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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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在不知不覺中悄然飛逝,一轉(zhuǎn)眼,就到了1990年7月。杜鐵男的身體狀況也在慢慢好轉(zhuǎn),基本上恢復得差不多了。
杜鐵男一臉神秘地找到加代,開口說道:
“代弟啊,男哥這兒有件事,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一起干。”
加代滿臉都是疑惑,心里十分好奇杜鐵男究竟要說什么,趕忙回應道:
“男哥,啥事兒呀,您盡管開口說!”
杜鐵男神色嚴肅認真,緩緩說道:
“咱們月秀區(qū)沿江路那一片,有個規(guī)劃馬上就要實施了。打算把沿江路那一帶打造成酒吧一條街。你也清楚,之前沿江路那一片就已經(jīng)有不少歌廳、酒館之類的場所了。現(xiàn)在有了這個規(guī)劃,肯定會變得更加完善。所以啊,我琢磨著在那邊投資開一家歌舞廳。你要是感興趣,咱倆就一起干,到時候利潤按五五分成。”
加代微微皺起眉頭,心里暗自琢磨,杜鐵男才是主導這件事的人,自己可不能搶了風頭。于是一臉誠懇地說道:
“男哥,這事兒您主導,我不能喧賓奪主。您拿七成,我拿三成,不然我可就不參與了。”
杜鐵男看著加代,眼中滿是無奈,嘴角微微向上揚起,苦笑著說道:
“代弟啊,你這性子,總是寧可自己吃虧。行吧,哥就聽你的。”
就這樣,兩人順順利利地達成了合伙協(xié)議。
在酒吧裝修的那段時間里,加代憑借著自己敏銳的商業(yè)眼光,又發(fā)現(xiàn)了一條絕佳的商業(yè)路子——沿江路三十多家店鋪的酒水供應。
加代開始一家一家地與這幾十家老板商談。他一臉真誠,對著老板們說道:
“各位老板,我給你們送貨上門的價格,比你們自己去取貨的價格還要低。再說了,咱們都是朋友,看在我的面子上。”
那些酒館老板們瞧著加代一臉誠懇的模樣,心想這確實是個劃算的買賣,又礙于加代的情面,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僅僅依靠酒水供應這一條路子,加代一年就能穩(wěn)穩(wěn)地凈賺100萬的純利潤。
時間來到1990年9月份,廣州這邊的天氣稍微涼爽了一些。一到晚上,沿江路這邊的酒吧熱鬧極了,幾乎全都爆滿。當時流傳著這么一句話:“東南西北中,發(fā)財?shù)綇V東。”
所以,來自全國各地的人紛紛朝著廣東這邊涌來。有來打工討生活的,有來做生意闖蕩的,也有來進貨謀求發(fā)展的,形形色色的人都匯聚到了這里。正因如此,沿江路這邊的酒吧就越發(fā)火爆了。
加代如今每晚的酒水供應業(yè)務開展得極為順利。他做事細致入微,服務周到貼心。要是哪家酒吧明天需要補貨,他今晚就能提前幫忙送到,安排得妥妥當當,所以生意做得順風順水。
鐵男經(jīng)營的歌舞廳同樣天天爆滿,場面十分熱鬧。
這天晚上,加代、鐵男以及歌廳經(jīng)理三人站在歌舞廳門口,一邊喝著酒,一邊閑聊著。沿江路的所有酒吧整齊地排列成一排,酒吧對面則是一片熱鬧的景象,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小吃攤,簡直就是一條熱鬧非凡的夜市街。一個個小攤販井然有序地擺放著各類小吃,香氣四處飄散,吆喝聲此起彼伏,熱鬧極了。
就在這時,加代的目光被一個年輕人吸引住了。這年輕人身高大概1米7左右,穿著十分破舊,騎著一輛自行車,正停在路邊美滋滋地吃著烤串。突然,一個鬼鬼祟祟的小偷悄悄地靠近,以極快的速度伸手往單車小子的口袋里一夾,瞬間夾出一個錢包,然后撒腿就跑。
加代見狀,此時距離那小偷有十多米遠,他立刻站起身來,大聲呼喊,試圖提醒那個單車小子。然而,那小子站在自己的自行車旁,只是輕輕地甩了下頭,臉上露出一副淡定的神情,仿佛在告訴加代:“放心吧,沒啥大不了的。”
那個小偷也是極其囂張,偷了單車小子的錢包得手后,竟然還不滿足,也不馬上逃走,反而大搖大擺地回過頭來,繼續(xù)尋找下一個目標,先后又成功偷了幾個女性的錢包。直到心滿意足了,這小偷才意識到該跑了。
加代看著剛剛被偷的那小子,依舊若無其事地站在那里,心中滿是好奇,忍不住走過去問道:
“剛剛我喊你,你咋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被偷的單車小子抬起頭,一臉平靜地回了一句:
“我動啥呀,我正盼著被偷呢。先不跟你說了,我得走了。”
說完,他跨上自行車,一下子就沒影了。
加代本就覺得有些無聊,而且距離也不算遠,心中那股好奇心作祟,便跟了上去,想看看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見小偷慌慌張張地跑進了一個胡同里。而被偷的那個單車小子也是個愣頭青,毫不猶豫地蹬著自行車就沖進了胡同。
此時,三個小偷正在胡同里興高采烈地分贓。被偷的單車小子直接沖過去,大聲喊道:
“把錢包還給我!”
