太深了，不好看。"她指著客廳的墻面說。
"這個吊頂太復雜了，以后不好打掃。"她又指著天花板。
我和張宇原本選的是現代簡約風格，但婆婆總覺得不夠"喜慶"。她堅持要用大紅色的家具，要貼喜字貼花。
"媽，我們想要簡單一點的風格。"張宇小聲說。
"簡單什么簡單？結婚就該喜慶一點。"婆婆很堅持。
我在一旁沒有說話。我知道這時候要是跟婆婆起沖突，會讓張宇很為難。
最后我們做了妥協，主臥用我們喜歡的風格，客廳聽婆婆的。
"媽，婚后你還是住你那邊吧，我們離得也不遠，周末常回去看你。"張宇試探著說。
婆婆的臉色立刻變了。
"什么意思？嫌我礙事了？"她的聲音提高了。
"不是不是，我是怕你住不習慣。"張宇趕緊解釋。
"我住不習慣什么？我照顧你照顧了二十多年，現在你娶了媳婦就不要媽了？"婆婆的眼眶紅了。
看到婆婆這樣，我心里也不好受。
"阿姨，不是這個意思。"我走過去說，"家里房間小，怕您住著不舒服。"
"房間小怎么了？我一個人不占地方。"婆婆擦著眼淚，"我就住客廳，給你們打地鋪都行。"
"媽，你別這樣。"張宇很著急，"那你就搬過來住吧。"
我看了張宇一眼，他對我投來歉意的眼神。
"好，那就一起住。"我說。
其實我心里是不太愿意的。新婚夫妻總想有點兩人世界，婆婆住進來，很多事情都不方便。但我理解張宇的孝心，也不想讓他為難。
婆婆聽了這話，臉上又有了笑容。
"還是曉曉懂事。"她拍拍我的手，"放心，媽住進來也不會打擾你們的。媽還能幫你們做飯洗衣服，照顧你們。"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裝修期間，婆婆來得很勤。她會帶著自己買的東西過來，說是給我們添置家具。
"媽，你別亂買了，我們有預算的。"張宇說。
"我買的都是便宜貨，能省一點是一點。"婆婆說。
她買回來的東西，都是些很土氣的款式。什么大紅色的床單被套，粉色的窗簾，還有各種花花綠綠的裝飾品。
我看著這些東西，心里很不舒服。但我還是忍住了，沒有說什么。
有一次，我實在忍不住了，跟張宇說："你媽買的這些東西，能不能讓她別買了？"
"她也是好心，想省點錢。"張宇說。
"可是這些東西我們根本用不上啊。"我有點著急。
"那你跟她說吧，我說她肯定不高興。"張宇說。
我嘆了口氣。我知道這時候我要是跟婆婆提意見，肯定會被說不懂事。
"算了，隨她去吧。"我說。
房子裝修好后，我們開始籌備婚禮。
婚宴地點、婚慶公司、婚紗照，每一項都要操心。婆婆很積極地參與進來，但她的意見總是和我們不一樣。
"這個酒店太貴了，換一家。"婆婆看著報價單說。
"這家口碑好，菜品也不錯。"我解釋。
"口碑再好也不能這么貴啊，一桌三千多，辦二十桌就是六萬多。"婆婆心疼地說，"換個兩千左右的就行了。"
最后我們還是聽了婆婆的意見，換了一家便宜點的酒店。
婚紗照也是一樣。我和張宇選了一家比較有名的影樓，套餐價格八千。婆婆知道后又說太貴。
"拍照而已，隨便拍拍就行了，何必花那么多錢。"她說。
"媽，這是一輩子的紀念啊。"張宇說。
"一輩子的紀念就更不能花冤枉錢了。"婆婆振振有詞，"我認識一個攝影師，拍得也不錯，三千塊錢全包。"
我們最后還是妥協了。
每次妥協的時候，我都安慰自己：結婚就一次，忍忍就過去了。婚后我們單獨住，就不會有這么多問題了。
可我沒想到，婚后的日子，遠比我想象的要復雜。
03
婚禮定在五月的一個周末。
那天天氣很好，陽光明媚。我穿著婚紗，化著精致的妝容，心里既興奮又緊張。
"新娘子真漂亮。"化妝師夸我。
"謝謝。"我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笑了。
伴娘是我的閨蜜小雨。她陪著我從早上就開始忙活。
"緊張嗎？"小雨問我。
"有一點。"我說。
"別緊張，今天你是最美的。"小雨握著我的手，"不過你確定要跟婆婆住在一起嗎？"
小雨早就知道這個安排，她一直覺得不太合適。
"沒辦法，張宇不放心他媽一個人。"我說。
"唉，希望你婆婆是個好相處的。"小雨嘆了口氣。
接親的隊伍來了。張宇穿著西裝，手里捧著花束，站在門外。
伴郎們起哄要他做游戲、發紅包。張宇一一照做，臉上滿是笑容。
"新娘子，開門吧！"張宇在門外喊。
我打開門，他把花遞給我。