三個小偷聽到喊聲,猛地回過頭來,臉上露出兇狠的神色,紛紛從腰間掏出一把小匕首,惡狠狠地說:
“別找死,趕緊滾,聽到?jīng)]有?”
被偷的單車小子,嘴角輕輕往上一勾,浮現(xiàn)出一抹帶著輕蔑意味的笑容 。
他眼神中滿是不屑,開口說道:“就憑你們?nèi)齻€小混混?來呀,一塊兒上!”
三個小偷彼此互相對視了一眼,緊接著,伴隨著一陣雜亂聲響,他們一同手持小匕首,朝著單車小子迅猛地沖了過去 。
然而,讓他們?nèi)f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小子動作極為敏捷 。只見他身形靈動,沒費多大勁兒,就將三個小偷統(tǒng)統(tǒng)打倒在地 。
此時,加代才剛剛踏入這條胡同 。他本想著趕來幫上一把,可等他匆匆趕到時,戰(zhàn)斗已然結束 。
那單車小子正微微彎著腰,在那兒收繳三個小偷的“戰(zhàn)利品” 。只見他把錢包里的錢一股腦兒全都塞進了自己的口袋,還得意洋洋地對著倒在地上的三個小偷笑著說:“嘻嘻,以后接著偷啊,碰到我算你們運氣好,沒把你們送進警察局 。”
就在他說著話的當口,正準備推著自行車離開 。加代滿臉笑意地走上前,開口說道:“哥們,你這招挺有意思啊!”
單車小子聽到聲音,猛地一愣,滿臉驚訝地說:“你啥時候來的?”
加代笑著解釋道:“剛剛我還想著過來幫你一把呢,沒想到你這是反過來搶小偷,太有意思了 。”
單車小子撓了撓頭,神色間帶著一絲不好意思,說道:“不怕你笑話,我是從外地來到廣州的,沒啥手藝,飯都快吃不上了 。但我這人有自己的原則,不能去偷,更不能去搶,這種缺德事兒我可干不出來 。后來我發(fā)現(xiàn)這邊小偷挺多的,就想出了這么個辦法 。既能解決我沒錢的困境,又能教訓一下這些壞蛋,何樂而不為呢?這幾天我都是這么干的,故意把錢包露在外面,等著這些小混混來偷,偷完之后我再跟著他們,把錢搶回來 。對付五六個人我都能輕松搞定,弄來的錢也就夠勉強維持吃喝罷了 。”
加代聽了,臉上露出了欣賞的神情,對這單車小子頓時心生好感,問道:“哥們,聽你這口音是北方的吧?”