"曉曉，嫁給我吧。"他說。
"嗯。"我點點頭。
婚禮儀式很熱鬧。親朋好友都來了，大家笑著、鬧著，氣氛很好。
婆婆穿著一身紅色的禮服，臉上化著濃妝，笑得合不攏嘴。
"各位親朋好友，今天是我兒子大喜的日子。"婆婆在臺上致辭，"我辛辛苦苦把他養大，今天終于娶到了媳婦。曉曉這孩子懂事孝順，我很滿意。以后他們就是一家人了，希望大家多關照。"
臺下響起熱烈的掌聲。
我和張宇站在臺上，對著所有人鞠躬。
"謝謝大家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張宇說。
"謝謝。"我也說。
儀式結束后，是敬酒環節。我和張宇端著酒杯，一桌一桌地敬過去。
"新娘子真漂亮。"
"新郎新娘百年好合。"
"早生貴子啊。"
大家說著祝福的話，我們笑著回應。
婆婆跟在我們身后，臉上一直掛著笑容。她逢人就說："這是我兒媳婦，在廣告公司上班，工資八千呢。"
我聽了心里有點不舒服。第一次見面時她問我工資，我以為只是隨口問問，沒想到她記得這么清楚，還到處說。
"媽，別說這些了。"張宇小聲說。
"說怎么了？我兒媳婦有工作有收入，這是好事。"婆婆說得理直氣壯。
我沒有說話，只是笑著繼續敬酒。
婚宴結束后，我累得不行。腳上穿的高跟鞋把腳磨破了，臉上的妝也花了。
"累了吧？回家休息。"張宇扶著我。
"嗯。"我點點頭。
回到新房，已經是晚上八點了。婆婆跟著我們一起回來。
"媽今天給你們做飯，你們先休息會。"婆婆說著就往廚房走。
"媽，不用了，我們點外賣就行。"張宇說。
"點什么外賣，那些東西不干凈。"婆婆擺擺手，"我做點清淡的，你們剛吃完酒席，肯定吃不下油膩的。"
半個小時后,婆婆做了三菜一湯。青菜炒蘑菇、番茄炒蛋、清蒸魚，還有一個紫菜蛋花湯。
"來來來，趁熱吃。"婆婆招呼我們。
我和張宇坐下來吃飯。說實話，婆婆的手藝還不錯，菜做得挺好吃的。
"媽，你也坐下一起吃。"我說。
"好好好。"婆婆也坐了下來。
吃飯的時候，婆婆說："今天婚禮辦得不錯，親戚們都夸你們般配。"
"托您的福。"我客氣地說。
"以后啊，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婆婆笑著說，"曉曉，媽雖然文化不高，但媽知道怎么疼人。你放心，媽會把你當親女兒一樣對待的。"
"謝謝媽。"我心里暖暖的。
"一家人說什么謝字。"婆婆拍拍我的手，"以后有什么事，咱們好好商量。"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心里很踏實。雖然婚前有些小摩擦，但婆婆對我還是挺好的。也許之前是我多慮了，以后好好相處，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張宇摟著我說："老婆，辛苦了。"
"不辛苦。"我靠在他懷里，"以后我們要好好的。"
"嗯，一定。"他吻了吻我的額頭。
那一夜，我睡得很安穩。
04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廚房的聲音吵醒的。
我看了看時間，早上七點半。今天是周日，不用上班，我本來想多睡一會。
張宇還在熟睡。我輕輕起床，穿上拖鞋走出房間。
婆婆已經在廚房忙活了。她穿著圍裙，正在煮粥。
"媽，這么早就起來了？"我打招呼。
"哎呀，醒了？"婆婆回頭看我，"我尋思著給你們做點早飯。新婚第一天，得吃點好的。"
"您也該多休息休息。"我說。
"我習慣了，睡不著。"婆婆笑著說，"你去洗漱吧，馬上就好。"
我去衛生間洗漱。洗漱臺上放著婆婆的洗面奶、牙刷、毛巾，跟我的東西擠在一起。我看著這些，心里有點別扭，但還是忍了下來。
洗漱完，早飯也好了。小米粥、茶葉蛋、煎餃，還有幾樣小菜。
"真豐盛。"我說。
"應該的應該的。"婆婆招呼我坐下，"快嘗嘗，看合不合口味。"
張宇也起床了。他走過來坐下，打了個哈欠。
"媽，你起這么早干嘛。"張宇說。
"給你們做早飯啊。"婆婆說，"你們昨天累了一天，得補補。"
"謝謝媽。"張宇說著就開始吃。
我也拿起筷子。小米粥很香，煎餃也很好吃。
"對了，曉曉，你們公司周一到周五上班是吧？"婆婆突然問。
"嗯，是的。"我點點頭。
"幾點出門？"她又問。
"八點半左右。"我說。
"那你要是來不及，早飯我可以給你準備。"婆婆很熱情，"反正我也起得早。"
"不用麻煩您，我自己可以的。"我說。
"不麻煩不麻煩。"婆婆擺擺手，"一家人，做這點小事算什么。"
我笑了笑，沒有再說什么。
吃完早飯，張宇說要去公司一趟。
"周日還要加班？"我問。
"嗯，有個項目要交，得去處理一下文件。"張宇說，"你在家休息，我中午就回來。"
"好。"我說。
張宇出門后，家里就剩下我和婆婆兩個人。
婆婆在收拾碗筷，我想幫忙，她不讓。
"你去休息，媽來就行。"她說。
"我不累，我幫您吧。"我還是走進了廚房。
我們一起洗碗，婆婆跟我聊天。
"曉曉，你在公司是做什么具體工作的？"她問。
"平面設計，給客戶設計海報、宣傳冊這些。"我說。
"那挺好的，坐辦公室，不用曬太陽。"婆婆說，"你們公司大嗎？"
"不算大，三十來個人。"我說。
"哦。"婆婆點點頭，"那每個月工資是固定的吧？八千是到手還是稅前？"
我愣了一下。這個問題問得有點細了。
"到手的。"我如實回答。
"那還不錯。"婆婆說，"公司幾號發工資？"
"每個月五號。"我說。
"你們有五險一金嗎？"她接著問。
"有的。"我說。
"那扣完五險一金，還有八千嗎？"她追問。
我開始覺得不對勁了。這些問題問得太詳細了，讓我有點不舒服。
"差不多吧。"我含糊地說。
"你一個月花銷大嗎？"婆婆又問。
"還好，平時就買買衣服化妝品什么的。"我說。
"哦，那你現在有存款嗎？"她問得很直接。
我停下手里的活，看著她。
"媽，您問這些是？"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哎呀，媽就是關心你。"婆婆笑著說，"年輕人要學會存錢，不能大手大腳的。"
"我知道。"我說。
"你爸媽給你的嫁妝是十萬吧？"她問。
"嗯。"我點頭。
"那錢你打算怎么用？"她問。
這個問題讓我更加不舒服了。嫁妝是我父母給我的，跟她有什么關系？
"還沒想好。"我說。
"要不交給媽幫你存著？"婆婆說，"媽認識銀行的人，可以給你存定期，利息高。"
"不用了，我自己存就行。"我趕緊拒絕。
"哎，你這孩子。"婆婆有點不高興，"媽是為你好，你怎么這么見外。"
"不是見外，是我自己有規劃。"我解釋。
"那行吧。"婆婆也不再堅持。
洗完碗，我回到房間。心里總覺得不太對勁，但又說不上來是哪里不對。
我給小雨發了微信。
"你婆婆怎么樣？"小雨問。
"還行吧，就是話有點多。"我說。
"話多倒沒什么，別的呢？"小雨問。
"她問了好多關于錢的事。"我說，"問我工資多少，有沒有存款，嫁妝怎么用。"
"這就有點奇怪了。"小雨說，"你們才結婚第一天，她就問這些？"
"是啊，我也覺得怪怪的。"我說。
"你小心點，別被坑了。"小雨提醒我。
"應該不會吧，她對我挺好的。"我說。
"反正你留個心眼。"小雨說。
我放下手機，躺在床上發呆。也許是我想多了，婆婆只是關心我，沒有別的意思。
中午，張宇回來了。
"忙完了？"我問。
"嗯，搞定了。"張宇說，"餓了吧？媽說要做好吃的。"
婆婆又做了一桌子菜。紅燒雞、糖醋里脊、炒青菜、蘿卜排骨湯。
"來來來，都是你們愛吃的。"婆婆很高興。
吃飯的時候，婆婆說："曉曉，你在這里住得還習慣嗎？"
"挺好的。"我說。
"那就好。"婆婆笑著說，"以后這就是你的家，別見外。"
"謝謝媽。"我說。
"對了，明天周一你們都要上班。"婆婆說，"我給你們準備早飯，你們幾點起床？"
"我七點半起。"張宇說。
"我也是。"我說。
"那行，媽七點就起來給你們做飯。"婆婆說。
"媽，真不用這么早。"張宇說，"我們自己隨便吃點就行。"
"那怎么行，早飯最重要，一定要吃好。"婆婆很堅持。
吃完午飯，婆婆沒有午休，而是開始打掃衛生。她把整個房子打掃了一遍，連角落都擦得干干凈凈。
"媽，您歇會吧。"我說。
"沒事，不累。"婆婆說，"我閑不住，干點活心里踏實。"
我看著她忙前忙后的樣子，心里有點感動。雖然她問了很多關于錢的問題，但她確實很勤快，對我們也很照顧。也許我真的是多心了。
下午，我和張宇在房間里聊天。
"你媽今天問了我好多問題。"我說。
"什么問題？"張宇問。