單車小子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說道:“我老家是山東濟南的,來這兒都快一年了,一直沒找到啥正經(jīng)事兒干 。這邊的生活節(jié)奏太快了,我感覺不太適應 。這邊的人都講究做生意,我又不會做生意,實在跟不上這節(jié)奏 。謝謝你啊,在這樣的地方,你還能好心提醒我一聲 。”說完,便準備離開 。
加代一把攔住他,熱情洋溢地說:“哥們,相遇就是緣分 。你看那邊的歌廳是我開的,咱們過去喝幾杯,好好聊聊天,交個朋友 。”
單車小子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要不走,等下這幾個小子的同伙就該來了,到時候怕連累你惹上麻煩 。”
加代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伸手摟住他的肩膀,豪爽地說:“沒事兒,我要是怕事兒就不過來了 。走,咱倆去喝點 。”
單車小子看著加代一臉真誠的模樣,微微露出笑容說道:“你這人挺實在的 。那走吧 。”
就這樣,兩人一邊走著,一邊隨意地閑聊著 。
加代看著單車小子,一臉誠懇地說:“哥們,看你這人挺實在的,我也不瞞你 。不光這間歌廳我有份參與,就連這條街所有的酒水供應都是我在做,收入還算不錯 。你要是沒啥事兒干,就留下來吧 。我看咱倆挺投緣的,留下來咱倆一起干 。”
單車小子聽了,搖了搖頭,認真地說道:“不好意思,我這人不喜歡被約束,不想給人打工 。”
加代神色輕松,語氣隨意地說道:
“沒事,他不愿意那也沒啥,咱們照舊喝酒就行 。來,咱倆干一杯 。”
幾人正一邊喝著酒,一邊興致勃勃地聊著天 。這時,突然有十幾二十個,年紀大約二十來歲的年輕小子,匆匆忙忙地朝著他們這邊沖了過來 。
杜鐵男瞧見這陣仗,心中“咯噔”一下,連忙看向加代,臉上滿是疑惑,問道:
“這是咋回事啊?感覺像是沖著咱們來的 。”
加代抬眼瞧了瞧,臉上滿是不在意的神情,隨口回道:
“別管他們,愛怎么樣就怎么樣 。”
眼瞅著那些人跑到了跟前,一個長著國字臉的家伙站了出來,扯著嗓子大聲吼道:
“你們當中誰把我兄弟給打了?”
單車小子“啪”的一下,猛地站起身來,臉上毫無懼色,回應道:
“是我打的,怎么著吧?”
國字臉目光緊緊盯著單車小子,惡狠狠地說道:
“是你打的,對吧?兄弟們,給我把他們圍起來,今天非得把你廢了不可 。”
代哥不緊不慢地站起身,朝著國字臉走過去,抬手在他肩膀上輕輕一拍,臉上帶著一絲笑意,開口問道:
“哥們,聽你這口音,是四九城的吧?”
國字臉毫不示弱,大聲應道:
“沒錯,我是四九城的 。”
加代微微點頭,接著說道:
“巧了,我也是四九城的 。”
國字臉聞言,不屑地哼了一聲,說道:
“你是四九城的又怎樣?你兄弟打了我兄弟啊!”
加代一聽這話,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啪”的一巴掌抽向國字臉,隨后一把將他拽過來,語氣冰冷地說道:
“你別跟我在這兒咋咋呼呼的,你兄弟多了不起啊?你信不信,今天你走不出這條街?”
杜鐵男一看形勢不妙,心中暗叫不好,趕忙使了個眼色,讓舞廳經(jīng)理去叫人 。這條街上足足有三十多個酒吧,每個酒吧都配備了十幾個保安 。經(jīng)理一聽是加代要搖人,不敢有絲毫耽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很快,四面八方就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只見一群人正朝著這邊趕來 。
就在加代抽完國字臉的那一刻,眨眼間,上百號人從四面八方涌來,將那十幾個小混混團團圍住 。
國字臉見狀,雙腿不由自主地開始發(fā)軟,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懼色 。
加代伸出手,一把拽住國字臉的肩膀,目光如寒星般冷冷地盯著他,開口說道:
“兄弟,不是我要數(shù)落你,你干的這事兒,實在是讓人瞧不上眼。咱四九城的頑主,可沒有干這種小偷小摸勾當?shù)摹D愕綇V州來,就干這個?要是別人偷了你的錢包,你能不揍他?要是讓我碰上這種人,我非得把他的手給打折了,我說到做到!”
國字臉聽到這話,身體像是被電擊了一般猛地一顫,滿臉驚訝地問道:
“啊?你是誰?你是加代?你是代哥?”
加代微微挑起眉毛,反問道:
“哦?你認識我?”
國字臉忙不迭地點頭,臉上滿是恭敬之色,說道:
“代哥,真是對不住,我有眼不識泰山。在四九城,您一人單挑九陽和寶剛的事兒,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后來到了廣州,又聽說您在站前路一人手持雙槍,大殺四方,您可是我的偶像啊!對了,代哥,您在這兒干啥呢?”
加代神色平靜,語氣淡淡地說道:
“這家歌廳是我開的,你以后要是來玩,隨時都歡迎。不過,要是再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可別怪兄弟我不給情面。”
國字臉一聽,連忙點頭哈腰,賠笑著說道:
“您放心,代哥,以后我絕對不在您的地盤上瞎胡鬧。對了,代哥,我叫徐遠剛,以后您要是有啥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吩咐。”
說完,徐遠剛轉(zhuǎn)過身,面向單車小子,一臉愧疚地說道:
“兄弟,對不住啊,我不知道你是代哥的兄弟,實在是不好意思。”
單車小子很有禮貌地擺了擺手。
徐遠剛帶著人離開后,單車小子看向加代,眼中滿是欽佩之意,說道:
“看來您在這一片兒挺有名氣啊。”
加代笑著擺了擺手,一臉謙虛地說道:
“哪算得上什么名氣,不過是在這一帶認識些人罷了。我挺看好你的,以后要是有啥事兒,記得來找我。”
單車小子滿是感激地說道:
“太感謝您啦,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叫江林。”說完,江林便轉(zhuǎn)身離去了。
這個江林,日后可是加代的得力干將。在跟隨加代的兄弟當中,他是最具商業(yè)頭腦的一個。
后來,加代的手下都尊稱江林為二哥。
以至于到最后,加代在深圳的所有產(chǎn)業(yè),都交給了江林打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流逝,加代沿江路的酒水供應鏈,以及杜鐵男酒吧的生意,都順順利利,十分紅火。
加代平日里也沒什么特別要緊的事兒,每天就是在表行、酒水供應店以及歌廳酒吧這三個地方來回巡視。
這天,歌廳剛剛開門營業(yè),便走進來一伙人,一共六個。這六個人個個身材魁梧壯碩,膀大腰圓,皮膚黝黑發(fā)亮。一聽他們說話的口音,便知道是從東北那旮旯來的。
他們走進歌廳后,大大咧咧地找了個位置坐下,隨后便扯著嗓子大聲招呼服務員上酒上菜,點菜的時候那叫一個干脆利落,噼里啪啦一口氣點了一大堆。服務員被他們這豪爽的模樣驚得眼睛都瞪大了。
有兩個服務員忍不住壓低聲音小聲嘀咕起來:
“六個人點了幾十個菜,四五十瓶酒,他們吃得完、喝得完嗎?”
但畢竟是做生意,顧客就是上帝,只要給錢不鬧事,點多少菜、浪不浪費,都沒人會去干涉。
于是,服務員只是偷偷地小聲嘟囔了兩句,便趕忙跑去給客人上酒上菜了。
沒過一會兒,酒菜就全部上齊了。那六個人立刻狼吞虎咽起來,大口喝酒,吃得那叫一個暢快淋漓。正吃著喝著,其中一個人突然雙手緊緊抱住肚子,“啊啊啊啊……”地大聲慘叫起來。
其余五個人也跟著叫嚷起來:
“你們這店里的東西有問題,吃出毛病了……你們老板在哪兒?趕緊把老板叫過來……叫老板來!”
這時,杜鐵男聽到動靜,快步走到這伙人桌前,臉上帶著一絲疑惑,開口問道:
“朋友,這是怎么回事啊?”
那伙人當中一個人伸出手指,指著杜鐵男,大聲問道:
“你是老板嗎?你叫啥名字?”
杜鐵男點了點頭,神色沉穩(wěn)地說道:
“沒錯,我是老板,我叫杜鐵男。朋友,你們這到底是咋回事啊?”
其中一個人扯著嗓子喊道:
“你們店里的食物和酒水都有問題,你看看,我兄弟吃了都疼成啥樣了。趕緊賠錢,我們得帶他去醫(yī)院搶救。”
這人話音剛落,其余幾個人便齊聲大喊:
“賠錢,賠錢……”
不得不說,東北大漢的嗓門確實大,這吼聲震得杜鐵男心里“咯噔”一下,渾身一緊。
雖然這氣勢把杜鐵男嚇了一跳,但他畢竟也是經(jīng)歷過風浪的人,很快就鎮(zhèn)定下來,臉色一沉,語氣嚴肅地說道:
“你們這是什么意思?我們店里的東西不可能有問題,我看你們是故意來找茬的吧?”