"問我工資多少，有沒有存款，嫁妝怎么用。"我說，"問得挺細的。"
張宇沉默了一會。
"她可能就是隨便問問。"他說，"我媽就是那種比較操心的性格。"
"可是我覺得有點奇怪。"我說。
"別想太多。"張宇摟著我，"媽對你挺好的，你看她多照顧我們。"
"嗯，也是。"我點點頭。
晚飯后，婆婆提出要跟我"談談"。
"曉曉，等會吃完飯，媽跟你聊聊。"她說。
"好啊。"我說。
張宇的手機響了，是公司打來的。
"什么？現在就要？"張宇皺著眉，"好吧，我馬上過去。"
他掛了電話，對我們說："公司又有急事，我得去一趟。"
"這么晚了還去？"我問。
"沒辦法，客戶催得急。"張宇說，"你在家等我，我盡快回來。"
"那你路上小心。"我說。
張宇換了衣服就出門了。家里又剩下我和婆婆兩個人。
05
張宇走后，婆婆招呼我坐下。
"來，媽跟你好好聊聊。"她的笑容看起來很和藹。
我在沙發上坐下，心里有點緊張。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她要說什么重要的事。
"曉曉啊，你現在是我們家的人了。"婆婆說，"媽有些話想跟你說說。"
"您說。"我點點頭。
"你看啊，你跟張宇結婚了，以后就要過日子了。"婆婆說，"過日子最重要的是什么？"
"互相理解、互相包容吧。"我說。
"對，這些都對。"婆婆點點頭，"但還有一點很重要，就是錢。"
我心里咯噔一下。
"媽知道你們年輕人花錢大手大腳，但以后要學會存錢。"婆婆說，"你們現在都有工作，收入也不錯，但不能光掙錢不存錢。"
"我明白。"我說。
"你每個月八千工資，除去日常開銷，怎么也能存個五六千吧？"婆婆問。
"這個......"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媽不是管你要錢。"婆婆趕緊說，"媽是想說，你們年輕人要有規劃。比如說，以后買車、生孩子、養孩子，這些都要錢。"
"是的。"我說。
"所以啊，從現在開始，你就要學會存錢。"婆婆說，"媽可以幫你們，幫你們把錢管起來。"
"不用了媽，我們自己可以的。"我說。
"你們自己？"婆婆笑了，"你們能存下多少？你看你身上穿的，化妝品用的，哪個不貴？"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我穿的確實不便宜，化妝品也都是大牌的。但這些都是我自己掙錢買的，有什么問題嗎？
"媽，我花的都是我自己掙的錢。"我說。
"媽知道，媽沒說你花張宇的錢。"婆婆說，"但你想想,你們以后要還房貸，要養孩子，光靠張宇一個人的工資夠嗎？"
"那我的工資也可以貼補啊。"我說。
"對啊，所以媽才說，你要存錢。"婆婆說，"你現在每個月拿出一部分錢交給媽，媽幫你存著，等以后要用的時候再拿出來。"
我愣住了。她這是什么意思？讓我把工資交給她？
"媽，我自己存就行。"我說。
"你自己存，你能存下多少？"婆婆說，"你看看你的購物車，是不是滿滿的？"
我沒有說話。我確實喜歡網購，但我從來不亂花錢，都是買需要的東西。
"媽不是說你不好。"婆婆換了個口氣，"媽是為你好。你現在把錢交給媽，媽幫你存著，這樣你就不會亂花了。"
"可是......"我想反駁，但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看張宇，他的工資卡一直在媽這里。"婆婆說，"媽每個月給他留點零花錢，其他的都存起來。你看現在他有房有車，這不都是媽幫他存出來的嗎？"
我震驚了。張宇的工資卡在婆婆手里？他從來沒跟我說過這件事。
"張宇的工資卡在您那？"我問。
"是啊，從他工作開始就在媽這。"婆婆說得很自然，"媽幫他存著，他要用錢跟媽說一聲就行。"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一個成年男人，工資卡居然還在媽媽手里？
"媽，這個事......"我想說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開口。
"媽知道你在想什么。"婆婆說，"你肯定覺得媽管得太多了對不對？"
"不是......"我說。
"媽就是這么個性格，喜歡操心。"婆婆說，"但媽都是為了你們好。你看張宇，要不是媽幫他存錢，他能買得起房子嗎？"
我沉默了。她說的好像也有道理，但我總覺得哪里不對。
"所以啊，曉曉，你也把工資卡交給媽吧。"婆婆說，"媽幫你們一起存著，以后就是你們的。"
"媽，這個事我得跟張宇商量一下。"我說。
"商量什么，這是好事。"婆婆說，"媽又不是不給你們，只是幫你們存著而已。"
"可是我習慣了自己管錢。"我說。
"習慣是可以改的。"婆婆說，"你現在是張家的人了，就得按張家的規矩來。"
她這話說得我很不舒服。什么叫"張家的規矩"？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嗎？
"媽，這個事太突然了，我需要時間考慮。"我說。
"考慮什么？"婆婆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了，"媽說的還能害你嗎？"
"不是，我只是覺得......"我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你是不是覺得媽在算計你？"婆婆的聲音提高了，"媽辛辛苦苦幫張宇存了這么多年的錢，還不都是為了你們？現在讓你存點錢，你就不樂意了？"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趕緊解釋。
"那你是什么意思？"婆婆問。
"我只是覺得，這個事情應該讓我和張宇一起商量。"我說。
"商量？"婆婆冷笑一聲，"你們結婚前，彩禮、婚房、婚禮，哪一樣不是媽操心的？現在媽讓你存點錢，你還要商量？"
我被她說得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算了，你今天好好想想。"婆婆站起來，"媽先去睡了。"
她回了自己房間，留下我一個人坐在客廳。
我心里很亂。婆婆的話讓我覺得很不舒服，但我又不知道該怎么反駁。她說的好像都是為我好，但為什么我就是接受不了呢？
我拿出手機，想給張宇打電話，但想了想還是算了。他現在在公司忙，打電話也不合適。
我回到房間，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張宇回來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
"怎么還沒睡？"他看到我還醒著。
"等你。"我說，"你媽跟我聊了很久。"
"聊什么了？"張宇問。
"她讓我把工資卡交給她。"我說。
張宇愣了一下。
"她跟你說這個了？"他的聲音有點小。
"嗯，她說你的工資卡也在她那。"我看著他，"你從來沒跟我說過這件事。"
張宇沉默了。
"我...我本來想跟你說的。"他說，"但我怕你不理解。"
"那你現在解釋一下。"我說。
"我媽從我工作開始，就幫我存錢。"張宇說，"她說年輕人不會存錢，所以工資卡放她那里比較安全。"
"那你的錢呢？"我問。
"我每個月跟她要，她給我轉啊。"張宇說。
"你都三十歲了，工資卡還在媽媽手里？"
"我也覺得奇怪。"張宇說，"但我媽就是這個性格，我也沒辦法。"
"那你打算怎么辦？"我問。
"我......"張宇猶豫了，"要不你就先答應她？反正也就是存著，又不是不給我們。"
我看著他，心里很失望。
"你的意思是，讓我也把工資卡交給她？"我問。
"不是不是。"張宇趕緊說，"我是說，你可以先答應她，安撫一下她。以后我再慢慢跟她說。"
"張宇，你覺得這樣合理嗎？"我問，"我們是成年人了，為什么要把錢交給她管？"
"我知道不合理。"張宇說，"但我媽就是這樣的人，你跟她硬碰硬沒用的。"
"那怎么辦？"我問。
"你先應付著，我想辦法。"張宇說。
我嘆了口氣。我知道張宇夾在中間很為難，但我真的接受不了這種做法。
"我需要時間考慮。"我說。
"好，你慢慢考慮。"張宇說，"別想太多，早點睡。"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06
第二天早上，我七點半就醒了。
廚房里傳來動靜，婆婆已經在做早飯了。我洗漱完，走到餐廳，桌上擺著粥、雞蛋和包子。
"醒了？快來吃早飯。"婆婆招呼我。