說完,杜鐵男扯著嗓子大聲喊了一聲:
“來人,有人鬧事!”
畢竟每個酒吧都配有十來個內(nèi)保。杜鐵男這一嗓子喊出去,立刻就有十幾個內(nèi)保從四面八方跑了過來,將這桌人團團圍住。
雖說內(nèi)保的人數(shù)比這伙東北人多,但這伙東北人個個五大三粗,而內(nèi)保大多是廣州本地人,身形看起來相對瘦小一些。所以,這伙東北人絲毫沒有慌亂的跡象。
只見他們六人瞬間從腰間抽出了小刀,就連剛才還疼得嗷嗷叫的那個人,此刻也跟沒事兒人似的,不疼了。
他們齊刷刷地拿著小刀,指著杜鐵男和內(nèi)保們,惡狠狠地叫嚷道:
“來啊,我看誰敢上前,老子砍死你們!”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僵持不下的時候,代哥哼著小曲兒,慢悠悠地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剛一進門,就看到了這緊張的場面,嘴里叼著的煙一下子驚得掉在了地上。
代哥急忙大聲喊道:
“都在干什么?都別動,別沖動!”
杜鐵男一看到加代來了,就像找到了主心骨,頓時底氣十足。
加代腳步匆匆,迅速走到兩撥人中間,臉上滿是疑惑,開口問道: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們都在這兒做什么呢?”
站在最前頭的一個留著方寸頭的男子,張嘴說道:
“這店里賣的酒和食物有毛病,把我兄弟給吃壞了,此刻正疼得直在地上打滾呢。”
方寸頭的話音剛剛落下,那個之前裝作肚子疼的家伙,立馬又開始極為夸張地雙手緊抱肚子,扯著嗓子嗷嗷大叫起來,那演技堪稱一絕。
杜鐵男瞧見這一幕,氣得滿臉通紅,一下子跳了出來,扯著嗓子大聲反駁道:
“你胡說八道!剛才拔刀的時候還跟個沒事兒人似的,生龍活虎,這會兒又開始裝模作樣,你們擺明了就是來這兒鬧事的!”
加代趕忙伸出手,一把攔住了正要大發(fā)雷霆的杜鐵男。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桌面上那一片雜亂無章、杯盤狼藉的殘羹剩飯上,隨后緩緩地將對面那六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挨個掃視了一圈。只見這六人個個身形高大壯實,可身上穿著的衣物卻破舊得不成樣子,顏色黯淡無光。加代心中瞬間就有了底,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此時,加代面帶幾分溫和,望向那個留著方寸頭的男子,開口說道:
“哥們,是碰上啥難處了吧?你看,這事兒你們打算怎么去解決呢?”
方寸頭抬起眼睛,看向加代,眼神里透著一絲警惕,反問道:
“你到底是誰啊?這事兒你能做得了主嗎?”
加代不緊不慢,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說道:
“我叫加代,也是這酒吧的老板之一,我說的話能算數(shù)。你就直說,想怎么解決這事兒?”
方寸頭聽了之后,微微點了點頭,說道:
“行,能做主就行。我們需要一萬塊錢的醫(yī)藥費,好帶著兄弟去醫(yī)院做個檢查。”
加代聽他這么說,稍微思索了一下,說道:
“嗯,一萬啊,行。男哥,你去給我取一萬塊錢來。”
杜鐵男一聽這話,頓時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大,趕忙說道:
“不是,加代……”
加代趕忙抬起手,打斷了杜鐵男的話,眼神里透著幾分堅定,說道:
“男哥,去拿吧,我心里有數(shù)。”
杜鐵男一臉無奈,只能轉(zhuǎn)身朝著收銀臺走去,取來一疊百元大鈔,遞給加代。加代接過錢后,又伸手從自己身上把所有的現(xiàn)金都掏了出來,看那疊錢的厚度,估計得有七八千塊。他把這將近一萬七八的現(xiàn)金,一股腦兒地交到了方寸頭的手中。
加代一臉真誠地說道:
“哥們,這錢你拿著,趕緊帶著兄弟去醫(yī)院瞧瞧。以后要是想喝酒了,隨時來咱們這酒吧,報我加代的名字,酒水我請了。”
說完,他還特意轉(zhuǎn)過頭,看向杜鐵男和酒吧經(jīng)理,神色認真地叮囑道:
“男哥,以后這幾位兄弟來喝酒,所有消費全部免單,記在我的賬上。”
這話一說出口,杜鐵男當場就愣在了那兒,臉上寫滿了疑惑和不解。而方寸頭那伙人,也全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在原地,心里暗自琢磨著:“這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我們要一萬,他給了快兩萬。”
加代接著又看向方寸頭,說道:
“兄弟,快去吧,趕緊帶兄弟去檢查。改天有空了再來喝酒。”
方寸頭那伙人一臉茫然,稀里糊涂地就走出了歌廳酒吧。
出了酒吧之后,之前嗷嗷叫的那個人,滿臉興奮,問方寸頭:
“龍哥,我不是在做夢吧?這錢這么容易就拿到手了?這人怕不是個傻子,要么就是被咱哥幾個給嚇破膽了。”
方寸頭此時也是一臉的困惑,腦海中不停地回蕩著“加代”這個名字,心里琢磨著:“加代,加代,怎么這名字這么耳熟呢,可就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到底在哪兒聽過。”
歌廳酒吧里,那伙人離開之后,杜鐵男滿臉狐疑地看著加代,抬手摸了摸加代的額頭,說道:
“加代,你今天是不是發(fā)燒把腦子燒糊涂了?怎么連自己身上的錢都一股腦兒全給他們了?你難道看不出來他們是故意來找茬鬧事的嗎?”
加代輕輕一笑,笑容里帶著幾分神秘,說道:
“男哥,我知道,我心里有數(shù)。人都有遇到困難的時候,沒事兒的。走,咱倆去喝點兒。”
杜鐵男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著,跟著加代在酒吧里坐了下來,開始喝起酒來。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晃一個多星期就過去了。方寸頭這伙人有了那一萬多塊錢,這段時間里吃喝不愁,日子過得那叫一個逍遙自在。可唯獨方寸頭,依舊整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這天,六個人都窩在那狹小逼仄的出租屋里,桌上擺放著幾瓶廉價的小酒。方寸頭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似乎在苦苦思索著什么。一個小弟瞧見這情形,忍不住開口問道:
“龍哥,你在想啥呢?怎么這段時間看你老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方寸頭嘆了口氣,說道:
“沒啥,我還在想著上次在舞廳酒吧的事兒呢。你們說,那人怎么就那么奇怪呢?說他怕咱們吧,可我感覺又不像。他說他叫加代,我怎么就覺得這名字特別耳熟,就是死活想不起來。”
小弟們聽方寸頭這么一說,也紛紛覺得這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突然,一個小弟猛地一拍大腿,從椅子上一下子跳了起來,大聲叫道:
“呀!龍哥,我想起來了!前段時間站西路有個人,為了給兄弟報仇,一個人拿著兩把槍,就把人家老窩給端了,那個人好像就叫加代!”
這小弟一說完,眾人頓時恍然大悟,齊聲叫道:
“哎呀,對對對,想起來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齊把目光投向方寸頭,心里都明白了。當時站西路加代的事兒傳得那是沸沸揚揚,他為了給兄弟報仇,單槍匹馬闖進敵人老巢,把對方全給收拾了,自己還毫發(fā)無損。這樣一個在道上傳得神乎其神、勇猛無畏又重情重義的人,怎么可能會怕他們呢?想想真是太荒唐可笑了。
當天晚上,方寸頭六人早早地便來到了歌廳酒吧。可他們站在酒吧門口,卻一直猶豫著,遲遲不敢進去,就那么蹲在那兒,很明顯是在等加代。
大約過了將近兩個小時,加代忙完酒水供應鏈店里的事兒,邁著慢悠悠的步子朝著歌廳酒吧走來。眾人遠遠地就瞧見了加代的身影,瞬間全都站了起來。等加代快走到酒吧門口的時候,方寸頭六人急忙迎了上去。
他們滿臉堆著討好的笑容,齊聲喊道:
“代哥,代哥,代哥,代哥,代哥,代哥!”