她的態度和昨晚一樣，笑容滿面，好像昨晚的對話從來沒有發生過。
"謝謝媽。"我坐下來。
張宇也出來了，他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帶著歉意。
"媽，您也坐下一起吃。"張宇說。
"好。"婆婆坐了下來。
吃飯的時候，氣氛有點尷尬。我低著頭吃東西，不知道該說什么。
"對了曉曉，昨天媽跟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么樣了？"婆婆突然問。
我抬起頭，看了她一眼。
"媽，我還沒想好。"我說。
"這有什么好想的？"婆婆說，"媽又不是要你的錢，只是幫你存著而已。"
"我知道，但我需要時間。"我說。
"時間？"婆婆的臉色變了，"你這是不信任媽？"
"不是不信任，我只是......"我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媽，別急，讓曉曉慢慢想。"張宇打圓場。
"慢慢想？"婆婆看著張宇，"你是不是也覺得媽在多管閑事？"
"媽，我沒這么想。"張宇說。
"那你說，媽讓她存錢，有錯嗎？"婆婆問。
"沒錯，但......"張宇說。
"沒錯就行了。"婆婆打斷他，"那就這么定了，曉曉，你今天就把卡給媽。"
"媽，這個事真的太突然了。"我說，"我需要考慮清楚。"
"考慮什么？"婆婆的聲音提高了，"媽說的話你都不聽了？"
"不是不聽，是這個事情太重要了。"我說。
"重要？"婆婆冷笑，"你是不是覺得媽會拿你的錢？"
"媽，我沒這么想。"我趕緊解釋。
"那你為什么不給？"婆婆追問。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我確實不想給，但我不能直接說出來，那樣會傷了她的面子。
"媽，讓曉曉再想想吧。"張宇說，"我們快遲到了，先去上班。"
"上班？"婆婆說，"這個事不說清楚，誰也別想走。"
我和張宇對視一眼，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曉曉，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答復。"婆婆說，"不然媽心里不舒服。"
我深吸一口氣。
"媽，我真的需要時間考慮。"我說，"這不是小事，我不能馬上決定。"
"不是小事？"婆婆站了起來，"那你說說，什么才是小事？"
"媽，您別生氣。"我也站起來，"我不是故意要違背您的意思，我只是覺得......"
"你覺得什么？"婆婆打斷我，"你覺得媽在控制你？你覺得媽在算計你的錢？"
"我沒有這么想。"我說。
"那你為什么不答應？"婆婆問。
我沉默了。我確實不想把工資卡交給她，但我不知道該怎么說才不會傷害她。
張宇看了看手表，說："媽，我們真的要遲到了。這個事晚上回來再說行嗎？"
"不行。"婆婆很堅決，"今天必須說清楚。"
我看著婆婆堅決的表情，突然覺得很無力。為什么才結婚第二天，就要面對這種事情？
"媽，我......"我剛開口，婆婆就打斷了我。
"曉曉啊，媽跟你商量個事。"婆婆突然換了副溫和的表情，拉著我坐下。
我以為她要退讓了，心里松了口氣。
"你現在住媽家，吃媽的住媽的，是不是該付點錢？"她笑瞇瞇地說。
我愣住了，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么？"我問。
"你每個月工資八千對吧？"婆婆掰著手指算，"生活費、水電煤氣、物業費，還有一日三餐，你說說，這些加起來多少錢？"
我完全反應不過來她在說什么。
"媽，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我小心翼翼地說。
"媽的意思很簡單。"婆婆的笑容更深了，"你住在這里，總得承擔家用吧？媽也不多要，一個月六千八怎么樣？"
"六千八？"我驚呼出聲，"這是我大半個月的工資啊！"
"怎么，嫌多？"婆婆臉色一沉，"你在外面租房子試試，一個月房租就得三千。再加上水電、吃飯，你算算要多少錢？我這已經很便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